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
五年裡，那個女人消失不見，趙致也沒去多追想。
誰知道三個月前，突然託運過來一個小孩，點名道姓是他趙致的娃。
本想將小孩扔掉的趙致眯眼一看，覺著這小孩還真有幾分像自己，這時候才想起來五年前的那場意外。
而小孩被養的頑劣又嬌氣，除了肯叫他一聲“爸爸”，還真沒有她願意聽的。
本著自己的種得留著的心理，趙致鬼使神差地養了這女娃。
之後吃盡了苦頭……
而若是詢問這小孩關於她媽媽的事，卻又是一問不知，最後對方笑得像個小狐狸：“媽媽說很快會見到爸爸的！”
趙致無語。便過起了單親父親的生活。
小孩的拳頭還在砸門，趙致呵斥道：“睡了！”
瀅瀅笑嘻嘻道：“爸爸騙人，睡覺的人是不會說話的。”
不，睡覺的人還會打呼嚕，死人卻是不會說話的。
趙致無奈，知道再不搭理這個小祖宗，怕是今晚都不能消停。他只得起身打開門，抱胸垂眸看向瀅瀅，問道：“什麼事？”
瀅瀅臉蛋一紅，捂著臉，說道：“瀅瀅睡不著，想聽爸爸講故事。”
趙致：“……”
“爸爸？”瀅瀅悄悄抬起一隻手指，問道。
趙致冷著臉，道：“不會。”
瀅瀅嘴一撅，看表情又要哭出來，趙致回想了下，僵硬著手摸向小女孩軟軟的長髮，他輕咳一聲，說道：“乖，睡覺去。”
瀅瀅頓時舒服地眯起了眼，整個人安靜得像只貓咪，她輕輕在趙致手掌下蹭了蹭，然後展顏一笑道：“爸爸太好了，不想還給媽咪了怎麼辦？”
趙致：“……”當這個孩子是個瘋子吧。
鬧騰了一番，最後以瀅瀅回屋睡覺告終。趙致坐在床角，託著下頜，仔細計算了一番家裡用度，再算了算積蓄，他剛剛被辭退，正需要一份新的工作，以前的關係，若不是瀅瀅，他壓根不會去想。
趙致略一思索，想到了一個被他忽略了許久的人。
次日 華國京城
趙致一路疾行，穿過車流街巷，最後停留在一家飯店門口。
他抬眸確認了下飯店名字，毫不留戀奢華糜爛的環境，徑直往內走去，一直走到一處偏僻的視窗，坐下，凝神向外看去。
“先生，您需要些什麼？”女服務員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
趙致從容回首，微微搖首道：“一杯熱水，我等人。”
女服務員素質良好，見到這種疑似來佔位不點餐的客人也沒有絲毫不耐，但是在她微笑點頭，目光落在趙致臉上的時候，眼裡還是不自覺的閃過一絲驚豔。
一個男子，也能英俊到這種地步？
整張面龐彷彿上帝傑出的構造品，一筆一劃都是由畫筆精細勾勒而成，然而這種細緻的美絲毫沒有影響該男子面容的俊俏，在他人被一眼吸引的同時，也不會懷疑這人的性別。
女服務員手指顫抖了下，勉強把握住手中的茶壺，她勉強沒有叫自己失禮，匆忙低頭為趙致沏茶。
趙致點點頭，抿了一口，穩穩放下。
趙致能來到這裡，是經歷了一番思量的。他是來會見一位舊人的，這位舊人與他不同，比他早些進入社會，在社會的洗濯下早已和當初不大相同，說話能轉兩個彎絕不轉一個，這讓趙致隱隱有些不悅。
在這裡，人想要活著，就得遵循新的規則。沒有背景，沒有學歷，那你就只能被別人狠狠踩在腳底！
五年足夠他想明白這點。在屢屢碰壁後，趙致這才想起那位混得風生雲起的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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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已經超出約定時間20分鐘，人卻還沒來。
趙致微微擰起眉頭，下意識地搓起指骨。
終於，在超出30分鐘的時候，遠遠的，就聽見“哎喲“一聲，隨著一聲”抱歉抱歉，我來晚了“，趙致抬頭，鷹一樣犀利的眼神彷彿瞬間看穿了對方的想法。
張煥心裡暗道，這尊大佛還真是往日的脾性。
心裡如是想，張煥面上卻是堆砌了滿滿的笑容，他伸手就欲和趙致握手，同時笑意盎然道：“真是對不住，老朋友哎，是我來遲了。不過趙哥你咋才想到我？遇到難事，第一個就該找我啊！”
趙致抿直嘴角，輕嗤一聲，說道：“遲到就是你的態度？”
張煥笑容一滯，他知道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對方摸得透透的，也不再做樣子，收回手，仰身翹著二郎腿，眯眼笑道：“我是敬重你，才稱你一聲趙哥，莫不是你還以為這裡還是部隊裡？什麼都要按照所謂的規矩辦事？對，你是實力強，但是在這裡——”
他指了指自己，微笑道：“我才是規矩。”
他將話攤開來說，看著昔日的兵王在自己面前不得不低頭的樣子，還真是痛快！
他話說完後，便擺好姿態，好整以暇地觀察著趙致的反應。
可是趙致依舊是一副冷酷、不近人情的樣子，彷彿沒有聽進去一句。
張煥不覺惱怒起來，他輕咳一聲，按捺道：“你什麼意思？以為這兒還是你可以逞能的地方嗎？趙致，你已經不是兵……”
趙致道：“我知道。”
張煥啞然。他看著趙致明亮的眸子盯緊自己，彷彿一隻野獸正磨礪著尖銳的爪牙，時刻準備撲過來。
但是趙致並沒有動手，他只是站起身，脊骨筆直。他一字一句道：“但我是個軍人。軍人，只向國旗低頭！”
他突然嗤笑道：“而你，已經不配成為士兵了。你，就是個垃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