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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北地萬人敵

又是整整的忙乎了一天的時間,我們的“船”已經煥然一新。起碼看上去是非常新的,至於能不能真的被稱為船,那就得下水才知道了。

謝絕了老闆挽留喝茶的好意之後,我們已經帶著“船”急匆匆的趕到海邊去“試水”了。畢竟,這玩意是東拼西湊的攢起來的,甚至老闆自己也不太確定這東西下了水之後會怎麼樣,畢竟這些船的年齡實在是太老了。

等到周圍沒人的時候,我一腳便是將那船踹進了海里。還不錯,起碼漂起來了,沒有沉下去。至於剩下的航行的事情,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因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三天之間,隱門的人又來過一次,這次更是簡單,只是告訴了我們一句話:西北已經有一些人來到了這裡。

點火,加油,起航,我們這一艘“黑船”便冒著黑煙,趁著黑沉沉的夜色,駛進了黑沉沉的大海。

其實以我們這些人的實力,即便是沒有船,我們在海面上也是一樣行走。畢竟已經都是魂境的高手,這點水上漂的功夫還是有的。而我們之所以大動干戈的折騰出這麼一艘船出來的原因卻是簡單:遮人耳目。

沒辦法,海邊這種地方一直都是很熱鬧的,即便是到了晚上,漲潮退潮的時候,也有一些出深海的漁船或者是其他的郵輪來來回回,而如果被他們看見六個人衣衫獵獵的踏浪而來,我估計我們明天就得上了報紙的頭條了,說不準還得有專家帶著隊過來抓我們回去做實驗,我可是從來沒有小看過專家的求知慾的。

依照海圖,艱難的前進了半宿之後,我們終於來到了海圖上指定的位置。

我一邊敲著發酸的胳膊一邊看著周圍波濤洶湧的海面,放眼望去,一片漆黑。

媽的,兩件事。第一、船不好開。我發誓,再也不開船了,這玩意可是不像修船廠的老闆說的那麼簡單,我艱難的開了半宿,卻是發現,自己到了最後也沒弄明白這玩意的方向是怎麼回事。第二、晚上絕對不能出海,尤其是乘著我們這種小破船。

其實自從開始了修煉以後,我對於自然的敬畏已經越來越輕薄,畢竟咱可是一身運動服在雪山之巔生存了一個多月的主。但是當周圍全是黑漆漆的海浪的時候,我卻是赫然發現,自然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溫柔,尤其是當我們提著刀子割在她的身上的時候。

山海經中的異獸,我不確定它們是不是也是像其他的海洋生物那樣,有著一定的規律,但是很快我便已經確定了一件事,王八蛋絕對有著極強的領地意識,尤其是在它感應到了我們的存在的時候。

一個漩渦在海平面上出現,不大,人頭大小,在我們的左舷,距離我們有十幾丈的距離。所以眾人也是沒有任何人在意這個情況,畢竟周圍都是一片的波濤洶湧,有這麼一兩個旋渦,也是沒有什麼需要大驚小怪的。

只可惜,在我們發現這漩渦已經不太一樣的時候,卻是已經有點晚了。

漩渦已經很快便增加到了兩米左右的直徑,而且那擴大的優勢也是沒有半點的減緩,甚至更加的快速了一些,而且有著隱隱的朝著我們的小破船而來的趨勢。

“月牙兒。”我朝著身邊的月牙兒高聲的喊了一句,隨後朝著那正在不斷擴張的漩渦指了指。

月牙兒瞬間便是明白了我的意思,身上光芒一閃,已經完成了美少女戰士的變身,手上光芒隨後一閃,一枚比拳頭還大的手雷便是出現在了她的手裡。月牙兒隨後胳膊一震,那手雷便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朝著那漩渦之中砸了過去。

大概十幾秒的時間之後,水下一聲悶響傳出,一道小小的浪花在漩渦旁邊翻卷而起,而隨著浪花一起升起的還有一股淡淡的黑煙。

握草!我看著那一股幾乎可以直接無視的爆炸的黑煙,還有那小小的浪花,心裡不由的也是哆嗦了一下。要知道,月牙兒手裡的手雷絕對不是我們常見的手雷,那可是加了料的,而且還是足夠的料。保守估計,月牙兒這一刻手雷如果在我的面前炸開,即便是不能直接要了我的小命,卻也足夠能夠讓我手忙腳亂一陣。但就是這樣的手雷,扔進那漩渦之後,居然連一點浪花都沒有掀起來,這踏馬的下邊得是什麼東西?

我又是朝著旁邊的劉結巴看了一眼,劉結巴早早便已經抓著天狼弓在那裡躍躍欲試了,如果不是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丫早就一箭射出去了。看到我看過來,劉結巴也是沒有半點的遲疑,天狼弓瞬間張開如滿月,隨後弓弦一響,一道光箭已經朝著天空之中激射而去,在升起了幾十米之後,光箭猛然一個翻轉,隨後便如同乳燕投林一樣,朝著那漩渦爆射而去。身邊的劉結巴手中印訣掐動,用出的卻正是他那得自於千門的功法:不離。

不離功法施展開來,那光箭卻就要比月牙兒的手雷精確的多了,劉結巴控制光箭如臂使指不說,甚至還能夠感受到光箭周圍的變化。

於是,劉結巴便是看到了一團黑暗,然後光箭就那樣爆射進了這片黑暗之中,然後光芒開始漸漸的失去光芒,片刻之後,劉結巴手中印訣陡然一斷,卻是那光箭也是徹底的失去了聯絡。

“怎麼樣?”我問身邊的劉結巴。

劉結巴輕輕的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先罵罵咧咧的吐槽幾句,隨後便是手中天狼弓再次開弓爆射,而這一次,那光箭頭尾相隨,短短一息的時間,便是有十幾支光箭脫手而出,在空中互相追逐,如同在玩著老鷹捉小雞的孩子。

光箭再次入水,這一次因為數量足夠,卻是沒有瞬間的消失不見,反倒是透過那光箭,劉結巴終於是清楚的感知到了那漩渦之下的情況。

的確是我們要找的海獸,只是這只海獸如今卻是已經達到了命境一重。而且更讓我們震驚的是,那海獸的頭頂部位好像還盤膝坐著一個人,因為在水裡,所以即便是劉結巴用力的感知,卻也無法感知到那人的相貌,一切都如同霧裡開花一樣。

劉結巴手裡的印訣再次斷掉,臉色有點泛白。隨後卻是朝著我看了過來,眉頭微微皺起,卻是再次將手裡的天狼弓舉了起來。

於是,海上雖未生明月,卻是升起了點點繁星。繁星如鎖,一閃即逝。劉結巴臉色有些蒼白,看著那無數光箭墜入漩渦之中,光箭的光芒甚至映照的劉結巴的臉都有一些沒了顏色。

印訣再起,片刻之後,劉結巴卻是陡然睜開了雙眼,目光如炬,卻是沒有半點神采,如同一個痴痴呆呆的傻子。只是劉結巴手中的印訣卻是沒有停,反而是速度再次加快了許多。

蒼白終是爬滿了劉結巴的臉。

“不要!”我幾乎是脫口而出,卻在喊完之後,也不知道自己的理由。只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等到我衝到劉結巴身邊的時候,一蓬鮮血已經隨著劉結巴的一聲爆喝一起從劉結巴嘴裡衝出。

“開!”劉結巴的聲音還在海面上迴盪,人已經仰天栽倒,面無人色。

綰靈心身形一閃之間,已經接住了劉結巴的身形。

海面激盪,數丈海浪從漩渦之中狂噴而出。原本還算平坦的海面,瞬間便是因為這一道巨大水柱的牽引而隆起了一座如同小山一樣的凸起。

一聲冷哼聲從那水丘中傳出,不高,卻足夠清晰。隨後一道巨大黑影便是從那水丘之中激射而出,

正常人,一身白衣飄飄,身形修長,目光凜冽如雪。雙手揹負身後,腳下一隻足有百米長短的海獸,胖頭、腫眼,口中卻是尖牙無數,背上魚鰭長有丈餘,身上漆黑色鱗片,幽光閃爍。一條條滑膩的海水在這海獸身上蜿蜒而下,一股腥風也是撲面而來。而此時,那海獸巨口大張,除了滿嘴的海水正在稀里嘩啦的流淌而下以外,口中還有數十只正在如同游魚一樣遊弋的光箭,卻正是之前劉結巴射出的光箭。

男人腳下微動,一隻腳輕輕抬起、落下,那巨大的海獸腦袋猛然一震,隨後那數十只光箭猛然一震,便是齊齊的從海獸口中升起,朝著劉結巴和綰靈心爆射而來。

男人很怪,實力也很強橫,雖然是從海里升起,但是那雪白衣衫卻是沒沾染了半點水氣。而此時那人一腳踏下,那海獸口中光箭倒轉,激射而出更是讓我瞬間便看清了男人的實力——命境一重。而那些激射而來的光箭,劉結巴和綰靈心攔不住。

身形一步踏出,我已經橫在劉結巴和綰靈心的身前。全身力量狂湧,氣機牽扯之間,那腳下的厚重船身都是瞬間塌陷了,我的兩隻腳也是陷入了那船身的鐵板之中。拳定天下毫不猶豫的轟出,十成十的力量咆哮著迎向了那一簇光箭。

無形的氣勁迎上,光箭在空中轟然炸裂,雜亂無章的力量如同蠻龍一樣,肆意宣洩。腳下鐵板發出咯吱咯吱的慘叫聲,腳下的小船終是在那厚重鐵板的船身破碎之前動了起來,這一退便是百米。

船身停下的時候,那遠處的海獸顯的小了很多。

一聲冷哼再次響起,依舊冰冷、清晰。下一刻,那巨大海獸便是猛然一震,身形劇烈顫抖一下,隨即便已經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貼著海面朝著我們狂衝而來,一道寬闊的水線在海獸身後激盪開去,浪高十丈。

“小七,保護他們。”我轉頭,朝著身後的小七喊了一聲,隨後雙腳一踏船尾甲板,身形已經高高躍起,而因為我這一踏之力,那原本已經停下的小船,便是再次爆射而出。

身後有光芒炸開,我知道,那是小七的十二柄飛劍。嘴角揚起一抹瘋狂笑容,半空中彎腰、疊背,拳頭隨之狂暴轟出。

到了現在為止,我終是認出了眼前這個正站在海獸頭上的冷酷男人。

西北劉家,西北年青一代的第一人,劉寶鞍。身份是一名馴獸師,很稀奇的職業,

無論是在人間,還是地府,都是少的如同鳳毛麟角,從始至終,我見過的馴獸師也不超過一掌之數。但是這些馴獸師卻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要麼便是如同馬戲團的小丑,平平淡淡。要麼便是如同眼前的男人一樣,強橫無比,幾乎同境無敵。

只是,那卻也是幾乎。

我認得出來此人,身後的綰靈心眾人自然也是認得。所以小七的飛劍瞬間炸開,卻不是要過來給我幫手,而是瞬間環繞在了那小船的周圍。劉寶鞍到了,而且還是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出現,那麼便是說明這西北的劉家一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所以其他人一定也在。

隱門的資料上寫的清楚,西北劉家這次出來的整整十七人,皆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端的就是抱著一定要滅了我滿門的打算。

所以,面前的劉寶鞍雖然是實力出眾,但是相比起我身後的小七等人,我眼前的危險卻是小的很多。

“看來,你也是得到了一些訊息。”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帶著一抹譏笑。

我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和他聊天,所以我只是回了男人一句話:“你妹妹的屁股不錯。”

男人的臉色瞬間冰冷,如同那天山山頂上常年掛著的積雪。雙眼也是瞬間變的赤紅,一股凜冽氣勢撲面而來,就連他那腳下的海獸也是變的猙獰了很多。

“我必殺你滿門。”

“一樣。”我咧嘴一笑。拳頭終是撞上了那狂衝而來的海獸。

我的身形立在海獸面前,甚至不如那海獸的一個鼻孔大,拳頭更是渺小的可憐。但是就是這樣的一拳,卻是將那海獸生生的攔了下來,再難進哪怕半分。

因為身形猛然的停頓,那海獸的身體之上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瞬間便是從那海獸的身軀之後湧起,朝著前方翻滾而來。

一連串噼裡啪啦的爆響聲中,海獸身上無數巨大鱗片激射而出,那海獸也是一聲如同嬰兒啼哭的慘嚎聲沖天而起。

這便是馴獸師的弱點,他們需要妖獸,而他們的實力卻要依靠妖獸來發揮,所以,妖獸便是等同於馴獸師的雙腿,沒了妖獸,他們真的寸步難行。

只是……,我看著那依然站在海獸頭上的男人,眉頭微皺。華山論劍的時候,那劉寶兒便是手中一隻可裝百隻妖獸的百納袋,如今這親生的哥哥,身上的寶貝自然不會比他那妹妹少。所以,我的目標依然還是他,也只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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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獸身形重重落下,周圍海浪翻湧,我的身形已經退開,腳下是深黑色的海水,我踏浪而立,卻是身如浮萍。

“你不懂馴獸師。”劉寶鞍嘴角咧開,笑容嗜血。

“你不懂我。”我嘴角也是微微一撇,合身衝上。

“獸血!”劉寶鞍口中爆喝一聲,隨後身形一矮,一掌便已經拍在腳下的妖獸腦門之上。頓時,一道血紅色光芒在海獸身上炸開,落入周圍海水之中,那海水也是瞬間變成了赤紅的顏色,原本的水腥氣,也是摻雜上了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

“小心,這王八蛋啟用了妖獸的獸血,這妖獸的實力如今已經變成了命境二重。只是時間卻不會太持久,你只要扛下來它的幾波衝擊就行了。”正在我準備合身衝上的時候,靈臺之中卻是響起了滌魂的聲音。

王八蛋的聲音響起的非常不是時候,尤其是他組織的語言,說實話,丫的一番話,我差一點直接一口氣岔過去,把自己直接放倒在海面上。啥叫持久呀?啥叫衝擊呀?老子現在是在打仗,真刀真槍的打仗,玩命的。不是你說那種打仗,而且那也不叫打仗,只能說是打架,或者是肉搏。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兩種行為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一種是你死我活,一種卻是兩個人的快樂。

穩住心神,那海獸也是馱著劉寶鞍再次衝到了近前。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個規矩我自然是知道,只是這一次……,我將眼角的餘光撩向了那海獸頭上的劉寶鞍。

————

身後光芒再次炸開,不用回頭也知道,小七那邊已經動手,只是卻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想來也是還沒有遇見什麼困難,畢竟小七這個殺坯現在可是連我也不是對手的存在。西北劉家即便是再勢大,歸根到底最能打的還是我面前這個,至於其他人,不過是人多而已。

有人影踏浪而來,各個衣衫飄飄,如同那下了天山的七劍。人影臨近,也不說話,手中劍訣一引,長劍便是扶搖直上。百米之後,長劍停下,劍身一轉,便是朝著綰靈心等人所在的小船爆射而來。

劍光雪亮,如果只是看著陣勢的話,即便是還達不到毀天滅地的程度,但是卻也是殺氣森森,一時間那劍圈之內倒是如同一片森羅地獄。

只是,他們卻哪裡見過真正的地獄,甚至這些人連那地獄一樣的景象也是未曾見過。

於是,當劍圈落下,十六柄長劍幾乎同時被十二柄短小飛劍擊成了漫天銀亮碎片的時候,那十六人也是瞬間身形呆滯,他們想不通一名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境界的少年,還有一個沒有任何境界的少女,以及一個只有魂境九重的女人、一個面色鐵青顯然已經昏死的男人是如何將他們這幾乎全力的一劍瞬間斬成了漫天煙花的。

所以當一柄無數冰藍色長劍悄然的出現在他們的頭上的時候,眾人依舊呆呆的看著那正簌簌落下的銀亮光芒。直到一聲厲嘯響起,眾人才一身冷汗的轉醒,而這個時候,那無數的冰藍色長劍距離他們的頭頂已經不足三米。

眾人畢竟還是魂境九重的境界,雖然倉促,但是這樣的距離卻依然無法要了他們的性命。

於是,眾人身形一晃,各施展了看家的本領,一陣的忙亂之後,終是避開了那冰藍色長劍。

冰藍色長劍竄入海中,一瞬間,海面便是一層青白色的冰霧升起,轉眼之間,那海水便是凝結成了一塊塊的冰塊,緩緩的飄蕩在海面之上,如沒掛住纜繩隨波逐流的小船,如那平靜荷塘之中安靜漂浮的片片浮萍。

綰靈心嘴角一抿,一抹微笑出現,隨後便是看向身邊小七,輕輕說了一聲:“小七,海上不適合你,你守住他們,這些人交給我。”

小七點頭應是。話音落下,綰靈心已經長身而起,身形輕飄飄的一晃之間,便已經落在一塊浮冰之上。手中劍訣一引,那本來已經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的冰藍色長劍便是陡然從海水之中激射而出,而那射出的位置卻正是那十六人的腳下。

眾人卻哪裡想到,那冰藍色的長劍卻是會去而復返,一時不察之間,便是有三人反應稍慢,被那冰藍色的長劍瞬間便是剖成了兩片溫熱的屍體,噗通一聲落入海水,一片殷紅之色瞬間散開,漂在一片青白的浮冰之中,倒是一片鮮豔。

剩餘十三人終是打起了精神,手中光芒一閃,便是再出一柄長劍,劍花一抖便是欲再次攻上。只可惜,那冰藍色長劍卻是在這一刻陡然一化二,二變三,只是轉眼之間,便是漫天的冰藍之色。

其實自從地府的最終一戰之後,綰靈心便再也很少出手,甚至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恬淡的呆在自己的房間之中,即便不是,也只是在院子裡侍弄花花草草,或者是溜到美女奶奶的屋子裡討上幾杯粗酒喝喝,久而久之,就連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眾人,好像也忘記了她本來的實力。

只是,流雲派大小姐,即便是人間帝王家,卻也是不及人家一二,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平平淡淡之人。

於是,綰靈心手中劍訣不斷牽引,那冰藍色的長劍間或便是染上了一片鮮紅,一時之間這一片安靜海面似乎都因為這滾滾的劍勢而安靜了許多。

於是,剩餘的十三人明白了什麼叫做人間煉獄。

————

劉寶鞍吼聲炸起,卻是一道身影陡然便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只是在這一吼之間。

劉寶鞍長相是不錯的,如今近距離看去,卻的確是比我好看了許多。劍眉星目,面白如雪,唯一不算完美的地方也許就是那薄薄的嘴唇了,怎麼看去,都是有一點尖酸刻薄的陰厲味道。

嘴角咧開一絲笑容,甚至眉眼都是帶著笑。但是我下手卻絕對比我的笑容要狠辣的多。

西北劉家到了,其他的家族或者是勢力自然便是沒有不到的道理,即便是沒有到,卻也絕對不會遲上太多。

劉寶鞍雙手一合,便是朝著我的拳頭封了上去。只可惜,還是慢了一點,拳頭終是擦著他的雙掌轟過,準確的落在了他的胸前。

拳落,如擊敗革。劉寶鞍身形踉蹌後退,卻是一步一步踏出,每踏出一步,那海獸背上便是一個深重的腳印,腳掌抬起,腳印之上,便是一片鮮血淋漓。整整十步,十個鮮血如注的腳印留在了海獸身上,劉寶鞍的身形站穩,卻是嘴角咧開了一抹瘋狂笑容。

我眉頭微皺,靈臺之中卻是再響起滌魂聲音:“這便是獸血了,獸血的作用便是將獸血激發,然後透過鮮血與馴獸師之間建立聯系,你的拳頭打在他的身上,他完全可以將這些力量完全的轉嫁到他腳下的海獸身上,所以說,只要他腳下的海獸不死,那麼現在的他對於你來說,幾乎便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不敗之地嗎?無非就是欠揍而已。我邪邪一笑,隨即身形便是爆衝而出。正如我所說,他無非是欠揍而已,一拳不死,那麼便十拳,十拳不死,便再加十拳。

劉寶鞍笑,很猖狂,似乎是因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而猖狂大笑,看著我的眼神也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的確是這樣,他腳下的海獸不死,那麼他便不會死。的確是這樣,他也是這樣想的。

只是他卻沒有明白我的殺心。他該殺,他的妹妹劉寶兒也是該殺,他西北劉家,也是該殺。

一步踏出,我已經衝到劉寶鞍面前,拳定天下再起。劉寶鞍嘴角掛著笑,卻是根本沒有去閃避我轟來的一拳,反倒是身形一晃,挺著胸膛朝著我的拳頭上撞了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他的拳頭。

很重,很疼,可見他腳下的海獸有著如何的力量。我身形爆退,肩膀上的衣服已經被徹底的轟成了粉末。一個雪白的拳印便是留在了我的肩膀之上。一股冰冷之氣在肩膀上升起,瞬間便是朝著我的手臂之上鑽去。紅芒一閃,那冰冷之氣消失,丹田之中的火靈微微的撇了撇嘴,舔了舔嘴唇,好像是一個吃了零食,卻是沒有吃過癮的孩子一樣。

火靈本來是想要將我肩膀上的那一片雪白拳印上的冰冷之氣也吞噬掉的,只是在她剛剛要做的時候便被我喊住了身形。騙騙這個傢伙,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尤其是這種喜歡把其他人當成傻子的人。

劉寶鞍嘴角掛著一絲獰笑,身形陡然衝起,揮拳便是朝著我的胸膛打來,顯然也是存著一拳換一拳的打算。不過從他的角度上來看,這種硬生生的將我打死的感覺應該也是很爽的。甚至他已經想好了當我倒下的時候,他應該說一些“平常”的話,狠狠的刺激我一下,比如:你打我妹妹一掌,我便還你十拳云云。

所以,劉寶鞍最終捂著胸口站在了距離我十米之外的地方,我們腳下的海獸已經沒了聲息,甚至已經有一股腐臭的氣息從那海獸的身體上隱隱的傳來。而這個時候,我上身的衣服早已經被轟成了漫天碎屑,赤裸的上身上,滿是雪白的拳印,甚至連我的靈臺位置都是有著一個雪白的拳印。

“怎麼會這樣?”劉寶鞍看著我身上的拳印,皺著眉頭,嘴角掛著一絲鮮血。

他敗了,但是我卻沒有在他的身上看到哪怕一絲的畏懼。他絕對不是一個悍不畏死的人,因為他是一個聰明人。不怕死的人有,但卻絕對不是聰明人。其實不怕死的人我倒是見過兩個,一個是那離海之心,踏浪而來,生生將我的身體抱回的洪波,一個是那為了老婆便是闖了斷魂獄的命君楚山孤。

所以,劉寶鞍還沒有敗,他還有機會。

所以,我的嘴角抹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東北林海雪原之間,我經歷過的一幕記憶猶新。

噬魂,他唯一的機會。腳下的海獸身體已經死了,但是靈魂還在,只要他吞了這腳下的海獸的魂魄,便是可以實力暴漲,到了那時,他依然有著一戰之力,甚至我與他之間也是生死未知。

“不服?”我朝著他挑了一下眉毛。

“以魂境九重的實力,硬撼我命境一重,不得不說,你的確是有著足夠的實力,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認你比我要強,我在西北可稱天才,你卻足可稱妖孽。”

“這事不用你說,我知道。”我撇撇嘴,卻是偷眼瞄了一下綰靈心他們那邊,還不錯,雖然是劍光霍霍,但是卻是綰靈心攻多守少,顯然那十六人已經被綰靈心壓制了下去。

“不過殺了妖孽,倒是更讓我興奮。”劉寶鞍嘴角扯開一絲嗜血、冷酷笑容,雙目赤紅、冰冷。

“噬魂。”一聲低沉如同呢喃的聲音從劉寶鞍的口中傳出,隨後劉寶鞍的身形一矮,便是一掌拍向了腳下的海獸。

只可惜,這一切卻都是晚了。他站起來的時候,一隻拳頭已經穿過了他的胸膛。下一刻拳頭從劉寶鞍的胸膛拉出,手中一團青灰色光芒,卻正是那海獸魂魄,魂魄外鮮血淋漓,順著我的指縫流淌而下,落在那腳下的海獸身體之上。

噬魂的確是發動了,只可惜隨著他的滌魂一起發動的還有我的撕天,沒有太多的力量,但是卻足夠穿透劉寶鞍的胸膛。心臟隨著胸膛一起破碎,劉寶鞍的生命像他胸口的鮮血一樣,瞬間便是傾瀉的一乾二淨。

身上赤紅色光芒一閃而逝,那滿身的雪白拳印消失不見,劉寶鞍喉嚨裡咕嚕出一聲沙啞不知道是何的聲音,眼中光芒飛快消退。

“你不傻,我也不傻,不過你很幸運,畢竟,你不用看著我去滅了你西北劉家。”我手掌伸出,手刀在劉寶鞍的脖子上劃過,斗大的頭顱翻滾而下,脖子上一根掛著金鎖的鏈子隨著頭顱,滾落而下。

腳下光芒一閃,海獸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連同我手裡的海獸魂魄一起消失,消失在了山海經之中。

腳下力量湧出,身形一晃之間,我已經朝著那遠處的一片冰藍色落去。身形落下,冰藍色隱退。整整十六人卻是全部都漂在了海面之上,真如浮萍,無根、無主、無助。

海面上此時已經結出了大片青白色冰塊,卻全是因為綰靈心的劍勢所致。我來之前,綰靈心如同一隻行走在萬千刀劍之中的精靈,身形曼妙之間,卻是滾滾殺機,甚至那一顰一笑都是勾魂奪魄。我來,綰靈心便是如同俏麗山頭的姑娘,一臉恬淡笑容,揹著雙手,笑嘻嘻的看著正在遠處用力跑來的情郎。

綰靈心很美,只是我看到這周圍一片赤紅的時候,卻是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因為我也忘了,這綰靈心卻本來也是一個狠辣的娘們,絕不比小七臉上的笑容溫柔多少。

“完事了?”綰靈心看著我,淡淡一笑。

“你也不慢。”我挑著眉毛說。

“還行,湊合。”綰靈心打趣的說,好像那周圍漂著的三十二片屍體,不過是這茫茫黑海上的幾顆廢棋一樣。

我誇張的顫抖了一下,綰靈心莞爾一笑,身形一晃之間,已經重新踏回那小船之上。

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一顆圓滾滾的腦袋落在青白色的冰面之上,一道赤紅色軌跡隨著腦袋的滾動浮現,凌亂的如同周圍的暗潮洶湧。

“西北劉家!北地鬥宗!蓮花派!雪原派!九關十四城……”名字一個一個從我的口中說出,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於是,一道道身影開始在不遠處浮現,衣著各異,卻是佇列整齊,整整十三家勢力,不下百人,黑紗遮臉,虎視眈眈。

“只此一次,不退,我定屠你滿門。”我環顧周圍,氣勢磅礴。這一刻,好像我不是孤身一人,卻是千軍萬馬,枕戈待旦。

海面上除了嘩嘩的浪花翻卷之聲,便再無任何聲音,百餘人如同矗立在海中雕像,一動不動,甚至那衣衫也未讓海風捲動半分。

片刻之後,一聲女子長嘆響起。北方海浪之上,一名女子身子踏前一步,玉手輕抬,掀去那遮面的白紗,露出一副姣好容顏,緩聲道:“蓮花派,退了,從此之後,蓮花派與公子再無半點瓜葛。”女人皺眉一笑,微微一個萬福,隨後轉身便走,身後六人亦是隨女子一起轉身離開,踏浪而來,便踏浪而去,彷彿茫茫黑海之上,根本就沒有她們半點來去的痕跡。

“寒冰殿,退了。”又是一個男聲響起,隨後衣衫飄飄而行,身後兩人亦步亦趨。

“鬼手門,退了。”

“千闕門,退了。”

“雪原,退了。”

……

聲音一個一個的響起,一支一支的隊伍退去,黑海之上,終是寧靜了許多。

還有幾十人在,卻似乎是在等著什麼,而這些人雖然依舊是黑紗遮臉,但是從衣著打扮,手裡兵器上,卻是不難分辨。

手上帶著猙獰鐵手的,便是北地鬥宗。

那些兵器各種各樣,如同一座移動的兵器庫的便是幾乎霸佔了整個西北下九流的九關十四城,而這九關十四城的人數也是最多,足足二十人。

還有兩家門派沒有退,一個卻是在西北之地最擅長做買賣的“北地商會”,還有一個則是負責押送物資的“大錢鏢局”。

說起來這兩家也是有點意思,一個做買賣,一個送貨。這做買賣的,是肥瘦不揀,而那送貨的也是不問黑白。端的是一個敢買,一個敢送。而這個時候,兩家也是離得不遠,算是湊在了一處,一共也是有著二十多人。

北地商會帶頭的是一個精瘦的漢子,額下幾縷山羊鬍子,目光銳利,倒像是一個奸商的模樣,只是這奸商的模樣實在是太過明顯了一些。這個時候這瘦子手裡正抓著一個算盤,悄不聲息的扒拉著,卻不知道是在算著什麼。

大錢鏢局帶頭的則是一個胖子,笑眯眯的樣子,到更像是商人。胖子的身邊插著一杆大槍。本來應該是槍頭紅纓的位置,卻是掛了幾串銅錢,想來那所謂的大錢鏢局,應該也是由此得名。

兩家隊伍的身後都是挑著一杆大旗,旗上掛著幌子,一個寫得北地商會,一個寫著大錢鏢局。

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第一說話的會是那個一直在扒拉著算盤的精瘦漢子。漢子扒拉了半天,嘴角抹開一絲笑容,隨即手中算盤譁啦啦一抖,揣入了袖中,踏前一步道:“任意先生,我想試試。”

我咧嘴笑了一下,朝著漢子招了招手,面前便是青白色的堅冰,倒是正好算了一個擂臺。

“不虧嗎?”我笑問了一句。

“說不好,不算太虧,畢竟這風險和收益總是成正比的,而且風險越大,收益才越大。”精瘦漢子說,隨即袖中算盤滑入了手中,一抖之下,那算盤譁啦一聲響,一股銳利殺機也是從那算盤之上傾斜而出。

“這樣,也得算我們大錢一個。”胖子身形一閃,也是落在精瘦的漢子身邊。

隨後又是兩道身影一晃之間,便是踏上了那青白的堅冰,雖未說話,但是手中一道光芒閃過,那兵器便已經落在了手中。

“其實,即便是這一戰,你死了,你也不虧。”精瘦的漢子看著我說。

“這怎麼說?”我笑眯眯的問。

“這四家加起來,你也稱得上一個:北地萬人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