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任何人都抱著一定的懷疑是基本的操作。
不如說，因為早就在地球看清楚了所謂王權是什麼樣的東西，所以現在我對於這種局勢抱著機器強烈的謹慎感。
因此，我一直都遊離在公主的權利中心圈子外，說是做好了隨時開溜的準備也不為過。
而現在南方的局勢有一次撲朔迷離了起來。
我沒猜錯的話，二王子的下一位信使恐怕已經在路上了，這一次是千真萬確的求援，甚至可以達到如果求援失敗，那就沒辦法生存下去的程度了。
而波奇塔在聽完了我的分析之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沒錯……現在的局面的確是這樣的，但是大王子現在遭受重創，即便是有傳奇作為先鋒，但是如果兵員不足的話，推進的速度也不會那麼快，被二王子拖入持久戰取得支援後，大王子就完蛋了。”
我笑了笑說道：“沒錯……因此這個冬天是天大的好機會，冬天本身決定了，大規模的會戰已經難以進行，雖然小股摩擦仍舊會存在，然而相較於已經進行過的圍剿規模上已經小了很多，對於二王子來說，他有一個冬天的時間來遊說那些中立的傳奇，而大王子同樣也是這樣，但是大王子在這個冬天，急待去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招攬兵員，而你的偷雞的機會也就在這裡了。”
波奇塔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問道：“這我不太清楚……為什麼要這麼說？招收兵員，和我一個走私商人有什麼關係？”
“稍微準確點說，是和你手中大批量的魔導金屬，以及你所認識的魔導機器的使用者有關係。”我輕輕敲著櫃檯，大腦飛速運轉著，“這件事情再往深處考慮的話，就可以得到一個很簡單的理論。”
“大王子缺口最大的是兵員……而二王子實際上在大規模的會戰之中得到了豐富的戰利品，這使得大王子兵器的庫存已經告急了，如果想要把那幫新兵武裝起來的話，那麼缺少的恰好就是大批量的武器……大王子支援的是大貴族所代表的利益，而二王子支援的是商人和新興貴族，他們作為非和平年代崛起的人，大部分是靠商業起家的……這其中，就包括了最大的魔導金屬提供商。”
波奇塔這才如夢方醒一般說道：“是的！沒錯！魔導金屬！雖然普通士兵的盔甲之中並不需要那麼多的魔導金屬，但是當這個量大了之後，使用的魔導金屬也就變得更多了起來！！”
“士兵可不一定能用上魔導率那麼高的魔導金屬。”我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但是大型的魔導炮、半永久魔法陣還有魔導槍是需要這些東西的。”
魔導槍的技術雖然還並不算是很成熟，但是雛形就已經具備了相當的威力。
雖然沒有了我這種穿越者的支援，大概會發展的沒有那麼可怕，但無論是研製還是小規模的批次投放戰場其所消耗的魔導金屬數量也是相當驚人的。
尤其是，魔導槍已經讓現在的戰爭形式發生了一定的改變，兩方對於這種新式武器的運用也就是朝夕之間的事情而已。
“……我明白了。”波奇塔有些懊惱地說道，“我本來以為和煌刃魔族做這種生意已經算是大賺特賺了，沒想到還有可以繼續賺錢的門路。”
“這件事情實際上很少人去考慮罷了。”我微微眯了眯眼睛，“與其說是看見了裝備缺損的商機，不如說是我對於魔導造物在戰爭之中發展起來的前景更加看好罷了。”
尤其是和波奇塔交易的煌刃魔族，已經製造出了某種東西的雛形。
雖然還是簡單的近戰攻擊，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戰略意義已經超越太多的時代了。
單人的作戰武裝。
可以將普通的職業者，戰鬥力提升好幾個等級的裝備。
不過話說回來了，總有種越來越回去的感覺，之前的御啟法術序列，不就是類似這種單兵武裝的感覺嗎？
“魔導武器小型化嘛？”波奇塔語出驚人，“這確實是相當厲害的一個方向，現在好多冒險者已經在用了，雖然都是些小作坊的東西，不過在野外時候可是有用的很，被注意到然後列裝軍隊，也是早晚的事情吧。”
“如果你有認識的人，說不定可以去競標一下。”我摩挲著下巴說道，“變成正規商人，不是也挺好的嘛？”
“我倒是可以去投資，但讓我自己做就免了吧。”波奇塔撇了撇嘴說道，“雖然那種東西更穩定，可是你看看就好了——做正經生意，我怎麼可能用那麼低廉的東西，換到那麼多的魔導金屬？這可是我的立身之本！”
投資……也許自由度更高。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這樣也不錯，當個背後的大老闆，明裡暗裡的產業都可以相互扶持。”
波奇塔啪地一下拍了拍額頭，然後喊道：“對哇！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件事情！？這叫什麼……內迴圈啊！”
“這自產自銷就不用跟那幫人殺價了！”波奇塔熱切地說道，“哈！感謝林老闆啊，和你這麼一談，我也有了賺錢的新門路了！”
我笑了笑說道：“門路可都是自己的，我頂多給你理了理，張嘴畢竟比實際去做要容易地多。”
“嗨！理是那麼個理。”波奇塔笑了笑，“但是真要我一個人考慮，還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才能搞明白了，等到我真的明白的時候，恐怕市場早就被那幫人給佔完啦，我就只能哭兮兮地當個原料供應商了。”
我也沒再推辭，而是淡淡地一笑，就當作是接收了就是。
畢竟，我現在還需要靠波奇塔來獲取情報，最近一段時間對於局勢的情況，已經沒辦法從報紙上正常獲取了，估計公主那邊的情報工作也犯了難，出現在報紙上的基本是籠統的東西，或者根本就是戰地記者的感想之類的玩意兒，過於主觀的東西對局勢的判斷沒有任何作用。
所以今天和波奇塔聊了那麼多，也是包含了這種想法在內的。
稍微拉攏了一下波奇塔後，我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沒有把波奇塔發展成下線的想法，畢竟現在我們的真實目的是難以讓人接受的。
只不過……走私商人也許的確是開始的時候最簡單的做法就是了，畢竟他們對於魔族的接受度不會那麼低，甚至因為見多了魔族，在一些事情上早就有了認可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現在就開始去聯絡了，冬天怎麼說也不遠了，拖沓下去的話就麻煩了！”波奇塔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一副熱血上頭的模樣。
我微笑著說道：“那也不是這麼幾個小時就能解決的事情。”
“黑工匠我還是認識不少的，剩下就是要找合適的製造廠了。”波奇塔神秘地笑了笑，“而且……不出意外的話，製造廠這塊拿下來也是問題不大的。”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我晃了晃酒杯說道。
波奇塔果然自信滿滿地離開了。
不過波奇塔做的還是大王子的生意，即便是他無所謂做誰的生意，但我還是不得不考慮，如果真的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可以破壞這種脆弱的局面，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畢竟我的打算是讓二王子和大王子使勁打一架，打到他們忍不住拿出異質出來戰鬥，那樣的話就可以確認誰才是真正的敵人了。
到目前為止，雖然嫌疑最大的是大王子，但實際上有關於異質的事情卻一點都沒出現，這讓我有點懷疑碧妮爾給的情報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所以……平衡就挨個來打破了，看看逼急了誰，能拿出這樣的一股力量來破局。
基本上暫時的敵人也就確定了。
即便是兩敗俱傷的方法，但是至少比孤身冒險去確認要強的多。
送走了波奇塔後地第二天，來自碧妮爾的聯絡這才姍姍來遲。
大概也是詢問我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
因為提前和波奇塔通了氣，所以我可以確定的是，大王子在冬季的準備之中會佔據有利的地位，而二王子說不定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我的看法是……二王子這一波大概很難度過了。”
碧妮爾似乎對我的說法有點意外。
“是因為傳奇的數量嗎？據我所知，我的哥哥似乎已經說動了幾個傳奇，高階戰鬥力這塊似乎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均勻了，大王子大敗一場，兵員的損失也超乎想象，不一定可以站的著優勢吧？”
“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情。”
我轉而複述了一下之前和波奇塔講過的話，只不過隱去了一些部分，在新式裝備，比如魔導槍這塊著重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戰爭的形式正在逐漸發生變化，但是二王子的底蘊還是太淺薄，在魔導技術方面的積累，恐怕難以在一個冬天追上大王子，如果大王子有所關注的話……那就麻煩了。”
跟隨大王子都是老牌的貴族，換句話說就是靠戰爭積累下來的實力派，他們往往具備強大的武力，這是支援二王子的新興貴族和商人比不上的。
聽完我的解釋之後，碧妮爾仍舊是詫異的。
“所以，你的意見是……”
“對於二王子，提供一定的幫助。”我提前說出了自己的想要說的話，“在這個冬天，我們也可以準備起來，雖然魔導技術也許難以發展，但是我們可以訓練軍隊，然後讓這些新的軍隊抹去番號，幫助二王子。”
“但你不是說過，戰爭的形式會發生改變了嘛？”
“形式的改變也是需要發展的，但是在發展初期，我們可以用一些取巧的辦法。”我微微一笑說道。
地球上火槍剛出來的時候也就是排隊槍斃……比拼勇氣和運氣，戰術和對於武器的把握上並沒有那麼好，如果可以在初期奇襲的話，那麼大王子的這份成果反而會被竊取。
而且即便是碧妮爾這邊竊取不了，我也有正當的途徑找到波奇塔來強行讓公主側獲得這股力量。
“你的意思是……搶他們的武器？”碧妮爾沒有我的點撥，至少稍微動了動歪腦經就想到了那方面，她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說道，“果然還是……也許更多時候，市井的手段並不算難用。”
這可不是市井的手段，這是山賊的手段。
“能理解到意思就好了，作為弱勢的一方，稍微不擇手段一點也完全沒什麼問題。”我眯著眼睛笑了笑說道。
碧妮爾嘆了口氣：“你的思路給了我很多新的想法，比起那些人來說，區別可是太大了，你是第一個主動要求出兵的，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實在是奸詐，比起伊諾爾將軍的打算似乎還要狡猾一些。”
“奸詐狡猾可不是什麼好詞……”
“那就睿智？”
“算了吧，聽起來更像是罵人的話了。”
我轉而有些好奇地問道：“不過伊諾爾將軍好像也提了這種建議嗎？”
“他是打算派人趁著空虛這段時間，加入大王子方面軍隊的，這樣搞破壞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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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普通的間諜計劃啊。
“他是透過這些人竊取科技和情報，不過你這樣用搶的方式倒是可以雙管齊下了。”碧妮爾笑了笑說道，“這樣也算是解決了我一些問題吧……流民的安置，也算是有點苗頭了。”
“想要讓這些本來就是為了躲避戰爭的人去當兵，可不算什麼好想法。”
“我明白，所以只能說是有限的招攬兵員，另外一個方面，如果我們給流民提供了更好的環境，那麼他們也有可能放下心裡面的負擔的。”碧妮爾勉強笑了笑，“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裡已經是白帝國的邊疆了。”
即便是國家發生了這樣的內亂，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裡都是哺育他們的地方……也因此，這種信念也會促使著他們去戰鬥的。
“……馬上就要冬天了。”我說道。
碧妮爾嘆了口氣：“是啊……這大概是個很漫長的冬天吧？我還是希望它再慢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