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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同姬歌討酒喝的老道人

很快趙通言就派人找尋來了一輛馬車,隨後姬歌將拓拔憫的屍首背到馬車上,而後他又將巫淺淺輕輕放到車廂後這才與趙通言和吳商枝拱手道別,駕著馬車緩緩踩著餘暉別了這奉天城的晚霞緩緩駛出城門而去。

素有正人君子之稱的吳商枝看著那輛馬車被斜陽餘暉拉得長長的影子,負手而立道:“這一送可就是放虎歸山了。”

直到姬歌上了馬車以後趙通言才將姬歌的真正身份告知了吳商枝,後者心中愕然。

難怪他能夠在平安地從停軒口中走出來,原來他就是之前在那幾座兵鎮中鬧得沸沸揚揚的臣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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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通言聞言笑出了聲來,他雙手攏袖搖搖頭說道:“你不怕那自稱的聖女的巫溪我還怕呢,她若是再現身恐怕這奉天城中也只有頭頂上那四位大人打能夠將其制服了吧,就憑我們三個,恐怕也就是人家隨手一揮的事。”

說到了這裡,趙通言看了眼身後這原本如龐然大物屹立在東城之中的於家,笑著說道:“不過索性也有她出手,不然我們還需要花費著氣力還能夠將於歡伯給誅殺。”

“現在我們可是坐享其成了。”他看著那偌大的於家府宅,笑吟吟地說道。

“可即便是這樣,一樣趙家主還是能夠信守承諾。”吳商枝拱手說道。

“這個是自然,還請商枝兄放心。”趙通言點點頭,笑著說道。

等到他們二人又站在了這裡半盞茶的功夫後,有鳳珠之稱的孫桐鳳才去而復返。

“走了?”看到地面上少了具屍體,又不見姬歌與巫淺淺的身影後,孫桐鳳眉頭緊皺問道。

“走了。”雖然之前還同趙通言說道著擔心放虎歸山的吳商枝此時卻是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

這也不能夠怪他,著實是之前那少女身上的氣勢太盛,只是憑藉著氣勢就能夠讓返璞境的孫桐鳳和自己心驚膽顫。

“乞兒沒事吧?”吳商枝沉聲問道。

“死不了,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是造化境的練氣士,恐怕就連剛剛踏入浮屠境的練氣士他都敢跟人家過幾招。”孫桐鳳笑罵道,但臉上卻流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這名門四大家的子弟,隨心於家的覆滅這奉天四傑可就變成奉天三傑了。

而這三傑之中眾所周知又數孫家的武痴孫乞兒戰力最盛,殺力高出其餘兩家子弟一頭。

所以孫家的地位也因為有孫乞兒而拔高。

“如此便好,我還吳家主還擔心了好久。”趙通言笑吟吟地說道。

孫桐鳳微微一笑,看向身後的於家府宅,感慨一聲說道:“於家就這麼沒了。”

“接下來我們三家是不是該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了?”

“那便去我趙府吧,正好我也準備了幾樣好菜,我們邊吃邊聊。”

吳商枝與孫桐鳳兩人極有默契的頷首微笑。

一輛馬車緩緩駛出奉天城慢悠悠地走在朝天大道之上。

只是與清晨來時不同,這輛馬車與奉天城漸行漸遠。

有趕路的行人看到策馬而行的車伕是一位樣貌俊逸氣質非凡的青年,就是不知道這輛豪奢的馬車中坐的是哪位達官貴人呢。

只是他們永遠都想不到這富麗堂皇的車廂中的是一老一少爺孫兩人,而那位身著麻衣的老人已經嚥氣身絕了,至於那名身材嬌小的豆蔻少女也是昏

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姬歌驅策著馬車朝著那座普通至極的茅舍籬院的方向緩緩駛去,擔心會驚醒車廂中的巫淺淺,所以他走得極慢。

他目視前方看著遠處天幕出連綿不絕的雲海,嘆了口氣。

拓拔憫老先生身死,而那傳說當中的吳,趙,孫三家又齊聚於於家,展開了誅伐之勢,這種場面當時自己怎麼看怎麼覺得熟悉,後來一想,這不就是當初在島境上信戶幾家臨帖於姬家的那種把戲嘛。

唯一不同的只是結果而已,前者是於家家主於歡伯隕落,於家之人樹倒猴孫散,恐怕明日過後奉天城東城便再沒有於家的立足之地了。

於家便會被那三家徹底的瓜分乾淨。

而後者則是在危難之際自己的父親及時出現力挽狂瀾以霸道決然之姿逼退了那幾家,保下了姬家。

此時姬歌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重,他有一鞭沒一鞭地打在駿馬身上,仰天長嘆了一口氣。

儘管這次惹下了天大的麻煩還能夠在奉天城中抽身出來,確實是件該值得慶幸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心裡很是堵的慌,就感覺有一股鬱氣堵在胸口,難受的很。

雖然自己確實是從奉天城中逃了出來,可是自己的身份已經被那幾家的家主給知曉了。

但讓姬歌最為鬱悶的是自己在無形之中被他們所套進了局中,更是免費給他們充當了一次打手。

而且這次若不是巫溪之前震懾住了他們幾人,恐怕他們也會卸磨殺驢過河拆橋,自己也不可能會像現在這般平安無事。

而且拓拔憫前輩也死了,淺淺體內也被發現是一生雙魂體質,至於以後她是叫淺淺還是叫巫溪,這就全看天意了。

一想到這麼多煩心之事,於是姬歌掏出了一壺斂兵鎮地中邀月閣獨有的桑落酒,仰頭灌了口酒。

“你這般借酒消愁豈不是仇更仇?”在姬歌的頭頂穆然響起了一道戲謔聲響。

姬歌聞言神色一凜,剛才那股酒意也猛然消退下去,清醒了開來。

他轉過頭去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車廂廂頂上的那名一身道袍手握拂塵仙風道骨的老道人。

憑藉著他的敏銳靈覺竟然沒有察覺到對方是何時坐在車廂上面的,這名一臉祥和的老人絕對不簡單。

“不用這般敵視我,我對你這個小家夥只是感些興趣罷了。”那看到人浮塵一揮,笑呵呵地說道:“當然,還有你手中的那壺酒。”

他看到姬歌手中的那壺酒又嗅了嗅壺中散發出來酒香,笑得笑的合不攏嘴地說道:“應該是斂兵鎮地的邀月閣中的桑落酒吧?你小子大張旗鼓地那些這壺酒在這大道之上,就真不怕被揭穿了身份?”

姬歌聞言身軀驟然暴起,凌空而立神色戒備地盯著車廂上風輕雲淡的那位老道人,沉聲問道:“是趙家派你來殺我滅口的?”

老道人捋了捋那僅有的幾根鬍鬚,搖搖頭,說道:“再猜。”

“孫,吳兩家?”姬歌眉頭擰成一團,神色凝重。

對方愈表現的風輕雲淡那就愈說明對方有恃無恐。

造化境?浮屠境?或者是浮屠境五轉以上的強者?

只不過對方身上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就如同一個普通至極沒有踏上大道修行的雲遊老道人。

那名老道人還是搖搖頭,坦然反問道:“若是我說我不認識他們

你信不信?”

姬歌此時靈海中的靈力竭力運轉開來,絲絲縷縷純白色的精純靈力纏繞在姬歌的身旁。

看到姬歌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搖搖頭,“都說虎父無犬子,我看這句話也不真切,姬青雲的兒子也不該這般沒有膽氣啊?”

姬歌聽到這般譏諷後神色平靜下來,他拱手問道:“前輩認識我父親?”

“不認識。”那名老道人幹脆利索地開口說道:“只不過聽說過他而已,他可是這洪荒古陸上為數不多能夠入得了我眼的後生晚輩。”

“怎麼?他是你父親?”老道人嘴角微微上揚,笑著問道。

明白自己被擺了一道的姬歌臉色鐵青,這老家夥成精了不成?

結果這個念頭剛剛生出,那名老道人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他面前,遂即伸出雙指叩在了尚未反應過來的姬歌的腦門上,而後身形又重新坐回到了馬車車頂。

整套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暢快,其中老道人身上依舊沒有丁點的靈力流露出來,只是虛空中悄然生出一抹褶皺不過很快被他隨手給撫平開來。

“小子,你師父難道就沒有教你要尊敬長輩嗎?”老道人又揮了揮浮塵,皺著眉頭問道。

姬歌在硬挨了那一下暴慄後頓時頭暈目眩,差點沒有穩住身形而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而且最可氣的是就在剛才他竟然順走了自己手裡的酒壺。

姬歌揉了揉有些發漲的鬢角,臉色有些慘白地盯著坐在那裡毫不客氣已經暢飲開來的老道人。

姬歌吃了個大虧以後拱手作揖行禮說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不可說。”老道人搖搖頭晃了晃酒壺,拒絕道。

姬歌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到底是哪裡來的神仙啊!

“不說算了。”看到自己不能夠他口中套出丁點有用的訊息姬歌索性也就不問了,破罐子破摔說道。

於是他又重新坐回了馬車上,不緊不慢地敢著路。

兩人一路上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車廂上的那老道人不管喝著酒,而姬歌也是一肚子怨氣的趕著路。

終於,姬歌看到了那座山坡下的茅舍籬院。

“我們到了。”姬歌停下馬車,對著身後說道:“老前輩你就不用再搭我們的便車了,可以走了。”

很明顯姬歌已經不遠再跟這個老道人糾纏下去,直接下了逐客令。

聽到姬歌這道語氣的老道人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順手抓住了姬歌的一隻手臂。

姬歌看到對方終於有所動作,但自己的手臂只被他輕輕兩根手紙所捏住被掙脫不得,他眉頭緊皺,冷聲說道:“還請前輩離開。”

只不過接下來老道人的一番話確實讓姬歌如墜冰窖,手腳冰涼。

“有熊氏在將這龍凰不朽法身傳授給你的時候沒有告訴千萬不能夠讓心中的惡蛟抬頭?”

姬歌神色有些驚慌只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好,姬歌強裝鎮定,沉聲開口說道:“晚輩不知道前輩所言何意,也不會理會前輩的意思。”

“晚輩還是那句話,死者為大,還請前輩離開這裡。”姬歌冷著臉說道。

“可以啊。”看到姬歌始終不為所動,老道人鬆開他的手臂,湊到他身前笑眯眯地說道:“只要你肯再給我一壺桑落酒,我便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