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的校園內出奇的安靜，往日的嬉笑打鬧如聲今已不見蹤影。天灰濛濛的，空中飄著細密的雪花。路兩旁的松柏在雪中依舊挺拔著身姿，松枝上一兩只值班的鳥兒慵懶的發出幾聲鳴叫，撲扇著翅膀在松柏顫動間飛走。
沿著上山的步道走向校園深處，綠瓦紅梁得正覺院坐落在一處高臺上，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中顯得格外扎眼，不遠處的百年碑上覆蓋著一層皚皚的白雪，像是帶了一頂白色的帽子矗立在風雪中。
更遠處的八正道以及歐式古堡風格的明進院配合著風雪頗有幾分異域的風味，然而玻璃幕牆整體構築的社會科學院又將已經進入中世紀的風格拉偏了正常的軌道。二樓的一扇窗戶緩緩升起，屋外的風雪像是找到了宣洩口魚貫而入，但在接觸到室內溫暖的空氣後瞬間融化，在窗沿上凝成一團團露珠觀察著窗外曾經的同伴們。
“你說這是你搞語音識別的副產品？”自習室內溫暖潮溼的空氣讓林瑜良感到有些憋悶，伸手推開側窗後，戴著耳機的他聽著耳機裡伴奏全然消失，只剩下現場聲音的GEE，一臉怪異的看向坐在電腦前的轉椅上，用手指跟著音樂胡亂敲擊著節奏的殷光敏：“你就搞出這麼一個東西，還放到網上買而且還賺了一筆？”
棒棒糖頂的一側臉頰微微凸起，殷光敏停下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的節奏，抬手敲擊一下鍵盤，耳機裡的音樂當即停下，摘下一側耳塞式的耳機點點頭：“沒錯，好像有幾家公司和論壇都來談了談，希望能夠租借或者完全開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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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再次在桌面上快速敲擊著，白色的糖棍滑動到另一邊的嘴角：“買走的好像放到網上說是可以驗證偶像的實力之類的。不過這個東西其實很快就有對策了吧應該....”
拿出嘴裡的棒棒糖向林瑜良挑挑眉：“你做這行應該懂的。”
“嗯，如果預錄好的版連唱歌的喘息聲都提前壓制進去的話。”林瑜良摘下耳機後習慣性的掛在脖子上，手在後腰摸索著什麼，左右探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耳麥開關才想起並不是在電視臺錄製的時候，尷尬的收回手在鼻尖磨蹭幾下：“應該不會是你一個人開發的吧？小團隊呢？工資還有在支付？”
“當然了，天底下可沒有白幹活的人啊，每一份才能都有其正確的價值才是我的思路。”打了個響指在，殷光敏在電腦上敲擊了幾下切換出一份新的介面，除錯虛擬機器的畫面在螢幕上彈出，在正在運作的eclipse除錯機中執行程式，載入的字段不斷跳動著刷過螢幕：“不過我們只開發安卓的系統不可以嗎，國內對IOS系統瞭解的人不多啊。”
林瑜良用食指頂了下眼鏡，目光注視著模擬機中在專案報告裡寫明已經實現的幾項基本功能和前臺框架，不斷點選在各個介面中來回切換著：“可以先開發但不能只開發。雖然我不懂程式碼這方面，但是我很清楚光靠我們兩個往裡投入的資金肯定是不夠的，後續的宣傳和推廣費用足以讓軟體還沒上線就被拖垮。”
目光轉向手指在桌面上輕釦，棒棒糖和牙齒輕輕磕碰作沉思狀的殷光敏：
“做出構想中的幾條框架與能夠贏利的商業模式後，展示給有可能投資的人員看才是我們的方向。總之等構想的幾項功能檢驗無誤之後，找司法鑑定和機構認證一下，準備找找投資吧，宮教授那邊你也可以問問情況。具體模式......找商學院的參謀一下吧，你有認識的人嘛？”
“沒有....這方面沒有頭緒啊....”殷光敏咯哧一聲將嘴裡的棒棒糖咬碎，用力嚼了兩下糖棍的一頭，從嘴裡取出來放在一旁的桌面上：“當初你找過來問我能不能試著做一個出來玩玩的時候我們可沒想這麼多....”
“是啊...”林瑜良合上電腦屏幕看著不遠處的兩名學生頭戴著耳機，腿的膝蓋不停的靠攏再分開跳著舞蹈的樣子：“誰想到就越做越大了呢...”
手機嗡嗡的聲響讓林瑜良回過神，掏出手機看著手機上的簡訊提示，將手機扣在桌面上拿起一旁的揹包，開始快速收拾起桌面上散落的書本，一邊往揹包裡放一邊說道：“嘛，總之就拜託你了首席技術和大股東先生。”
殷光敏手掌拍了下桌子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呀？你可也有40%呢！”
“那不一樣的。”林瑜良將已經在桌面上磕整齊的檔案放進書包的隔層裡，拉好拉鍊手顛顛重量背到肩上：“我的是準備在投資進來之後優先進行股份稀釋，等正式上線以後的後續注資才是你出讓部分來做相對控股，嘛...總之先找個商業精通的人再說吧，你我都不是這塊材料。”
“我再找找吧....”嘆息一聲收起桌面上的電腦，滑鼠線攢成一團隨意的塞到電腦包裡，抬頭看著要離開的林瑜良：“怎麼，下午還有其他約啊？”
“嗯，反正這邊我又幫不上忙，總得找點自己能幫上忙的幹點活吧。”
......
叮鈴鈴的門鈴輕響，林瑜良推門走進了熟悉的龍蝦店內，中午的時光還沒有過去，幾名上班族面前擺著H式的餐點醬湯吃的正香，店內一名有些面生的服務員端著盤子從林瑜良面前經過，站在櫃檯內的老趙看到他進門，走出櫃檯招呼道：“你來了瑜良，裡面人都等你好久了。”
兩人親切的握握手，林瑜良觀察了一下店內：“還是老樣子啊趙哥，客人不少。老婆婆的身體怎麼樣了？”
“身體還是挺健朗的，不過這又閒不住時不時的出去再開開夜攤，讓她歇著就說在家也是閒著，非要出去。我就讓海生去幫忙了，這才新招了一個人。”
本想再聊幾句，林瑜良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不好意思的欠身：“都這個時間了，智恩努納他們還在等我，咱們之後再聊？”
“行，還是老包間，你直接進去就行。”
拒絕服務生的指引輕車熟路的來到包廂門前，敲了倆下推門走了進去：“度妍努納、智恩努納、仕民哥，好久不見了。”
“那我呢？”金岷浩放下手中的酒杯，瞪了一眼林瑜良：“就當我沒來唄？”
“大白天就喝酒的人，和沒來也沒什麼區別。”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