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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一拳破法相

因為山地塌陷下半邊,所以揚起了漫天的黃沙,姬歌見此又向前遞出了去了一拳,一道沉猛的拳罡霎那間就將漫天地黃沙給鎮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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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沒有讓自己身後的人一齊吃了沙土。

姬歌撣去衣襟上的泥土,可能真的是因為黑色的緣故,所以也看不出怎麼髒,這若是穿著之前的那身白衣法袍,恐怕已經是糟的不成樣子了。

雖然自己一擊得逞,但臉上卻沒有丁點的鬆懈,堂堂的天相境修士,又在沙場上征戰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死在自己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手中的。

姬歌不是低估自己的這道沾天斂道訣,而是沒有低估那個穆冬。

果不其然,在幾息過後,在塌陷下去的那半邊山地下有了響動傳來。

站在了近乎斷裂的山地邊緣上的姬歌偷偷往下邊瞅了一眼,便迅速向後退去。

就在姬歌飛速後撤之時,一道如同怒目金剛般的法相自山地底部伸出了頭來,眼神冰冷地看著姬歌,如同看待一具屍體一般。

緊接著眾人便看到穆冬赤裸著上身站在了法相頭頂之上。

原本上身的甲冑此時破破爛爛,而是兩條手臂向下垂去,鮮血淋漓,鮮血一滴一滴順著手臂滴落在法相上。

比起之前威風凜凜勝券在握的穆冬,此時的他盡顯淒涼。

不見他有任何的言語,也不見他有怎樣的舉動,那尊巨十幾丈長的法相雙手撐著山地面,從山崖底部撐起了身來。

穆冬站在十幾丈高的法相頭頂上,居高臨下看著如同螻蟻一般的姬歌。

若不是這只螻蟻,自己怎麼可能會落得這般淒涼下場,若不是有他阻攔,自己早就一腳便把那座傳送法陣給破壞掉了。

若不是因為他,自己的三弟四弟也不會埋骨於十萬大山,若是他們都還活著,那自己現在在軍中的地位雖說不是穩如磐石但也不至於淪為一顆棄子。

一念至此,他冷眼看向這個“罪魁禍首”,旋即一腳踏了下去。

他要向那日在廣場上是將他狠狠地踩在腳下然後如同碾死一隻螻蟻一樣碾死他。

雲生玲瓏看到那尊法相的一腳踩下,一片巨大的陰影也砸落了下來,她拉了拉百里清酒的衣袖,小聲說道:“清酒姐,我們不用出手幫他一下嗎?”

百里清酒拍了拍她的素手,淡淡一笑,“放心,但凡是現在仍舊站在這裡的人,皆是對他抱有信心的,若是臣歌他連這一腳都接不下來的話,那我們這些人便都只會失望而歸。”

旋即她一雙美目看向看到巋然不動的瘦削身影,神色自若。

姬歌眨了眨眼,看向頭頂下踩落下來的那只巨大腳掌,還有點記憶猶新。

姬歌深吸一口氣,天相境還是之前的天相境,可自己卻已然不是先前的姬歌。

姬歌拉開拳架,一身的拳意如同大瀆之水傾瀉而出,在其不遠處的眾人感覺到一股勁風撲面而來。

“好渾厚的拳意。”白落花撐腰道。

白虎一族中也有許多踏上淬體修行的武夫,因為她自幼便身在軍營之中,所以與他們也是相當的熟絡,比姬歌淬體境界高的自己見過,比他的拳意厚重綿

長的自己也見過。

可是同他這般年紀拳意如同大瀆之水滔滔不絕連綿不斷的自己卻當真沒有見過。

聽說長城白袍祁師的那扛王旗的白涼剛及弱冠之年沒多久便登上了淬體四重樓,就是不知道他們二人拳意相較孰高孰低。

此時姬歌的靈海之上,那座金色身形緩緩睜開金瞳,與對面的姬歌相視一眼。

隨後那金色身影便朝他伸出了一手掌。

旋即靈海之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姬歌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只手掌上的滄桑掌紋,在他的眼中那一圈圈的掌紋如同被賦予了生機般活了過來,一圈圈的旋轉著,不管滄海桑田,只是亙古不變。

姬歌心有靈犀地將左手放在了上面,對著那尊金色身影咧了咧嘴,微微一笑。

此時靈海之上的姬歌周身光芒萬丈,在其身後有一龍盤踞,一凰振翅。

此時的一幅畫面像極了當初姬歌在接受龍凰不朽法身傳承之時看到。

只是當時自己仍是局外人,此時卻已然成為了“畫中人”。

姬歌伸回左手,看著手中的掌紋,與之前金色身影手中的如出一轍。

通體光芒四射的姬歌緩緩站起身來,對著面前的那尊龍凰不朽法身所化的金色身影躬身作揖行禮。

那金色身影坦然受之。

可能在靈海之中已經過去了百年之久,可在身在只是短短半息之長。

姬歌看了眼左手心中變得與先前不一樣的掌紋,抿了抿嘴唇。

“這次就不用右手了吧。”姬歌笑吟吟地說道。

旋即他左手握拳,左手手臂之前光潔一片,沒有一道練體紋絡。

不是沒有,而是因為手臂之上練體紋絡全部被其手心中地掌紋壓制得難以顯現出形。

“這次好像在也不用信口開河了。”姬歌自嘲一下,“還不出來?”

姬歌的話音剛落,青奉酒的臉上神色複雜,不止如此,就連雲生玲瓏都捂住小嘴,忍不住喊出聲來。

因為在姬歌的身後,他們看到有一龍一凰的身影緩緩顯現了出來。

雖然相隔甚遠而且那兩道身影也十分模糊,可是身負龍族與鳳凰一族血脈地他們二人確實瞧得真真切切。

那並不是什麼虛假幻影,而是如假包換的真龍真凰。

“怎麼了?”白落花看到雲生玲瓏這般表情模樣,狐疑問道。

雲生玲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不過她還是看了青奉酒一眼,發現此時他也正看著自己。

青奉酒對著雲生玲瓏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對其他人提及這件事。

雲生玲瓏淡淡一笑,“落花姐我沒事。”

此時姬歌右腳輕踏地面,身後的龍影輕嘯,凰影長鳴。

一道使得山河浩蕩的氣機襲姬歌身上迸發而出,霎那間山地之上飛沙走石,龍捲雨擊。

旋即姬歌左拳輕輕遞了出去,“你在想踩我,可真的是要多多少少付出點代價了。”

一道浩然拳罡自他的左拳之上激射而出,姬歌身後的那一龍一凰也隨之騰飛振翅而起,纏繞在拳罡

左右,隨著那道拳罡齊齊撞擊在了巨大的腳掌之上。

砰。

又是一股近乎能夠看得道的氣機漣漪在半空中向四周擴散而去。

姬歌的身形下陷進了地面半丈,大半截身子被埋入了地下。

他臉色煞白,因為離得那道氣機最近所以受到的波及也最為嚴重,他體內的那口武夫真氣現在極為紊亂,如同一條火龍在他體內的臟腑洞天內亂竄,不斷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姬歌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噗嗤一聲便吐出一口鮮血。

穆冬那邊,在硬挨了姬歌的那一拳後,等到風暴停息了以後眾人才看到原本十幾丈高的法相那只右腳上已是皸裂出一道道的裂紋,不斷有黑色的靈芒從那些裂紋中飛散而出,融入到這片天地之間。

而且不僅如此,自右腳腳掌,那些裂紋還在不斷地掌上蔓延,短短半盞茶的功夫那些裂紋就已經蔓延至全身。

此時從遠處看到那座法相就如同被稚子丟在地上其他的滿身裂痕的陶俑一般。

站在法相頭頂的穆冬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自身的法相受到重創,他作為施術者自己會受到反噬。

穆冬臉上毫無血色,他一臉痛苦地看向一大半身子埋在了地面下的姬歌,只要在有一下,他就能夠為兩個弟弟報仇了,可是此時的他已經因為法相的反噬而命脈盡斷,再也運轉不了絲毫的靈力,就更別提催動這遍體鱗傷的法相了。

他現在著實有些後悔,後悔為什麼當初在廣場上沒有將其一掌拍死,而是留到了如今,後患無窮。

姬歌又吐出一口鮮血,艱難地從地底將身子掙脫出來。

青奉酒一個掠身站在了他的身旁,攙扶住他搖搖晃晃的身子,“沒事吧?”

姬歌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鮮血,搖了搖頭。

隨後他走上前去,將一杆插在了巫族士卒屍體上的長槍拔了出來,握在了手中。

緊接著眾人便看到姬歌手拖著長槍圍繞著僅剩下的半座山地轉了兩三圈。

槍尖拖住地上扭扭曲曲地如同鬼畫符一般劃拉出深淺不一的印痕。

做完這些的姬歌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長槍拄地,只不過臉色變得慘白,而是青奉酒察覺到他周身的靈力波動也變得極為微弱。

在休息了片刻以後,姬歌直起身子,看向近乎破裂的高大法相上的穆冬,咧了咧嘴,小心說道:“你輸了。”

“代價就是下去見你的兩個兄弟。”

旋即姬歌後撤一步用體內僅存的一點靈力裹挾著手中的長槍投擲了出去。

長槍破空而來,寒芒一點落在了那尊法相的胸口處。

這杆長槍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原本就瀕臨破碎的法相此時徹底的破碎開來。

法相碎片化作點點熒光消散融入到了這片天地之間。

穆冬從天而落,砸落在地上將地面砸的凹陷了半丈下去。

姬歌走到深坑邊緣,看著躺在坑內血泊之中動彈不得口吐血沫的穆冬,眯了眯眼睛,好像當初萬斛大哥就是這副模樣吧。

然後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時便又多了一杆寒芒連連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