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道聲音,沈十方回頭望去。可後頭哪兒有人?不過也就是紅光一片。
“前輩,你在哪?”沈十方問道:“我有一事不解,欲求問於你,可否現身?”
那聲音響起:“你說吧!”
沈十方說道:“我體內的力量為何時而能控制,時而卻無法控制?我已經按照您的方法去做,可仍舊有不可控制的情形出現。”
“可聽得我先前的話?你控制不住並非是方法問題,而是中、下丹田不夠強大,無法容納那浩瀚的真氣。只有上丹田勉強能容納,可還是差強人意,導致你神志不清。
在先前我就說過,不可亂用輪迴三重天,所謂物極必反,再如此下去,你必定會丹田自爆而亡。”
沈十方低下頭沉思,片刻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能用自身的力量去救更多人,雖死而無憾。”
半響後,那道聲音才響起來,說道:“誒!你說的對,上天確實有好生之德。你謹記,只要活著,才能救更多人,要力所能及而非要逞強。
輪迴三重天,是你的世界最強大的功法,換而言之,足以媲美你世界之中的仙靈七重強者。
若是想要使用這力量而不受影響,必須讓丹田達到可承受的境界。只有你們世界的仙靈境界,才勉強可以。”
沈十方說道:“這麼說,我想完全控制並擁有輪迴三重天,一定要入仙靈境界。”
“再告訴你,如若再次使用,很有可能會死掉,你可要注意。”
沈十方點點頭,轉而問道:“能否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不是夢境?您又是何方聖人?”
“這裡不是夢境,這裡是你的世界,你可以稱為‘輪迴之境’。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哈哈!”
隨著笑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沈十方還在想著這句話,“我是你?你是我?這……”
想來想去,沈十方還是想不通什麼意思?
他看了看這片世界,心想自己肯定有昏迷了,索性在這修煉得了。
於是乎,他便盤膝坐下,聚精會神地修煉。
而他想的確實沒錯,他確實昏迷了,而且轉眼就兩天了。
司徒潔雖然有些擔憂,可還是相信沈十方的,後者脈象逐漸變得平穩,呼吸也通暢正常,相信無大礙。
她將粥水喂完沈十方,用手帕輕輕擦乾淨後者嘴角的遺蹟,“長這麼大,我還沒侍候過人,也就是你。不過,你什麼時候醒來啊!”
“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隨後花輕語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司徒潔看她一臉興奮之意,無奈說道:“都自己闖進來了,還用得著敲門嗎?豈不多此一舉?”
花輕語笑道:“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倆嗎?”
司徒潔臉色一紅,說道:“胡說什麼。對了,你這麼著急,有事?看你一臉的笑意,好事?莫非是哪位公子少爺看上你了?”
司徒潔這是反將她一軍,誰叫她打趣自己。
花輕語的頭搖的像撥浪鼓,說道:“不是,是小楊睨父母醒了,正自己在調理丹田。阿心讓我來找你,而連空陵也去叫小楊睨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聽聞楊頌風二人醒來,司徒潔立馬放下手中動作,將沈十方身上蓋好,說道:“走,我們這就去。”
好歹沈十方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治,現如今有了二人甦醒,都十分高興。
更何況,這二人可是小楊睨父母,更應該
替他高興。
轉眼間,她們已經來到了內閣樓二樓,細數一下,竟發現裡面已有十人之多,萬風等六人在列,張歉宋文若陪同著溫如故也在,其子溫祺在身後,蘇木心正招手讓二人進來,示意不要說話驚擾。
床榻上,楊頌風和週一盈正閉目運著真氣療養。
“今日我和文若前來檢視時,一進來就看見前輩二人在療養,於是便讓人各自通知你們。”蘇木心輕聲說道。
司徒潔點點頭,不做言語,耐心等候他們。
片刻,楊頌風率先停下手中動作,接著週一盈也停下了。
他二人同時睜開眼睛,看見了面前的十幾個人,相視一眼,楊頌風說道:“萬宗主?你怎麼一夜之間變了白頭?那苦面閻羅呢?他在何處?”
十年間,壯年萬風已入遲暮,頭髮也有一半變成銀白,確實跟十年前又很大差距。
萬風感慨說道:“你二人終於醒了,可把我們盼苦了。”
週一盈說道:“萬宗主這是何意?難道我們昏迷了好些天?是三天?還是十天。”
楊頌風也問道:“這些都是你宗門之人?為何在這?你還沒說苦面閻羅在哪呢?”
萬風笑道:“二位,莫要著急,我們慢慢說。”
說罷,親自倒了兩杯茶給他們,接著說道:“苦面閻羅已經跑了,而你們,則是昏迷了整整十年之多。”
“十年!”楊頌風驚訝道:“我們昏迷了十年?”
萬風道:“沒錯,你沒見我容顏都已經變了嗎?不過你二人倒是變化不大,還一如從前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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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盈突然很不安,說道:“十年了,我兒子不知怎麼樣了?和他祖母是否安好?風哥,我們抓緊回去吧?!”
楊頌風也是有些擔憂,說道:“十年了,可我還沒完成他的託付,不如先行履約再說?我相信他會照顧好小楊睨的。”
萬風笑道:“哈哈,你二位不用擔心。你可知道這幾位是誰?”
楊頌風順著萬風所指方向,看著司徒潔等幾個年輕人,狐疑說道:“他們不是你宗門之人嗎?跟我有何關係?”
萬風說道:“他們當然不是月影居弟子,他們是你兒子的朋友們,你兒子好好的,就在月影居呢?”
聽到自家兒子訊息,這夫妻二人激動無比,頓時落下床榻。
“那……他在哪?”楊頌風說道。
週一盈也說道:“我的小楊睨,他在哪兒?”
司徒潔說道:“伯父伯母,他就在隔壁,先前他看見您二人,情緒激動,氣血攻心,故而昏迷了兩天,如昨夜凌晨方才醒來。”
週一盈聽到小楊睨昏迷,本來有些擔心,後面卻讓她放下心來。
楊頌風看著司徒潔,問道:“這位姑娘是?”
週一盈也很想知道,自家兒子怎會結交如此貌美之女子?可想來小楊睨才十四歲,應該不會談男女之事才對。
他們倒是操著天下父母一樣的心。
司徒潔說道:“晚輩司徒潔,是小楊睨的朋友,他更是和十方救過我幾次。”
楊頌風說道:“十方?你認識十方?”
週一盈說道:“他在哪兒?”
萬風說道:“說來還多虧了沈十方這位小英雄。你二人深中閻羅針劇毒,我與三位長老師叔荒廢十年光陰,卻毫無進展。是沈少俠一來就將你二人上丹田的劇毒和外襲真氣驅除,而他則是不知怎麼就昏迷了。”
楊頌風驚訝,心想沈十方難不成用了輪迴力量?
正當他尋思沈十方時,一道人影極速過來,腳下還有殘餘的微弱亮光。
連空陵隨後跟上來。
小楊睨盯住活生生的楊頌風和週一盈,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只是臉上掛著思念與痛苦的神色。
楊頌風夫婦仔細看了看,這少年眉目和他楊頌風有些相似,隨後便顫抖著聲音說道:“你……你……是小楊睨?”
小楊睨“噗通”地跪地,說道:“父親,母親,我好想你們。”
說罷,他聲淚俱下。
楊頌風雖為男兒之軀,也忍不住老淚縱橫,即刻扶起小楊睨,帶著哭腔道:“兒啊!你果真是我兒小楊睨。”
話音落下,楊頌風將小楊睨擁入懷中。
週一盈也是如此,將他父子二人抱住,三人痛哭流涕。
見到此場景,在場之人無一不頗為感動。
片刻後,週一盈扒拉開他們,說道:“來,讓我看看小楊睨怎麼樣了?”
週一盈將小楊睨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說道:“我兒子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那滿村跑的小娃子了。”
一轉眼十年,小娃子變少年,讓人無比唏噓。
小楊睨收回眼淚,說道:“母親,我找你們好久了。”
週一盈點頭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受苦了。”
小楊睨搖頭說道:“不苦,一點都不苦。”
楊頌風突然表情變得很艱難,說道:“你一個人出來,你祖母呢?還好嗎?”
他是真擔心自己母親與世長眠,枉為人子啊!
小楊睨說道:“好著呢,我哥安排他去竹新城居住,有韓師父在那照料。”
楊頌風狐疑地說道:“你哥?為何要搬去竹新城?這韓師父又是誰?”
小楊睨說道:“說來話長……”
於是他一股腦將事情說出,從望蜓山一戰,再到去流雲宗,在無名海岸崖的生死之戰,再到流雲宗等一路上所經歷的大致說出。
這一說不要緊,說完之後,眾人都對沈十方和小楊睨產生疼惜之情,暗道不容易啊!
司徒潔幾人在遇到沈十方之前,從未聽過二人說過海岸崖那一戰,就連連空陵之前也只是聽沈十方三言兩語地說過,更別提離脩之死的經過。
“十方肯定是因為太過傷心,不敢談及。”司徒潔暗想。
楊頌風聽完後,腦袋空白一片,喃喃自語:“什麼?怎麼可能?離脩他……他……”
週一盈臉色也是很不好,說道:“是啊!離脩武藝高強,高靈強者也未必是她對手,更何況已經是十年之後。”
小楊睨低下頭,眼淚奪眶而出,說道:“老師是為了救我和十方哥,才被人殺害。”
楊頌風說道:“可憐十方這孩子,自幼沒了父母,有個養父還被人害死,這讓他如何承受啊?”
週一盈說道:“那……我們還去履約嗎?”
楊頌風說道:“去,一定要將這東西交給他。”
說罷,他忽然在身上摸了摸,然後對萬風說道:“萬宗主,可曾見我隨身之物?”
萬風說道:“你隨身之物?哦,那包袱被苦面閻羅搶走了,是否有貴重物品?”
楊頌風大驚,心想這下壞事了。
週一盈看了一眼丈夫,說道:“這下,該要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