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謬在另外兩名督導師兄的帶領下,匆匆忙忙趕到修煉場。
眼前零零散散地站著外門弟子,而督導師兄陸仁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卻一點聲音皆無。檢查了一下陸仁,發現是被人點了啞穴,痛楚是因為痛穴被擊中。
“好一個穴位技巧,其精準非是一般人所為。”量謬心裡暗想道。
“這是何人所為?”量謬審視著在場的弟子們,他們怎會如此凌厲的手段?
百思不得其解。
沈十方淡淡說道:“我不知道師兄為何會如此?但只有我和師兄交過手。”
此時可不能暴露,唯有裝糊塗。希望量謬不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否則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量謬尋思著沈十方怎會是陸仁對手呢?陸仁可是初靈一重境界的,除非……。
想歸想,還是解開陸仁身上的啞穴。至於痛穴,只能再忍受一會了。
“師父,離恩他帶頭搗亂修行秩序,目無尊長,請師父為徒兒做主,將離恩逐出宗門。”陸仁痛苦地咬牙說出一番“正義凜然”的話。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受到多大的冤屈。
量謬起身看著沈十方問道:“此言,可是屬實?”
沈十方依舊面無表情地說道:“請問師父,何為尊長?”
“他督導你修煉,此為尊。輩分比你高,此為長,難道不稱得上是你的尊長?”量謬並沒有生氣之意。
陸仁平時言語處事多有不妥,也不是一次兩次地聽弟子們說了。只是不能偏袒離恩太過明顯,故而給陸仁一個臺階下,小事化無。
沈十方冷笑了一聲:“呵。君子行事有品行道德,對的上尊稱。督導師兄陸仁於同門中暍而不顧不問,何配尊稱?
同門頂著酷日修煉三個時辰,滴水未進。陸仁在一旁屋簷下乘涼,此舉有拋棄同門之嫌,又如何為長?”
沈十方理正詞直,沒有半分水分。幾個反問倒是讓量謬覺得自慚形穢,可也是滿意的很。
“你胡說。”陸仁臉色通紅,大聲反駁道。
嗯,臉紅不是羞愧感,是怨恨。
量謬看向其他弟子,也都同意沈十方的話語。見此,也只好做下處理,否則難以讓弟子信服。
“此事就此作罷,陸仁督導修煉方法有過失,對同門缺少相互扶持的情誼。命你抄寫門規三遍,暫停你督導修煉,調回外門門主夏念風暫時督導。至於離恩,罰你下午自行到流雲溪水修煉掌法,不到日落,不許停。”
量謬各打一大板,旁人看似是對沈十方不公平。實則是量謬知道這種程度的修煉對於沈十方來說,小菜一碟。
沈十方沒說什麼,既然量謬都已做出處理了,再爭論不休也無益。
只好抱拳行禮,應允著量謬。
“你們幾個,扶陸仁回去歇著。離恩,你隨我來。”量謬說完,拂袖悠然而去,絲毫不在意今天的“小事”。
走過幾座房殿,沈十方來到量謬的書房,此處屬於內門的地方。如若不是跟著量謬,恐怕沈十方是進不來此處的。
一進入房間,量謬迫不及待地問道:“離恩,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沈家軍的後人?”
沈十方心頭有些慌張,心想還是被有所覺察了,故作鎮靜地回答:“不知師父所言是
何?弟子姓離名恩,沈家軍是何人?”
“沈家軍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是東乾帝國三軍技戰總教官、官封武將軍的沈牧直屬護衛教導隊。你今日對陸仁的下手,就是穴位技,出自沈牧傳下的千擊戰技。除了此手法,普天之下,沒有任何點穴手法可以比擬。”
量謬語一出,沈十方驚訝地說道:“這麼厲害?可惜我根本不懂什麼穴位技,只是跟人學過一些劍法。”
不得不說,沈十方這裝糊塗的反應也是恰到好處,愣是將量謬騙的信以為真。
“你所說的可是真的?難不成是你誤打誤撞點中陸仁的穴位?”量謬想來也是。
沈家軍除了嫡系是正統的千擊戰技,教導東乾帝國三軍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技戰,並無精髓可言。
要知道,他可是知道沈牧至下,一夜之間全被刺殺。從此真正的千擊戰技在祁汀大洲成為歷史,失傳了十幾年了。
沈十方心裡輕鬆了起來,幸虧自己裝傻來得及時,否則還真有洩露的可能性。
“弟子不敢隱瞞,今日造成陸師兄此狀,實屬碰巧。”沈十方行禮說道。
量謬再無懷疑之心,只因千擊戰技確實隨著沈牧的消逝,沒在祁汀大洲出現過。
“那對你做出的責罰可有怨念?可曾怪我包容陸仁?”量謬說道。
“師父為弟子安排修煉捷徑,感謝都來不及,怎敢責怪?”沈十方淡淡說道。
說沒有點怨念是假的,但並非是指對他的責罰,而是對陸仁的縱容。
他實在看不起陸仁的作風,妥妥一個仗勢欺人的小人。
“你能有此心胸便好。你要知道,只要將流雲掌法學好,後面修煉起來也就容易的多。你的天賦是極為罕見的,不可辜負我等厚望,未來的流雲宗終究由你們挑大樑。”量謬語重心長地說道。
沈十方心中想道:“恐怕真得辜負了,流雲宗此行並非是自己目的,只是在成長的過程中路過罷了。”
雖是這樣想,表面上可不能這麼說,於是說道:“弟子定當竭盡全力。”
“好,去膳堂吃了午飯,自己去修煉,為師相信你不會偷懶。”量謬揮揮手讓沈十方下去。
後者行禮告辭,直接往膳堂走去。
此時正直人流密集的時辰,膳堂人山人海。外門處已然沒有空座,正當沈十方左右環顧之時。
修煉塔那幾桌有人喊道:“離恩師弟,不妨在此落座?”
沈十方望眼過去,正是大師兄更子虞招呼,他旁邊依舊是那幾個姑娘,當然還有呆頭呆腦悶頭吃飯的小楊睨。
沈十方走過去,小楊睨欲挪點位置出來,被前者阻攔。
“多謝大師兄的盛情,只是離恩自知是外門弟子,不可僭越與各位師兄師姐同座,請見諒。”沈十方客氣地說道。
“你可知我這大師兄身份是在何處被稱之?”更子虞倒是無所謂這些,於是問道。
沈十方搖搖頭,初入宗門幾日,重心在修煉和打聽流雲宗那裡。對於輩分之類的,還真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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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外門的大師兄,修煉塔是外門進入內門的一道關卡而已。所以,我們也是外門弟子。如今我和你共享午宴,有何不可?”更子虞笑著解釋道。
本想沈十方會坐下,旁邊的司徒潔都已經目
光灼灼地看著前者,不料他依舊搖搖頭說道:“多謝盛情了,不過……算了,慢用。”
話畢便走向尤生旁邊,後者挪了位置,便細聲討論什麼。一桌人時不時還發出陣陣笑聲,似乎是稱讚著沈十方。
“哼,大師兄邀請還不樂意。”花輕語不屑地看向沈十方的位置,隨後又說道:“還有你,坐下。倆兄弟都不是好東西。”
小楊睨捧著飯碗,剛離開椅子,正欲前去沈十方旁邊,便讓花輕語喝止。
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對花輕語的話充耳不聞,悶頭吃飯。
“表姐,離恩可能是覺得跟我們不熟,故而不習慣。”司徒潔幫著沈十方說話。
人不可知恩而負義,好歹沈十方也一路相送,無功也有勞。
再說,她是真的認為沈十方不習慣。
“你個妮子,怎麼替她說話?”花輕語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司徒潔。
司徒潔還沒來得及說話,小楊睨嘴裡吃著東西模糊不清地說道:“我哥沒人幫說話才奇怪呢,你不知道丁香姐對他多好。”
司徒潔和花輕語同時一愣,前者莫名其妙的不知是何滋味,後者八卦。於是異口同聲說道:“丁香是誰?”
小楊睨扒拉著飯的動作停止下來,眼睛亂轉,尋思著說漏嘴了。
萬一這二位姑娘哪天成了他嫂子,沈十方可解釋不清咯。
不過說真的,小楊睨想的太多了,沈十方對她們沒有一絲情愫,更遑論以後了。
小楊睨放下碗筷,細聲說道:“丁香就是丁香姐,我哥不說我也不說。”
花輕語的“師姐”作風頓時上來,“是不是我讓你說也不說?”
小楊睨縮了縮頭,好似一往無前的堅定點點頭。花輕語抬手就想敲她一筷子,雪凝看不下去便阻止說道:“別鬧了,好好吃飯,淑女一些。你看潔兒,妥當一個大家閨秀。”
花輕語只好作罷,心裡還在想著這丁香是沈十方什麼人?非要弄清楚不可。
“哎,我跟你們說,剛才外門的陸仁被一個新入門的弟子修理了。你們不知道他的模樣多狼狽。”
司徒潔身後的內門弟子們在低聲細語,眾人不由得停下動作,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看向沈十方。
得,不用問,肯定是他所為,只有他敢不畏強權。看他如何對待花輕語的態度便足以可見。
於是仔細聽著,不作打擾。
“怎麼修理?陸仁好歹也是外門督導師兄,實力也不是一個新人就可以撼動的吧?你又是哪裡來的訊息?”
“我有個同鄉在外門,他剛剛告訴我的。聽說僅僅一招,陸仁就倒飛出去,喪失了戰鬥力。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沒了聲音,只能無聲地在地上痛苦打滾。”
“如此說來,那新人的實力比陸仁還強悍?我沒聽說外門有這麼一號人物啊!有實力的還不入修煉塔了?”
“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聽說因為陸仁阻止那新人救治中暍的外門弟子。陸仁一時被挑戰權威,氣不過來。故而先動手,卻反讓那新人一招撂下了。”
“有點邪乎。”
司徒潔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沈十方,感覺他身上越來越多的發光點。
更子虞和雪凝、夏念風則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