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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有人買了姬歌的賬

姬重如負手看向遠去的姬歌,神色複雜。他不想看到如此短短幾天時間就迅速成長起來的姬歌。

說實話現在的小歌有些讓他這個做叔叔的陌生。

剛才他的果斷狠絕完全就沒有將古家三父子的性命放在眼中。

剛才小歌問出那番“都是古姓之人,誰來坐這個古家家主之位又有何區別”之時他這個當叔叔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些年他主掌著姬家,事必躬親,就是不想讓姬清靈擔憂太多,能夠讓她如同其他名門世家子弟那般,可姬清靈還是要比那些個大家閨秀們要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多的多。

就像前些天兄長現身,全府山下都隱瞞這小歌,獨獨她不應該隱瞞,但她卻是連小歌的一次房門都沒有敲過。

這樣的姬清靈,落在他這個叔叔眼中有些懂事的讓人心疼。

現在姬歌出樓,他同樣不想讓姬歌揹負太多,最起碼是等到他行了弱冠之禮,結成了一樁良緣以後,再由他接過姬家的這幟大旗。

可義父那邊不答應,小歌這邊似乎也不想等了。

今日這種敲山震虎的手段,他自問當年同姬歌這般年歲時是絕對想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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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想做那便做吧,萬事還有我這個做叔叔的給你擔著。”

又重新換上一襲白衣的姬重如獨自一人站在廊坊當下,神色緩和,嘴唇翕動,唸唸有詞。

古家。

“寒枝大人,家主要你去前廳大堂一敘。”一名古府中的下人在古寒枝的廂房外小聲的啟稟說道。

“嗯。知道了。”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廂房內才傳出一道聲響。

“家主說要您儘快趕過去,莫要誤了大事。”聽到了答覆聲,下人在門外繼續說道。

廂房門被人轟然一聲打了開來,一臉鐵青臉含慍色的古寒枝站在門檻處,看著那名府中下人,一言不發。

隨即他一步邁出廂房,拂袖一揮朝前廳大堂走去。

下人見他走遠才敢小聲的嘀咕抱怨道:“不就是仗著前些年在家主那得了恩寵有幸被賜名為古姓,得到了古家的不計其數的天材藥寶後才躋身登上了淬體一重樓,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還是個二重樓的門外漢。”

“哪比得上的柳家的那位周清原,就在剛才人家已經是捷足先登上了二重樓,現在人家才是貨真價實的淬體二重樓的武夫,所謂這一步慢步步慢,你古寒枝啊,馬上就要被掃地出門嘍。”

以柳家的訊息手段,前腳周清原破境登樓,短短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這訊息就已經散佈全島境的士族豪門。

沒有人會質疑出自柳家訊息的準確性,因為柳家有連城行這塊金字招牌。

那名下人小廝的話自然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古寒枝的耳中。

古寒枝沒有轉身對他大打出手,當然即便以他現在的地位出手將其打殺古人醉也不會說什麼。

他只是拳頭緊攥,額頭之上青筋暴起。

是不是這名下人奴僕的想法也表示著整個古家的想法?

難道自己真的要成為一條喪家之犬?

“姬歌。”古寒枝皺著眉頭唸叨著。

隨即咬牙切齒,眉頭緊皺。

之前在房中他自然是看到了姬府方向的那番天地祥瑞異像,紫氣東來,垂落而下。

隨即他心聲感應自武夫的心神看到了一條紫金雲龍自姬府飛出,繼而盤旋橫亙在了柳家的上空。

然後他看到了相較於姬家那邊來說較為微小的異像,但自雲龍消失不見後,冥冥當中他便感覺到有人推開了二重樓的

樓門,一步踏入了其中。

所以小廝在門外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等到他的一句答覆。

“姬歌,你為何願意幫周清原一把都不願幫我一次?”

古寒枝臉色陰沉地喃喃自語說道。

以他那日在福清樓中對姬歌的瞭解,他必然知道了自己會輔佐古疏桐,那自己怎麼也算是半個姬家人了。

可他今日還是這般如此作為,還是當著自己的面,他姬歌究竟意欲何為?

難不成他是想?古寒枝眼眸當中寒芒一閃,他猛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隨即即便他一個淬體二重樓的門外漢見識過如此多的豪門內的人心鬼蜮陰謀陽計都有些膽顫心寒。

那個白衣少年人怎麼有如此算計。

思緒雲遊之間他已經來到了前廳大堂。

跨過門檻邁入堂內,他看到古家的家主古人醉高坐在大堂之上。

身下左側是古家長子古缺月,而至於古疏桐,則是坐在了古缺月往下的位置。

“古寒枝,見過家主。”古寒枝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古疏桐,躬身行禮說道。

“嗯。”古人醉點了點頭,但沒有讓他起身的意思。

“今日姬府內的天地異像你可看到了?”古人醉摩挲著身下座椅的椅子把手,平靜地說道。

“父親,古寒枝身為一介武夫,想必看的比我們是真切多得多的。”沒等到古寒枝說話,古缺月卻先開口說道。

古寒枝躬身抬頭說道:“大公子說的是,小人確實看的真切。而且小人還知道此番異像定是姬歌的手段所為。”

“若是小人沒有猜錯,那姬歌應該是重新將散出去的武運聚攏而來。”所以才有了這番紫氣東來星河垂落的異像。”

古缺月皺了皺眉頭,古寒枝的此番話挑不出丁點毛病,可確實是讓他心裡不舒服。

他眼神陰翳的看著古寒枝,冷哼一聲。

“寒枝,你是不是想說當日我們這五家登門臨帖於姬家今日看來就成了一場笑話?”

古人醉食指輕敲座椅把手,悠悠俯身前傾,悠悠開口問道。

“小人不敢。”古寒枝被古人醉這般一問,看著他,說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此番叫你前來所為何事?”古人醉隨即雙眼微眯,笑著出口問道。

“讓柳家的周清原捷足先登二樓,小人罪該萬死。”

古寒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腦袋叩在大堂地板青玉石之上。

“與柳家之間的二重樓武夫的意氣之爭輸了也就輸了,我古人醉這點氣量還是有的。”

古人醉看著大堂下這些年來悉心栽培如今不斷磕頭叩首的古寒枝,笑著說道。

“昨日珠璣將一封密信遞到了我的書桌旁,你猜猜書信人是誰?”

古人醉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看向古寒枝,厲聲詢問道。

“小人不知,還請家主明示。”古寒枝低頭說道。

“巧了,這寫信之人正是姬家的小主姬歌。”古人醉將那封拼死了數名珠璣精銳才攔截下來的書信從懷中取出,隨手扔在了古寒枝的面前。

古寒枝微微抬頭瞥了眼那封沾染著血跡的書信,隨即又低下頭去。

“你再猜一猜姬歌是寫給誰的。”

古府大堂悄然無聲,銀針落地可聞般的寂靜。

一股極為壓抑令人窒息之感瀰漫在前廳大堂之上。

古疏桐看向臉色陰沉出水的父親,如坐針氈,心裡忐忑惶恐。

他與古寒枝在某件事之上可以說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若是真被父親在那件事之上捉到了尾巴,恐怕以後古家就只有一位公子了。

“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話果然沒錯。”古人醉嗤笑一聲,看向古寒枝。

古人醉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隨即他猛然看向了古疏桐,大聲喝道:“逆子,還不跪下!”

古疏桐背脊一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不知父親為何如此動怒?”古疏桐渾身顫顫慄慄,牙關直打哆嗦,他袖中的雙拳緊攥,指甲深陷入掌心而不知。

“我知道你心氣高,不服你哥哥,所以在家中你私底下的一些小動作我平時裡也就當做沒看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你們兄弟兩個互為磨刀石這也算是我有意無意的安排打算。”

“可以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聯合外人來爭奪你哥哥的家主的位置,哪怕是信庭芝都不能插手我古家的家事,你竟敢做下與姬歌私下密謀弒兄殺父的逆天勾當。”

古人醉一腳踢出,便隔空將跪倒在地的古疏桐踹飛了出去。

“父親!孩兒沒有!”古疏桐從地上爬了起來,吐了口鮮血,滿嘴猩紅地說道。

“這封密信之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當我是瞎子不成!”古人醉袖袍一揮,將古疏桐扇飛了出去。

“父親,這都是他姬歌用來挑撥我父子關系的詭計,父親萬萬不可上當受騙啊!”

“父親,您寧願相信這姬歌書信的片面之詞,難道也不願意相信孩兒不成?”古疏桐臉上滿是血汙,踉蹌跪倒在地,向古人醉跪爬而去。

“相信。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古人醉眼神陰翳,雙拳緊攥。

“古寒枝,你告訴我當日姬歌出樓後在福清樓與古疏桐見面後都聊了些什麼!”

古人醉看著仍出口狡辯的古疏桐,厲聲說道。

“回稟家主,當日二公子與姬歌見面後,姬歌允諾二公子會幫助他坐上古家家主之位,事成以後二公子則是要帶著古家站在姬歌那邊。”古寒枝叩首在地,“如實”稟告說道。

“好。真的是好一句知子莫若父!”古人醉瞪著眼睛咬牙切齒說道。

古人醉掌中靈力緩緩凝聚,凝神境的靈壓在大堂之上散佈開來。

“父親,不可以。”古缺月出聲阻攔道。

虎毒尚且還不食子,更何況是堂堂古家家主。

若是父親今日出手擊殺了古疏桐,那勢必會落下個殺子的名頭,到時府中的奴僕下人會怎樣想?島境之上的人又會怎樣想?

屆時恐怕古家就會身陷其中,變成眾矢之的。

古人醉聞言掌中的靈力光團砰然而散,他負手而立,緩緩開口說道:“也罷。畢竟是我古人醉的骨肉。”

古疏桐聞言心中一喜,旋即便聽到一句聲響如同轟鳴雷聲在耳邊炸響。

“即日起罷除古疏桐古家嫡系子弟的身份,驅逐出古家家門。屆時生死自負,與我無關。”

旋即古人醉便轉身大步離開大堂,不再看他一眼,古缺月緊隨其上,離開了大堂。

古疏桐跪倒在那,目光呆滯,面無表情。隨即他仰頭大笑,“你這事做的還是真地道的很啊姬歌。”

古寒枝抬起頭來,看向有些癲狂的也不是古家二公子的古疏桐,竟然感到有些淒涼。

疏桐壓缺月,不過也是一句玩笑話罷了,是不是,姬歌?古寒枝腹誹說道。

旋即他又是背脊一涼,終於是明白了什麼,一臉驚愕的神色,透過大堂的戶,看向姬府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