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在暑假前，就跟你籤合同，但合同中，我需要一個主導權。”
呂冬夜直接就說了出來：“首先，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我沒有決策權，只能跟你籤一個商議的協議，我會盡最大努力，去勸說我的學生去你們體校上學，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他們自己和監護人手中，如果我勸說失敗，我不負任何責任。”
萬良俊想都沒想就點頭：“那當然！這本來就是合理的。”
呂冬夜伸出兩根手指：“其次，即使跟你簽訂了合同的學生，在初中三年的生涯裡，是有隨時拒絕權力的，如果他們不想去貴校的話，不允許你們強行帶其去你們的學校。”
萬良俊臉色變得稍稍難看：“這……就不太好了吧？”
呂冬夜明白他在擔心什麼：“當然，為了公平起見，他們也不允許去其他體校發展，只能在文化以及其他領域繼續發展，比如繼續升高中讀書，或者是去音樂藝術學院。”
萬良俊臉色立刻就變得好了一些：“這就合理的多了，畢竟我們也實在不想，給我們自己培養競爭對手，孩子有想上其他領域發展的想法，我們確實也不適合勉強。”
呂冬夜點頭，伸出第三根手指：“再就是，一旦你們成功跟我的學生籤訂合同，自合同生效日起，每個月都要為他們，無償提供一定的營養金，讓他們至少在營養上，不會跟不上發育。”
營養金只是一個名稱，說白了，就是要錢！
萬良俊顯然明白這個意思。
想了想，就說道：“這個應該沒問題，具體金額和細節，我們可以回頭具體商議，您這兒的學生比較窮，家庭可能真的供不上營養需求，我們為了以後的投資，也確實應該補助一些，不過嘛……”
說到最後，他顯得有些為難。
呂冬夜見他同意，便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當然，我也不會不講理，如果他們最終沒有進入你們體校，而是選擇了繼續讀書，或者去其他領域發展的話，你們提供的補助，則轉變為貸款，五年內還清，但不允許附加利息。”
萬良俊頓時神色大喜。
他擔心的，當然就是被變成ATM機了，呂冬夜這個提議，立刻就讓他重重點頭：“這一點我很贊同。”
顯然，他們也不可能一直無償提供助學金。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一直花錢喂著你，結果到頭來，你說你不來了，要繼續讀書，這錢豈不是打水漂了嗎？
誰願意做別人的自動取款機啊？
選擇繼續讀書的話，只還本金，五年內清，明顯合理的多了！
就算加上通貨膨脹造成的損失，那也算是完全能在接受範圍之內。
大不了，這點膨脹造成的損失，就當是與呂冬夜搞好關系了。
……
這一談，就是整整一個半小時。
呂冬夜把儘可能想到的主導權，全都說了出來。
大體上就是，杜絕孩子會吃虧的所有可能。
呂冬夜同時，還抓住了一些重要的主導權。
比如，任何一個學生簽下合約後，呂冬夜隨時都有中斷合同的權力。
當然，星輝體校在未來付出的資金，變由南嶺小學償還。
並且附加通貨膨脹造成的損失，不為違約。
這是為了杜絕未來有可能會出現的，不可預知的矛盾。
簡單來說，就相當於霸道的“一票否決權”。
不過，償還100%的培養資金，他們星輝體校也不算吃虧。
萬良俊相信呂冬夜的人品，不會亂用這種權力，覺得這個條件，也是可以繼續商量的。
當然，其中有一些，萬良俊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接受的。
不過，呂冬夜也明白，條件從來都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談成的。
總需要一個仔細推敲的商議過程。
眼下，藉著萬良俊興奮和慶幸、以及帶著深深感激的這種情緒。
能談下這麼多條件，尤其是一票否決權和提前提供助學金，呂冬夜已經很知足了。
前者可以保證簽約孩子的最大利益。
後者相當於減輕簽約孩子的經濟負擔。
就算到最後，全都沒有一個去體校上學的，也只不過需要償還本金罷了。
這對於山村窮孩子的求學之路，可謂是緩解了很大的壓力。
況且，如果真的學習不好，還有體育這麼一條出路。
這一番攀談下來，呂冬夜可謂是讓方方面面，都變得利益最大化。
而風險，都由星輝體校承擔。
於是到了最後，呂冬夜便說道：“我剛才看財報上顯示，貴校也是有文化課教程的，只不過並不是為主，那麼，我們今後的合同裡，可以規定，如果我們小學，有小升初很不理想的孩子，可以直接去貴校進行培養。”
他剛才跟萬良俊談的時候，見他態度並不強硬，有的談，就已經仔細看過星輝體校的財報了。
至少，資料上真的很漂亮，而且他相信萬良俊這樣誠懇認真的人，絕對不會造假。
真要造假的話，那不是還有一票否決權嗎？
不管怎麼說，他能在一上午的時間，就搞定如此詳細的財報，說明他老爸還是很看好他的。
萬良俊當即就大笑道：“從小學後就開始培養體育的孩子，將來一定能更加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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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冬夜笑了，終於閉上了一刻都沒停止的嘴巴。
因為，他早就已經發現，學校裡一直有兩三個孩子，是那種真的學習不進去知識的。
恐怕到時候小升初，文化課真的不可能考出什麼成績。
畢竟每個人的天賦都不同，不適合體制教育的孩子，總歸還是有的。
那麼，直接讓他們去上體校，也算是給他們找了一個，未來能生存的保障。
可以說，呂冬夜已經儘量把所有能想到的，對孩子們未來發展有幫助的事情，在此刻全都提出來了。
於是，短暫的休息後。
呂冬夜又開口了：“萬老師，現在時間還不算晚，這樣，萬老師也別回去了，今晚在我們這住下吧，我現在需要先要去辦公室一趟，看看那邊的情況，等會回來的時候，我們可以再繼續詳談細節。”
“當然當然，呂校長快過去吧。”
萬良俊甚至現在仍然都還能聽到，那兩個女老師的聲音，從樓道裡陸續傳進來。
他頓時不好意思道：“那邊兒的電話好像一直都沒斷……耽誤了您這麼久的時間，我心裡已經很故意不去了。”
呂冬夜不禁笑了。
簡單跟他客氣了兩句後，呂冬夜趕緊離開待客室，急急忙忙的跑進了校長辦公室。
此刻坐在電話前的，仍舊還是陳沐芊。
不過，跟萬良俊談條件的這個過程，呂冬夜能透過樓道裡傳進來的聲音，分辨出，陳沐芊和李小玉至少已經替換過兩次了。
呂冬夜進來的時候，陳沐芊剛好接完一個電話掛下。
她的聲音因說話太多，而變得疲憊和沙啞。
可縱然如此，她還是衝著呂冬夜大吼道：“呂冬夜！！！要死啊你！！！竟然到現在才過來！！！！！！”
陳沐芊的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無奈和怨恨。
看向呂冬夜的眼神裡，也滿滿全都是幽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