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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撫一曲憂傷

花輕語嘆息道:“罷了,只期望十方自己能堅持才好,真不敢相信,他會成如今模樣。”

連空陵說道:“放心,他會醒來的。”

他是給眾人信心。

可連空陵自己都沒多少信心。

與此同時。

東乾帝國天子都。

此處的繁華,真不是其他國家的城池可以比擬的。

難怪說東乾是一個帝國,一直處於祁汀大洲的霸主地位。

只是一個民情便能得知。

且看這些百姓,雖說有些農夫商販不算富裕,可也能有個溫飽,起碼不用為生計而苦惱。

這清晨一大早,已經陸續有商販在吆喝著來往路人。

大街上十分熱鬧。

街道旁邊的客棧中,走出來了一人。

他戴著斗笠,身上有一件披風,但能看得清楚他的面容。

一張方形的臉,鼻子高挺,濃眉大眼,臉上像是歷盡滄桑般,那鬍渣點綴的正好,讓他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冷酷。

此人一出現,街道中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壓迫迎面而來,讓周邊人心生懼意。

他抬起頭,環顧一圈,發現竟然沒人敢和他對視。

他低著頭繼續向前走。

“是莊爺嗎?”

突然,一個看上去十分瘦小的人呼喊一聲。

“果真是您。”瘦弱男子偷偷比了一個手勢,然後說道:“我們家老爺子和您是舊相識,還記得嗎?不如去寒舍一聚,您看如何?”

“帶路!”

“得嘞!這邊兒請。”

倆人從街道的一條小巷子走去。

片刻,二人走到一間不起眼的房子中。

“咚!咚咚!咚!”

敲門聲之後,一個男子開啟了門。

幾人誰也沒有說話,直徑往屋中走去。

直到一個偏廳裡,一個中年人迎了過來。

“見過莊兄!”

莊不揚取下斗笠,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自從樓主負傷昏迷不醒,這口氣不僅是你咽不下去,我們千里樓沒有一個想要饒過苦面閻羅。”

沒錯,這些人正是千里樓的人。

而眼前的中年人,正是白巖。

那瘦弱男子,則是年郜,一旁的是朱義。

白巖繼續說道:“千里樓現如今由莫副樓主主持大局,韓長老他們協助。透過商議,我們決定潛入東乾帝國,尋找苦面閻羅的老巢。”

白巖繼續和莊不揚說出千里樓的打算

原來,莫寒非看見負傷的沈十方,是動了真怒。

他接手千里樓之後,第一個便是要找苦面閻羅算賬。

於是,他廣派弟子潛入東乾帝國,調查黑沙教的所在地。

對於潛伏這種事情,會易容的千里樓弟子們是信手拈來,根本沒有一點難度。

而眼前的白巖三人,則是由陳信親自帶隊的人。

他們這一隊,共有百人,分散在東乾帝國各處。

莊不揚聽完之後,沒多少奇怪,莫寒非不動怒才怪,於是他問道:“如此……可找到黑沙教?”

白巖搖搖頭,說道:“這若不是有苦面閻羅的存在,我都懷疑黑沙教是憑空捏造的。目前為止,我們探查過許多地方,依舊沒有黑沙教的蹤跡。不過,可疑之處倒是有。”

莊不揚說道:“那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去找苦面閻羅?”

白巖笑道:“你是樓主的至親,若是你不替他報仇,那你就不是莊不揚了。”

莊不揚聽出這不是恭維話,對白巖也有些好感。

他說道:“我也踏遍了許多地方,卻也始終沒有找到黑沙教。”

白巖笑著說道:“不如你看看這個?”

說著,他從袖口取出來一物。

莊不揚接過手一看,此物針形,頭部有暗紋,體中帶有血槽。

他放在鼻尖嗅了嗅,突然眉頭一皺,驚訝說道:“此針有劇毒?”

白巖點點頭,說道:“正是,而且,此針與苦面閻羅的閻羅針極為相似,像是黑沙教的武器。”

黑沙教雖然在江湖上有排名,可在江湖中很少光明正大地出現。

一般都是偷偷摸摸做壞事,如同修羅殿的影子一樣。

故而,根本沒人能認出黑沙教來。

“此針在何處所得?”莊不揚問道。

“年郜,你和莊兄說說,此針的來歷。”白巖說道。

年郜清了清嗓子,說道:“昨日我在市井打聽訊息,於茶樓間來了一夥人,其中有一個人神色不同尋人,似乎在暗自觀察著周邊。

如此警惕,我料想定然不是什麼好人,於是便在一旁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

可他們談話期間,此人並沒有說太多話,只是隨便應了幾聲。

我想這樣打聽不出什麼,於是便想冒險一次。我拿出了看家本領,從此人身邊路過時,順了他包袱內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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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手的是一封信函,還沒來得及逃走,此人便發現了我。

無奈之下,我唯有和他激戰一番。眼看我快要取勝,此人發出三枚這樣的針。所幸我有鐵手,方才接住,否則會當場一命嗚呼。

後來,避免惹人注目,我便逃遁離去,而那封信,則是被他奪了回去。”

聽完年郜的說詞,莊不揚淡淡地說道:“那你怎麼懷疑此人便是黑沙教的人?”

年郜說道:“首先,此針並沒有在江湖中出現過。其次,按照此人的身手來說,如果是不入流的宗門,定然是個頂尖的存在,根本不屑於跑腿送信。

再者,我發現此人的包袱十分鼓脹,像是過冬的衣物。雖然如今春天,可在天子都……不至於如此寒冷。”

莊不揚眼睛一亮,說道:“東乾帝國寒冷的地方,便是近淵古城。”

白巖點點頭,說道:“正是,若不是年郜昨夜發現你來到了此處,恐怕我們現如今正要出發前去近淵古城的路上。”

“那麼……我們便去近淵古城一探究竟。”莊不揚說道。

白巖同意,於是讓年郜留下資訊,讓後者告訴其他千里樓的弟子,說明自己的發現和去向。

隨後,一行四人購買了快馬,直奔近淵古城而去。

無憂村。

這下八人又重新聚在一起,十分難得,可惜沈十方昏迷不醒。

可他們也都盡情喝了一番酒,雖然這酒的滋味不太好。

過了響午,幾個爺們喝成酩酊大醉,一個個趴在院子中的石桌上酣睡。

司徒潔給沈十方蓋了被子,便交代了宋文若一聲,自己背上瑤琴獨自離去。

走過村子的小道,她上去了望蜓山的半山腰。

此時水潭清澈見底,衝擊的浪花白白地一朵朵,加上春天百花開,景色甚是迷人。

司徒潔在一處空地上擺好瑤琴,坐在一塊石頭上,慢慢地彈起了一曲。

她和沈十方曾約定,以後要回來望蜓山彈奏一曲。

現如今,雖然回來了,卻是物是人非。她將自己的情緒全部寄放在琴聲中,高昂時,能聽出她恨蒼天不公。低頻時,能聽出她對沈十方的柔情。

琴聲融入了望蜓山之中,百花似在迎著司徒潔,在一絲春風吹時,微微擺動。

彈到最後一段,司徒潔忍不住,突

然停下手,閉眼黯然落下兩行淚。

“呦!哪來的美娘子?”

這時,突然傳出來了一聲怪叫。

司徒潔擦了擦淚痕,扭頭看去,三個長的十分猥瑣的男子從山頂下過來。

看其中一人的衣裳,並不像無憂村的村民,更像是某個地主富人家的子弟。

“沒想到登高下來,還能聽到如此美妙的一曲,更有如此美人獨自傷心,實在令我憐惜。”

這富家子弟手中握著白紙扇,看上去倒有那麼一點風度翩翩的模樣。

司徒潔不屑一顧,面無表情,目光更是冷傲。

她收起瑤琴,準備下山去。

她想來看看沈十方曾經修煉的地方,卻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些人。

“姑娘請留步,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方?”白紙扇男子伸出手攔著,說道:“不才秦葉書,剛剛搬來雲衫鎮,想要一睹望蜓山之景色。沒想到竟遇如此出塵的姑娘,不知可有幸結識?”

無憂村隸屬竹新城雲衫鎮。

至於這秦葉書,看他說話倒是很文質彬彬的。可他那色迷迷的眼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想必良家不知被他調戲過多少。

司徒潔一點都沒好感,淡淡說道:“讓開。”

短短兩個字,卻讓人感受到寒冬裡的冷意。

不過,這正合胃口不是?

秦葉書暗道以前遇到過的那些女子,誰人不是見他如此一面而折腰?

如此冷傲的女子,如果征服了,想必很有自豪感。

他說道:“姑娘怕在下是壞人?”

司徒潔瞥了他一眼,說道:“難道你不是嗎?”

“嗬!我們家公子可是南琉國當朝刑部尚書的侄子,還是靖南府最大的銀莊東家之子,你竟敢說是壞人?”

身旁的一個隨從說道。

“閉嘴!”秦葉書喝了他一聲,然後陪笑道:“姑娘莫怪,在下實在不願自報家門,以免被人誤以為是仗勢凌人。不過,家中瑤琴甚多,不如姑娘隨我回家,在下贈送你一把,如何?”

嘴裡是這麼說的,可秦葉書心裡就是在炫耀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心中還暗自誇讚隨從。

不過,司徒潔可不吃這一套,她說道:“你是不是壞人,跟你家有沒有權勢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富人,一樣作惡不是?”

秦葉書笑道:“姑娘放心,我當然不是惡人。”

司徒潔冷哼一聲,說道:“滾開!”

說著,她邁開了步伐。

可這一動,那兩個隨從便不約而同地攔下,險些要碰到司徒潔某個不可言明的高聳地方。

司徒潔頓時面若寒霜,怒氣升起。

“姑娘,那不如告訴我你的芳名,家住何方?也好改日登門送琴。”秦葉書笑眯眯地走到了前頭。

司徒潔冷聲說道:“我讓你滾開。”

她緊握拳頭,就要動手了。

秦葉書卻沒發覺,看司徒潔一身粗布麻衣,那瑤琴也有些年頭了,一看就是當地的村姑。

自己就是肆無忌憚地耍無賴,也沒人敢說什麼。

換而言之,就算秦葉書今天在這半山腰做出一些禽獸之事,誰人能看見?

他頓時邪火升起,心裡癢癢的。

看著眼前這漂亮的不像話的姑娘,豈能甘心放開她?

秦葉書笑吟吟地說道:“姑娘,不知你是否完璧之身?”

話音落下,司徒潔終於忍不住爆發怒火了。

可還沒來得及動手,一道聲音傳來。

“敢對夫人無禮,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