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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叔叔敗了侄兒上

在應天城的一座能夠俯瞰整個應天城風景的危樓玉宇上,有一身著黑色錦衣的中年男子手執價值連城的青龍巖玉樽遙望這城中的四處烽火,陣陣的廝殺吶喊聲皆入耳中。

當然之前的那幾聲大動靜自己也是聽到了,可愈是這樣他便愈加佩服那名女子的手段。

他手掌輕輕拍打著硃紅色的憑欄,摩挲轉動著手中的青龍巖玉樽,竟是開始朗笑了起來。

應天城,萬年以降,都沒有遭遇到太大的劫難,城中百姓也一直是平安喜樂。

當然這僅僅是只對於那些市井百姓而言,但那上幾大世家在這數百年來卻一直在受到穆家的欺壓。

他們在此之前也有過反抗,試圖將穆家這個龐然大物給推倒。

可他們卻低估了穆家的實力,後者在城中地位的不僅根深蒂固,而且關係實力錯綜複雜,其中有很多的式微家族都活在穆家的庇護下,而且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還是知道的。

穆家倒臺了,下一個就該是他們了,畢竟蚊子再小也是肉。

所以在那一次的兵戈當中,上百家都站在了穆家這邊。

而且穆家畢竟是穆家,家族當中南金東箭極多,而且天縱奇才也不在少數。

當年尚且年輕的穆襄就在那場兵戈大戰中聞名於應天城。

也就在那時起,穆家四爺的名號在坊間流傳了開來。

那一次,城中的那幾大家可謂是鎩羽而歸。

在那以後,穆家也並沒有立即將以賈家為首的幾大家族給鯨吞併合,而是慢慢地蠶食他們的生意。

如鈍刀割肉一樣不斷消磨著他們幾家的勢力。

只是他們這幾家敢怒不敢動,畢竟穆襄這個名字就如同穆家的定海神針,更是壓在了眾人心湖上的峰嶽。

若說那幾家傾幾家之力也不是不能夠培養出一返璞境的強者,甚至是歸真境都有可能。

但如此一來若他再敗給穆襄,那他們這幾家就真的是山重水複萬劫不復之地了。

所以賈家不敢賭,那幾家更不敢賭。

直到這應天城中來了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

那名女子在見到那幾家家主後直言不諱地說自己來自瓦崗兵鎮的景家,對,就是那個傭兵數十萬的景家。

她說可以幫助他們,幫助他們從穆家這片苦海中脫離出來,更是可以教這應天城換個主人,換個天。

等到他們問及那名女子憑什麼的時候,然後那名女子就向他們展現出來了自己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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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境四轉的靈力境界,足以震驚當時在場的那幾大氏族家主了。

也就是在那以後,在一直與穆家的交手中從沒有佔過上風的他們竟然第一次壓了穆家一頭。

當然穆家的反撲也是極為猛烈,雖然穆家少主穆秉垂狼死了,但穆家的定海柱穆襄還在。

只要穆襄一日不倒,穆家即便在式微也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當深諳這個道理的他們問及那個自稱是景嵐的女子穆襄該如何對付的時候,那個神秘莫測的女子只是說了一個字。

等。

所以他們便等來了今天,今時今日。

聽聞那個極為棘手的穆襄已經被一城外來的青年給纏住,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大膽的堂而皇之的繼百年之後又發動了一場兵戈,在這應天城點燃了一把把烽火狼煙。

現在這把火大有燎原之勢,看來這座應天城確實該換一換主人了。

“風水輪流轉,他穆家也該下臺了。”這位於烽火戰亂處仍舊高枕無憂的男子姓賈名同酒,是堂堂賈家的當代家主。

“家主,前線傳來的捷報。”在賈同酒的背後突兀間出現了一名紅衣男子,在他出現以後,這間樓層上便出現了濃郁的血腥之氣。

只見那人躬身行禮,嗓音之中有掩飾不住的驚喜。

“說說吧。”賈同酒抿了口酒樽中的陳年佳釀,豪氣衝雲天地說道:“我現在正好缺一份下酒菜。”

“回稟家主,我們賈家同另外韓家,董家的三方人馬已經將穆家趕來援軍盡數擊退。”

而後那人頓了頓,又說道:“穆家的人馬節節敗退,已經退至了貞觀大道上。”

“好!好!好!”賈同酒接連高喊出三個好字。

貞觀大道的街尾處便是穆家的府邸所在,也就是說距離穆家的覆滅也只有一道之長了。

“傳我的口諭,不得給穆家之人喘息的機會,今日我就要讓穆家在應天城除名。”賈同酒拂袖一揮,滿臉肅穆地吩咐道。

“屬下明白。”那名身著紅衣實則是滿身鮮血的男子畢恭畢敬地低聲應道,隨後他的身影便緩緩退了出去。

看到那名屬下退下後,賈同酒重重地一拍憑欄,將手中那價值連城的青龍巖玉樽倒滿了玉液,隨後連樽帶酒一齊從玉宇上丟了下去。

“這杯酒,我敬死去的三家眾人。”

今日過後,穆家勢必就會被淹沒於時光長河當中,不復存在。

穆襄與石破天兩人此時都不再留後手,都是想要將對方留在此地。

穆襄周身大道氣機流淌,繼而一身靈力磅礴如沉寂了許久的火山猛然爆發噴湧,竟然是直接將此方的這片天幕給撕裂了開來。

最後他雙手掌握勾勒出大道紋絡,眸底深處有玄光湧現,裹挾的風雷之勢以摧枯拉朽之威勢朝遠處的石破天暴衝而去。

所經之處虛空壁壘如同鏡面一般碎裂開來,隱約之間能夠聽到虛空長河沉悶的奔流翻滾之聲。

石破天看到穆襄的身形化作一道長虹宛若長虹掛空般疾掠向自己後,眼中沒有絲毫的怯意。

返璞境的強者又如何,自己身為純粹武夫心中的那股氣便是“身前無人”,哪怕他是歸真境,甚至是輪迴境的大帝強者,自己都敢向其遞出一拳。

一念至此,石破天眼中劃過一抹精芒,一身的武夫氣運驟然在其頭頂凝聚,而後右腳一踏一個箭步邁出身形如雷。

“公子!”墨淵見到這一幕後趕忙出聲提醒道。

返璞境強者與淬體八重樓武夫之間的較量可不比他們造化境浮屠境之間的打鬥。

甚至是根本不能夠同日而語。

後者在前者面前簡直就宛若孩童之間的打鬧,前者雙方若皆是全力以赴不留沒有丁點的顧慮,那那可就是動輒虛空碎裂山河破碎天塌地陷的場景。

沒想到墨淵剛一開口姬歌便已經說道:“我明白自己的斤兩,你現在帶著孫乞兒同淺淺一起離開這裡,退到安全之地。”

墨淵聞言點點頭,朝這下方地面疾掠而去。

“轟!”

就在姬歌身形不斷向後暴撤之時,那兩道華光萬丈的身影已經砰然轟撞在了一起。

一股足以使得偌大的整座應天城都震盪不已,城中將近大半的高閣樓臺毀於這旦夕之間。

城中塵埃四起,直接是將整座天穹都遮蔽了開來。

姬歌的身形也被激盪肆虐開來的一股罡氣給掀飛了出去,他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飛了出去。

“噗嗤。”

姬歌吐出一口鮮血,神海內驚浪滔天,他甚至差點昏厥了過去。

“外邊怎麼就這般熱鬧了?”神海王座上的沉香劍靈在一陣陣驚濤駭浪聲中驚醒了過來,看向這同樣是變了天的小天地,神色異樣地嘀咕呢喃道。

“這小子就不知道讓自己省省心嘛!”沉香劍靈強忍下心中的一口怒氣,冷聲說道。

隨後他攬了攬衣袖,就這樣坐在威嚴的王座上輕輕跺了跺腳。

然後這方天地便平靜了,神海上的翻天浪濤也平息了下來。

重新恢復了神智的姬歌將湧上喉間的那股腥甜又咽了下去,體內的靈力瘋狂運轉開來,身形又穩穩地踏在虛空之上。

之時在受到了那股罡氣衝擊後,姬歌的臉色變得煞白且毫無血色。

遭受了無妄之災的姬歌苦笑一聲,將嘴角殘留的鮮血擦拭乾淨,沒想到只是他們二人攻勢的餘威就有這麼大的威勢。

若是身處其中恐怕自己現在已經是屍骨難存灰飛煙滅了。

所以說現在姬歌才對所謂的返璞境以及那些上幾層樓的純粹武夫有了些許的認知。

只不過姬歌又想到自己以後的敵人就是這種過了千八百年歲的老匹夫,甚至還有踏入了歸真一境的蓋世強者,姬歌頓時就覺得頭大了。

自己怎麼跟他們打?又憑什麼能夠打得過他們?

姬歌捂著胸口臉色難看地看著那處虛空紊亂不堪,靈氣蕩然無存之地。

相信在那一擊過後,很快就能夠知道勝負了。

只不過其實在姬歌的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了打算。

他的眼眸中劃過了一抹堅毅的神色,無論如何他都要護著巫淺淺離開應天城。

而後姬歌便盤膝而坐於虛空之上,深吸一口氣,鯨吞著這天地間紊亂的靈氣。

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身的實力恢復至巔峰。

應天城中雖然煙塵瀰漫視線極為不好,但仍舊是擋不住那幾家的求勝心切。

在那聲雷霆震響過後,僅僅只是維持了短短半盞茶的功夫,城中便又是殺聲四起,震耳欲聾。

與城中的殺伐之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時的天幕之下雲端之上卻是出奇的靜謐。

靜到只有風聲從姬歌耳邊吹過,輕輕撩動著他的如墨長髮。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以後,那遮覆了整片天穹的煙塵才緩緩散去。

天幕下那處戰場之中的兩道人影也慢慢顯現了出來。

此時石破天身後的那尊由血脈之力所顯化出來的蠻荒古獸身軀已經變得極為透明,仿若隨時都會有消散的可能。

縈繞在石破天周身的本來濃郁至實質的氣血此時也變得極為稀薄。

至於穆襄在受了石破天那雷霆一擊後身上的大道氣機潰散開來,蕩然無存,周身的靈力也紊亂不堪。

此時的應天城池之上竟然下起了綿綿的寒雨。

好像是有所覺察的姬歌緩緩睜開了雙眸,在眸底深處有一點金光渲染了開來。

姬歌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石破天身上,此時這位身如鐵塔般的男子七竅內皆有鮮血流出,口中更是滿嘴猩紅。

雖然身懷一副銅皮體魄,但硬挨上那顯化出來的大道紋絡還是略輸一籌。

皮開肉綻渾身鮮血。

他的那只碩大的拳面上更是鮮血淋漓,

隱隱可見白骨。

此時他的身形搖搖欲墜,仿若只要一陣罡風刮過他就能夠栽倒一般。

姬歌見此驟然站起身來,踩踏著凌雲逍遙遊,迅若奔雷般向石破天那邊疾掠而去。

“石叔。”姬歌在背後輕輕攙扶住體內氣機紊亂的石破天,輕聲說道。

感受到自己被人給攙扶住,然後又聽到身旁那道溫醇的嗓音以後,石破天強忍住體內那四處亂竄的氣機所帶來的陣陣劇痛,咧嘴一笑故作輕鬆,說道:“少主,我敗了。”

“技不如人,不服輸不行啊。”石破天重咳幾聲,嘔出一大口殷紅鮮血,搖搖頭感慨道。

“石叔叔,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姬歌輕拍他的後脊替他將體內的氣機理順,安慰道。

姬歌目光灼灼地看向不遠處衣衫襤褸同樣是遍體鱗傷的穆襄。

此時他並沒有急於出手,可能也是有些吃不準,擔心這是石破天故意賣出的破綻。

所以他此時正在吞吸天地間的靈氣用來修復身上的傷口。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姬歌抿了抿嘴角,粲然一笑。

“什麼?!”石破天在聽到姬歌這句話後神色一變,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現在都有些懷疑眼前的少主是不是病急亂投醫。

即便是穆襄此時身負重傷實力大打折扣但那也是貨真價實的返璞境強者,以姬歌的凝神境對上,這不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嗎?!

“萬萬不可!”石破天抓住姬歌的手臂,沉聲說道。

可能是因為太過用力急火攻心,所以臉色一紅嘴角又溢位鮮血。

“石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姬歌任由石破天抓住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笑。

“墨淵,你個小兔崽子跑哪裡去了,還不趕緊過來攔住少主!”石破天忍住體內傳來的陣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對著這方天幕下出聲喊道。

石破天的話音剛剛消散在凜凜朔風當中,落在綿綿雲海之中,隨著滴滴寒雨灑落向城池中,便有一道青色流光自遠處疾掠而來。

那道轉瞬間而至的流光正是聽到了石破天呼喊聲的墨淵。

墨淵在此之前是遵照姬歌的意思將孫乞兒與巫淺淺帶離到安全的地方,所以才沒有跟隨在姬歌的身邊。

在那道流光的身後還有一黑色流光,只是速度比起前者要慢了些。

“公子。”穩下身形凌空而立的墨淵攔在了姬歌面前,躬身低首說道:“若是公子執意要出手,那就請在墨淵的身軀上踏過去。”

姬歌聽到墨淵的“以死相逼”後嘆了口氣,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師父才能教出這麼一個“好徒弟”,這性子也太執拗了吧。

“我只是打算趁穆襄被石叔叔重創這個良機出手痛打落水狗,我又不是自尋死路你們不用這樣。”姬歌有些無奈地說道。

“再說不是還有你在一旁給我掠陣嘛。”姬歌目光灼灼地看向墨淵,苦口婆心地解釋說道。

墨淵在聽到姬歌的一番措辭後沉吟片刻,隨後才沉聲說道:“既然公子穆已經這般說了,那便讓墨淵代替公子去行未行之事。”

“若是要讓墨淵眼睜睜看著公子去送死,墨淵做不到。”墨淵抬頭語氣堅定擲地有聲地說道。

姬歌仰頭哀嘆了一聲,“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去送死,你怎麼就是聽不明白呢?!”

墨淵與石破天在一旁沉默不語。

前者仍舊沒有給機姬歌讓開路,後者也沒有鬆開他的手臂。

在他們的眼中,即便眼前的少主能夠越境而戰造化境的強者,但若是對上了高出了天外的返璞境的穆襄,哪怕是有再多的手段都是難逃一死。

“你當真是打算對上穆襄?”後至趕來的孫乞兒眉頭緊皺,沉聲問道。

“你怎麼來了?”姬歌看到站在了自己面前的孫乞兒後,又是無奈地說道:“我不是已經讓墨淵帶你離開這裡了嗎?”

“沒有了我,你拿什麼鉗制穆襄?”孫乞兒狐疑問道。

“穆家現如今已經危在旦夕,能不能夠存活下來還不好說,所以你這孫家少爺的名號當真是變得無關緊要了。”姬歌搖搖頭,出聲解釋道。

若是當真是逼急了他穆襄,可能這位孫家的少爺也會身死在這應天城中。

這是姬歌在知道了景嵐的佈局以後立刻就想到了一點。

本來是想用孫乞兒鉗制住穆家之人,只不過現如今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所以姬歌不想再讓孫乞兒冒險。

孫乞兒還想在說著什麼,結果被姬歌輕拍著肩膀,說道:“我現在騰不出手來,所以幫我照顧好淺淺,我答應過他爺爺不能夠讓他有事。”

孫乞兒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姬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從他突破了凝神境了,好像在不知不覺當中姬歌就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前頭,而且是那種無論怎樣努力都追不上的前面。

“好。我答應你。”孫乞兒重重地點點頭,“只要我孫乞兒還活著,絕不會讓巫淺淺受半點傷。”

姬歌聽到了孫乞兒的君子一諾後,粲然一笑。

好像是又想起了不久之前在常春客棧中的那番對話,姬歌輕聲說道:“不管你怎樣想,其實我是一直拿你當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