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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衣缽有相傳

信流平失神地看向這個自稱是先祖的白衣男子,在萬般深思熟慮之後叩首道:“信流平謹遵先祖法旨。”

而古人醉則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悽慘神色,他看著有熊氏,怡然不懼地問道:“不知道先祖是何用意?可是古人醉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他當然不希望進入思規樓那種地方,先不說在樓中的清苦,就是在其中面壁思過三十年,出來後肯定就是滄海桑田物非人也非了,屆時說不定古家會淪為其他名門望族的附庸之屬。

不是自己對缺月缺乏信心,是在這這十家的家主皆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精明的跟老狐狸一樣,若自己不在缺月的身旁,恐怕缺月被別人戲耍於股掌之間還不自知。

而且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屆時自己從思規樓中走出,還有誰會認得自己曾經是位高權重的古家家主?姬歌不就是最好地例子嗎?!

“聒噪。”有熊氏瞥了他一眼,隨後拂袖一揮,本來還打算據理力爭的古人醉就消失在了原地,消失在了天闕閣二樓。

“父親!”已經清醒過來的古缺月看到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後大聲地吼道。

“隨涯。”有熊氏對於古缺月的吼叫聲置之不理,這種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當年高坐在那座白玉京上時見過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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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人族還是人族,還沒有並分三脈。

“學生在。”夫子走上前去,躬身行禮,輕聲說道。

“那個趙家的小子就由你帶在身旁,至於以後他是否行的端做的正,就要看你的傳教功夫了。”

“學生定當不復先生所託。”

隨後他看著自知逃過一劫背後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溼的趙輔秦,微微一笑,“趙輔秦,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趙家子孫謹遵先祖安排。”趙輔秦趴在地上,顫顫慄慄地喊道。

“父親!孩兒不要去什麼思規樓!”早已清醒過來但滿身破爛不堪滿臉汙血的趙明庭深惡痛絕地喊道。

旋即匍匐在地的趙輔秦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響指聲,之後再也沒聽到明庭的喊叫聲,他抬頭一看有熊氏與夫子連同趙明庭一行三人已經消失在了二樓當中。

柳擎天背負著還在昏迷之中的姬歌走到信庭芝的身前,“怎麼說也算是生死與共過的兄弟了,還得要恭喜你一聲。”

信庭芝抿了抿嘴唇,看向其背後的姬歌,“名不符實罷了。”

柳擎天微微一笑,他能有著般想法最好不過了。

而後他便在道了一聲別後背負著姬歌朝自己父親那邊緩緩走去。

“始終是落後了他姬歌一步。”信庭芝呢喃細聲說道。

溫稚驪站在他一旁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掌心,咬了咬朱唇後最終才狠下心來,同信庭芝說道:“庭芝哥,稚驪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讓稚驪你這般瞻前顧後的?”

信庭芝將她耳邊的一縷細發輕輕別在她耳後,他早就注意到了身邊人的異常神色。

“我之前同姬歌的父親做過一筆交易,若是姬歌打算出境我會跟在他身邊護住他的周全,而且我也打算去極北之地走一趟。”

信庭芝聞言微微一笑,刮了刮她的瓊鼻,“需要多久?”

“七年。”溫稚驪小聲嘀咕道。

她怕時間太久,又

被他會心生變故。

可沒想到信庭芝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說了一句讓饒是看慣了人心叵測已活千年之久的她都是滿心歡喜眉眼盈盈的話。

“稚驪,我們該回家了。”遠處傳來溫瓊的呼聲。

隨即溫稚驪便掙脫出他的懷抱,朝溫瓊那邊一跳一躍而去。

只是之前信庭芝的那番話還久久迴盪在她的心湖之間,哪怕是一字一詞都能夠掀起她心湖上的波瀾。

他當時俯身湊在她的耳邊,嗓音溫醇輕聲說道:“那七年之後我便去你家提親。”

“沒受傷吧?”不遠處的柳滄海看向朝自己走來的兒子後,朗聲笑著地說道。

“沒有,只是小歌受傷有些頗重。”柳擎天抿了抿嘴,撇頭看了背後的姬歌一眼,心思沉重地說道。

“父親,其實小歌他...”

“哎,這話就不要在這說了,說到底這還是他姬家的家事,而且姬老爺子是看著小歌長大的,他怎麼會不清楚這小子的性情。”柳滄海擺擺手,說道:“不願當就不願當唄,跟他父親一個德行。”

最後這句話,是他雙手攏袖甕聲甕氣地說道,可是字裡行間仍舊是掩飾不住那股自豪。

說到底這也是他柳滄海的侄子。

“先帶他回姬家吧。”一旁的沈清秋出聲提醒說道。

一直沒有開口講話的許老點點頭。

隨著上十家中姬,柳,沈,許四家的離開,大多數氏族家主也都悉數散去,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歷來聲勢浩大的試金榜武比就這般不明不白的落下了帷幕。

深淵地底,被打回原形的那頭鬼物又是在拼命搖晃著粗重的玄晶鐵鏈,深淵中傳來一聲聲淒厲刺耳的慘叫聲。

隨之一道裹挾著浩然正氣的與天齊高的金色身影出現在了此處空間當中。

金色身形緩緩睜開雙眸,瞬間一股無形的氣機散發出來,地面之上出現好幾股靈力龍捲,將此間的粘稠靈力淨化一空。

隨後金色身影眼中十分厭惡地看了眼那道深不見底有淒厲慘叫聲傳出來的深淵,隨即冷哼一聲,一腳踩了下去。

那腳之後,原本的深淵也就不復存在,更別提被鎮壓在內的老鬼了。

最後那尊透露著洪荒不朽氣息的金色身影掃視環顧了這片空間一眼後身形才緩緩化作眼前熒光消散在這片天地之間。

只是他沒有察覺到,在被巨石掩埋的一毫不起眼的土礫之上,有一抹黑影稍現即逝,消聲滅跡。

距離試金榜武比已經過去了半旬之久,而試金榜的結果百家也沒有向黎民百姓有所隱瞞,據說當天就張貼了告示公之於眾。

只是先前族長答應百姓他們可以觀看比試的承諾並沒有完全兌現,因為就將他們這些個家主都是不清楚那日在天闕閣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時在樓中先祖特意不提及此事,他們也不敢問。

而且事後一眾子弟都昏昏沉沉,對那日的事情沒有了印象,而柳擎天與信庭芝也是在有熊氏的授意下對此事緘口不提。

至於姬歌,則是在武比以後的四日以後才清醒過來。

而自那日姬邛“氣呼呼”地回到府中後就讓紅酥與青柳把姬歌的衣裳都打好包袱,說著“孫大不中留”的“氣話”。

結果偌大的姬家上

上下下都知道自家的家主要離開這座島境的訊息。

“老爺,你這又是何必呢?”陳滿舟躬身站在姬邛的身邊,嘆了口氣說道。

“自從知道了少爺要走的訊息,紅酥還好一點,畢竟年長一歲,可青柳那丫頭就慘嘍,這幾日眼睛都哭紅了,每次見到我還都謊稱說沒事,看的我這個老家夥心裡都不是滋味。”

“您說小少爺這才從思規樓中出來多短的時日啊,就要遠走他鄉了。”

“我姬邛已經不明不白地‘死’了個兒子了,現如今可不能又稀裡糊塗地‘死’個孫子!”坐在座椅上的姬老爺子沉聲說道。

“我就是要讓整座姬府,整座島境之上的人都知道,我姬家的子弟不是什麼他娘狗屁的英年早逝,是離開島境開疆拓土,建功立業去了!”

姬老爺子怒拍桌案,猛然站起身來,大聲喝道。

原本快要走至門口的姬歌聽到這聲大喝聲後撓了撓頭,嘴角微微勾起。

得嘞,有爺爺的這句話就可以了。

隨後他輕輕轉身,躡著腳步悄悄離開了走廊。

“走了?”

“走了。”

姬老爺子與陳滿舟互視一眼,相互眨了眨眼,咧嘴一笑。

俗話說兒行千裡母擔憂,現如今是孫行萬里爺擔憂。

但當下最要緊的是姬歌放心不下老爺子,畢竟自己的父親不知身在何處,二叔又身在思規樓,現如今爺爺孑然一身無人相伴左右,說是孤家寡人都不為過。

而姬邛先前之所以這般說,就是要讓姬歌聽到讓他放下心來,他姬邛始終以他們父子倆為豪。

姬歌剛剛走到走廊盡頭便察覺到心神一陣恍惚,等到他再睜開眼時便看到自己已經身處在了思規樓中。

“老先生,用不著這般神通手段吧。”姬歌神海當中一片眩暈,輕車熟路地摸索出出一張蒲團就地坐下,沒好氣地說道。

他與老先生已經相識了十年,即便後來才知道了他是的夫子身份,可仍舊沒必要在他面前拘謹。

“你以為是我把你拘到這邊來的,那你可太瞧得起我老頭子了。”夫子正打算灌一口酒,結果發現腰間的酒壺已經消失不見,落入了某人手中。

他雖然也可以施展縮地成寸的神仙術法,可你要是說遠隔千百丈讓人縮地成寸拘拿而來,他可是做不到的。

能夠做得到的,自然是自己身後憑欄遠眺手握酒壺的自家先生。

姬歌自看到那白衣身影後強忍住眩暈,站起身來拱手行禮道:“姬家姬歌,見過先祖。”

有熊氏喝了口酒,轉身微微一笑對著他說道:“這般舉動把你叫來確實有些唐突了。”

姬歌咽了口唾液,抿了抿嘴唇,試探問道:“不知道先祖叫我前來有何吩咐?”

“按照之前說好的,既然你在武比之中勝出,那這份你本該得的獎勵自然是要給你的。”

話音剛落,姬歌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被有熊氏一手搭在肩膀上。

再一次頭暈目眩之後被有熊氏拉扯進了一片混沌空間之中。

夫子看到剎那間消失在樓層中的二人,原本拘謹恭敬的一副模樣立刻笑逐顏開朝著那處虛空拱手說道:“恭喜先生所遇琳琅,衣缽得以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