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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請木右槐喝杯酒

斂兵鎮地之中。

經過了昨夜那場大戰,現在整座斂兵鎮地內都瀰漫著一股緊張肅殺的氛圍。

街道上到處可見城主府的親衛以及上空掠空而過的修士。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神色凝重,眼眸眸底深處不經意之間就會有一抹緊張之色劃過。

昨夜比城主大人已經將斂兵鎮地封城,而且誓要將昨夜在西南邊境上搗亂的那只老鬼給擒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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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老鬼已經被比城主的法器印璽所重創,而且城主也已經封禁住了城池,就連大帝強者都不可能會悄無聲地進入或者是離開長城。

所以那只老鬼現在肯定是仍還藏匿於陣地中的某處,伺機而動。

只不過城主大人下了死令,一日不找到秦廣王這斂兵鎮地便一日不開城。

本來陣地中的其他豪族對此還有所不滿,可是城主府中今日清晨來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將那群聚在城主府門前帶頭鬧事的一浮屠境三轉的練氣士單手拿捏在了虛空當中,然後只是輕輕一握。

聚攏在城主府門前抗議圍觀之人便看到那名在斂兵鎮地中可謂是呼風喚雨一呼百應的練氣士強者被死絕身死,靈力消散,就連靈嬰也被直接抹除乾淨。

繼而那名氣定神閒的老人露出一抹厭惡神色如同丟一件廢物般將其甩在了眾人身前,地面之上。

本來生的一副慈祥面目的老者此時好像是某件煩心事而眉頭不悅,眼神陰翳地一掃眾人,冷聲問道:“還有事嗎?”

那群鬧事之人霎那間噤若寒蟬,紛紛先後退去數步,神色忌憚惶恐地看著那名老者。

能夠隨手將一浮屠境三轉的練氣士捏殺的老人,傻子也知道是他們這群人所招惹不起的存在。

現在誰敢開口說道,難道還有人嫌自己命長了不成?

那名一身儒衫蒼蒼白髮被一根木簪簡單束起的老人看到眾人舉動之後神色漠然地轉過身去,一步步走向府門。

等到他將要一步跨過城主府的那扇朱門時,他止住腳步站在原地背對眾人淡淡說道:“封城之事,我炎帝林家一肩擔下了,若是還有人對此不滿,讓我儘管來找我林越甲。”

越甲二字落地,府門前也沒有了那名老人的身影。

看到那名老者消失在視線中,眾人如獲大赦,心湖上的那座宛若峰嶽般的威壓也才消散而去,這時他們才察覺到身上的衣衫已經盡數溼透了。

“林越甲是誰啊?”聽到這個名字後,有人怯怯懦懦地向一旁同伴問道。

“炎帝一脈林家的定海神針。”他同伴顫顫巍巍地說道:“白家有那位戰神白起都未能夠超越過林家,就是因為現任林家家主的是林越甲,而城主林琅天正是他的兒子。”

“我們還是走吧。”那人看了眼地上毫無生氣全無的倒黴蛋,心有餘悸地說道。

林越甲剛才只是掃了他們一眼他們就全無反抗之力,這位老者絕對不是自己這群人能夠招惹的神仙存在。

而且地上這人多半是白死了,即便是他背後的門閥種族知道了他是死在誰的手上難不成他的族人還敢去找林家,去找林越甲的麻煩?

事後這群本來不滿於林琅天的定決聚在城主府門前鬧事之人因為林老的那句話皆是退散而去。

“父親。”九層瓊樓之上,林琅天站在林老身後,低聲叫道。

林老負手而立,眺望著因為自己之前的強勢手段而現在已經空無一人的城主府門口,沉聲說道:“確定了嗎?”

“是長城吳起的信函,應該沒錯。”林琅天神色恭敬地說道。

“應該?”林老穆然轉身,冷眼看著這個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幼子,反問道。

林琅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父親,姬歌與姬青雲確實是父子關系,但琅天認為屆時他毋庸置疑會站在我林家這邊,我有這個把握,還請父親放心。”

“你有這個把握?”林越甲冷哼一聲,負手說道:“先不說人心鬼蜮世事難測,屆時他姬歌會不會倒戈相向,而且現在姬歌已經生死未卜,你的把握就是一紙空

談。”

“所以琅天希望父親能夠幫忙找尋姬歌的下落。”林琅天低頭恭敬地說道。

“你讓我很失望。”林越甲眉頭微皺,沉聲說道。

“父親,只要這次能夠找尋到姬歌,若是他還活著,那姬家倆父子便是欠下我林家一個天大人情,而且是兩份。”

“若是他死了,那以後姬青雲看在這件事情上也會念我林家的恩情,屆時肯定會出手助我林家一臂之力,而且這不只是青蔭福地,也是巫山段雲谷的一份香火情。”

“雲柯仙翁那個老家夥也跟姬歌有關係?”聽到巫山二字,林越甲明顯有了幾分興趣,遂即開口問道。

段雲谷的那位雲柯仙翁可是同他一樣皆是踏入化神境的神仙強者。

“現任段雲谷谷主林清如實則是姬歌的母親,而且她還是雲柯仙翁的最疼愛的弟子。”

“沒想到這小子背後的勢力竟然這般錯綜複雜而且一個個都是不能夠小覷之人,此子若是能夠度過這次劫難,大道可期,前途不可限量!”林老微微訝異地說道。

“父親。”林琅天低頭說道。

林老微微點頭,雙手將其輕輕攙扶起來,笑吟吟地說道:“剛才是父親的話重了些。”

“是孩兒事先沒有同父親說明白。”林琅天輕聲說道。

“我會親自去一趟虛空長河。”林越甲轉身看向窗外那片天幕,凝聲說道。

“孩兒謝過父親。”林琅天聽到父親答應出手後,低頭拱手說道。

“嗯。”林老點點頭,“有時間回家看看你孃親,你娘年紀大了念想也就多了。”

“孩兒清楚了。”

“啟稟城主,在城門在人求見。”突兀地門外傳來一道傳稟之聲。

“不知道斂兵鎮地已經封城了嗎,讓他速速離開。”林琅天轉身對著門外喊道。

“據戍守城門的將士說,那人執意要進城。”門外的傳話僕役又恭敬回覆道。

“是誰敢這麼大膽?!”

林琅天的臉上已經有了絲絲不耐煩,若不是父親現在在這裡,恐怕自己已經親自去往城門那邊看看是誰敢這麼不開眼。

“他說他叫姬青雲。”

斂兵鎮地的一家酒鋪內。

“聽說了嗎?現在斂兵鎮地已經封城了,我剛才城門那邊過來,現在那邊不許進出。”

一張酒桌上坐著三名男子小聲議論道。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今天這是怎麼了?滿城的巡邏士卒,還有而且往日不多見的神仙也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一面相憨厚的漢子小聲嘀咕問道。

雖然他性情淳樸,可是終究還是知道禍從口出這句從老人口中代代相傳的這句老話。

“昨晚陣地西南邊發生那麼大的動靜你不知道?”其中一男子看了眼四周後才小聲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睡覺跟死豬一樣,鼾聲打得震天響,估計昨晚的動靜都沒有他的呼嚕聲響。”最後那名身形壯實的男子笑呵呵地打趣說道。

“我確實是沒聽到。”那名面相憨厚的男子撓撓頭,憨笑道。

“昨晚西南那邊可真是變天了,我滴個乖乖,我長那麼大就沒有見過那麼大的陣仗,不愧是神仙打架啊。”

說完他意猶未盡地抿了口燒刀子,彷彿是親身經歷過了那場戰鬥,重重地將酒杯擲在桌上,“痛快!”

“小點聲,你不想活了?”那名身軀壯實的男子皺眉提醒道。

“現在斂兵鎮地內人人自危就怕惹火上身,你若再是這般招搖,被那些巡邏士卒下了去下了牢獄被屈打成招屆時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注意到自己失了態的那名面相普通的男子慌忙捂住嘴,看了眼酒鋪當中零星坐著的那幾個人,其中就只有一名白衣男子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旋即便低下頭來以外便再也沒人注意到自己後,他才悄然松了一口氣。

他又看了那名白衣男子一眼,不說那豐神俊朗的相貌,就單說他那身衣料估計就能夠將這間酒鋪給買下來。

真不明白

為什麼像這種富貴人家的子弟怎麼會同他們共坐同一間酒鋪當中,喝著這種燒刀子土酒。

可能富貴人家的生活就是這般樸實無華且枯燥吧。

“來來來,喝酒喝酒,這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怕什麼?”那名壯實漢子甕聲甕氣地說道。

“就是就是。”面相憨厚的男子點頭附和道:“又不關我們得事,我們在這鹹吃蘿蔔淡操心幹什麼。”

說著便端起了土窯裡燒製出來的劣質瓷碗,與那名壯漢碰了一個。

三人當中只有那個面相最為普通的男子又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對面那個白衣男子,神色自若地端起了酒碗。

“老闆娘。”那名白衣男子對著賬臺那邊正在對賬的女子輕輕喊道,並招了招手。

這間酒鋪的老闆娘是名年近四十的女子,只不過平日裡依舊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而且身段婀娜,可以說是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

平日裡免不了被一些醉酒的漢子偷偷揩油,只不過吃了就是這碗飯,所以只要不是什麼太過出格的事情,她也就忍了下來,現在早就已經習慣了。

“怎麼了客官?”聽到有人喊自己,老闆娘抬起頭來,看向那名白衣男子,眼神一亮。

她早就注意到了位名男子,相貌不凡氣質超然,一看就是那種非富即貴的的大家子弟,只不過之前那名男子進店以後就一直坐在那裡喝著悶酒,自己也不敢去觸黴頭。

“客官,您有什麼事?”老闆娘走到他身旁,輕聲詢問道。

“我想請那邊的兄弟一起喝個酒,你幫我去問問他是否肯賞我這個臉。”姬歌指了指那三人當中面相最為普通的男子,隨後端起酒碗咕咚一下喝了口酒後沉聲問道。

老闆娘點點頭,轉身便去傳話。

而後他又低頭一言不發地喝著悶酒。

過了一會兒後,白衣男子耳邊便傳來一道怯懦的聲音,“大人你要找喝酒?”

沒有用請,而是用的找字,還算是說話小心謹慎。

“嗯。”一直低頭沉思的白衣男子抬起頭來,看向身旁站立不安的他,淡淡說道:“坐吧。”

看到自己的同伴安然入座,旁邊那張酒桌上僅剩的兩個男子這才放下心來。

那名相貌憨厚的男子呵呵一笑,說道:“也不知道這個木右槐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讓人家請他喝酒,想來這酒水也差不到哪裡去。”

那名相貌極為普通的男子原來姓木,名右槐。

“誰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身材壯實的漢子喝了口酒,眼神盯著那名白衣男子,沉聲說道。

這富貴人家的子弟怎麼突然轉了性子會請他們這種貧賤百姓喝酒了?

“老闆娘,把你這最好的酒端上來,我要與這位一見如故的兄弟不醉不歸。”白衣男子轉頭喊道。

“來了客官。”老闆娘端著一罈酒走了過來,將酒罈輕輕放在酒桌上,替他們啟了封口,笑著說道:“客官,這就是小店裡最好的酒,名為黃粱夢。”

那名白衣男子嗅了嗅酒香,輕聲說道:“好酒,有勞老闆娘了。”

“客官跟我客氣什麼。”老闆娘將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捏了捏,笑得花枝亂顫說道。

而自始至終那名叫木右槐的男子都沒有說話一句話。

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想又或者是不願。

白衣男子將端起那套黃粱夢給木右槐的酒碗中倒滿,旋即又給自己斟滿。

而後他才一手端起自己的酒杯,在木右槐的面前晃了晃,說道:“右槐兄,我先幹為敬。”

霎那間木右槐如臨大敵如坐針氈,他神色惶恐地看向仰頭喝酒的白衣男子,放在酒桌下邊的雙拳緊攥。

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但現在他卻能夠開口喊出,而且是叫的極為親切。

白衣男子放下酒碗,笑眯眯地看著這位從穿著打扮上像極了一位莊稼漢的木右槐,淡淡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誰。”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姬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