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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星際生活018

018:

邊邊一邊道歉, 一邊把雖然被拍得摔倒,但總算把喉嚨裡的麵包成功咽下去的梅西雅扶起來。

“你力氣怎麼這麼大!”梅西雅心有餘悸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 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拍腫了。

邊邊不好解釋,她其實已經控制力量了,只是如果輕輕拍的話,對梅西雅噎住沒有作用,但她又沒辦法精確控制,最後就成了這種結果。

“對不起……”她只好再次道歉。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真的怪你,你一直說對不起做什麼。”梅西雅大度地擺手, 她就是充分體會到了“人不可貌相”這五個字的精髓。

她一口氣把拆封的牛奶喝光光, 不捨地回味那濃郁的奶香味,打量穿著精緻的小邊邊, 搓著下巴道:“你這個樣子走到外面,很容易引來人販子,嗯……這樣吧,你既然不知道家在哪裡, 先跟我去我家吧, 姐姐罩你!”

邊邊小聲道:“我要找爸爸。”

梅西雅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你爸爸把你拋棄了。”

“才不是!”邊邊有點生氣, “我、我只是和爸爸失散了, 爸爸肯定也在找我。”

“我懂我懂。”梅西雅仗著比邊邊高, 用手揉了揉邊邊的頭髮, 她早就想這麼幹了, 她自己沒辦法把頭髮留長,十分羨慕長頭髮的女孩子,摸起來手感真是十級棒!

“我跟你說哦, 其實我爸媽也拋棄了我,他們嫌我累贅,嫌我吃得多,養不起我,就把我扔到垃圾堆,我靠吃垃圾長大的呢。”她得意又自豪地說,“所以你不用難過,我比你慘很多嘞。”

邊邊愕然。

想說她也是在垃圾桶裡被爺爺撿到的,和梅西雅很像,不過想了想,還是沒說。

她不想和梅西雅爭論誰更慘的話題,想起她剛才英勇用石頭打那三個壞蛋的模樣,還有她拉著自己在密集的巷子裡亂跑,看起來對這裡十分熟悉。

於是邊邊小心翼翼從包包裡拿出畫像,推開給梅西雅看:“這就是我爸爸,梅西雅姐姐,你有見過他嗎?”

梅西雅接過,眼睛瞬間變成星星:“他好帥呀,嚶嚶嚶是我喜歡的型別。”

邊邊:“?”

“這真是你爸爸?”梅西雅鼓起嘴巴,憂傷地說,“我嫉妒你啦,有這麼帥的爸爸,難怪把你生得這麼可愛。”

邊邊被她的變臉速度懵到:“我……”

“哈哈哈哈逗你玩兒呢。”梅西雅大笑起來,伸手包住邊邊軟乎乎的小臉往中間擠,“小邊邊你怎麼這麼可愛,我太喜歡你了。”

邊邊:“……”

她不懂。

真的不懂。

“我仔細看看……”梅西雅拋開畫中人的帥氣,仔細看起來,皺眉,“好像在哪見過……”

邊邊緊張:“在哪裡呀。”

“別催,讓我想想。”梅西雅苦惱地揪著自己的短髮扯,片刻後迎著邊邊期待的目光,“我記憶力特別好,肯定見過你爸爸,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邊邊著急,又不敢再催,怕催得急了梅西雅想不起來,只眼巴巴地望著梅西雅。

“我想起來了!”梅西雅臉色忽然一變,她奇怪地看著邊邊,有些遲疑,“邊邊,你確定畫裡的這個帥大叔是你爸爸?”

邊邊重重點頭。

“不對呀。”梅西雅喃喃,她覺得邊邊不至於撒謊來騙她,“你跟我來。”

梅西雅的反應讓邊邊惴惴不安:“姐姐……”

“我見過一個人長得和你爸爸比較像,但不確定是不是他,我帶你去我家找找照片。”

梅西雅的話給了邊邊希望,她跟著梅西雅在巷子裡穿梭,很快來到一片廣闊無邊的垃圾山,嗅覺靈敏的邊邊不適地揉著鼻子,然後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這裡就是我的家。”梅西雅豪氣地指著垃圾山,“除了食物,這裡應有盡有,都是我的。”

一路踩著各種廢棄物品,梅西雅時不時牽一下邊邊,讓她注意腳下:“快到了。”

她的“快到了”一直持續十多分鍾,前方視線陡然清明,地面清理出一片乾淨的區域,一個鐵皮屋霸氣地佇立在平地上。

光線較為昏暗,只見梅西雅屈起手指放在嘴邊,發出一聲清脆的哨聲:“我回來啦~”

下一秒,鐵皮屋外圈亮起明黃色的光線,鐵皮屋門開啟,一隻髒兮兮的大白鴨搖搖晃晃走出來,它的鴨嘴含著類似遙控器的東西,邊邊看到大白鴨的鴨嘴動了動,然後鐵皮屋外亮起的那圈燈由黃色變成更明亮的白色。

“嘎。”開完燈的大白鴨高冷地轉身回了鐵皮屋。

“它叫大白,我撿的鴨子,本來撿回來是想把它燉了吃,沒想到它挺聰明,能看家,所以我決定養段時間再燉。”梅西雅邀請邊邊進屋。

鐵皮屋外表看起來破破爛爛,室內空間卻不小,而且什麼都有,種類齊全,看得出這些都梅西雅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

邊邊震撼地看著,覺得梅西雅姐姐好厲害,望向梅西雅的目光帶上了崇拜。

同時有些自慚形穢,在地球上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怎麼就那麼笨呢。

——卻忘了環境不一樣,喪屍和病毒的威脅是致命的。

大白鴨窩在自己的窩裡,腦袋壓在翅膀下,完全不在意家裡是不是多了一個人。

“梅西雅姐姐,你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裡的嗎?”邊邊問。

“是,也不是。”梅西雅晃了晃手,“我力氣有限嘛,這屋子哪裡搭得起來,之前是一個乞丐住在這裡,我和他搭夥。後來乞丐被他家人找到回家了,他就把這間屋子當作房產送給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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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害怕嗎?”邊邊想起爺爺出事後,她一個人住在房子裡的害怕。

“不呀,我早就習慣了。”梅西雅笑嘻嘻地說,“再說,沒人能欺負得了我,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剛才把奎扎那三個壞蛋打得落花流水。”

“姐姐真厲害!”

“那是。”梅西雅十分享受比自己小的小家夥地崇拜,她讓邊邊坐下——那是一隻靠背有個洞的小沙發,腳下放有支架,人坐上去可以搖晃。

“垃圾堆裡有很多富人扔的東西,全新的呢,又漂亮質量又好。”梅西雅開始在屋子裡跑來跑去,又是翻櫃子又是翻床,嘴裡唸叨著去哪了。

“你先等等,我找找照片。”

“嗯嗯。”邊邊乖乖點頭,屁股只沾了點沙發的邊,不是嫌棄沙發,而是覺得要有禮貌,不能隨便動姐姐家裡的東西。

“嘎。”大白鴨忽然衝她揚頭,圓溜溜的黑眼睛盯著她,好似終於反應過來家裡多了一號人。

邊邊朝它揮手:“大白你好,我叫邊邊。”

“嘎。”

“……”沒聽懂。

“嘎。”

“你是讓我過去嗎?”邊邊遲疑。

“嘎。”

見梅西雅好像鑽到床底,邊邊只好在大白鴨的嘎聲中起身走到它面前,試探地伸手去摸大白鴨的腦袋。

大白鴨享受地眯起眼睛。

“大白居然會親近你。”梅西雅從床底下鑽出來,看到這一幕,先是驚訝,接著欣慰,不愧是我養的,跟我同樣的喜好!

說著走過來,毫不“憐香惜玉”地拎著大白的脖子把它拎出了窩——

“果然在這裡。”

鴨窩裡有一張被大白鴨體重壓得扁平的報紙,上面佈滿鴨絨,在大白被扼住脖子依舊不緊不慢的嘎聲中,梅西雅吹掉鴨絨,捋開報紙,報紙的右下角有一張照片。

“邊邊,你看這個人像不像你爸爸。”

報紙上殘留大白鴨身上特有的味道,邊邊卻彷彿沒有聞到,她看著報紙上的照片,陷入漫長的疑惑當中。

那張照片上的人用少年來形容更準確,身上的衣服相對於他大了許多,空蕩蕩地罩著,脖頸上套著一條成人手臂粗細的鐵鏈,他面無表情地坐在冰冷的地面,視線看著前方,眼神透著死寂和陰鬱。

雖然有些許陌生,但邊邊可以肯定,照片上的人就是維格爾爸爸。

她不會認錯爸爸的。

邊邊咬起手指,想起昨天晚上做的噩夢,夢裡爸爸被鐵鏈鎖著,爸爸掙不開,有很多壞蛋打他罵他……

小姑娘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她或許還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她清楚這不是夢,她的潛意識非常確定這一點。

“是你爸爸嗎?”梅西雅輕輕戳了戳邊邊的小臉蛋。

邊邊毫不猶豫地點頭:“他就是我爸爸。”

“你確定嗎?”梅西雅戳著報紙上年輕的魔術師,“他看起來不大耶,怎麼可能生出你這麼大的女兒。”

她雖然不到十歲,沒上過學,懂的卻並不比成年人少哪去。

邊邊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焦急地搖了搖頭,看著報紙有關這張照片的介紹——

“神秘巫術,不死之身的傳承者。”

梅西雅說:“好像是說你爸爸很奇怪,會巫術所以殺不死,政府為了宣揚巫術,帶他遊街表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對這個又不感興趣。”

“哪有什麼巫術啊。”梅西雅嗤之以鼻,“都是假的。”

邊邊小臉泛白,抿緊嘴唇站起來:“我要去救爸爸。”

“呃……”發現邊邊是認真的,梅西雅摸摸鼻子,很奇怪的,她就這麼相信了邊邊所說照片上的人是她爸爸的話,“你怎麼救?”

“找到爸爸被壞蛋關在哪裡,就可以救出爸爸。”

“那你知道你爸爸關在哪裡嗎?”

邊邊看她。

“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張報紙,還是我從垃圾堆裡刨出來的,只是看上面連載的兒童故事而已……”對於什麼巫術不死之身啥啥的,她完全沒瞭解過。

一個九歲的女孩,關心那些做什麼。

“退一萬步說,”梅西雅分析,“就算你知道你爸爸關在哪裡,你怎麼救呀?難道你跑過去對那些大人說,‘這是我爸爸,你們趕緊放了他’?他們要是知道你是他的女兒,肯定以為你也有巫術,說不定還會把你抓起來一起和你爸爸表演呢。”

一想到那個畫面,天不怕地不怕的梅西雅也打了個寒顫,她向來對那些“大人”沒有好感。

然而邊邊並沒有退縮,在地球上她都敢闖反人類組織救爺爺,現在的她照樣敢去救爸爸。

“我爸爸很厲害的,那些壞蛋用鐵鏈鎖住爸爸,導致爸爸不能沒辦法打那些壞蛋,”邊邊信心滿滿地說,“只要找到爸爸,把鐵鏈扯掉,爸爸就可以把那些壞蛋打得跪下來求饒!”

梅西雅:“……你認真的?”

邊邊點頭。

梅西雅:“……”

小姑娘哪來的勇氣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