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冬夜並沒有在電話裡詢問，劉照啟究竟是找他幫什麼忙。
畢竟，電話裡很難說明白太多事情。
不過，呂冬夜也有些好奇……自己能幫上他什麼忙？
自己只不過是個校長而已，還是一個貧困小學的校長。
這也是劉照啟知道的。
兩人相約第二天中午一起吃飯。
地點由劉照啟選。
次日中午。
呂冬夜剛翻下山來，就看到那輛眼熟的麵包車，停在山腳下。
只不過，從車上下來的人，早就不是老徐，而是劉照啟了。
有段時間沒見劉照啟。
這個中年人，變得更黑了一些。
眉宇間，也泛著幾分愁容。
他客客氣氣的把呂冬夜請上車，一副有些卑恭的架勢。
呂冬夜一上車就發現，車內早就被清洗了一遍。
雖然還是很舊，但已經比起之前顯得乾淨多了。
重要的是，車內部的飾品，已經煥然一新。
看來，昨天一天，劉照啟可沒少花心思，把這小破車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劉照啟直接開著車子，來到了鎮上。
他預定了一家很普通的飯館。
上來菜之後，呂冬夜發現這家飯館菜很實惠。
一共上來六菜一湯。
每一樣菜品，都是用深盤裝的，並且裝的滿滿的。
完全區別於其他很多酒店，採用平盤裝菜，看上去很多，實際上就一點點。
比如，有一道幹煸肉絲。
辣椒只有菜頭上的一丟丟，其餘全都是實實在在的肉絲。
呂冬夜初步估計，這份至少得有一斤肉！
另外的一份清蒸魚，也是完整的一條大肥魚，有頭有尾。
其他的菜品，也全都是如此。
只看這些菜，呂冬夜就知道，劉照啟可真是下了心思了。
兩人先是吃飯，只是隨便聊些不幹事的話題。
吃到一半吃的差不多了，劉照啟才主動開口詢問了：“呂校長，這飯館味道還行吧？”
呂冬夜豎起一根大拇指：“很實惠！口味也很家常！很難得，劉先生竟然能找到，這種這麼有價效比的餐館啊！”
他是由衷的讚歎。
劉照啟也露出了幾分，有些羞澀的笑意。
似乎有點不太習慣，有人會讚歎他的話。
“以前，經常在附近打零工的事情，我們幹完活，基本都會來這個館子裡搓一頓。”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懷念：“唉，後來人越來越少，大家都出去打工了。”
人口流失，呂冬夜最近可是深有體會。
不免也嘆了口氣：“人走的多，做生意的也做不下去，漸漸的也就都走了，咱們這個小鎮啊，估計再這麼下去，可能就要都走沒人了。”
劉照啟有些難過，他突然嘆了口氣：“這次回來，我不打算出去了。”
“嗯？”
呂冬夜心頭一動，感覺他似乎就要開始說正事了。
就聽劉照啟，又是一聲長嘆：“這次出去，錢沒賺著，還被人騙了三千塊。”
呂冬夜頓時皺眉：“怎麼回事？”
他知道，像劉照啟這類，真正的底層人士。
三千塊，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就見，劉照啟突然有些顯怒：“都怪陳二狗那個狗曰的！說外面賺錢多，把我們拉過去，結果，去了又是先交保證金，又要交什麼學習費，結果什麼都沒學到，這麼久下來，幹的活也不給結算工資，結果到最後，連人都找不著了！直接就跑路了！”
他雖然說的很籠統，也很零散。
但呂冬夜幾乎瞬間就懂了！
這不是典型的老套騙術麼？
先以押金的名義讓你交錢，再進一步交手續費之類的。
再後來，再用其他藉口拖下去，進一步撈錢，見撈不著錢了，就直接跑路走人了。
這種從他小時就開始流傳的騙術，到現在竟然還能騙到人！
這一刻，呂冬夜心裡不免有些感慨。
劉照啟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要是稍微把語文學好，那就輕易能察覺，對方邏輯中的漏洞。
要是再稍微懂一點法律常識的話，那肯定就不會被對方騙了。
可以說，這種低階騙術，本來就是漏洞百出。
當然，詐騙者也是故意用這些漏洞，來篩選過濾掉一些不好騙的物件。
剩下的，就是像劉照啟這樣，毫無文化，法律意識也淡薄的人了。
“劉先生，你確實不太適合出門打工。”
呂冬夜說話沒有跟他客氣。
直接點明了要點：“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在鎮上吧，雖然賺的少一點，可被騙的機率也沒那麼大。”
“是啊，呂校長你說的對，我是感覺到了。”
劉照啟咬著牙，一副悔恨的模樣：“這次回來，可讓家裡的娘們給罵慘了！”
呂冬夜突然心頭一動：“我記得，你不是跟我說過，你老婆有病在身，不能出門嗎？這次出去你還把她帶出去了？”
劉照啟突然老臉一紅，有些不太敢正視呂冬夜的目光。
支支吾吾道：“這不……上次……在你村裡出了那事……呂校長是好人，體諒我，啥都沒說……結果，我帶來的那幾個人，回去把這事給抖出來了，說我什麼怕不是已經被人打死了。”
還好，他越說越流暢：“結果，我老婆也在村裡呆不下去了，正好有陳二狗說的那個機會，我也就帶她出去，就當是躲一躲，這次回來……唉，又被村裡人背地說了很多……”
呂冬夜有些恍然的點點頭。
他可以顧及劉照啟的尊嚴，給他保留一點顏面，但他管不著其他人的嘴。
“這次回來，就老實本份的幹活吧，時間一久，生活好了，大家也就全忘了。”
呂冬夜深知，很多鄉下人的心理，便道：“用你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日子能過好，慢慢的，大家就會一點點佩服你了。”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我一個粗人，又沒啥技術，也不知道在這小鎮上還能幹點啥。”
劉照啟滿臉困擾：“這不，其實我這次，就是想求呂校長你幫幫忙，給我介紹點活兒幹吧，你是校長，你人脈和見識肯定比我多，應該……有點路子吧？”
呂冬夜突然感覺……心裡一陣奇異的滋味突生。
就像是伴著驚喜、契合、明悟與暢快齊齊組合在一起……
讓他有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的感覺！
因為他想到，劉照啟以前召集過一些人，來自己村裡的果地上搞事。
這不就能證明，他有一定的人員組織能力嗎？
“不瞞你，我手上，正好有一個缺人的粗活兒，我記得劉先生你……是能組織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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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冬夜沒有絲毫猶豫，一下說了出來：“就是不知道，劉先生你們，願不願意幹，能不能幹的了了！”
劉照啟眼睛都亮了！
他正愁以後的日子怎麼辦呢，也沒想到呂冬夜真能幫到自己。
畢竟，他也知道，呂冬夜就是個窮學校的校長。
找呂冬夜，完全也只是有病亂投醫。
卻根本沒想到，呂冬夜竟然好像真能幫到自己。
劉照啟也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便問道：“什麼活兒？！”
說著，他又加了一句：“能幹！我能組織到人！這次跟我回來的可有一大幫呢！我們絕對願意幹！我們現在，哪還能有什麼挑挑撿撿的啊！”
呂冬夜笑了：“我現在需要一批人，天天都來村裡的山坡上採野果，然後再人力搬運過山，現在每天至少需要530斤果子，以後肯定還會增加，不知道這種活兒，劉先生你們幹的了嗎？”
劉照啟聽的一愣一愣的。
到最後，發現就是苦差事，不需要多少技術活。
瞬間，一雙眼睛，都變得無比炙熱！
“能幹！絕對能幹啊！！”
劉照啟無比肯定的回答：“價錢好商量！只要呂校長能給我們找個活兒幹，只要穩定能賺口飯吃，那呂校長可就是我們的恩人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