“你去洗衣機旁撈衣服，你去那邊熨衣服。”在分配完兩個新人後，九叔帶著張晉繼續往裡走。
張晉笑問道：“九叔，你是不是姓林啊？”
九叔扭頭看了他一眼：“姓林？你當我是殭屍先生啊！”
“不然為什麼叫九叔呢？”
洗衣廠的主管九叔算是性格比較和善的獄警了，所以張晉敢跟他開玩笑。有時候一些不惹人厭的玩笑反而能拉近雙方的距離，想要在洗衣廠好好工作，獲得九叔的好感必不可少。
“因為我名字裡有個九，所以大家都叫我九叔。”九叔將張晉帶到傻標身邊：“傻標，這個新人跟你整理床單被套。”
傻標不情願道：“九叔，新人手腳不快做事不牢，我這裡都是精細活，跟兄弟們合作慣了，工作才有效率嘛，不如你讓他去旁邊洗衣服啦！”
九叔指著傻標，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對張晉說道：“那你去旁邊洗衣服吧，我找人教你怎麼使用洗衣機。”
“好的，九叔。”張晉服從地點點頭。
安排完張晉的工作，九叔走到廠房中央，大聲說道：“我希望大家不要欺負剛來的新人，你們不找麻煩，我就不找你們麻煩，大家平平安安過日子，好不好？”
“好！”一群人懶懶散散地應道。
“繼續做事！”九叔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直注視著這邊情況的大屯看到九叔走後，立刻來到了傻標身旁，指著張晉問道：“傻標，那新人是不是你小弟啊？”
“不是。”傻標知道他的意思，雖然不恥對方的做法，但他也懶得去管。
“不是就好，不是我就可以開飯咯。”大屯點了點頭，其他兩個新人都是有幫派的，就剩這個新人了，等收工回牢房後去問問其他大佬，如果都不是他們的人，那他就要做事了。
監獄裡沒有幫派的新人都要教所謂的學習費，一個月內的工錢必須上交一半，只有大屯這種欺軟怕硬的人才會做，其他幫派大佬根本不屑去做這種事情。
大屯和傻標說話並沒有特意避開誰，聲音不大卻也讓不遠處的張晉聽了個清楚，他沒有回頭去看對方，省得對方趁機找茬。
即便是大屯要找自己麻煩，也得讓對方先動手，這樣事情鬧大了自己也有理。在監獄裡雖然私底下拳頭說話，但是有理才能得到官方的支援。
只要在官方面前站住了腳，私底下比拳頭，誰夠他大！？
洗衣廠的工作很簡單也很枯燥，幸好犯人之間還能聊天打屁，否則絕對會把人無聊死。
一天的工作很快就結束，吃完晚飯回到牢房裡，張晉看到了正坐在床鋪上生悶氣的盧家耀，知道他肯定是在病房被犯人和主管給欺負了。
他也懶得去開導對方，這個工作還是交給阿正吧。
張晉走到廁所旁的牆邊，在自己的儲物格上拿了臉盆和毛巾，又去床上拿了換洗的衣服，就準備去浴室洗澡。走出大門的時候正好碰上洗澡回來的大屯，被對方的小弟故意撞了一下。
這一撞他紋絲不動，手中的臉盆穩穩端著，反而是那名小弟自己一個踉蹌摔了回去，直接撞到了大屯的身上。
“不好意思，老大。”小弟趕緊跟大屯道歉。
大屯將小弟扶起來，衝著被自己手下兄弟圍住的張晉大聲道：“喂，新來的，懂不懂規矩，撞了人要道歉啊！”
“撞了人確實要道歉，讓他給我道歉，是他撞我的。”張晉看向那名撞自己的小弟。
小弟上前兩步，伸出手指幾乎戳到了張晉的臉上，罵道：“你TM胡說八道，我撞你我會摔倒？”
“把你的手指拿開！”張晉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不拿你又能怎樣？”小弟面色囂張的挑釁道。
張晉端著臉盆的一隻手忽然鬆開，正準備去抓對方那根手指，動作到一半又停住了。
“都圍在門口做什麼？是不是想鬧事！都給我散了！”外邊走廊來了個獄警，拿著警棍敲打鐵門，大聲呵斥道。
大屯回頭看了一眼獄警，用手碰了碰小弟，小弟會意地瞪了張晉一眼：“算你走運！”
“你有沒有事？”獄警指著張晉問道。
張晉搖頭道：“沒事。”
“沒事就好，我警告你，不要鬧事。”獄警說完，轉身朝下一個牢房走去。
張晉走出牢門回頭看了一眼大屯，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著自己，從對方的表情和眼神都可以看出兩人之間一定會出事！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第一天就莫名其妙惹上了大屯，但這都無所謂了，反正以後幫阿正也會惹到對方，所幸早死早超生。
嗯，對方找死，他來超度。
洗完澡從浴室回來，張晉就一直警惕著大屯那幫人，直到十點半晚點名過後，熄燈休息，他也沒有放鬆警惕。
一夜無話，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上午工作完後，下午就是放風時間。
監獄的操場上擠滿了犯人，有打籃球的，有踢足球的，有玩桌棋的，還有一群光著膀子躺在地上懶洋洋曬太陽的。
張晉作為新來的犯人，第一次放風只能先跟著隊伍在操場走圈，盧家耀也在其中，當然還是看不到阿正的身影。
他問了盧家耀之後，才知道阿正的腿傷還要過幾天才能出院。
走完半個小時的走圈後，獄警才讓隊伍解散。
張晉找了一個人少視野好的角落坐下，目光在操場上漫無目的的遊蕩，現在的他有些無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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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呆了半天，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在監獄裡有公開售賣香菸和各種餅乾零食，算是獄警們給自己創收的舉措，畢竟在這種沒什麼油水又封閉的地方，不賺點外快實在是養不了家，總不能一輩子做個窮軍裝。
監獄裡的犯人工作會拿到一定的薪酬，基本上都用來買香菸了，畢竟不抽菸的犯人鳳毛麟角，所以香菸在監獄裡也算是硬通貨。像大屯就靠倒賣香菸賺錢，至於他哪來的便宜香菸，主要是靠賭牌和欺負新人。
如果自己能有香菸用來結交朋友換取訊息，也不至於在等阿正出院的這段時間裡無所事事。而且就算以後有了阿正幫忙，擁有足夠的香菸也能保證阿正能替自己打探到更多的訊息。
買香菸是要錢的，而這錢又從哪來呢？
“撲你阿母！撲你阿母！撲你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