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自從金玉兒離開徐漠漠的辦公室後，就再沒有和徐漠漠說過一句話。現在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飯，也沒給徐漠漠一個好臉色。
這是真生氣了呀！
徐漠漠無奈，只能將救出湯雯的事講了一遍。
“她說你看了她的......是怎麼回事呀？”
金玉兒哪會真生氣，只是與湯雯吵架時，說的那些話讓她自己想來都臉紅。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徐漠漠，所以乾脆裝起了高冷。
“她被人綁在椅子上，我為了給她開鎖，不小心看了一眼。”徐漠漠有些心虛，那可不是一眼啊，是一眼又一眼。
“看......看了哪兒呢？”金玉兒冷冰冰地問道，聲音卻有些顫。
徐漠漠哪敢說呀，低頭往嘴裡趴了幾口飯，兩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說呀！”本來就是走個過場，見徐漠漠不回答，金玉兒好奇心更濃了。
徐漠漠用筷子對著金玉兒胸口方向快速指了一下。
“她真的比我大？”金玉兒的聲音越說越小。
女人關注點就是這麼奇怪，徐漠漠一頭黑線，支吾道：“我怎麼知道呀？”
“你不是看了嗎？”金玉兒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又沒用手測量”
“好啊！”金玉兒將筷子往桌上一拍，眼睛一瞪，努力裝成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可怎麼看都是可愛，與兇狠一點兒都不沾邊。
“你還想動手？”
徐漠漠夾起一塊金玉兒喜歡吃的魚肉，放在她碗裡。連聲否認道：“沒有，沒有。”
金玉兒鼻子一聳，哼了一聲，“諒你也不敢。”
剛剛吃掉那塊魚肉，金玉兒像是想起了什麼，“那她說你親了她是怎麼回事？”
“誤會，純屬誤會。她站不穩，我扶著她的時候，不小心碰了她的鼻子。”
“沒有騙我？”
“我就是騙我自己，也不能騙你呀！”
“哼！”金玉兒做了個鬼臉，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吃過飯，金玉兒洗碗，徐漠漠打掃衛生，準備水果。
也在這個時候，湯先平的電話打了過來，約好見面的地方，徐漠漠就出了門。
茶館的包廂裡。
湯先平面容憔悴，面前的菸灰缸裡裝滿了燃燒一半的菸頭，菸灰缸四周的桌面上掉滿了菸灰。
湯四、湯六和湯七坐在他對面，一言不發，神情黯然。
推門而入的徐漠漠呆了一下，才緩步走了過去。
坐下，喝了一杯茶，點上一支煙。
“情況很糟？”
湯先平摁掉菸頭，連喝了兩杯茶。雙手捋了捋頭髮，搓了搓臉，再抬起頭，依然豐神俊朗。
湯先平對著徐漠漠展顏一笑，“老漠，見笑了。”
到底是世家大少，形象和禮儀這些東西是深入到骨髓裡面的，再狼狽也得笑著。
徐漠漠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湯先平再次點上了一支煙，強顏歡笑道：“老漠，我現在是湯家的代理家主。”
代理家主？不是準家主？
可是代理家主不是湯先平的二叔，湯先龍的父親湯繼武嗎？
是湯繼武出了什麼事嗎？
難道羅家和上官家已經開始行動了？
在這樣危難的關頭，為什麼要讓湯先平做代理家主？
徐漠漠有很多問題想不通，只能等湯先平來揭曉謎底了。
湯先平再次開口了：“他們要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馬上安排我姐和李家聯姻。”
這算是在徐漠漠的意料之中，他唯一有點興趣的是李家這一次推出來的人選是誰？
似乎是洞察到徐漠漠的心思，湯先平繼續說道：“人選有兩個，第一個是給李家的準家主，李業海的哥哥李業興做妾。”
湯先平停了一下，苦笑著哼了兩哼。
徐漠漠下午還聽湯雯說，在世家是可以納妾的，晚上卻來了這樣一個訊息。
“第二個人選，是李業海的堂弟李業青，一個比李業海更混蛋的人。”
徐漠漠嘆息一聲，“什麼時間？”
“19號，穀雨那一天。”
徐漠漠躊躇一下，說道：“這件事其實也在我們意料之中，不至於讓你如此頹敗。說吧，還有些什麼？”
湯先平強顏歡笑，“不一樣的，老漠。這次不是訂婚，是結婚。訂婚到結婚快則三月，慢則三年，我們自然可以從容應對。可是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才十幾天呀！我沒有信心。”
“不。阿平，我們現在已經有了很好的開局。先與李家聯合，和羅家、上官家鬥上一輪，如果秦凌那邊準備好了，能及時開展第二步計劃最好，如果不能，那麼合作兩方，要反目不是很容易的嗎？”徐漠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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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家根本就沒有和羅家、上官家對抗的心思。”
徐漠漠吃了一驚，連準家主都被人殺了，這也能忍？
是因為羅家和上官家的實力太過於強悍嗎？
還是湯可安太過懦弱？
但一個在家主位置上待了四十多年的人，怎麼想也不至於軟弱吧？
難道說這裡面另有隱情？
“那湯家準備怎麼辦呢？”
湯先平瞅了徐漠漠一眼，突然笑了。
笑得很淒涼。
“這就是家族給我的第二個任務，無論如何不能與羅家和上官家再起衝突。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將我作為人質，囚禁到羅家或者上官家去。”
徐漠漠“噌”地站了起來，“什麼？”
包廂裡突然靜了下來，只餘下中央空調出風口“呼呼”地風聲。
徐漠漠坐回到椅子上，小口地喝著茶。
“他們想讓你去私下和解？”徐漠漠問道。
湯先平點頭道：“對。”
“跟李家通氣了嗎？”
“已經聯絡了。”
“李家也同意了？”
“同意了。”
徐漠漠皺了皺眉頭，死去的湯先龍是湯家家主湯可安的親孫子，代理家主湯繼武的親兒子。死去的李業海是李家家主李宗木的親兒子。
這樣仇，也能放下？
這就是豪門無情嗎？
真的是利益至上嗎？
徐漠漠疑惑道：“連湯繼武也同意了？”
“他已經被關了禁閉。”
徐漠漠望向湯先平，“為什麼？”
“羅家和上官家車禍受傷的人，的確是他派人去殺的，而且是私下勾結影子軍團的人去殺的。”
徐漠漠略一思量，玩味道：“呵呵，那他是因為接觸影子軍團的人，觸犯族規而被受罰呢？還是因為殺了羅家和上官家的人才受罰？”
湯先平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低頭沉思起來。
湯六忍不住問道：“徐少，這有什麼區別嗎？”
“有很大的區別。”徐漠漠彈了彈菸灰，“因為規矩，說明湯可安講原則。因為殺人，說明湯可安怕事。”
湯四反應了過來，“按照規矩，準家主應該是平少而不是湯先龍，所以他絕對不是一個講原則的人。一個做了四十多年家主的人，又怎麼可能膽小怕事呢？這裡面一定有別的原因。”
眾人都沉默了起來。
“算了。想不通的就不要再想了。”徐漠漠擺了擺手，轉頭對湯先平說道：“與羅家和上官家也約好了？”
“嗯！明天的飛機，直接去益州談。”
徐漠漠有些驚訝，“這麼快！那湯家準備了什麼說辭？”
“說湯先龍是為了制止雙方打鬥而去，但既然參與了進去，死便死了。至於後面殺掉兩家受傷的人，是湯繼武個人行為，為了彌補，湯繼武已經被關了禁閉，還取消了代理家主的身份，而且，湯家還要將參與暗殺的人交給兩家人處理。”
湯先平停了一下，笑道：“如果兩家人還不滿意，湯家願意賠償一百億。倘若仍然不滿足，就把我留在那裡做人質。”
徐漠漠驚道：“這麼屈辱？”
“呵呵！”
湯先平頓時明白了湯家的邏輯：
湯家徹底認輸，那麼李家必然也不敢反抗，但李業海是禍首，李家的付出必然更大。
為了補償李家這個盟友，所以，湯家加速了與李家聯姻的步伐。
“老漠，我沒想到湯家和李家居然如此的沒有骨氣。這一次我們徹底輸了。只是苦了我姐呀！”
“湯家和李家要投降認輸，那如果羅家和上官家不同意呢？”徐漠漠揣摩著。
“怎麼會不同意，他們就死了一些旁系子弟。”
徐漠漠說道：“如果再把羅萬世這一武宗殺了呢？如果再殺掉家族的兩個天驕呢？”
“什麼意思？”湯先平有些迷糊。
“給秦凌打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