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認為自己在吵架方面有天然劣勢。
比如現在，明明惡狠狠威脅對方卻不得不仰頭，對方低頭就能俯視自己，深深感受到了矮的痛楚，真希望某天醒來已經長成大人，回想做了幾千年小孩就覺得心累。
伸手攔住要拔刀砍人的蛇妖。
小石頭擼起衣袖，用手指著錦衣華服高傲年輕男子發飆。
“看你穿的像模像樣居然血口噴人，憑白汙衊我們偷東西，知不知道東西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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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用鼻孔看人的年輕男子冷笑。
“廢話，船裡盡是些混吃等死的廢物，不是你們偷的難道是他們？”
話說的非常無禮且蠻橫。
突如其來的爭執引來無數目光，遊魂野鬼更是靠近了陰森鬼笑，沒誰在乎正義與否。
偷東西就偷唄，反正天下大亂也沒了規矩可守。
兩句話氣得蛇妖血液溫度持續升高，只想拔刀砍死對方，打不打得過無所謂，重要的是先打了再說，幾千年來還沒誰能擋得住竹泉寺特色群毆。
渾身貴族氣息的年輕男子有高傲的本錢，有實力才叫高傲，修為大概是比凡仙高一階的太仙，但其血脈非同一般，看得出其實力遠超同階，或許是個罕見的古老物種。
或許見圍觀者多了，年輕帥氣男子乾脆率性發揮持續輸出。
“呵，被說中無法反駁了吧，氣急敗壞打算動手了吧，我見過的大陣仗多了去了，有本事儘管使出來。”
“世上有很多你們惹不起的存在，趁早將東西還給我。”
蛇妖平時沉默寡言，小石頭天然矮一頭。
後邊的長臉搖搖頭站到前面，又高又壯的體格很有威勢，眼神澹然。
“小子，我們對你家的事沒興趣，也不在乎你見過什麼，更不在乎你丟了什麼，你應該感謝你眼裡混吃等死的廢物們，否則你早已躺地上與我說話。”
長臉當年乃天王，統率億萬天軍的天庭高層，什麼場面沒見過，以他的實力屬於外界能見到的最強水準，征戰多年斬殺魔族強者無數，其中不乏兇獸以及低階神獸。
自從拜惠賢為老師後變了很多，一心向善不會輕易動手。
更不在乎血統出身。
畢竟曾見識過世間最古老尊貴的龍庭皇族。
被天王強者針對威脅，年輕男子氣息不穩無法維持傲氣，更惱火對方用混吃等死廢物們的性命羞辱自己，但眼下尋回丟失的東西更重要，否則驚動族裡後果很嚴重。
“偷了東西還想逞強？快把東西還我！”
“嘶~頭疼。”
長臉手捂額頭感嘆這小子真愣頭青，以前有天庭維持法度，有名有姓的神仙不會擅自動手亂造殺孽，如今諸天萬界大亂劫氣障目，還敢仗著家族勢力任性挑釁，不怕被打死煉化吞噬了嗎？
算了，小心點把他輕柔的拍暈扔掉，只求耳邊清淨。
高傲年輕人不愧擁有古老血脈，直覺異常靈敏，當長臉打算動手時便察覺不妙。
之前冷眼嘲諷的時候覺著很爽，忽然發現對方急眼翻臉了，緊張害怕齊齊湧上來，打是肯定打不過的，這長臉決對是個真正高手，只能發揮自己速度天賦先跑再說！
至於看熱鬧的底層廢物是否受波及他不在乎，安全最重要。
他發現最佳逃跑方向有倆女孩。
無所謂了。
區區人族女子而已，她們倆運氣不好。
就在其蓄力準備撞碎大船逃跑時，旁邊角落，與厲鬼商討是否需要接受超度的惠賢回頭。
“施主，多行善事可得善緣，眾生皆苦，可否放他人一條活路。”
蓄勢欲爆發逃走的年輕人臉色一僵，瞬間氣勢洩盡。
他根本沒在乎勸說，只知道自己居然沒能夠跑掉，再看狠狠盯著自己的長臉，暗道要糟，只好努力站穩不動，看似鎮定實則心裡慌亂不知所措。
老惠賢搖搖頭，想要繼續與厲鬼商量超度事宜，誰知那貨居然跑掉了。
沒關係，跑了一個厲鬼還有更多厲鬼。
先去弄點齋飯吃飽再說，和年輕人點點頭便擦肩而過，小石頭和蛇妖趕緊追上去，長臉從年輕人身旁路過時忽然抬手，嚇得對方渾身緊繃準備還手，誰知長臉只是拍了拍他肩膀。
“外面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莫要讓劫氣迷了心智。”
竹泉寺團伙吃飯去了，周圍無數混吃等死的底層們直呼無趣。
既然沒熱鬧可看只能繼續醉生夢死。
沒錢買酒沒關係，先喝了再說，反正喝醉後捱打也不疼，三三兩兩的精怪閒漢們各自散去，邊走邊罵酒館黑心店家往酒裡兌水，沒有唱戲的厲鬼實在。
年輕人備受打擊心底發虛，又不敢喊住對方繼續挑釁，待在這裡只能繼續丟臉。
轉身瞧見倆人族女孩還站著。
“看什麼看！哼！”
甩袖子冷臉快步離開。
“……”
馮英和雨無語，不知道那渾身散發貴氣的傢伙抽什麼瘋。
他和竹泉寺團伙的衝突無聲無息，圍觀者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驕傲的年輕人好像沒能支稜起來，慫了。
站那擋路了不看他還能看誰，難不成從醉生夢死的流民精怪身上踩過去麼。
馮英疑惑的撓撓頭。
“奇怪，為什麼我覺得你和他有點類似呢，我也說不清到底哪裡像。”
“我？和他像？我哪有像他那樣驕傲，驕傲的人也不會去野豬飯館受氣。”
雨說完撇撇嘴，完全不一樣的好吧。
然而馮英仔細看著雨。
“其實……你也很高傲，只不過他驕傲在表面，太膚淺，而你驕傲在更深層次。”
“你說的我也開始懷疑我自己了……”
被動觸發了思考且努力回憶，再次因頭疼而作罷。
甩甩腦袋努力不去亂響。
雨歪頭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樓梯。
“上去逛逛，據說上層才是真的黑市，我們去買點毒藥暗器。”
亂世太危險，買點毒藥防身是很正常的事情。
廝殺前往兵刃上抹毒藥，輕傷變重傷，往往能起到很好的效果，生存不易，只求在濁世洪流中能夠自保。
離開船底來到第二層，發現同樣各族混雜熙熙攘攘，雖然依舊破破爛爛，好歹沒有當街酗酒嘔吐的老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