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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谷前黑衣別白衣

石破天先行還要駕著馬車照顧巫淺淺的墨淵一步,所以在罡風凜凜靈氣稀薄的谷中也先於墨淵看到了獨坐在一風沙疊巖上的姬歌。

此時的姬歌雖然沒有已經走出谷外去的孫乞兒狼狽,但神情也有些萎靡,臉色蒼白。

無論怎麼說孫乞兒也是實打實的造化境強者,而且在劍道一途走的要比同齡人遠得多。

姬歌雖然修習了軒轅三四式中的驚鴻,隔世兩劍,一身的風流劍意也無孫乞兒不相上下,但說起來還是境界與之相差太多。

再者為了能夠施展出那毫無瑕疵的隔世一劍,姬歌在此之前耗費了太多的心神。

只不過姬歌揚起來的依舊是那副和煦如三月春風的笑臉。

“少主,沒事吧?”疾掠而來的石破天站在姬歌面前,伸手扶住身形搖搖晃晃的姬歌,有些擔憂地問道。

“石叔,不是說好了叫我小歌就可以的嗎。”姬歌深吸一口氣,咧嘴露出一副皓齒打趣地說道。

石破天攙扶住著姬歌,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都什麼時候你還在這挑你石叔的毛病?”

“我沒什麼大礙的,只是心神損耗太多,休息一下就好了。”姬歌搖搖頭嘴角含笑地解釋道。

石破天護在姬歌身旁,語重心長地說道:“孫家那小子已經對外宣佈你已死了的訊息。”

姬歌聞言點點頭,一些事正在朝著他想要發展的方向去發展。

“雖說我一直都是看好小歌你的,但這未免也傷的太重了些吧,當初小歌你同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姬歌搖搖頭露出一抹苦笑,“石叔,當初我將這個想法同你說的時候可沒說會全身而退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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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說孫乞兒那也是實打實的造化境,就算是我想毫發不損幹淨利索地結束這場激鬥你覺得孫乞兒他會答應嗎?”

石破天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

“這不就得了。”姬歌撣了撣衣袍上的沙塵,笑著說道。

“孫乞兒想要借我來破開心境更上一層樓若是我不如他願的話只怕這傳出去的動靜都會更大了。”

“石叔叔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執拗性子,認準了的一件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若不是那樣他也就不叫孫乞兒了。”石破天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笑意,呵呵說道。

姬歌抿了抿嘴角,將嘴角的那抹鮮血舔乾淨,雙手攏袖沉聲道:““畢竟一起同行了這麼久,若是我不幫他這個忙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所以後來就索性陪他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不得不說,還真是他娘的痛快。”

看到自家少主臉上露出的粲然笑意,面容堅毅的石破天也是會心一笑,“你開心了就好。”

就在此時墨淵已經駕著馬車來到了谷中。

“公子!”看到姬歌慘白一片的臉色後,墨淵猛然從馬車一躍而下,緊張不安地喊道。

姬歌抬眸看向墨淵,佯怒道:“你家公子還沒死呢。”

自知失態的墨淵神情一凜,執手行禮道:“公子沒事就好。”

“淺淺的?”姬歌從那塊疊石上站起身來,狐疑問道。

墨淵聞言目光看向身後的馬車車廂,聳聳肩說道:“若是墨淵說淺淺姑娘睡著了公子信不信?”

“睡著了?”姬歌揉了揉鼻子,反問道。

“聽了孫乞兒的一番話後便昏過去了,如此看來淺淺姑娘還是心繫公子的。”

“只是這件事公子還是等到她醒過來以後你親自同她解釋清楚吧。”

墨淵一雙如星辰璀璨的雙眸中流露出了些許幸災樂禍,於是他趕忙將頭低了下去,但嘴角還是悄然翹起。

姬歌悠悠嘆了口氣,當下這位已經名冠應天,南雁的青蔭福地少主憂鬱的很吶。

“小歌,我們該走了。”石破天在他身後出聲提醒道。

雖說在進谷之前孫乞兒曾經向他保證過,但這種事總歸沒有萬全之策,若是被人發現,那便是將孫家那小子置於風口浪尖上了。

姬歌聞言點點頭,同墨淵說道:“一直駕著馬車前行約莫半柱香的時辰便能夠離開雁難谷了。”

“公子儘管上車休息就是,這認路的事就不勞公子費心了。”一身青衣豐神俊朗的墨淵拱手道。

等到這輛應天城賈府名貴的馬車在雁難谷中由西向東行駛而去時,車廂中的姬歌掀開車廂廂簾,目光遠向谷口處,面無表情。

他知道在那裡此時應該站著一道身影,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小歌你在擔心孫家那小子?”石破天坦言問道。

姬歌點點頭,目光仍舊沒有從谷口方向處離開。

“孫乞兒的性情執拗,而且現在又身負重傷,況且南雁兵鎮遠離奉天城,可能會有人不買他孫家的賬。”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嗎?”石破天自然知曉姬歌的全盤計劃,而且自己和墨淵還幫助他推演了數次在確保萬無一失後才選擇這般行事的。

“說是這麼說,但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夠來得及。”姬歌目光深邃且悠長地緩緩開口道。

“我看那小子不是短命鬼的面相,指定不會出事的。”石破天換了個比較舒適的坐姿,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姬歌聳聳肩,輕聲道。

只是這一別,就當真不知是何年何月才能夠再見了。

姬歌對著愈行愈遠的谷口擺了擺手,笑而不語。

雁難谷谷口。

“我再說一遍,孫乞兒你給我讓開!”孟惑雙眸微眯,冷聲說道。

此時的孟惑已經確信孫乞兒並未將姬歌斬殺,甚至此時後者可能已經離開了雁難谷。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這是他那個當大將軍統帥十數萬軍甲的父親打小告訴自己的話。

“孟將軍既然這般不信任我說的話,那就是在打我孫家的臉,今日我若是讓了那事後肯定就會有人說我孫家怕了你南雁孟家,那以後奉天城哪還有我孫家的立足之地?”孫乞兒一臉正色地反問道。

“所以我不會讓。”孫乞兒雙手負後不退反進一步目光堅毅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孟惑,沉聲道:“除非你從我的屍身上踏過去。”

聽到這話的孟惑眼眸深處閃過一道寒芒,如潭如淵的眼中流露出幾分殺意。

孫乞兒說出這般話,那就是把自己逼上同他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他孫乞兒不能退,那自己就能退?

自己身後站著的可是近萬烏甲將卒,以及偌大的將軍府。

自己這一退將軍府孟家的臉面往哪擱?

一陣凜凜朔風打著旋兒裹挾黃沙從他們二人身旁刮過,兩人不約而同地眯了眯眼。

繼而絲絲縷縷的靈力纏繞周身,蓄勢待發。

“孫乞兒你是打算為了一個外人使得孟,孫兩家反目成仇?”孟惑按耐下心中的殺意,質問道。

孫乞兒聞言嗤笑一聲,只是一句話就堂而皇之地打了孟惑的臉面。

“我身為孫家長子,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孫家同你孟家可是沒有半點的人情往來。”

聽到這句話的圍觀人群中發出一陣哄笑聲。

雖然他們此時畏懼孟惑手下那近萬烏甲將卒的威勢,可能夠看到他孟惑吃癟的模樣,還是開心的很。

聽到孫乞兒這般話語的孟惑再也壓制不住心湖中滔天的殺意,近乎實質的殺意如同如同江瀆之水傾瀉而出,在場之人皆是感覺後脊一涼,勝過寒冬臘月霜雪天。

察覺到特意籠罩自己全身的刺骨陰寒的殺意後,孫乞兒心神一震,但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遇事不驚的模樣,“莫不是孟將軍打算將我留在這裡?”

孟惑沒有接話,只是眼中流露出來的更重的殺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怕有人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孫乞兒眉頭輕挑,問道。

“不會。”周身靈力隨時都會爆發開來的孟惑終於開口道:“我不會讓你孫大少爺一人上路的。”

言外之意便是今日在場一人都要悉數將命留在這裡了。

話音剛落,被烏甲將卒重重包圍起來的人群便再也安靜不下來了。

雖說對方是將軍府的親兵並且人多勢眾,可他們這群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為什麼不搏一下,說不定還有逃出生天的一線生機。

已經有人在心中打定了這個主意,神情一凜,周身靈力吞吐不定,雙手開始結印。

察覺到人群當中有了異動的孟惑嗤笑一聲,搖搖頭輕蔑道:“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罷了。”

旋即他輕輕一揮手,嘴唇輕動,“殺。”

孟惑一聲令下,一直嚴陣以待蓄勢待發的眾烏甲將卒體內靈力爆發開來,以嚴整的軍陣向人群碾殺而去。

而不甘為魚肉的觀戰眾人也是眼神一狠,雙手捏指掐訣施展出威勢不小的靈訣,向那黑壓壓的軍陣衝殺過去。

在場之人心中都明白大概也只有這樣才能夠在這必死之局中求得一線生機。

聽到身後傳來的陣陣哀嚎慘叫之聲,孟惑雙臂伸開,相貌平凡並沒有繼承父親那面冠如玉面容的他滿臉猙獰之色。

短短數息之間,在其身後便是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宛若一副人間煉獄。

“你覺得他們這群人能夠支撐多久?”孟惑並沒有急於向孫乞兒出手。

既然身後的烏甲將卒已經動手了,那麼這件事便已然沒有再挽回的餘地了。

他孫乞兒早晚都是一個死,所以孟惑不介意再同這個在自己心境上橫敲一錘子的孫家長子聊一聊。

他孟惑向來都是恩怨分明睚眥必報的主!

“不知道。”孫乞兒搖搖頭,冷笑道。

“但只要有一人逃了出去,走漏風聲傳回奉天城,那我父親勢必會問罪你孟家父子。”

“問罪?”孟惑反問一句後朗聲大笑道:“好一個問罪,真當你們孫家佔據著奉天城這一地利就高高在上了?”

“就算是問罪,屆時你孫乞兒道消魂滅死無對證即便是輪迴境大帝強者也不能夠拿我孟家如何!”

孫乞兒嘴角噙著一抹莫名笑意,“死無對證?所以我才說你大道修行之上只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孟惑被已經是淪為必死之人的孫乞兒再次出言諷刺後眼神陰鷙酷烈地盯著身前近在咫尺的黑衣男子,殺意凜然地說道:“只可惜你還不如我。”

即他面帶笑意,右手纏繞著剛猛霸道的靈力由掌化拳朝孫乞兒轟殺而去。

孫乞兒早就料到孟惑會突然發難,畢竟自己看人準姬歌看人更準。

在此之前姬歌已經將這位兵鎮將軍府的少主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孫乞兒神情一凜,此時力孱式微的他不敢同孟惑硬碰硬,腳下流光點點,身形猛然向後飛撤而去。

孟惑見此冷哼一聲,全身靈力奔湧流轉,右拳之上滾滾靈力更是濃郁到極致。

他欺身壓上,不給孫乞兒任何喘息的機會,拳鋒所經之處虛空壁壘微微顫動,引來陣陣爆炸聲響。

數息過後,孫乞兒的背脊撞到了一塊數丈之高的巨石之上,已然是到了退無可退的山窮水盡之地。

“我看你如今還能夠往哪逃?!”揮殺拳鋒而至的孟惑獰笑道。

孫乞兒看到距離自己面門極僅有幾尺之距拳鋒,此時他甚至能夠聽其上所裹挾的轟鳴聲。

震耳欲聾。

“給老子去死吧!”孟惑低吼道。

孫乞兒後背抵在巨石之上,竭力運轉著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臉上露出一抹決然之色。

束手就擒甘心認命可從來都不是他孫乞兒的作風。

看似已經走投無路的孫乞兒猛然間向前遞出一拳。

舉手投足之間自是有一道劍鳴聲響徹此方天地。

雖然孫乞兒手中無劍,但卻並不妨礙他出劍。

劍意極勝處,自身即是三尺青鋒。

“轟!”

一道聲如洪鐘般的巨大聲響在這座雁難谷谷口處響徹開來,周圍百里之地皆是可聞。

只是行走在谷中的姬歌一行人卻是聽不到了。

聲響之時,塵埃四起黃沙滾滾。

聲響過後,黃沙之下殷紅鮮血,觀戰好事之人皆是生機斷絕,道消身死。

因為那一拳,孫乞兒的一大半身形陷進巨石之中,巨石寸寸皸裂,如同蛛網般向四周蔓延開來,最終遍佈了整塊巨石。

至於孟惑,則是向後退卻了十數丈後才將身軀穩定了下來,體內靈力紊亂衝擊著各個結竅,四肢百骸中傳來的陣陣劇痛使得這位原本勝券在握的孟少主面目猙獰。

他捂住胸口強行壓下體內翻江倒海般的靈力,抬首看向比起自己還要不堪來的孫乞兒,露出一副森白的牙齒。

本就臉色不好看的孫乞兒此時臉色更是比剛出谷時還要難看,幾乎是毫無血色,而且嘴角還有一絲鮮血淌出來,滴落在衣衫之上。

孫乞兒眉頭緊皺,身軀一震,竟是直接將本就破裂不堪的巨石震碎成齏粉,被凜凜朔風吹散開來。

“你又何必再這般浪費自己的氣力。”看到孫乞兒這般舉動的孟惑不怒反笑道。

“憑你現在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像剛才的那一拳你還能揮出幾次?”孟惑挺直身子,嗤笑道:“讓我來猜猜,是一拳也遞不出來了吧?”

孫乞兒壓下再次湧上喉間的那股腥甜,沒有接他的話。

一拳遞不出又如何,他說過會守半個時辰就是半個時辰。

在這期間,沒有人能夠踏入谷中阻撓姬歌他們離開。

除非...除非自己已經力盡靈竭,身死在前。

“真是的,沒想到表面上贏了你一次還沒有風光夠就要把命賠給你,還真是不划算啊!”孫乞兒搖搖頭慘笑呢喃道。

“放心,我會告訴孫家主,你是如何死在姬歌手上的。”孟惑毫無顧忌地朗聲大笑道。

在其身後,尚有九千名將卒身著寒光凜凜的鐵甲目光冰冷地朝孫乞兒圍攏而上。

看到這陣勢的孫乞兒抿了抿已經裂開了的嘴唇,低頭看了眼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掌,嗓音嘶啞地說道:“當初算是意氣用事就將託人將你送回到了家中,沒想到那卻是咱們倆的最後一面了。”

孫乞兒所說的自然是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那柄七殺名劍。

“也罷。總歸是沒有給父親丟人。”孫乞兒如釋重負地呵呵一笑,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落寞地說道:“只是乞兒要爺爺的成龍之願了。”

看著站在遠處怔怔出神的孫乞兒,孟惑低聲咒罵一句“不知死活”後便招了招手向身後的一名烏甲將卒要來一杆寒芒閃爍的戰戟。

而後他右腳向前一步邁出,身軀一側,緊握戰戟的右手臂高高舉起,一身精純霸道的靈力纏繞其上,一股半步造化境的靈壓自體內盪漾開來。

原來這位孟家小主也不過是半步造化境的修行境界,若是放在往日,他與孫乞兒之間孰強孰弱還不是定數。

只是現在,孟惑高舉戰戟,半步造化境的靈力盡數注入其中,繼而一戟激擲了出去。

那杆戰戟裹挾著凌厲的靈力以摧枯拉朽之勢宛若洞穿了虛空般刺向孫乞兒的胸口處。

這最後一招,顯然是殺意畢露的殺招。

“都到此結束了!”看著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如同木樁般的孫乞兒,孟惑陰惻惻地笑道。

就在那殺意凜然的戰戟離孫乞兒只有半丈,甚至孫乞兒已經能夠感受到其上刺的臉頰生疼的鋒芒之時,有一言語伴隨著古劍錚鳴聲呼嘯而至。

“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