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歌環顧前後,看著臉色陰沉恨不得要將自己扒皮抽筋挫骨揚灰的陌上桑又看了眼身前神色凝戲謔殺意凜然的連翹,聳了聳肩,攤著手說道:“我這項上人頭可只有一顆,不知道該留給你們哪一方呢?”
陌上桑聞言收斂起滿腔怒火,微微一笑:“你覺得現在這種時耍這種驅虎吞狼的把戲有意思嗎?”
緊接著他盯著姬歌一旁的百里清酒,眼神肆虐的在其玲瓏身姿上游走,目光炙熱而又貪婪地說道:“只要你死了,百里清酒便是我陌上桑的了。”
百里清酒聞言秋水般的長眸滿含煞氣,她面若冰霜,劍鞘中的拂雪已經出鞘一尺,一股刺骨寒意如同漣漪一般在她身上盪漾而來。
她緊握劍柄的右手上滿覆霜雪,好似千年不化。
姬歌見此左手輕輕按在她的右手上,不顧刺骨如同刀割的陣陣寒意握住了她的右手將拂雪又推送回劍鞘。
他眉眼帶笑地看著一臉煞氣的百里清酒,嗓音溫醇如同三月開春時拂面的春風,柔聲說道:“今日你不用出手,我來。”
聽到姬歌的話語後百里清酒攀爬至臉上的煞氣消退了些許,她臻首輕點,自此以後便再也沒瞧陌上桑一眼。
“臣歌,難不成你就會在女子面前耍嘴皮不成?”莫千絲看著一旁一臉怒氣引而不發的聖子殿下,滿臉嘲諷道:“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見了我們抱頭鼠竄遠遁而去。”
隨後陌上桑身後的一眾郢都學宮子弟發出一聲鬨笑。
姬歌抿了抿嘴角,笑而不語。
至於再遠一些的連翹則是有滋有味地聽著他們的談話,極有興趣地看著這群異族人之間的內鬥。
她很好奇那座屹立了數千年不倒的長城上若盡是些像這種鬼族之人,是不是他們巫族便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攻破長城,說不定屆時他們還會卑躬屈膝夾道歡迎。
“將軍,遲則生變。”韓束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連翹擺了擺手,示意無妨,“今日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他們也是插翅難逃!”
韓束神色有些凝重地望向姬歌,那名青年人面對著必死之境臉上竟然沒有表現出丁點的怯懦,反而是一副胸有成竹之下的風輕雲淡。
而且雖然他與那真名叫姬歌的青年接觸不多,但在那片營地當中他敢對綠甲大軍壓境選擇主動出擊,並且成功帶著白落花他們逃脫而去,
便證明此子不是一有勇無謀之人。
可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自尋死路踏入了這必死之地?
難不成他以為自己還能掀起什麼大浪來?
姬歌聽到莫千絲的挑釁之言後置之一笑,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你們兩位認不認識?”
陌上桑一直身處暗處注視著姬歌的一舉一動,所以他自然是清楚那名女子將軍的來歷,知曉連翹與姬歌之間的恩怨。
連翹聽到姬歌的那聲詢問後哂笑一聲,“我覺得沒有必要。”
姬歌擺擺手,伸出大拇指,“這位可是堂堂鬼族聖子陌上桑,豪族聖子當中他可是排這個。”
連翹點點頭,漠不關心道:“然後呢?”
姬歌揉了揉眉心,沒想到這位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莫不是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吧?
“我想說我身後那位可比我的來頭大多了,若是能將他擒住,我想水神共工肯定會對你刮目相看。”
陌上桑冷哼一聲,沒想到臣歌他死到臨頭竟然會使出這種驅虎吞狼的把戲,只是連翹會放著他一聚魄境的仇人不管而選擇與同為造化境的自己動手嗎?
他臣歌莫不是病急亂投醫?
連翹右手握在腰間的巫刀刀柄,緩緩將其抽出,銳利的刀刃上劃過一抹寒芒,她刀尖指向姬歌身後臉色晦暗不明的陌上桑,冷聲說道:“今日我只會對他一人出手,至於你,從哪來便滾回哪去。”
“若是下次再讓我在巫域當中見到你,就別怪我不給你身後那位鬼帝面子了。”
說到底她連翹不對陌上桑出手還是畏懼其身後的那位輪迴境強者鬼帝。
若是阻撓其回返回長城,只怕會引來那位鬼帝出面,屆時墾丁又會給共工大人帶來麻煩。
若他身後站著的只是十殿閻羅或者是那四大判官,那他陌上桑也休想離開巫域半步。
“連翹姑娘倒是好大的口氣。”陌上桑呵呵笑道,“在下佩服佩服。”
“滾!”連翹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她最討厭與這種說話陰陽怪氣陰險狡詐之人打交道。
連翹的一個滾字以雄渾的造化境靈力相裹挾震若驚雷,在這片天幕之下響徹開來。
陌上桑隱忍下胸中怒意,眼神陰冷如同一隻毒蛇般拱手說反:“在下不妨與連翹將軍做個交易如何?”
連翹手中的巫刀不斷拍打著小腿,饒有興趣地喊道:“說說看,若不我覺得不滿意你仍舊是要滾出我巫域。”
“將軍放心,肯定會讓將軍你滿意的。”陌上桑的那抹貪婪目光落在百里清酒的身軀之上,他沉聲說道:“雖說臣歌這小子只有凝神境的靈力修為,可是手段頗多,而且身懷重器。”
“若是將軍命令手中的精銳將士捉拿他可能會有所折損,即便是將軍你出手可能稍有不慎也會被他佔了便宜。”
“所以在下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替將軍你擒拿住他,屆時要殺要剮全憑將軍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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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件呢?”沒想到陌上桑竟然會主動請纓,連翹嘴角玩味地問道。
陌上桑指向一身黑色勁裝粉黛不施卻不可方物的百里清酒,笑著說道:“我要帶她走,而且此事將軍不能夠同任何人提起。”
連翹看了不為所動的百里清酒一眼,在她見過的女子當中,確實算得上的傾國傾城的佳人了。
至少要比自己好看的多了。
“將軍。末將擔心這其中有詐,所以還請將軍速速動手。”韓束隱約之間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總覺的會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比如東邊那邊泛起的滾滾黃沙。
“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連翹轉頭冷聲說道。
“末將以為...”韓束拱手說道。
“閉嘴!”連翹怒生呵斥道。
隨後她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刀疤,冷聲說道:“可以。”
姬歌聽到這話後頓時眉開眼笑,他剛才正擔心陌上桑真的會沒骨氣到因為連翹的一個滾字就嚇得屁顛屁顛地滾回長城去。
如此一來之前自己的所有佈局便都是沒有了意義,包括自己這次身涉死地。
結果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個“色膽包天”的念頭。
姬歌伸了個慵懶至極的懶腰,趁此機會將一顆恢復靈力的丹藥吞嚥了下去。
“既然鬼族聖子都發話了,那我若是再怯而不戰豈不是就駁了他的面子嘛?”姬歌對著百里清酒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皓齒。
百里清酒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明眸皓齒意氣風發的姬歌,替他理了理身上皺破的衣裳,柔聲細語道:“小心一些。”
姬歌微微一笑,眉眼低斂,心想,這一幕若是能夠讓父親看到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