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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白鬍子老爺爺

劍雄聽得禁地深處有動靜,雖然知道可能有危險,但終究是小孩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躡手躡腳地向禁地深處走去。

‘唳!’鳴叫聲再次響起,嚇的小劍雄一個激靈,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她想過放棄,可腦海中忽然就響起了她爹跟她說過的一句話。

“輕易放棄的人,不配做我兒子。”這是劍雄練功時偷懶不想練時,劍尊訓斥劍雄的話,也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在這時候突然冒了出來。

一想到這話,劍雄目光即變得堅定,排除任何雜念向前走去。心裡不停地唸叨著,劍雄不怕,劍雄要堅強,劍雄要勇敢。

她見到了,見到了一個白胡子老爺爺。那白胡子老爺爺正盤膝坐著一動不動。

在白胡子老爺爺身邊有一隻渾身冒火的大鳥,它左邊翅膀正耷拉在白胡子老爺爺身上,右邊翅膀則自然垂著,只是一雙眼死死盯著小劍雄。

白胡子老爺爺自然就是祝誠,他在礦山生活了四百年,所吸收的生機一點一點在消耗,為了節約生機自然不會浪費在容貌身上。

而經過這麼多年努力,祝誠終於能稍微動彈一下,這打坐姿勢便是他自己弄的,這樣既舒服又能運用內功。

四百年來他的思維沒停止過運轉,閒來無事也就將這些年武功進行了反覆推演,尤其是從帝釋天身上所獲得的《聖心訣》,這是一門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功夫。

理所當然的,祝誠將聖心訣融入吞天功之中,彌補了吞天功的缺陷。自此以後,只要他生機充足,即便是奄奄一息之人他也有能力救活,什麼華佗、扁鵲都要靠邊站了。

按說火鳳見得來人,需像原先一樣都給焚了去,只是這會兒它正以火靈之氣為祝誠療傷,有些騰不開手,若強行動手,則這幾十年積累的火靈之氣便會消散,屆時又得花費幾十年時間積累。

最最重要的是,火鳳並未察覺到小劍雄有任何敵意。好奇,僅僅只是好奇罷了。

小劍雄見識有限,自然不知道什麼火鳳,只覺得冒火的鳥兒很神奇,那白胡子老爺爺連火都不怕就更是厲害了,說不定就比自己爹爹差那麼一點。

在孩子眼裡自家爹爹都是最厲害的,是世上最強的人。

“哇!火鳥你好漂亮!”小劍雄歡呼道,冒火的大鳥可不是漂亮。

“唳!”這一聲稱讚對火鳳很是受用,它歡快地叫了一聲以作回應。

“哈哈哈,你聽得懂我說話,哈哈哈……”小劍雄見得火鳳有回應也是拍手叫好,轉而說道:“白胡子老爺爺,你也好厲害,連火都不怕。”

祝誠並未有回應,即便是笑他都覺得費勁。說實話見到這小女孩祝誠還是挺高興的,四百年來這還會祝誠頭一次見到人。

那些採礦人但凡靠近這裡就會被火鳳清理,祝誠根本沒能看見,只能聽見他們死前慘叫聲。

“老爺爺,你怎麼一動也不動是生病了嗎?”見得祝誠一動不動,小劍雄有些擔心,她還記得娘當年也是一動不動,之後就被裝進一個大木盒之中,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娘了。

人們告訴她,她娘死了,她卻不能理解什麼是死。等一年都見不到娘她才算懂得什麼是死,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她真覺得好孤獨啊。

出於對祝誠的關心,小劍雄慢慢地走過去,正要伸手來探祝誠鼻息。

忽然!

祝誠睜開雙眼,故作憤怒地瞪著小劍雄。

“咕咕”可是這肚子卻十分不爭氣,竟然在這個時候叫了起來,祝誠一張老臉頓時紅了。

一世英名卻是敗給了五臟廟,真真是……唉。

整整四百年,縱使靈鏡當中祝誠放了很多吃食,但再多也擋不住祝誠吃四百年,早在一百年前祝誠食物就告急了,為了節約糧食,祝誠一週只吃一餐,可即便是這樣也扛不住祝誠吃。

飯量大啊。

這些年要不是祝誠內功深厚,外加火鳳時不時殺人搶來食物,祝誠非得活活餓死在這兒。

“哈哈哈……”聽到祝誠肚子叫,小劍雄歡快地笑了起來,她忙是跑回去從包袱裡拿來些糕點給祝誠。

糕點用帕子包好,看糕點那精緻模樣就知道這糕點味道不錯,若不然小劍雄也不會帶著來禁地。

“哼”祝誠傲嬌地閉上眼不去看糕點,區區糕點就想讓老子屈服,你做夢吧就。

“吃嘛,很好吃的。”小劍雄邊說邊舔了舔嘴唇,一副饞嘴模樣,她畢竟是小孩子這種甜食可是她最愛呢。

……

祝誠不答話,火鳳卻是叫了一聲,這是對祝誠赤裸裸的嘲笑,令得祝誠火起,若不是行動不便他真恨不得起來給火鳳來個糖炒栗子,讓它膽大妄為竟敢嘲笑主人。

“啊,你是不是不喜歡糕點,我去拿別的。”小劍雄似乎意識到什麼,將糕點放在地上後忙往禁地外跑去,未免被人發現她換回了男裝。

“她走了嗎?”祝誠閉著眼問火鳳。

“已經走的很遠了。”火鳳回答道。

啊嗚!祝誠二話沒說,拿起地上糕點就往嘴裡塞。這段時間可是把他餓慘了,有這幾塊糕點應該能再撐一個月了,實在不行就只好忍受凍魂之苦,放火鳳出去劫掠了。

噠噠噠……

小劍雄抓著兩隻手抓著幾個油紙包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那裡頭裝著肉肘子、羊肉、牛肉、螃蟹……這些個大菜,普通人家逢年過節才吃得起的。

“額”見得地上糕點被祝誠吃的一乾二淨,小劍雄愣了一會兒也沒說什麼只是憋著笑,觀瞧著祝誠。

祝誠這會兒哪敢睜眼,那樣子就太丟臉了,他依舊裝死,不言不語。

“這是肘子、牛肉……都很好吃,要是吃不飽你跟我說,我再去拿。”小劍雄一個個開啟油紙包,那肉的香味飄散出來。

煎熬啊。

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祝誠都沒沾過葷腥了,聞到這味道還拉不下臉來吃,你說說看那是什麼感覺。

百爪撓心啊,百爪撓心。

“吃啊,你吃啊。”小劍雄不僅招呼,手裡還抓著雞腿往祝誠嘴邊送,一不小心就碰到祝誠的嘴,弄的祝誠一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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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

啊嗚,祝誠連帶著雞骨頭都啃了下去,嘎吱嘎吱嘎嘣脆。面子什麼的都不重要,還是先伺候好五臟廟來的要緊。

“哈哈哈……”小劍雄見到祝誠那狼吞虎嚥的吃相笑的很開心,不是嘲笑,完全是覺得那副模樣很招笑,小孩子是沒那壞心思的。

就這樣,祝誠這位白胡子老爺爺跟鑄劍城少城主劍雄認識了。

劍雄想過將祝誠接出去,但是遭到了祝誠拒絕,離了這熔岩他打傷勢想要恢復可就難了。

劍雄見得祝誠堅持也沒強求,只是每隔一段時間給祝誠送一次食物,熟絡了之後劍雄也跟祝誠說起了自己的故事,包括自己最大的秘密。

一個人保守一個秘密是很痛苦的,她需要找個人傾訴,祝誠這個不能離開禁地的人就成了很好傾訴物件。

對此祝誠也喜歡聽,幾百年沒跟人聊天了,再沒人交流祝誠都要瘋了,只不過以祝誠目前狀況,大多時候還是聽劍雄說。

“爺爺,我走了,不然爹就要找我了。”跟祝誠聊了幾句,小劍雄就坐起來準備離開,祝誠這才睜開眼睛目送他出了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