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廢石搖搖欲墜，程海費勁地推開了身邊的殘骸，從一片廢墟中爬了出來。
康普勒伯爵漂浮在空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銀色的眸子如同毒蠍，冰冷而陰寒。
“特娘的，這下是真的麻煩了啊。”
程海單手撐地，扶著膝蓋站了起來，隨後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雖然沒有繼續追擊，但康普勒攻擊他的時候可沒有多少留手，若不是有林妙真給的寒光軟甲抵擋了大部分的傷害，他的身體非整個炸爛不可。
拋去這個世界獨有卻不靠譜的戰鬥力評價方式，康普勒這一下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能趕得上血月了。
“不過這至少也證明了，我穿的這玩意是個真貨。”
程海搖頭笑了笑，隨後踩著拳擊的碎步蹦噠著，抬頭看著康普勒道：“就這點力氣嗎？我可是還活蹦亂跳的呢。”
論嘴硬，他這輩子還沒服過誰。
“呵。”
康普勒敷衍地笑了笑，眼神從程海身上的軟甲離開，睥睨道：“你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哦？那沒辦法，到處都是硬骨頭，我總得想辦法啃一個？”
程海觸手一伸，從一旁拉過一張石椅來，大大咧咧地坐下，點了一根煙，像是看浮空表演一樣看著天上的康普勒。
這邊建築的防護比地球要好的多，居住在周圍的居民也都在察覺到動靜的時候跑得差不多了。所以這一頓戰鬥下來，雖然打得挺熱鬧，但由於力量比較集中，破壞倒是比雅楠那次要小很多。
“現在呢？你還要跟我對抗下去嗎？”
康普勒緩緩地降落，停在程海正前方的建築上，馬庫斯和菲利斯緊隨而至，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後。
“怎麼？你還想讓我衝你低頭？”
程海裂嘴笑了笑，猩紅的血液順著嘴唇流下。他身邊的空間忽然一陣閃動，虛淵筆直地站在他的身邊，向上扔去了一樣東西。
啪嗒。
康普勒穩穩地接住了那東西，卻是希拉的人頭。
“冷靜點虛淵，我沒事。”
虛淵的肩膀繃得很緊，程海悄悄地安撫著她。
“伯爵！他們殺了希拉！”
“這傢伙是在挑釁你！”
另一頭，馬庫斯和菲利斯紛紛變了臉色，渾身都散發著強烈的殺意。
康普勒抬手示意兩人停下，目光在虛淵的身上打量了好一陣，平靜地說道：“這就是你在垃圾星上撿到的高階靈長種？”
“撿到？嘶……”
程海撓了撓頭，臉上有著被輕視的不解，同時也有幾分分惱怒。隨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說道：“是吧，反正在你這種戰功赫赫的老東西眼裡，除了你自己打下的東西，其他什麼都是撿的。”
“嘿嘿，不敢大聲叫喚了嗎？語氣怎麼這麼軟了？”馬庫斯突然譏諷一笑。
康普勒掃了他一眼，也沒有責備他的多話，冷漠地看著程海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殺了你也沒意義。你把她給我，我讓你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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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
程海晃盪著手指，搖頭道：“要不咱們繼續打吧，正好她沒有黑潮的戰績，多殺兩個明天去辦手續也有說服力一點。”
雖然實力對比上他們處於劣勢，但要是把虛淵交給他了，那他來這個世界是幹蛋的？
大不了使出萬物生拖住他，然後再想辦法逃跑。等到明天康普勒伯爵四個打兩個被反殺一個的訊息傳出去，他們一樣能出名。
至於如何解釋他的力量的問題，那只能先活下去再想辦法了。
“那麼，死吧！”
程海不給面子，康普勒自然也不會和他客氣，手中的狼牙大刀帶有排山倒海之勢，空間如同波浪一般翻滾，寸寸湮滅。
“我來！你看著另外兩個，準備閃人！”
程海帶頭跨出，斑斕的符文劍從戒指裡滑落至手中，面色十分凝重。
在這種鬼地方，弱小者從來都沒有生存的權力！
他不能再留手了！
嘩啦。
劍聲輕柔，如同春風拂過草地。
崩裂的刀意在程海的劍下節節瓦解，就像是荒蕪的地面上獲得了渴求的雨露，毀滅不再，重獲新生。
“這是……法則？！”
“它在重組我的力量？！”
“怎麼可能！”
康普勒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平靜的表情再也無法維持。和程海打得最久的馬庫斯也終於明白了，那種如陷泥沼一般的情形到底源自何處。
這個剛剛進階使徒級的子爵，竟然領悟了一整套法則！
“快！殺了他！”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康普勒也顧不得再等待時機，匆匆提刀而上。想要硬靠自己的實力，把程海這個心腹大患給堆死。
但就在這時，他的餘光突然掃到了異樣，一刀砍向周圍的空處，硬是憑空劈出一個人來。
鐺！
大刀與臂甲相交，偷襲者的身體詭異地繞著大刀扭了一圈，尖銳的細劍在康普勒的腰間連點，爆出了猛烈的火光。
“帕裡！！！”
雖然有著戰甲的保護沒受什麼傷，但發覺偷襲者的那一刻，康普勒平靜的心情就已經沒法保持了。
“總算出來了……”
程海甩劍橫掃，將剩餘的劍勢引向菲利斯，劍上的符文也隨之黯淡。
卡契子爵生性囂張，這可不是學學就能像的。若是囂張的物件不對，又沒有為之匹配的實力，這種人是死得最快的。
所以在遇到沒法對付的敵人時怎麼辦？
那自然是想個奸詐而不失優雅的辦法找人幫自己頂著。
所以程海才特意選擇了處於康普勒伯爵和他的對頭帕裡伯爵領地邊緣的黑爪幫搞事，並在放走卜克力的時候控制了個小弟去給帕裡的眼線放了訊息。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他是帕裡，看著死對頭吃癟這種事，他肯定不會缺席。
而事情也大體如程海所料，帕裡來了。
但想要他出手也是得先看籌碼的成色的，若不是程海使出了萬物生這個級別的招式，也做好了逃跑的準備。這傢伙應該是想著看他和康普勒打得兩敗俱傷，再坐收漁翁之利的。
現在他出手了，程海自然也不準備跑了。
總算是，沒有脫離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