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生離開金玉兒的辦公室後，徐漠漠站起身，來到金玉兒辦公桌前，兩手撐在桌子上，詢問地望著金玉兒。
金玉兒頷首微笑，舉著手機，示意了一下。放下手臂，她的臉上有些憂慮：“漠漠，我們今天這樣逼著李俊生......”
“阿平讓七哥調查了很久，始終找不到李俊生背後的人。”徐漠漠說道。
“我擔心真的是湯家的人，這樣會讓湯先平的日子更加難受。”
“我已經問過他的意見了。”徐漠漠說著，突然笑了，“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就不要再糾結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人揪出來。倘若段位不高，就直接踩了。如果段位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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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漠漠咬了咬嘴唇，“這樣吧！等李俊生答案到了再說，如果不是湯家的人，就找阿平。如果是湯家的人，我們就......”
金玉兒俏臉一寒，“徐漠漠，我告訴你啊，永永遠遠不要再我面前提那個名字。哼！還真以為我們與利民堂的合同，是因為他才簽下來的。”
“這兩天天天打電話約我吃飯，如果不是怕他向我父親告狀，我真想把他拉到黑名單。”
“你知道嗎？昨天，他居然舔著臉說，莫家父子被捕，都是他的功勞，”
“真不要臉！”
金玉兒板著臉，絮絮叨叨。大眼睛撲閃撲閃，櫻桃小嘴一張一翕，徐漠漠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感覺到異樣的金玉兒停了下來，抬起頭，正看見徐漠漠眼裡的柔情。她有些慌亂，心臟突突地跑動起來，紅霞瞬間爬上臉頰。
“得、得、得......”
李俊生回來了。
徐漠漠回到茶臺旁坐好。
“我已經跟老闆彙報過了，他現在在外地。等他回來，我再叫你們去拜見他。”李俊生根本就沒有再談下去的興致，話一說完他就準備走了。
“等等。”徐漠漠淡淡地說道，“李總，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什麼問題？你說。”李俊生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你說，我把你今天說的這些話，對外公佈出去會怎麼樣？”徐漠漠臉上掛著笑，語氣變得玩味。
李俊生一愣，猛地坐直身子，大聲質問道：“你錄音了？”
徐漠漠笑道：“堂堂同心藥業的老總，上億身家的李老板居然威脅兩個剛剛創業的年輕人，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怎麼樣啊。”
“小子，你找死。”李俊生咬牙切齒。
徐漠漠靠坐在椅子上，勝券在握，悠悠地說道：“李總，你猜消費者會不會抵制你？同行會不會批判你？資本會不會拋棄你？官方會不會調查你？”
“你到底想怎麼樣？”李俊生有些怕了。
消費者怎麼樣他不擔心，在他這種段位的商人眼裡，消費者就像狗一樣，丟一塊骨頭出去，就有一堆野狗來搶。
同行就更不用說了，利民堂新來的董事長根本就不懂藥品零售行
業。他現在儼然成為了百越省零售藥業領域的第一人。
至於資本和官方，那就更不用擔心了。他有的是人脈來擺平這些小事。
他怕的是老闆啊，那個被吳娟娟稱為“軍哥”，那個能憑空變出火球的神仙人物啊！
徐漠漠將李俊生的表情看著眼裡，試探道：“其實我不太相信你背後的人，會看得上我們這樣一個小公司？”
李俊生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大聲叫嚷道：“他是武者，你們的產品和藥材對他有用。”
“對，他對我們的產品有興趣。”徐漠漠微微笑著，眼裡不帶一絲感情，“所以，他給你的命令就是讓你幫他提供一些我們的產品和藥材吧？”
“對啊......不對，還有你們的公司。”
“真的嗎？”徐漠漠身體前傾，壓迫式地盯著李俊生。
“當......當然。”李俊生明顯底氣不足了。
“李總，你老闆讓你找我們買點藥，結果你卻貪心不足，想趁機侵佔我們公司的股份。對不對？”徐漠漠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不......不對。”李俊生大聲否認。
徐漠漠嘴角上翹，露出一個愉快的表情，本來只是隨便試探一下，想知道李俊生的背後是誰，沒想到居然得到一個這麼好的訊息。這李俊生背後即使真有人，人家也沒有特意針對四塔集團。
“你說，本來極簡單的一件事情，本來你可以很輕鬆地完成這個任務，在老闆心目中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就因為你的貪婪，而導致任務失敗。再加上我把錄音公佈出去，還讓你的老闆被暴露了出來。哎呀！李總，你覺得你老闆會怎麼對付你呢？”徐漠漠諧謔地逗著李俊生。
軍哥的警告言猶在耳。
“......不能將我的存在，包括我的名字，外貌等透露給任何人。”
“......否則，殺無赦......”
“......殺無赦......”
不得透露軍哥任何資訊，或許是怕被“古武管理局”給盯上，或許是軍哥自身的原因。但不管是為了什麼，一旦徐漠漠將錄音曝光，就意味著軍哥的曝光，就意味著李俊生違背了軍哥的吩咐，李俊生將必死無疑。
李俊生百感交集，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害怕、悔恨、難過、不甘、自責、無奈......
徐漠漠將李俊生的表情看得真切，他沒有趁熱打鐵，轉了個彎，“李總，你知道我與莫守坤的合同是怎麼籤的嗎？”
合同怎麼籤？合同還能怎麼籤？
利民堂的合同範本，我又不是沒有見過。那對於供貨商真是苛刻至極啊，就連我公司的合同都借鑑了他的一些條款呢。
徐漠漠掰著指頭，一條一條地說：“第一、我們不向利民堂支付任何的上架費、促銷費。第二、利民堂每個月向我們訂貨不少於八百萬。第三、先款後貨。而且他一次性預付了三個月的
貨款，兩千四百萬。”
“不可能！”李俊生不屑一顧。其實前面徐漠漠已經說過保底銷售八百萬的事，只不過那時候的李俊生沒有在意。
徐漠漠呵呵笑了笑，“你應該知道我們與利民堂的合同是2月29號籤的吧？”
李俊生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28號發生過什麼事嗎？”
李俊生頓了一下，茫然地搖了搖頭。
“有一家注冊資金三十個億的投資公司在那天成立。我們金總在晚宴上坐一號桌。”
李俊生楞了一下，克金投資公司的事情他當然知道，據說背景很深。他只有一個女兒才十六歲，現在國外上學，所以沒有參與當天的晚宴。
“克金投資的老闆是世家嫡子，與我們金總有些淵源。所以......”徐漠漠意味深長的笑了。
李俊生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拿著公道杯，連續喝了三杯茶。李俊生當然知道“世家嫡子”意味著什麼。要知道徐漠漠第一次聽見“世家”這個詞，還是從李俊生嘴裡說出來的。
李俊生在心裡埋怨著徐漠漠與金玉兒：“你們有那麼強硬的背景為什麼不早點亮出來呢？莫正龍欺負了你們幾個月，你們都一聲不吭。我剛剛想趁火打劫，空手套白狼佔點便宜，你們就亮劍了。這讓我怎麼辦呢？咦？不對，那個克金投資一成立，利民堂就與你們簽了合同，合同一簽完，他們父子就被捕了。難道這件事......？”
李俊生偷偷地瞟了金玉兒幾眼，試探道：“那莫守坤的事？”
“莫守坤父子作惡多端，終於罪有應得了。”
李俊生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是終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傻瓜。
“李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給你透個底。我們的朋友說了，這一次要把攔住四塔集團發展的障礙全部清除。”
“第一種方案，我們將錄音交到古武管理局和官方的相關部門。武道界的事古武管理局去管，你敲詐我們的事，我們讓官方來管。四塔集團邕州公司多的不說，幾千萬的估值還是有的。李總你算算，你涉嫌詐騙幾千萬，會被判多少年？”
“第二種方案，你把你後面的人叫出來，大家明火執仗的幹一場。我們真要是輸了，呵呵呵，大不了不要這個公司，離開百越省就是了。但他要是輸了，呵呵，按武道界的規矩，就只能是死！”
李俊生追悔莫及。是啊，這四塔集團根本就是外省的公司，雖說上一次金玉兒斬釘切鐵地說不會撤出百越省，但真正威脅到生命的時候，肯定會跑啊。
“金總，徐總，我錯了，我不該狐假虎威，趁火打劫。”
認錯的話從李俊生嘴裡說出來，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氣神。他癱坐在沙發上，兩眼無神，腦袋裡一片空白。
徐漠漠冷冷地看著李俊生，不緊不慢地抽著煙。
金玉兒捧著資料夾，斜著頭，痴痴地望著徐漠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