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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地下聖壇(二)

“好好吃啊,媽媽,這個人的血肉裡有一股好神奇的味道,就像加了辣椒的牛奶和塗滿黃油果醬的生豬排,口感太棒了,是小賽沒有吃過的味道呢。”

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大口咀嚼著被塞進嘴裡的斷臂,那身高不下兩米的肥碩巨嬰晃晃悠悠朝著影妖走來,嘴角還流著腥紅的“口水”。

“哈啊!”

一聲歇斯底里地怪叫之後,就見那影妖從斷臂之處極速生出十幾條陰影化作尖銳利爪,朝著那巨嬰便抓了過去。

“哇哦,好吃的又來了呢!”

祭壇之上,迎著一隻只鋒利至極的恐怖黑爪,那肥碩巨嬰竟不躲不閃,一路連撕帶扯、連抓帶啃,伴著不斷激射而出的血影烈風,與那個從吉斯影子裡鑽出來的影妖戰在一處。

“珍妮蕾斯,我親愛的寶貝,你在哪裡?快出來吧。”沒有任何迴音,吉斯凝視左右間手中那本厚厚的上古真言之書忽然自動翻開,書頁翻動,“那個被神拋棄的女孩兒就在這裡面,馬上把她找出來,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是,大人。”

聞聽指令,吉斯身前那兩名神官與三個聖徒各自做足準備,分頭向前走去。

在這個世界之中,神官者,必須是擁有豐富知識與堅定信仰,忠誠且客觀冷靜,同時還要具備很高魔法天賦之人方可擔當。

這兩名神官都是在這光之聖堂供職多年的上階法師,對吉斯的忠誠甚至已經超過了對他們的國王卡拉三世。

至於那三名聖徒則各個都是武法雙修的狂熱信徒,無視生死,實力絕倫。

隨著吉斯腳下飛速生出的一道巨大法陣開始緩緩轉動,一道道勁風飛卷而出。此時這一向謹慎的紅袍大主教可不想有任何意外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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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一道道烈風如何吹過,那些粗大雪白的蠟燭都不會熄滅。一簇簇火光在風中起舞之間,五條身影腳踏法陣咒文,開始在這偌大的地下聖壇中搜尋起來。

突然,一個聖徒,正是那個關閉十字石門的高大聖徒,突然抱著腦袋,跪倒在一根工工整整刻滿聖法銘文的巨大石柱之邊,痛苦驚叫著絲毫不像是一名聖徒該有的樣子。

“怎麼了,道斯?”

“等一下。”另一個灰衣紫面的中年聖徒剛要過去看個究竟,另一邊,一位一身藍底白紋黑十字寬大聖袍的白麵神官手託一尊金色聖盃,突然開口阻止道。

“喝啊!”

隨著那個名叫道斯的高大聖徒突然仰面一聲咆哮,那些任憑烈風吹襲依舊搖擺不滅的蠟燭突然悉數熄滅,整個聖壇瞬間黑了下來!

悠悠轉動的巨大法陣依舊散發著淡淡的銀光,一串串閃動微光的銘文開始在這片寬闊空間中不規則的穿梭飛舞開來。

“三天前,就在這座聖壇之前,一個化身神官的怪人突然想要刺殺於我。”書頁還在隨風翻動,吉斯忽然岔開話題,“太像了,那個怪人竟然變得和跟了我十幾年的神官一模一樣,甚至直接使用那神官的聖器和法術對我發起襲擊。”

“也許襲擊你的就是那個神官本人呢?”

烈風飛卷之中,不知是從哪個方向,忽然傳出珍妮蕾斯的聲音。

“哈哈,當然不是,被我擊敗後他在逃跑中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甚至還在隨後的掙扎中變成了我的模樣,還想用我的招數來對付我。”

“忽然扯這些,我們尊敬的大主教先生,你是想要表達什麼呢?”珍妮蕾斯的聲音再次憑空從烈風之中鑽出。

“別藏了,龍魂,那個怪人體內有一股名叫‘龍魂’的力量,這種力量,珍妮蕾斯,我現在也感應到了,就在這裡,就在你的身上吧?”

隨著吉斯話音剛落,那些才熄滅沒一會兒的蠟燭再次被憑空點燃。燭光亂舞之間,吉斯一邊向前走著,一邊隨著身邊元素力場的不停顫動與扭曲,自下而上幽幽變成了珍妮蕾斯的模樣。

“知道我是怎麼看穿偽裝的麼?氣息,”面帶微笑,走近那個手託聖盃的神官身邊,“接受天罰吧,珍妮蕾斯!”

隨著目光一閃間神色突變,比疾風還快,吉斯突然抬左手拔出一支轉輪靈銃將那手託聖盃的神官一槍爆頭!

這一幕瞬間驚呆了在場所有人,隨著那神官飛濺而出的刺眼腥紅,忽然一個聲音從吉斯側方傳來,“白痴,我在這裡!”

聽到聲音,毫不猶豫,甩右手一連六發靈彈射出。靈光閃過,那個剛剛發出聲音,並散發著濃烈龍魂力場的灰衣紫面聖徒整個上身連帶腦袋都被吉斯亂搶打爆。

“白痴,這裡。”

這邊殘屍剛剛倒地,那邊一個聖徒就緊跟著發出珍妮蕾斯嬌豔欲滴的嫵媚話音,散發著一身令人垂涎的龍魂氣息。

“主教大人,別、別開槍,是我啊!”眼看吉斯已經瞄準了自己,那個聖徒急忙喊道,驚慌失措,全然沒了“無視生死”的氣勢。

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吉斯便毫不留情一槍射出。

一道奪目靈光瞬間從那聖徒耳邊飛過,隨著那聖徒被打爆的一隻右耳血光飛射,遠處一座無字石碑瞬間被射出一個窟窿。

“出來吧,珍妮蕾斯,捉迷藏到此結束!”

“不好意思,吉斯大人,今時今日,這裡就是你的祭壇了。”

隨著化身珍妮蕾斯的吉斯大主教憤怒的話音掠過,從那石碑後面人影一晃,一條婀娜身影一邊說話一邊踱步而出,正是珍妮蕾斯本人。

烈風飛卷,燭光搖擺。

兩個“珍妮蕾斯”隔著中間一個捂著耳朵嘶號的聖徒四目相對,在腳下幽幽轉動的法陣間各自悄悄撥動著心中不為人知的算盤珠子。

突然,隨著一聲怪叫,祭壇上還在撕打中的影妖竟被那巨嬰化作陰影後躲開自己的影爪絕殺,從身後將自己死死抱住。

迅速化作陰影貼著地面飛速滑去,可那巨嬰竟然也跟著化作陰影貼地死抱不放。

就在那影妖一個翻身騰空而起的同時,那巨嬰陰影也隨著飛起後陰影巨口一口咬下。

伴著一聲淒厲慘叫,巨嬰陰影再次張開巨口,迎著亂射而出一道道湍急赤影,自上而下一口吞噬!

轟然墜落祭壇之上,亂風飛舞之間,那肥碩巨嬰朝著吉斯一聲恐怖啼嚎,身邊剎時冒出八條陰影,如風似電般向著吉斯所在之處穿行而去!

“哼,連影子你也能吃麼?”

話音未落,變回自己模樣的吉斯大主教手中書頁翻飛間右手手腕一顫。隨著戴在中指上的古銅指環一閃,幽幽飄在這聖壇之中的那些魔法銘文突然一串串疾飛而動,將那八條陰影纏住後化作無盡奔雷,轉眼便將這寬闊異常的地下空間淹沒在滾滾雷暴之中,地動山搖!

就在此時,那個抱著腦袋,跪地上痛苦呻吟的高大聖徒不知幾時起,已經不見了蹤跡。而在吉斯身後,則忽然多出了一條漆黑陰影……

此刻,王都中城,皇家公館附近。

本想潛入位於內城的光之聖堂奪取龍魂,但因為小鈴那家

夥始終跟在左右只好暫時作罷。

在螢火對兩道龍魂全部進行標記之後,李昂帶著小鈴和桑吉爾在附近轉了轉,還是回到了皇家公館之中,準備待機而動。

次日,內城傳出光之聖堂的地下聖壇遭歹人襲擊的訊息。據說兩位神官和兩名聖徒為了保護聖壇與襲擊者同歸於盡,以身殉職。

皇宮聖殿,大主教吉斯帶著珍妮蕾斯與那個名叫道斯的高大聖徒面見卡拉三世。

珍妮蕾斯關於天空之城最後消失的說辭與李昂等人相差無幾,幾乎一樣。

吉斯則大肆讚揚了道斯在保衛聖壇時的英勇事蹟。卡拉三世得知後大加讚賞,並採納吉斯建議,非常爽快地將道斯安排在了珍妮蕾斯身旁擔任“保鏢”。

令人有些奇怪的是,似乎對珍妮蕾斯所說之言沒什麼疑問的卡拉三世,卻隱約覺得吉斯這位王國的大主教好像哪裡不對……

得知五月三十日,也就是後天,大主教吉斯將親自前往位於王都外城東側的始源廣場,參加一年一度斯洛吉亞最盛大的祈福儀式,李昂決定將那一天定為奪取龍魂之日。

——————

“哇啊,好大一座廣場啊!這裡可以裝得了好幾萬人吧?”王都外城東側,面對不遠處戒備森嚴的始源廣場,小鈴瞪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興奮地問道。

因光之聖堂剛剛遭受“襲擊”之故,包括這座始源廣場在內,城中很多地點都大幅加強了戒備,進出王都的檢查也變得更加嚴格。

“這裡是專門為紀念始源女神瑪蒂修建而成的,又叫‘女神廣場’,據說一次最多可以容納五十多萬信徒,作為城市廣場,面積在整個歐羅大陸也能名列前茅。”陪同在李昂和小鈴身邊的卡蓮如是說道。

出於“踩點兒”的目的,李昂帶著小鈴和桑吉爾與胖哈爾和獨眼狼人克魯巴一起,在卡蓮的陪同下一路閒逛,來到了始源廣場附近。

畢竟是在天空之城救了卡蓮一命,而且哈蘭特從一開始就對李昂充滿興趣。因此那年輕伯爵並沒把李昂當做普通手下看待,而是像朋友一樣,給予了很多信任和自由。

至於凜冬和伊賀兄妹,那三位一大早就離開了皇家公館,去向不明。哈蘭特對他們倒也相當敬重,畢竟來自天空之城,雖然身份成迷,但顯然哈蘭特是想從他們身上挖出些什麼。

“你對這裡瞭解的還挺清楚啊。”一起站在一處高臺之上,隨著旁邊不遠一隊飛馬輕騎掠風而過,李昂隨口說道。

“我曾在這裡學習生活了三年,對這裡還算瞭解吧。”

“原來如此,不過有些人就算生活了一輩子,對自己所在的城市,可能也還一無所知吧。”

“還有這樣的人?你不會是說你自己吧?”

“嘻嘻,才不是呢,第一,利昂還很年輕。第二,利昂還沒在任何地方待過三年以上。”說著說著一扭臉兒,小鈴笑嘻嘻地朝向李昂,“對吧,利昂?”

“沒錯。”看著小鈴活潑單純的樣子,李昂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主人,有龍魂接近,請小心。”

正在此時,李昂耳畔忽然傳來螢火心語之音。

“好啊,看來龍魂力場果然好使,剛釋放沒多會兒,就有獵物上鉤了,下回乾脆找個沒人的地方試試。”

其實在螢火發聲之前的一剎那,李昂便已經感應到了身邊不遠有龍魂出現。顯然,對方也已經在靠近李昂後釋放出龍魂力場,相互吸引,準備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