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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裴湘出現在萬梅山莊附近, 確實是偶然路過,然後又心血來潮想要看望一下越來越宅的劍神徒弟。

但當她路過萬梅山莊附近的青曲鎮的時候,卻聽說了有關陸小鳳的最新傳聞。

據說他和行事強橫狠辣的青衣樓產生了過節衝突,又被一位乘坐著鮮花馬車的黑袍美女追著跑。

裴湘忽然意識到,此時大概是陸小鳳世界裡金鵬王朝案件發生的時段。

隨即, 她便在自己的記憶閣樓裡翻出了相關的劇情, 不僅有原著文字片段,還有後來改編的影視劇情節和同人文學作品內容。

裴湘一邊津津有味地瀏覽著記憶閣樓裡真真假假的故事內容,一邊朝著萬梅山莊前行。

在距離萬梅山莊不遠的山坡附近,她遇到了正在等待陸小鳳的花滿樓。

這是裴湘第一次親眼見到大名鼎鼎的花家七童。

說來也巧, 裴湘和玉羅剎帶著星河在外遊歷的時候,先後認識了花家很多人,從花家的現任家主到他們家的幾個成年兒子, 大家都在一起喝過酒吃過飯。但偏偏就是屢次和七童花滿樓錯開。

這次遇到了,裴湘便停下了腳步,和花滿樓交談起來。

她沒有急著去萬梅山莊見徒弟, 因為她知道, 不久之後,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都會出現這裡。

之後, 這幾個年輕人就要為金鵬王朝的事情忙碌了。

說到底,這又是陸小鳳“交友不慎”惹來的一樁麻煩。

金鵬王朝曾經是一個古老而富庶的小國, 位於中土皇朝的極南面。但是在五十年前,這個小國因為外族的入侵和本國的叛亂而覆滅。

在金鵬王朝滅亡的前夕,四名臨危受命的大臣保護著他們的王子東來, 並在中土隱姓埋名。

與此同時,這四名大臣還分別保管著金鵬王朝的鉅額財富,先王遺命,讓他們用這筆財產幫助逃亡的王子復國。

這四位大臣分別是上官瑾、上官木、平獨鶴和嚴立本。

其中,上官瑾是那位逃亡王子的舅父。他帶著王子來到中原後,用他的那一份財產置辦了一份家業,讓王子,也就是後來的大金鵬王和他的家人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奢華生活。

但是另外三位保管財產的重臣卻不像上官瑾那樣忠誠無私,他們一到中土就改名換姓,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五十年過去了,非但復國之事希望渺茫,那些鉅額的財產也被三名貪婪的大臣佔為己有了。

昔日尊貴的王子已經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生活日漸窘迫潦倒,但他依舊維持著王族的尊嚴與信念,渴望重新回到故土,恢復金鵬王族的榮耀。

於是,他和他的女兒丹鳳公主找到了陸小鳳,希望他能幫他們主持公道,向昔日的三位舊臣討回那些財產,並讓他們在先王的靈位前認罪懺悔。

而這三位背叛故主的舊臣並不是等閒之輩,他們如今聲名顯赫,勢力雄厚,每一個都不能輕易招惹。

其中,三人中的上官休已經成為了天下第一富豪霍休,他武功精深,行蹤隱秘,最重要的是,霍休是陸小鳳的朋友。

另外兩個人,同樣讓陸小鳳忌憚。

嚴立本如今已經成為了關中珠寶閻家的閻鐵珊,是山西珠光寶氣閣的主人。他手下能人無數,名聲、地位、財富和武功,哪一樣都不容小覷。

平獨鶴此時的身份就更厲害了,他竟然是峨嵋派的現任掌門獨孤一鶴,武功已經達到了真正的巔峰,刀劍雙絕,更有整個峨嵋派的高手做後盾。

最讓陸小鳳覺得棘手的是,據大金鵬王和丹鳳公主所言,這個表面上公正嚴明的峨嵋派掌門,暗地裡其實是臭名昭著的青衣樓第一樓樓主。

陸小鳳聽完大金鵬王和丹鳳公主親口講述的故事後,就知道這是一個□□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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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不想管閒事的。

但是,他這人天生就有一副比豆腐還軟的心腸,有一腔又倔又硬的俠義之氣。他被行將就木卻依舊保有著尊嚴和希望的大金鵬王觸動,也被美麗聰慧我見猶憐的丹鳳公主吸引,一場盛宴款待,就讓他心甘情願地接下了這個請託。

而陸小鳳的朋友花滿樓,本來就是最溫柔的人,他此時又喜歡上了丹鳳公主的表妹上官飛燕,自然也要為金鵬王朝之事盡一份力。

於是,這兩人就來到了萬梅山莊,打算請西門吹雪出手助陣。

為什麼一定要請西門吹雪?因為他們即將要面對的那三個人,無論哪一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身邊還有為數眾多的擁躉,陸小鳳需要西門吹雪的劍作為震懾和依仗。

之前在外梅山莊外面的山坡上,花滿樓被上官飛燕的歌聲引走了,陸小鳳也緊隨其後,知道整個故事發展脈絡的裴湘沒有跟去。

她確實打算提前揭穿上官飛燕和她假扮的上官丹鳳,但此時卻不是一個好時機。

——也許,珠光寶氣閣是個挑明真相的好地方。

夜色更加深沉,萬梅山莊的一個院落內,洗漱完畢的裴湘靠在玉羅剎的肩上,聚精會神地讀著星河寄來的信函。

“咦?你兒子去當道士了。”

玉羅剎眉目不動,他之前已經從羅剎教佈置在京城的暗樁那裡得知了這個訊息。

“嗯,昨日接到密報,星河給自己弄了一個白雲觀觀主的身份,名字和模樣也換了,據說現在叫顧青楓。”

“京城附近的白雲觀觀主?”裴湘輕聲問道,“那不是道教北宗宗師的位置嗎?就像龍虎山的真人稱號一樣,歷來都由道教南宗的宗主擔任的。”

玉羅剎含笑點頭,語氣中有淺淺的自豪:

“我兒子去當道士,當然得當最有錢有勢的那一個。白雲觀的觀主執掌道教北宗,歷來是當朝王公大臣、名流巨卿的座上賓。現在星河去當觀主,發展人脈,不久之後,京城暗地裡的勢力也該重新洗牌了。”

裴湘總結道:“所以,星河現在表面上是個清心寡慾、仙風道骨的出家人,實際上就是個土豪惡霸。”

“清心寡慾啊……”提起這個詞,玉羅剎的語氣裡就多了一絲悵惘,“也不知星河那小子什麼時候成婚生子。就是不成婚的話,學一學陸小鳳也好啊。”

裴湘哼笑一聲:“玉教主,姻緣之事自有天定,你再唸叨這件事,小心星河真的出家當道士了。”

“出家還能還俗的,只要他心在紅塵,六根不淨,做什麼都是假象。”

說著話,玉羅剎往軟枕上一靠,長臂一攬,就把懷中的裴湘也勾帶著側倒在床榻上。

裴湘還要說話,就被灼熱的氣息堵住了唇舌。

嬌妻在懷,玉羅剎不想再多提其他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寶貝兒子。

第二日,夫妻二人取出了老梅樹下埋著的十壇酒,就離開了燕北的萬梅山莊,朝著山西珠光寶氣閣出發。

同一時刻,陸小鳳和花滿樓也在趕路,途中,兩人不免談起了裴湘。

“我真沒有想到,西門莊主的師父會是那樣一位柔雅親和的女子。”

陸小鳳對“柔雅親和”這個評價不置可否,但他也沒有反駁,只是解釋道:

“她的武功已經臻於化境,返璞歸真,早在五年前,我就從她身上感受不到江湖人的氣息了。”

花滿樓訝然:“裴前輩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了嗎?”

陸小鳳微微頷首:“我至今沒有看過她全力出手,不過十幾年前,她就能夠打敗木道人了。”

“可江湖上卻沒有流傳出多少有關裴前輩的傳聞,我也是和你認識了之後,才知道西門莊主的師父是裴前輩。”

提起這個,陸小鳳似乎想起來一些讓他感到牙疼的往事:

“她精通易容偽裝之術,比司空摘星那個猴精的師父還厲害一些。行走江湖的時候,裴姨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身份,所以,她本人的真正姓名反而不響亮了。”

花滿樓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好奇,陸小鳳很少談論他的師門來歷和過去。

他們年少相識的時候,陸小鳳就是孤身一人,偶爾喝醉了抱怨說,他師父嫌他太煩把他趕出了家門。除此之外,陸小鳳就再沒有提過同師門相關的事情。

如今遇到的這位裴前輩,聽陸小鳳的熟稔語氣,她顯然參與了陸小鳳的成長經歷。

陸小鳳也不打算瞞著摯友花滿樓。之前不說,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而已,現在談到了這個話題,他便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我三四歲的時候就認識了裴姨,她那時候和我師父做了鄰居。後來,裴姨的丈夫找了過來,那人也是我師父的老熟人,一來二去,加上長輩們的過往糾葛,我師父、司空摘星的師父和裴姨夫婦就經常聚一聚。嗯,雖然長輩們總是一言不合就打架,但是對各自的後輩徒弟還算友好。我們小時候學武,都是被混著教導的,一直到後來開始學習一些專精的武學技巧了,才各找各的師父。”

陸小鳳說起往事的時候,語氣都變暖了。花滿樓看不見陸小鳳的表情,但他相信,陸小鳳此時的眼神一定是十分明亮快活的。

而這份明亮快活,一定能夠驅散他心中的煩擾困惑。

花滿樓心裡擔憂上官飛燕的安危,但他卻不願意讓朋友一直沉浸在消沉的情緒裡,於是,他便特意多問了幾句。

“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說你失戀了,還被師父嫌煩趕出了家門,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小鳳流暢的輕功步伐忽然踉蹌了一下。

於是,花滿樓就更加好奇了。

不過,他向來是不願讓人為難的脾氣,見陸小鳳沒有馬上回答,還差點兒岔了真氣,就沒有接著追問下去。

過了一會兒,陸小鳳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忽然扯著嗓子高歌起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呀……莫使金樽空對月啊啊啊呀嘞嘿兒……”

這歌聲實在難聽,偏偏陸小鳳唱了一遍又一遍,就在花滿樓實在受不了想要出聲阻止的時候,他又忽然不唱了。

“誒,花滿樓,我還是告訴你吧,要不然你早晚也會從司空摘星那個臭屁猴精那裡知道我的糗事。”

花滿樓也不知為何,他此時還沒有聽陸小鳳說出什麼樣的糗事,就忽然特別想笑。

可他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笑出聲,因為那樣的話,驕傲的小鳳凰就要變成炸毛的陸小雞了。

這憋在肚子裡的莫名其妙的笑意,一下子就沖淡了他心中的隱憂。

陸小鳳渾然不覺,他迎著風開口問道:

“剛剛西門吹雪和裴姨說話的時候,你注意到他們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嗎?”

花滿樓點了點頭:“我記得,是星河。”

陸小鳳磨了磨牙:

“就是那小子,他是裴姨的兒子,和你差不多大。他出生的時候,我們就是鄰居,那小子小時候又乖又甜,總是圍著我叫小鳳哥哥,給我糖吃,可是後來我們分開了一段時間,再見面的時候,他就被他親爹教得古靈精怪,一肚子彎彎繞繞的。

“有一次,他和猴精比試易容術,就扮成了一個女孩子,看誰先被熟人拆穿。哎,我現在想起來,還不太相信那是他扮演的。

“花滿樓,我和你說,他假扮的那個小姑娘喲,臉兒圓圓的,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一笑還有兩顆小虎牙,哎喲,我當時就動心了,一頭熱,早上送花晚上送果子,他越是拒絕我,我就越是不甘心,差點為了人家跳河。”

聽到這裡,花滿樓終於沒憋住,撲哧一聲笑了。

陸小鳳假裝沒有聽到,語氣哀怨地講道:

“猴精和其他人就一直看熱鬧,等我從河裡爬出來以後才知道,我怎麼追求也追求不到的可愛姑娘是星河那小子假扮的。哎,實話實說,我師父他老人家哪是嫌我煩啊,他是嫌我眼瘸丟臉,就把我趕出了家門。他說,讓我到江湖中來見見世面,別總是被女人騙,還是個假女人。”

聽完陸小鳳的講述,花滿樓再也忍不住了,他足足笑了一盞茶的功夫,然後才捂著肚子評論:

“可是……你這些年也沒少被女人騙呀?當然了,現在能騙你的都是真女人了。陸小鳳,你師父現在還嫌棄你嗎?”

陸小鳳不屑冷哼:“他和我一樣,也是光棍兒一個,我是不想娶,他是娶不著,哼哼,他憑什麼嫌棄我?”

花滿樓忍俊不禁:“那個星河也是江湖中人嗎?江湖上也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聲呀。”

陸小鳳搖了搖頭:“他的名聲不小,不過和他娘一樣,不愛用真名。而且那人喜歡暗戳戳地搞事,表面上就像是一位光風霽月的貴公子。所以,提起玉星河三個字,江湖上少有人知曉。”

花滿樓真心實意地說道:“江湖中果然藏龍臥虎,人才輩出。許多有真本事的人並不願意留下名聲。”

陸小鳳認真看了花滿樓一眼,發現他眉宇間的沉鬱果然消散了不少,便偷偷松了一口氣。

若不是花滿樓這次動了真情,又因為失蹤的上官飛燕飽嘗相思苦,一路上憂心忡忡的,他才不會犧牲這麼大,主動爆出當年的糗事。

——算了,能讓朋友開心一些,就值了,反正早晚也會讓猴精嚷嚷出去的。

花滿樓又何嘗不知道陸小鳳的心思,他不想辜負朋友的一片好心,便儘量壓住心裡的焦急苦澀,重新露出寧靜和煦的笑容。

兩人風塵僕僕趕到山西境內的時候,就接到了珠光寶氣閣大總管霍天青的邀請帖子。

他邀請陸小鳳和花滿樓去珠光寶氣閻府赴宴,並且已經備好了最舒適最豪華的馬車,就等著兩人上車出發了。

正巧,陸小鳳和花滿樓兩人也要會一會那位原名叫做嚴立本的閻大老闆,便欣然赴約。

酒筵擺在四面荷塘的水閣之上,霍天青和兩名陪客蘇少卿、馬行空分別落座,幾句話的功夫,水閣中的氣氛就漸漸融洽起來。

正說著話,陸小鳳卻忽然嘆氣,他望著沒有酒菜的空蕩蕩的桌案,表示要喝酒。

霍天青失笑道:“酒菜早已經準備好了,不過,一會兒還有一位大老闆特意請來的客人要過來,我就沒有讓他們上菜。若是你等得不耐煩了,我讓他們先端酒上來?”

陸小鳳訝然問道:“還有一位客人?而且聽霍總管的意思,大老闆今晚也要參加酒筵?”

霍天青道:“能邀請到陸大俠和花公子這樣的貴客,大老闆怎麼會不來湊湊熱鬧?”

一旁的清客蘇少卿好奇問道:“霍總管,怎麼還有一位客人?你可知對方姓名?”

霍天青淡淡道:“這個我確實不清楚,我也是在陸小鳳和花公子抵達之前,忽然接到大老闆的傳訊的。我猜想,應該是臨時到訪的貴客。大老闆一向熱情好客,肯定覺得宴會時人越多越熱鬧,客人們就會感到越高興。”

這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大笑聲傳來。緊接著,珠光寶氣閣的大老闆閻鐵珊就出現在眾人的眼中,在他的左前方,有一名女子翩翩而來。

等那女子走近了,這一瞬間,水閣四周鑲嵌的明珠都顯得黯然失色了。

在場的男人都有些出神,其中以陸小鳳最失態。

——這位姑奶奶怎麼來了?

花滿樓看不見水閣中的情景,但他能聽到聲音,聞到味道,所以他也很快就判斷出,被閻鐵珊親自請進來的女客是誰。

——是……裴前輩。

裴湘的目光掠過陸小鳳和花滿樓,平淡如水,客氣疏離,只當她從來不認識這兩人。

閻鐵珊笑呵呵地說道:“玉夫人路過山西,怎麼能不來老閻我這裡坐一坐?若非我手下的幾個小子還算有些眼力見兒,可要讓我生生錯過了玉夫人您的芳蹤。嘿,老閻早就承諾過,珠光寶氣閣內最好的珠寶首飾都給夫人您留著呢,除了您,這天下人中,誰也不配佩戴。”

閻鐵珊的聲音又尖又細,以前說恭維之言的時候總讓人覺得虛浮油滑,有一些假惺惺的意味,但他此時的這番話,卻得到了在場之人的認同。

就連心有所屬的霍天青也無法違心說,他的心愛之人上官飛燕比得上這位玉夫人。無論外貌還是氣質,兩人之間的差距都不小。

裴湘淡淡一笑,顯出一種冷冷清清的高貴從容,她理所當然地坐在了視野最好的位置上,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優雅異常,儀態萬千。

見此,陸小鳳終於忍不住抽了抽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