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是這。”張晉停下車對於曼麗說道。
於曼麗看著面前的院門，微微皺眉，這個地方她知道，她曾經跟郭騎雲來調查過這裡的主人的情況，一對普通的父女，是濟仁大學的老師和學生。
“怎麼了，不喜歡？來都來了，進去吃頓年夜飯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走吧。”張晉一邊敲門一邊說道。
很快，院門開啟，方敏探頭出來看了看兩人，瞧見俏生生我見猶憐的於曼麗，她笑著調侃道：“你就是張晉說的朋友吧，我說他怎麼這麼熱情，原來是一位美麗的小姐！”
“漂亮吧？”張晉說道。
“漂亮！”方敏點頭嘻嘻笑道。
“我打算介紹給肖途。”
“你……”方敏瞪眼，轉身拿起門後的掃帚，“你這個晦氣，掃走掃走！”
張晉趕緊擺手道：“開玩笑，剛才只是跟你開玩笑的！”
“哼！進來吧！”
方敏見他服軟，便讓開了大門，將兩人請進來，然後再關好門。
張晉將腳踏車停放好，一轉頭就看到方敏領著於曼麗進了屋裡，便也走進去。
“都來啦，這位姑娘怎麼稱呼？”方漢洲放下書本從太師椅上站起身。
“您好，我叫於曼麗。”
“於姑娘你好，我姓方，叫方漢洲，她是我的女兒方敏。快請坐，粗茶淡飯的，希望於姑娘不要嫌棄。”
“怎麼會，我還要感謝方先生能讓我一個陌生人一起吃這頓年夜飯。”
“說這麼多幹嘛，這麼晚了你們不餓嗎？都坐呀，方敏，倒酒。”張晉笑道。
四人都入席坐下，方漢洲舉起酒杯說道：“大家新年快樂！”
“身體健康！”
“事業有成！”
“一帆風順！”
“乾杯！”
一頓飯下來，讓兩個年齡相近的女孩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只要不涉及彼此最重要的身份秘密。
“放煙花咯！”方敏從客廳角落裡抱起一大箱東西，高興地來到外邊的小院子中。
“你家每年都買這麼多煙花嗎？”於曼麗好奇地翻了翻箱子，什麼竄天猴、火老鼠、十二響、仙女棒，裡邊各式各樣的煙花都有。
方敏搬出一個十二響放到地上，一邊劃火柴一邊說道：“哪呀，都是張晉買的，說過年要熱鬧一些才有趣意思。以前我們家都是條鞭炮就完了，這麼貴的煙花可買不起。”
於曼麗詫異道：“當大學老師的人還買不起煙花？”
民國時期大學教師收入可算是白領階層了。
方敏頓了一下，才扭頭笑道：“我爸他喜歡資助學生，一年到頭除了吃穿也留不下幾個錢，買煙花都屬於奢侈品。”
實際上，大部分工資都用於地下黨活動了。
“方先生真是個好老師。”
咻——
嘭！
被點燃的十二響在半空中炸開一朵燦爛的煙花，五彩繽紛的焰火將夜空映得夢幻瑰麗！
“快看！真漂亮呀！”方敏指著天空對於曼麗道。
院子裡，兩個女孩欣賞著美麗的煙花。
客廳內，張晉和方漢洲看著她們。
“方敏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她上一次開心的時候是肖途從日本回來。”方漢洲也為自己女兒能開心感到高興。
“方先生，之前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張晉問道。
“於曼麗是個好姑娘，從剛才的話裡可以聽出來，她的內心其實很柔軟的，但她性格又足夠堅韌，我相信如果能將她爭取過來，一定會是一位好同志！”方漢洲說道。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但具體要怎麼接觸才不引起她的反感和排斥，我得好好想想。她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思想，又在軍統接受過長期的教育，所以得慢慢來。”
“在這方面你是專家，教書育人的老師，我相信你一定能扭轉她的思想。”
“少恭維我！對了，你為什麼要將她推到組織這邊？”
“因為我想讓她真正的活著，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這話說得好！”
忽然院子裡傳來兩聲驚呼！
“哎呀！”
“快快快，它跑這邊來了！”
兩人停止聊天扭頭看去，卻見兩個女孩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臉上帶著笑容在不寬的院子裡繞著十二響盒子上躥下跳，腳下哧溜溜地轉著好幾個火老鼠。
“玩得倒是挺開心！”張晉無語。
“或許，我可以讓方敏多接觸一下於姑娘試試，女孩子之間會比較好說話。”方漢洲忽然有感而發。
“會不會太冒險，方敏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吧！”
“我會手把手教她的，這也是一次鍛鍊她的好機會。”
晚上十一點，張晉和於曼麗告別方家。
兩人走在大街上，張晉問道：“怎麼樣，今晚開心嗎？”
於曼麗點點頭：“很好，有人陪伴我就很開心了。”
“剛才方敏問我你的地址，我將華東影樓告訴他了。”
“你怎麼能將我們的聯絡點告訴他！”於曼麗吃驚道。
“誰讓你不跟方敏說住址，她只好來找我。你放心，他們都只是普通人，方敏也只想多交一個朋友，只要你不說她就不會發現我們的身份。”張晉說道。
“我不需要朋友。”
“人都需要朋友，你不想跟方敏交朋友是怕連累到他們，對吧？”
於曼麗看著張晉道：“做我們這一行的要麼無牽無掛，要麼心狠手辣，否則很容易出事。”
張晉說道：“會出事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你的本事還沒到家。”
“有再強的本事你也無法保證預料到所有事！”
“但我能解決掉所有引起麻煩的人和事，保證他們不會影響到我的朋友。”
“難道不應該防患於未然嗎？”
“如果你真的怕連累到他們，大可不必，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到他們。”張晉說道，“你看明臺有自己的家人，郭騎雲也有自己的戀人，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們也沒有想你這麼害怕牽連到別人！你是真的害怕，還是對自己沒信心，怕交不到朋友？”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說不過你的歪理！”於曼麗說完就自閉了。
“那就這麼愉快的說定了！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你就會明白在上海灘朋友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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