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鉤欄的老鴇自然清楚紅拂的身份。
清宵元年,自己在玉鉤欄的後門發現了當時躺在姐姐懷中的昏迷不醒的李樂府。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李家李紅拂,饒是她在玉鉤欄中見過數不清的雛兒,但也從未見過李紅拂這般。
當時她就睜著眼睛看著自己,即便那時尚是年幼,但一雙清澈眼眸中柔意百轉。
髒兮兮的小臉蛋仍掩蓋不住她的眉目如畫。
她一眼就瞧出了這是個小美人胚子。
一開始是出於私心要將她帶回玉鉤欄,只要稍加調教肯定就會是玉鉤欄中的頭牌。
但當她問道是否願意跟自己回玉鉤欄時李紅拂搖了搖頭,她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除非你也願意收留我弟弟。”
原名為如是的玉鉤欄老鴇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
玉鉤欄家大業大何愁再添一副碗筷。更何況這眼前的小女孩可是以後玉鉤欄的頭牌。
就這樣在清宵元年冬至的幾天後,李家李樂府,李紅拂,被柳如是帶回了玉鉤欄。
原本是要將李紅拂調教成頭牌的柳如是在幾天後就徹底打滅了這份心思。
被她帶回來的李紅拂在經過她的悉心梳洗後變得更加明媚動人。
柳如是看著眼前的這個玉雕粉琢的可人兒,摸著她的小臉頰,說道:“我收你做我的義女,你可願意?”
冰雪聰明的李紅拂乖巧的點了點頭。
自此外界便傳出玉鉤欄的老鴇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有了個私生女。每當聽到這句話柳如是總是掐腰直罵道:“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孫子造的謠!”
至於李樂府則是化名為李滿青為了保護姐姐留在了玉鉤欄做了名小廝,但柳如是對他向來是視如己出,從不吩咐重擔給他。
再後來柳如是將這姐弟二人的身份隱瞞了下來,未曾上報給信家。
若是與古家同氣連枝的信家知道他們二人的真實身份肯定會斬草除根,哪怕是同族之人。
這點在玉鉤欄中摸爬滾打將近三十年的柳如是再清楚不過。
索性古家家規嚴苛,古家直系子弟從未進出過玉鉤欄。這也使得姐弟倆平安無事地度過了八年的春秋光景。
但這次為何是古家嫡長子古缺月登臨玉鉤欄?這姐弟倆豈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自己一開始就特意叮囑紅拂在房中不要出來走動,這個小祖宗怎麼就是不聽呢?你這一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老鴇如是就這樣急匆匆地推開了雅閣間的房門。
繼而她便看到了雅閣內義女紅拂正在與古缺月,徐清川二人坐在酒桌上談笑風生的一幕。
紅拂看到柳如是闖進來後端些酒杯的手輕微的顫了一下,她是偷瞞著義母跑出來。
原本她正在當紅花
魁琴操姐姐繡房內,聽到清倌來傳話說義母安排琴操姐先去幫忙服侍兩位公子。
好奇心特重的紅拂順口問了句“是哪家的公子這麼大的面子,能夠讓琴操姐出面”,要知道琴操作為玉鉤欄的花魁,尋常富貴人家的子弟公子哥可是連她的面都見不到的。
清倌回稟道,“是徐家和古家兩位公子。”
聽到這個訊息的李紅拂怎麼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報仇雪恨的機會。
在她哀求了好一陣琴操後毫不知情的琴操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但她只准許李紅拂彈奏一曲後就離開,剩下的就交給媽媽。
玉鉤欄誰都知道鐵打的如是流水的花魁。更知道李紅拂是老鴇如是的心頭肉。
讓她接客,怕不是沒有嘗過後院小黑屋內的酷刑吧?
當柳如是看到屋內安然無恙的三人後悄悄松了一口氣,原本臉上的焦急的神情立馬換成了笑容。
已經察覺到有絲絲不對勁的古缺月開口問道:“老鴇怎麼如此驚慌,這可不像傳聞當中八面不動的柳如是啊。”
古缺月輕敲桌面,顯得格外悠閒自在。
柳如是走上前去,邊走邊掩嘴輕笑道:“我這不是怕二位公子等著急了不是。”
“再說做我們這一行的哪有怠慢客人這一說法。”
古缺月一笑置之,他並不在乎,一個小小的老鴇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還能夠淹了偌大的古家不成!
坐在一旁的徐清川輕搖紙扇,開口說道:“老鴇你還真是不厚道,我來玉鉤欄這麼多次也算是熟客了,你竟然還藏著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
說完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李紅拂。
柳如是走到桌前賠罪笑道:“二位公子有所不知,這是小女柳紅拂,不是樓內地清倌。還請兩位公子見諒。”
說完瞪了仍舊坐在那一動不動的李紅拂,厲聲說道:“還不起來滾出去,別打擾了二位公子的雅興。”
李紅拂聽完後皓齒輕咬朱唇,再三思量後站了起來。
她可以選擇就在此時此刻將藏於袖中的在史冊中有“錦繡連城”美譽的錦乞刺入古缺月的臟腑。
但若是古缺月死在了玉鉤欄,那首當其中備受牽連的就是自己的義母柳如是。
紅拂絕不願意見到撫養自己和弟弟八年待他們姐弟倆視如己出的柳如是身陷囹圄。
紅拂站起身來就要離開雅閣,卻被眼疾手快的古缺月一把抓住了皓腕。
“老鴇這你就不對了?難道我們兩個還能吃了你女兒不成?再說看來紅拂姑娘也不是很想走嘛。”
徐清川合攏紙扇,淡淡地說道。
“素問老鴇有個女兒卻被外界謠傳說是臉上長膿瘡的醜八怪,今日過後若還有人敢在我面前謠傳這種鬼話我徐某人一定將他的嘴給撕爛。”
“我徐清川定會為紅拂姑
娘正名。”徐清川看著仍不肯座下的李紅拂,嘴角微微一笑。
想不到還是匹烈馬,不過這樣才有意思不是。
那種千依百順,小鳥依人的女子在床上著實沒有味道。
柳如是看到這副情景,不著痕跡的上前將李紅拂從古缺月的手中別開,側身說道:“是小女性情頑劣唐突了兩位公子,我這做母親的理當賠罪。”
古缺月冷哼一聲,手指輕輕一屈,細若遊絲的靈力在其指間縈繞。
他輕輕一彈,雅閣的房門就被緊閉鎖死。
“老鴇你這就不懂規矩了不是。”徐清川說道,“進了這房門哪有輕易出去的道理。想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他語氣微頓,眼神越過柳如是直盯著她身後的李紅拂,眼神中充滿了佔有慾。
“除非你們母女倆可以從床上爬出去。”
李紅拂感覺到自己已經赤裸裸的被兩隻洪水猛獸給盯上,擺脫不掉。內心的那種感覺是當初父母雙亡時都不曾有過的惶恐。
此時唯有父母留給自己的袖中的這把錦乞能夠讓自己感覺有所依靠。
柳如是看到被古缺月隔空關上的房門,轉頭對坐在面前的的古缺月和徐清川跪了下來。
一字一句說道:“還請兩位公子放過小女。”
“雖說是信家在背後給你撐腰,但你覺得信家會為了你和你女兒這兩個小角色跟我們徐家和古家翻臉不成?”
徐清川站起身來,走到柳如是跟前,看著跪拜在地上的她,低頭問道。
而再其身後的李紅拂黛眉微皺,在思量要不要將袖中的錦乞遞入他的心口。
“我可以親自服侍二位公子。”站起身來的柳如是輕聲說道。
這一句用盡了她積攢了十多年的風骨傲氣。
“嘖嘖,原來老鴇是想一鳳侍二龍啊。”古缺月仍舊坐在那,把玩著手中的夜光酒杯。
“你這算是在跟我談條件?”徐清川眉頭一挑,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你區區一個老鴇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脆響,眨眼間柳如是的臉上就出現了手掌印。
她的嘴角滲出絲絲鮮血。
“母親。”紅拂急忙喊道。
右手掏入袖中,想要取出錦乞。
察覺到紅拂舉動的柳如是不顧疼痛抓住了紅拂的右手,輕微搖了搖頭。
像是已經等的不耐煩的古缺月並指成劍,輕輕一滑,柳如是身上的衣衫便滑落下來,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和呼之欲出的胸前峰巒。
徐清川摺扇輕拍手掌,“古兄這替人寬衣解帶的功夫果然是爐火純青,小弟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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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缺月給自己倒上杯佳釀,說道:“旁邊的紅拂姑娘就勞煩徐公子親自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