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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九月初五, 霹靂堂綠水山莊。

裴湘正在研究人體穴位,忽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李姑娘?”

“晨安,顧姑娘,哎,我喊你霜晴吧, 你可以叫我小茹。”

裴湘點頭:“小茹, 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霜晴,咱們現在就去湖邊吧,按照雷柔的說法,雷堂主今早就會從玄機閣裡出來了。”

“雷堂主不是只邀請了幾位前輩過去接應護持嗎?咱們過去做什麼?”

李茹調皮地眨了眨眼, 挽住裴湘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雷堂主邀請那些江湖豪俠、武林前輩去接應護法,可沒說不讓我們這些熱心有為的少俠前往助陣呀。走,霜晴, 咱們也去看看,朝廷特使和大內護衛說不定都到了,我們去認一認人。”

裴湘跟著李茹走出小院, 發現峨嵋弟子幾乎都出來了, 全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再往前走一段路程, 他們又遇到了不少熟人。

她在心裡點了一遍名字, 發現留宿在這山莊裡的年輕客人幾乎都出現了。

——不過,倒是沒有遇到梅雪暗。

快到湖邊的時候, 裴湘看到楚珮珮一個人站在水閣附近的臺階前,似乎在等什麼人。

等她和李茹走進了,楚珮珮娥眉輕蹙, 不太耐煩地問道:

“誒,李茹,顧霜晴,你們倆在來的路上看到小柔了嗎?”

李茹翻了白眼,同樣不太耐煩地回答道:

“雷大小姐不是和你形影不離嗎?你都沒看到她,問我和霜晴做什麼?”

裴湘搖了搖頭:“我們從客院方向過來,一路上並未遇到雷家人。”

楚珮珮點了點頭,她和裴湘道了聲謝,雖然語氣硬邦邦的,但是卻沒有失禮。

雙方分開後,李茹低聲抱怨了幾句楚珮珮的態度和語氣,說她連道謝都帶著一股子屈尊降貴的傲慢。

裴湘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李茹,沒有附和她,而是笑著詢問起峨嵋山上的景緻。

這位峨嵋女俠一向表現得脾氣爽利,聽到新的話題,立刻就把之前的不滿抱怨拋之腦後,開始繪聲繪色地描述峨嵋山上的風貌景物。

裴湘聽得非常認真,偶爾還會詢問一些動植物的具體形貌、山中的雲霧雨雪和晨昏的色彩變換。反正,人人皆知她擅畫,對山林美景感興趣也是正常的。

李茹說了一些後,就不再詳細回答裴湘的問題,反而開始唸叨起練劍的辛苦往事。

她比比劃劃,還不忘轉頭和身旁的師兄弟們感慨:

“若不是霜晴的這些問題,我都意識不到自己錯過了這麼多美好細節。等我返回宗門後,一定要把以前忽略的景色盡情賞玩一遍。”

李茹笑得嬌憨開朗,裴湘便順著她的笑言,說起習劍的枯燥與辛苦來。

一行人說說笑笑來到湖邊,忽而同時停止了交談。

因為大家發現,峨嵋派的獨孤一鶴、武當的木道人、少林的靜慈大師、“關中大俠”山西雁、燕雲五道的總瓢把子、唐門長老唐簡棋和天門劍派的鐵琴先生都已經出現在了岸邊。

這些名聲正盛的人物或站或坐,都在關注湖中玄機閣的動靜。

少俠們全都收斂了玩鬧嬉笑的神情,紛紛拜見各位前輩大俠。

山西雁一向灑脫不羈,早上出門前還不忘隨身帶著一罈老汾酒,他也喜歡和年輕人談天說地。於是,他喝一口酒,說兩句話,再喝一口酒,一會兒的功夫,緊繃肅穆的氣氛就漸漸鬆弛下來。

這時候,楚珮珮走到司馬紫衣和南宮瑜身旁,問他們有沒有看到雷柔。

兩人都搖了搖頭。

楚珮珮奇怪地說道:“我和她約好了,今天要早些出來碰面,然後到客院那邊去找、去找大家。可是我等了許久,大家都出來了,她卻沒有出現。”

“雷柔會不會有事耽擱了?你們之前不也總是拖拖拉拉的,計劃早上出門遊玩,中午能騎上馬外出就不錯了。說不定……雷柔臨出門前發現裙子不好看,或者首飾不合心了,就返回去重新梳妝打扮。”

“如果是那樣的話,小柔肯定會讓丫鬟過來告知我的,”楚珮珮嗔怒地瞥了一眼南宮瑜,語氣有些落寞低沉,“而且,今早又不是去找司馬大哥,她不用特意打扮的。”

“不去找司馬兄,那你們要去找誰?”南宮瑜明知故問。

楚珮珮在表兄的打趣目光中惱羞地說道:“找誰也不會去找你的。”

裴湘站在幾人不遠處,一邊觀察岸邊諸人,一邊分出注意力聽楚珮珮幾人的對話。

這時,雷家的二小姐雷寧蹁躚而來,帶著一身馥郁的花香。

裴湘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雷寧的發釵羅裙,發現她今日的打扮十分精心。

雷寧一到就加入了南宮瑜等人的談話。

“珮珮姐,我爹快要從玄機閣裡出來了,你還沒有找到我姐嗎?”

楚珮珮一向和雷柔站同一陣線,所以對雷寧沒有什麼好臉色,她冷哼一聲,嘲諷道:

“你是她妹妹,都不知道自己親姐姐的去向,反而問起我來了,多可笑!平日裡裝得那麼賢淑溫柔,其實最虛偽了。”

雷寧氣得臉頰微微泛紅。

南宮瑜不太滿意地皺著眉頭:“表妹,你不該遷怒雷寧的,她也是好心。”

楚珮珮跺了跺腳,剛想反駁,就聽湖面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霹靂堂堂主雷金英終於從玄機閣裡平安出來了。

碧波湖面上,雷金英衣袍翻飛,踏水而來,他朗聲大笑,聽上去中氣十足。

“雷兄,一切順利嗎?”

“自然順利,哈哈哈!”

雷金英話音未落,人便已經踩在了堅實的地面上。他雙手捧著一個狹長扁平的金絲楠木匣子,高高舉起,示意在場諸人。

“雷震子的製作圖紙已經取出,完好無缺。在朝廷特使抵達之前,還望各位武林同道援手護持,不讓居心叵測之人有機可乘。”

在場之人紛紛點頭應諾,目光炯炯,俠義凌然。

這時,一位圓臉老者從角落裡踱步出來。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藍布袍子,身材圓胖,頭髮花白,看上去就像村頭最普通最慈和的老大爺。

可是,在場之人誰也不會小看他。

因為從始至終,許多人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魯大師,有勞!”雷金英朝著布衣老者行了一個禮。

這一聲“魯大師”,一下子就點明了老人的身份。

江湖中,能被霹靂堂堂主恭敬喚一聲“魯大師”的,除了那位聞名天下的機關大師外,再無第二人。

魯大師的手中也拿著一個木匣子,深褐色,看上去十分不起眼。

“雷堂主,我已經應約製作出這枚可以自毀的機關木匣。只要把雷震子的圖紙放入匣子內,再扣合好這上面的寒鐵九環鎖,天下間,除了唯一一把正確的鑰匙外,再無人能開啟它。”

“魯大師費心了,雷某感激萬分。”

“雷堂主無需如此謝我,你出錢,我辦事,公平交易。”

魯大師親自開啟褐色木匣:“雷堂主,現在就把圖紙放進來?”

雷金英遲疑了一下:“再等等吧,等朝廷特使到了,咱們當著特使和大內護衛的面更換盒子。”

魯大師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岸邊鴉雀無聲,在場諸人都十分好奇,他們打量著魯大師手中的木匣子,卻沒有人懷疑魯大師之前的說法。

作為天下聞名的機關大師和魯班祖師的傳人,魯大師已經用他的許多作品證明了他的機關術。凡是他說出的話,描繪出的功用,不管多麼神奇,全都一一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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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用唯一一把鑰匙開啟?”

“是的,其它方式會毀了這枚木匣子,連帶著銷燬裡面的圖紙。”

“那把鑰匙在……”

魯大師呵呵一笑,沒有回答,問話之人訕訕閉嘴。

氣氛有些沉凝尷尬,一隻灰撲撲的鴿子闖入眾人視線內。

雷金英目中精光一閃,示意管家去取下信鴿腿上的傳訊字條。

“堂主……”管家飛快掃過字條上的內容,臉色微變。

雷金英讀完字條上的內容,同樣沉下了臉色。

片刻後,他對眾人解釋道:“剛剛飛鴿傳訊,朝廷特使一行人在路上耽擱了。他們今天上午不能準時抵達我霹靂堂,大約會遲到半日左右。”

木道人臉色嚴肅:“護送火器圖紙一事何其重要,環環相接方可不出紕漏。如今,朝廷一方突然延遲了半日行程,可有具體緣由?”

雷金英道:“字條上沒有具體細說,只寫了遇襲擊,遭埋伏。”

遇襲擊,遭埋伏?

六個字,就讓所有人都意識到,綠水山莊內的風平浪靜只是假象,其實早就有各方力量在暗中角逐。

之前無大事發生,大概是因為圖紙還藏在玄機閣內,讓賊人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圖紙已然離開了玄機閣,失去了層層保護,又沒有被及時交到大內侍衛手中,如此看來,陰謀波瀾馬上就要興起了。

山西雁當即看向雷金英和魯大師,正色道:

“依我看,不如趁早把圖紙放進魯大師的機關匣子裡,到時候只要保護好那把鑰匙,就不怕圖紙被賊人惦記。即便被偷走了也沒啥大不了的,反正又打不開。”

獨孤一鶴微微頷首,他完全贊同這位關中大俠的意見,但是,他卻想得更加周密一些,所以沒有開口說話。

霹靂堂此次進獻火器雷震子的製作圖紙,一方面是忠君愛國,另一方,未嘗沒有向武林同道展示霹靂堂煊赫聲威的目的。

否則的話,他們其實不必如此大張旗鼓地行事,只要低調地邀請幾位一流高手護持壓陣就好。何必讓一群年輕氣盛的少俠參與進來,並且還全程圍觀。

說到底,不就是想讓這些時常在江湖上走動的年輕人見識到霹靂堂的顯赫,從而盡心盡力地宣揚霹靂堂的名聲嗎?亦或者,雷金英此舉是在給霹靂堂的新一代弟子鋪設江湖人脈關系。

獨孤一鶴的所思所慮和雷金英之前的打算相差不遠。

此時,這位謹慎精明了大半輩子的雷家家主迅速做出了取捨,他決定力保圖紙的安全。

——至於經營名聲和擴大聲勢……往後會有機會的。

於是,當著眾人的面,雷金英把他從玄機閣裡取出的機密圖紙放入了魯大師的機關盒子中,而後又非常鄭重地扣合上了盒子一側的寒鐵九環鎖。

只聽“咔噠”一聲,褐色機關匣子閉合,重新變得嚴絲合縫,渾然一體。

雷金英輕嘆了一口氣,把機關匣子牢牢抱住,而後才朝著木道人等人行了一個非常正式的禮。

“從現在開始,我會待在仁義堂裡親自守著這枚木匣,還請諸位為我護持,防範有人明搶暗偷。”

靜慈大師念了一聲佛,率先走到雷金英的左側,木道人緊跟其後,護在了雷金英的右後方。

緊接著,獨孤一鶴、鐵琴先生等人也都圍在了雷金英的四周,護送他一路走到綠水山莊的仁義堂前。

“雷施主,吾等就在此止步了,你獨自一人去堂內休息吧。”

“靜慈大師,雷某信你。”

少林大師搖了搖頭:“雷施主,我等就不進入仁義堂內了,只在外院保護你和圖紙的安全,這樣的安排才是最恰當的。”

唐門的唐簡棋搖著扇子笑道:“就該這樣。這秋高氣爽的,我更願意在院子裡曬曬太陽。在屋子裡太過憋悶,也不知道朝廷的人馬什麼時候到,我可不想在廳內幹坐著。”

獨孤一鶴等人也選擇了不進仁義堂,畢竟瓜田李下,嫌疑難辨。

萬一圖紙在仁義堂內被偷,離圖紙最近的人肯定會被懷疑。還不如大家都守在外院,互相監督互相聯手,既能防止賊人靠近仁義堂,也能彼此自證清白。

雷金英也明白靜慈大師等人的顧慮,便沒有再深勸,獨自一人抱著機關匣子走進了仁義堂內。

裴湘等人也沒有返回住處。

山雨欲來風滿樓,江湖中人講究一個義薄雲天,此時正是緊要關頭,他們怎麼能偷懶退卻,或者冷漠旁觀?大家紛紛給自己找了空隙位置,默默承擔起外圍防護的責任。

不僅如此,一些人還打算一路護送圖紙進京城,即便那些大內護衛不好相處,他們也不會負氣離開。

太陽越升越高,裴湘有些渴,這時,一陣清幽的茶香飄到了她的鼻子下面。

順著茶香,裴湘望見二小姐雷寧帶著一眾霹靂堂的弟子從內院走來,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拎著一個大食盒和一個大茶壺。

“諸位,涼茶和點心已經備好,我命人放在石桌上,若是有哪位需要,可以自取。”

雷寧說完話,朝著木道人等人盈盈俯身一拜,便不再多說什麼,而是親自提著一個食盒走到仁義堂的門口。

“父親,我可以進去嗎?祖母讓我給你送來早點和茶水。您辛苦忙碌一晚上了,之後還要集中精神守著機關匣子,得多吃些東西。”

雷金英確實餓了,飯食茶水又是女兒親自送來的,便揚聲道:“你進來吧。”

雷寧應聲而入。

仁義堂外,唐門長老和靜慈大師檢查完茶水食物後,朝著大家點了點頭,眾人心知這些東西沒有問題,便都露出放鬆的表情,紛紛取用。

正吃得愉快,一個丫鬟磕磕絆絆地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堂主,大小姐被人殺死了!”

大小姐?

裴湘想到了一直未出現的雷柔,心中一沉。

雷家一名弟子上前攔住一臉淚痕的丫鬟:

“你是大小姐身邊的翠竹?你說大小姐怎麼了?”

“你讓我去見堂主!大小姐、大小姐她被人殺死了,就在花圃那邊……”

“你說什麼!”一聲暴喝自仁義堂內響起,雷金英幾步衝到丫鬟翠竹的身邊,臉色鐵青,“你說什麼?誰死了?”

“堂主,堂主,大小姐出事了!”翠竹看到雷金英,忽然嚎啕大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堂主,就在花圃那邊,大小姐她……趙媽媽她們都在那邊,小姐被人害了,堂主,小姐被人給害了!”

雷金英一把推開痛哭流涕的丫鬟,就想衝到花圃那邊去。

可是,當他的身影靠近外院院門的時候,他忽然定住了。

院內安靜得針落可聞,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這個乍聞噩耗的可憐男人。

他此時該施展輕功奔到花圃去的,他該去看看丫鬟翠竹的話是否屬實,他該去見見他的大女兒的。

可是,一向行動如風的雷金英不動了,他仿若被定在了院門口,只差一步,他就要踏過了那道不高的門檻。

半晌,院中響起雷金英沙啞的聲音:“靜慈大師,司馬賢侄,麻煩你們二人去看看情況……若是、若是屬實,請二位讓人把柔兒帶過來,我、我在這裡看看她……”

靜慈大師低聲念了幾句經文,就和司馬紫衣離開了。

木道人勸道:“雷兄,你出去看看吧,這裡有我們呢。”

雷金英艱難地搖了搖頭。

他捏緊了拳頭,霍然轉身,一步一步朝著仁義堂的房門前走去。每一步,都踏碎一方青石磚。

“請諸位同道盡心守護仁義堂……不要因為雷某的家事,就、就忽略了機關匣子,那是朝廷的大事!”

“雷堂主放心,我等不會中了賊人的卑鄙伎倆的。”

雷金英勉強勾了勾嘴角,他大概想笑一下,但是,他今天無法做出這個簡單的表情了,他仰著頭,一直走到仁義堂門前。

雷寧從屋內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語氣顫抖:

“父親,剛剛、剛剛,是翠竹瞎說的吧?”

雷金英看著一臉惶恐擔憂的二女兒,狠狠地閉了閉眼。

雷寧深吸了一口氣,忽而笑道:“是姐姐在開玩笑吧?她、她今早就沒有來,肯定是想嚇嚇咱們……對,肯定是想嚇嚇咱們,姐姐從小就喜歡欺負我,總是嚇唬我,這次也是……”

說到後來,雷寧幾乎是喃喃自語了,她木然轉身,慢騰騰地走回了屋內:

“我才不信呢,我不會再被騙了……肯定、肯定是假的,雷柔最氣人了,她肯定躲在角落裡看我熱鬧呢,對,就是這樣,我不能慌,我不能讓她看笑話!”

雷寧完全不願意承認翠竹帶來的噩耗,雷金英也不願意相信。但是,返回仁義堂的靜慈大師和司馬紫衣打破了雷家父女的僥倖。

“雷施主,請節哀!”

“雷伯父,雷柔她……她確實被人殺死在花圃裡了……”

一生經歷了諸多風雨的雷金英表情僵硬。

悲傷和怒火讓他眼底泛紅,他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她、她是怎麼被殺的?兇手是誰?”

靜慈大師嘆了一口氣:“雷施主,雷柔施主應當是被一把劍刺進胸口殺死的,她就在外面。”

雷金英虎目含淚:“讓、讓柔兒進來吧,我這個當父親的看看她。”

雷柔的屍體被霹靂堂的弟子抬了進來,她的身上蓋著一塊白色的綢子,綢子上血跡斑斑。

雷金英一步一步挪到屍體跟前,肩膀微顫,背脊有些佝僂。他遲疑了一下,終於抬手揭開了白色的綢子,動作堅定而緩慢。

“柔兒——”

這一聲悲切呼喚,仿若老雁蒼涼低啞的悲鳴,肝腸寸斷。

半晌,雷金英踉蹌起身。

“大師,司馬賢侄,那現場可有兇手留下的線索?”

“阿彌陀佛,雷施主,老衲和司馬少俠並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不過,在雷柔女施主的手邊,有一朵用鮮血畫出來的花朵圖案。”

雷金英聲音冷冽:“什麼樣的花朵?可是柔兒生前留下的?”

“這個……老衲並不確定。不過,雷柔女施主的手指上確實有乾涸的血跡和泥土,和地上的圖案能對上。”

司馬紫衣上前一步,遞給雷金英一張白紙:“伯父,這是那朵花的形狀,我臨摹的。”

雷金英和附近的人都看向那張白紙,只見一朵血染的五瓣兒花圖案勾勒其上。

“這是?”

“這是梅花!”雷寧從屋內走出來,含淚看著宣紙上的圖案。

“二小姐確定?”

“我確定,姐姐畫梅花的時候,會在每個花瓣上點上一點兒,這是她多年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