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找物資的過程不太順利, 錦心小區周圍區域的商鋪超市早被洗掠一空, 空空如也, 殘坦敗體的支橫在那。
無奈之下, 他們只得朝更遠的地方行進。
然而找了一圈, 沒有一點收穫。
總不能空手而歸。
羅業生心中一動, 想到了飛龍之前的營地——陽光假日酒店。
飛龍組織的人安營在假日酒店，物資定然不少。
現在他們頭領馮磊傑已經死亡，組織內的異能者死了大半, 剩下的會不會繼續留在假日酒店不好說。
反正周圍找不到物資，倒不如去看看。
過程中最有趣的現象，會遇到一些屍獸, 然而不等他們接近，那些東西急吼吼的就跑沒影了。
如果它們有心理活動的話, 大概都在想：媽的，待在自己區域不好嗎，為什麼要來豁豁我們？
造成這種情況的，當然是那只人形驅屍器——五級喪屍。
同類更容易感知危險和威壓, 爺爺升級成五級後, 錦心小區方圓五里內, 就算有喪屍和屍獸, 一隻只也夾著尾巴躲著。
遠離錦心小區周圍, 喪屍和屍獸的數量倒多了起來。
不過當羅業生的改裝車經過時，如果從高空俯視，可以看到那些活死人一個個沒命地跑, 間接夾雜一些屍獸，活像身後有鬼攆似的。
羅業生剛開始還謹慎的把車窗玻璃升上，避免有不長眼的突然衝過來嚇到副駕的白雪糰子。
後來發現小丫頭眼巴巴把臉往玻璃上貼，一個勁兒看外面的景象，加上確認車上有五級喪屍坐鎮，沒有哪只想再死一次的喪屍傻乎乎湊上來，因此他便把車窗玻璃滑下，任由邊邊興奮的將腦袋支了一半出去看不斷後退的城市中心。
瞥了眼小姑娘好奇的小臉，羅業生想，有什麼好看的。
城市早已破敗不堪，時不時能看到一些殘肢碎骨，地面鋪了一層腐朽的沙土，空氣中瀰漫著讓人不適的刺鼻味道。每一處每一個點都在向倖存者昭示著這個世界的窒悶。
然而這些畫面，對處於探索的五歲孩子來說，每一片磚瓦在她眼中都是不一樣的存在。
路過一個曾經是飾品店的店鋪，裡面的東西砸爛成一堆，透過壞掉的櫥窗可以看到裡面掛在牆上的一些玩偶，雖然染了灰塵，一個個變得髒兮兮，但從它們的外貌來看，只要清洗一遍，就可以恢復美貌了。
羅業生視線掃過邊邊手裡拿著的醜陋小熊，道：“邊邊，要不要換一個漂亮的玩偶？”
“不要。”邊邊斷然搖頭，抱緊小熊，彎著眼睛，“我有灰灰了哦，灰灰很漂亮的。”
好吧。
羅業生強迫自己把視線自灰色小熊身上收回來，深深的對小姑娘的審美表示擔憂。
車上能交流的只有邊邊，羅業生道：“我們先去一個酒店看看，如是那裡有人的話，我們就用晶石交換物資。”
“沒人的話，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邊邊乖乖點頭。
四十分鍾後，鐵皮怪獸緩緩停在假日酒店入口處的街道。
顯而易見，飛龍剩下的人已經撤離了，意味著這些人會帶著物資一起撤離。
再進去探查的意義就不大了。
“裡面會有很多軟軟香香的被子，我們可以拿回去。”邊邊顯然知道酒店的特性，不想浪費，“還有刀刀、勺子和叉子。祝淵叔叔吃了好幾個勺子，家裡沒有多少了。”
也是，酒店確實不缺這些，它們也屬於“物資”的一類。
羅業生把車直接開到門口。
邊邊小手有些費力地解安全帶的釦子，一大一小都沒急著下車，大概過了兩分鍾，酒店入口慌里慌張地走出幾隻喪屍，繞開鐵皮怪獸迅速走遠了。
這些都是普通喪屍，肢體僵化程度嚴重，然而此刻一個個恨不得腿甩起來。
“爺爺好厲害。”邊邊回頭朝爺爺送上一張“厲害卡”，語氣自豪極了。
聰明的小姑娘早已經發現那些怪物害怕同樣是怪物的爺爺，從而在心裡再一次奠定爺爺又變厲害的印象。
爺爺不論什麼時候都是最厲害噠～
三級喪屍很不高興地嚎了一聲，同樣灰白冰冷的眼睛盯著邊邊，彷彿在說：為什麼不誇我？
似乎還有點委屈的意思。
邊邊注意到了，立刻彎起眼睛不落下：“祝淵叔叔也很厲害哦。”
羅業生從後視鏡可以看到那只三級喪屍表現出來的模樣——好像小孩吃到心愛的糖果一般。
鬼知道他為什麼會從一隻喪屍臉上看出這種情緒。
然後邊邊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還是沒有爺爺厲害。”
於是羅業生有幸可以見到一隻喪屍是怎麼從“高興”變成“沮喪”的。
“……”
罷了，反正這兩隻喪屍時刻都在重新整理他的認知。
過了會兒，羅業生和邊邊進入酒店內部，兩隻喪屍不遠不近地在後面跟著。
因為邊邊想要刀叉碗碟，於是羅業生憑藉經驗，迅速鎖定酒店的後廚在哪，確認後廚安全後，羅業生才招手讓邊邊進去。
酒店後廚面積寬闊，分為好幾個區域，從現場痕跡上看，可以得出不久前這裡被人使用過。
羅業生在一個立櫃裡發現一個箱子，裡面沒有拆封的成套碗具。
全是水晶而制，挺漂亮。
他屈指敲了下杯面，聲音清脆，是價格不菲的上等貨。
獨自在外求生，在物質方面，羅業生絲毫不講究——他就是那種給個棺材都能睡的傢伙。
食物吃到嘴裡，好吃、吃飽就行。至於盛食物的器具是碗還是其他東西，他不會在意。
奈何和邊邊生活一段時間，受小姑娘感染，莫名“精緻”起來，看到漂亮的水晶碗具，想到的則是擺放在餐桌上，絕對好看。
他的“小主人”會喜歡。
這種東西要是擱在以前，羅業生壓根不會要，又佔位置又沒用。
現在嘛……他順手往物資袋裡塞了十多套。
“祝淵叔叔，那個不能吃！”
邊邊好奇地左看右看，老年喪屍緊緊跟在她身後。
自從升到五級後，爺爺依舊不允許邊邊接近他——比如拉他手或者想抱他這種親密動作，但和邊邊之間的距離卻拉近不少，幾乎可以直接站在邊邊身後。
有老年喪屍貼身保護，羅業生這才能放心的任小姑娘在後廚轉悠。
於是邊邊在“尋寶”過程中，就看到祝淵叔叔抱著一個盆開始啃，小姑娘滿心無奈——祝淵叔叔為什麼這麼喜歡吃這些東西呢。
悄眯眯想咬一口的三級喪屍發現自己被發現後，只得戀戀不捨放開大盆，隨後將目標轉向石臺上一個沒用過的鋼絲球，趁邊邊不注意，迅速塞進嘴裡。
然後又呸呸呸吐出。
比草還難吃。
……
邊邊拉開一個抽屜，見到一包嶄新的抹布還有幾包塑膠手套，明明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姑娘卻依舊如獲至寶，小臉上的笑容像花兒一樣盛開，喃喃自語：“這個可以洗碗。”
為了能讓自己更方便的“尋寶”，她把灰灰交給爺爺拿著了。
大概晉級了，加上這段時間吸取晶石數量較多，瘦成紙片人的老年喪屍和邊邊一樣長了不少肉。
高大的老年喪屍五指小心翼翼握著灰色小熊，注意力偶爾會被小熊胳膊上那條紅色縫線吸引。
一種奇怪的衝動想讓爺爺把那條線扯掉。
因為……太醜了。
邊邊拉開的抽屜是洗碗池下面的抽屜，在她把“寶貝”放進專門用來放物資的袋子裡時——，輕輕的一聲“咚”，小姑娘注意到轉角旁有一扇小門，聲音好像是從門後傳出的。
三級喪屍在後廚來回走動，時不時弄出哐當聲響，因此邊邊也不能確定門後面是不是真的有聲音。
爺爺再次低頭看小熊胳膊上的紅線，這次沒忍住，抬起另一只手——他的手掌呈現出死人般的青灰，指甲的顏色更近於暗黑——昨天才在羅業生的協助下剪斷的長長指甲，經過一天時間，又長出了尖銳的弧度。
爺爺想用尖尖的指甲挑斷紅色縫線。
羅業生塞了幾套水晶碗具後，開始不抱希望地尋找能吃的東西。
三級喪屍把自己硬塞進一個貨架底層與地面的空隙，塞了半個頭就進不去了。
那扇門是掩上的，邊邊看了眼爺爺，又看了眼在另一邊的羅業生，祝淵叔叔沒看到。
幾秒後，邊邊大聲喊：“羅叔叔，這裡有門，我聽到裡面有聲音哦。”
有聲音？
羅業生神情一凜，迅速過來。
……
“咦？殿下，她居然沒有自己去推開門，真奇怪。”智慧管家路過沙發後面，視線往螢幕上一掃，所有資料清晰呈現出來，智慧機器人忍不住發出不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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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的認知，人類擁有無窮無盡的探索慾望，同時還有一種在危險中找尋答案的無畏精神——或者準確的說，某種作死心理。
根據認知，類似這種情況，大部分人都會忍不住去推門。
“……你居然偷窺我玩遊戲？”聚精會神躺在少發上玩遊戲的七皇子被悄無聲息吱聲的智慧管家嚇了一跳，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智慧管家為自己辯解：“殿下，您在冤枉我，我並沒有偷窺，只是路過而已。您知道，我的眼睛在轉動時，會自動掃描周圍情況，您螢幕上的畫面自動傳送到我的資料庫裡。這不是偷……”
“閉嘴！”
“好的。”智慧管家聽話地閉嘴，不過在閉嘴前，用求知的語氣再次說了句，“殿下，根據以往資料，每次您玩這款養崽遊戲心情都特別愉悅，但這兩天您玩遊戲時，生氣次數高達十三次，這是為什麼？”
“滾！！！”
這次智慧管家麻利地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