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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天火隕落破紅蓮

景心事右手握住的那柄青碧長劍斜擋在身前,而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系掛在腰間玉帶上的永遇樂劍柄上。

雖然他暫時將這株玄奧莫測的紅蓮給接了下來,但也總不能老是這般下去。

而且盤踞在紅蓮蓮蕊上的那條紫雷細蛇在朝自己不斷遊弋而來,所經虛空出現了一條燒焦了的黑痕,而且還有細微的雷霆閃爍其上。

若這個小東西同自己真正地“碰”了面,那自己指定是要破相毀容的,至於這條性命保不保得住還得兩說。

“少爺!”被石破天一拳轟退已經是身負重傷的景華年趁機脫離開那處戰局,朝著景心事疾掠而來。

“不要過來!”景心事與那條紫雷細蛇對峙著,頭也沒轉的大聲喝道。

聽到自家少爺的命令吩咐,景心事堪堪停下腳步腳踏虛空一動也不動。

“若是沒有了與石破天的一戰之後就儘管退去,這場仗輸了也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景心事將心思盡數放在眼前的這株威勢不減的紅蓮上,聲音以靈力相裹挾傳入到了靜候待命的景華年耳中。

“少主!”看著景心事陷入了苦境,作為老爺的扈從府上禁衛軍統帥的景華年在聽到少爺的命令吩咐後有些難以接受地喊道。

作為侍從護衛替主子衝鋒陷陣不就是分內事嗎?哪有現在留下少爺一人對敵自己逃之夭夭的道理?

若是老爺知道這件事後那自己還有什麼顏面待在將軍府中?!

“讓你走就走,難道我這少將軍的話沒有我父親的話好使?!”景心事眉頭一皺,眉間多了一股寒意。

聽到少爺話裡的幾分怒意,知曉少爺性子的景華年搖搖頭,終於是隔空對著那道錦衣長袍的身影低首作揖,而後毅然決然地轉身又折返回了與石破天的那處戰局之中。

看到“去而復返”的景華年,石破天打了個哈欠。

他又不是聾子況且又有武夫的心眼,所以這對主僕剛才的對話他自然是聽在了耳中。

“難得那個小子這般審時度勢,你怎麼就不聽你家少爺的話就此退去。我省了麻煩你也保全下來了性命,一舉兩得的買賣你怎麼就想不明白?”

景華年嚥下又湧上喉間的那股腥甜,右手雙指並劍點在自己胸前的幾處結竅上。

等到臉上恢復了幾分血色後,景華年搖搖頭這才開口說道:“若是換作石先生你你會這麼做嗎?”

石破天聞言微微一愣,然後很快地回過神來。

而後他訕訕一笑,拱手抱拳道:“是我失言了!”

其實說到底,年前的景華年與自己都是同一類人,所以自己這一禮他自然而然擔得起受的來。

“石先生還是請出手吧。”景心事運轉了周身的靈力,在硬挨了他一拳後體內靈脈受損,就連運轉靈力都麻煩了很多。

石破天點點頭,雖然他現在也有些敬佩他景華年,但一碼事歸一碼事,這拳頭自己還是要出的,大不了臨了了給這傢伙留口氣就行了。

自己這邊倒是好說,勝負基本已經明了,就是不知道被小歌一擊退百里的景心事還有沒有後手了。

若是後者的本事只是如

此的話,未免這少將軍的頭銜就有些不值錢了。

姬歌長眸微眯,看著被自己逼退至百里之外的景心事,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思慮著什麼。

現在的景心事六劍只餘一劍,而且細察之下還會發現就連那最後一劍青碧色的劍身上也出現了一絲的裂痕。

不知為何姬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這麼做根本就不符合他景心事的行事作風。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的這招點道雖然談不上是平平無奇可也算不得驚豔,最起碼沒有讓施展出龍凰不朽法身的姬歌感到棘手。

所以想到這裡的姬歌開口了。

“若是你再不肯出招的話那便到此為止了。”姬歌的冷漠嗓音響徹在這片天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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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打算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察覺到了。”景心事聞言微微一笑,應聲說道。

“虧你還沉得住氣。”姬歌雙臂微垂,“那株紅蓮本就是打算拿你來喂招的,若你在這麼優柔寡斷,接下來若是在這上面吃了虧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景心事聽到姬歌一番開誠佈公的話語後,嘴角的那抹笑意慢慢收斂,“你倒是沒打算對我隱瞞。”

“我覺得沒那個必要。”姬歌抬起手臂,食指輕輕點在了身前那處虛空上,“不妨告訴你,若你真的破了我這攻勢,我自然還有別的手段來招待你。”

景心事看到姬歌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雖然不清楚姬歌所言是真是假,但不管怎麼說眼下還是要將這株蘊含天地造化的紅蓮給破去。

於是他右手手腕微微一震,低喝一聲後那柄青碧長劍便破碎成了千百道碎片。

“自斷後路?”看到這一幕的姬歌狐疑說道:“還是說打算置之死地而後生?”

很快接下來的一幕便回答了姬歌的這道疑問。

青碧長劍破碎後再也沒有阻擋的紅蓮本來應該是暢通無阻地轟撞在景心事的胸口處,可卻前進不得分毫。

即便是紅蓮震盪得那片虛空發出“嗡嗡”陣陣轟鳴之聲也無濟於事。

就連那條紫色驚雷所化的雷蛇原本遊弋的身形也被禁錮在了虛空之中動彈不得。

看到這一幕的姬歌抿了抿嘴角,神色自若沒有出現絲毫的慌張,如今這一幕已經印證了之前自己的那個猜測。

景心事就是景心事。

“看好了。”景心事緩緩探出右手,“這是那位親自傳道受業的點道,前半招是術式,這後半招可就是法式了。”

那柄破碎成千百片的青碧長劍劍身並沒有落下,而是包裹纏繞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也正因為如此,景心事才敢對其探出右手,並且將那株紅蓮虛握在掌中。

紅蓮剛一入手,景心事就感覺到自掌心中傳來一股炙熱的灼痛感,哪怕是有劍身護體也難以抵消這股灼熱感。

此時景心事才明白這株紅蓮的真正恐怖之處。

倘若手中這株凰火所化的紅蓮落入了瓦崗兵鎮,他相信即便是兵鎮中那抵禦強敵來犯的法陣也擋不住這小小的一株紅蓮。

說不定屆時還會火燒兵鎮八百裡不絕的噩夢般的一幕。

思緒

至此,自掌心中又有一股難以承受的灼痛感襲來,景心事迫不得已將那株紅蓮高高拋起。

遠處的姬歌抱臂環胸,金色的瞳眸中流露出些許的期待神色。

說真的他很想見識一下剩下的半招點道究竟有何驚豔的地方。

自景心事將那株可燃盡世間萬物的紅蓮丟擲後,原本纏繞在其手臂上的劍身碎片也飛離出去。

劍身碎片裹挾著滔滔不絕的劍意沖天而起,最終沒入到了頭頂的九霄天外後就再也難尋蹤跡。

而後只見他雙手迅速掐指捏訣,嘴唇翕動口中念念有語。

最後在短短的幾息之間便結出了一道晦澀玄奧隱約間勾動天地間大勢的印訣。

此時天色比起之前又黯淡了些許,等到那道印訣被真正的結出顯現在姬歌的眼簾中時,天色宛若入夜,天地失色難見天日。

隨後原本不見一顆星辰的的天幕上突兀間出現了六道璀璨光芒。

單是那六道璀璨光芒就照耀了整座瓦崗兵鎮。

姬歌抬首看向有些刺眼的萬丈光芒,心中腹誹道:“怎麼感覺這場景還有些熟悉。”

“破!”景心事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個字。

話音剛落,那六道宛若照耀了千古卻亙古不變的光芒便直直地向下砸落而來。

在這道即便是造化境強者對上也是毫無還手之力只得引頸待戮的神通法式,姬歌沒有絲毫的動作。

因為他清楚這六道光芒如天火隕石無一例外皆是會朝那株紅蓮撞去。

他景心事可不會看著自己後院著火殃及了兵鎮中的百姓。

兵鎮之中。

今日接連發生的異象早就已經超出了尋常百姓的認知,此時在看到這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一幕後更是被震驚到無以復加,大街之上甚至有膽小之人身下的褲子都已經溼透。

在震驚惶恐以後想到的才是一個逃字。

所以雖然天幕上的兩處戰局並沒有對兵鎮造成多大的實質災難,可如今已經整得是人心惶惶魂飛魄散。

“大人,這兩人難道真的已經驚豔到這般地步了嗎?”將姬歌與景心事的激鬥全程看在嚴重的韓束轉身對著連翹心有餘悸地問道。

“旁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連翹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落在天幕之上的那道背影上,神色複雜地說道:“我們同姬歌交手了這麼多次試問有哪次在他手上討得過便宜?”

“他姬歌哪次不是不是逼得我們丟盔卸甲潰敗而逃?!”

“如若不是這樣,我們又怎會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韓束聞言微微低頭,沒有接話。

“至於這位景心事,畢竟算是那人的半個徒弟,有這番修為手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說到這裡,這位綠甲大軍的統帥語氣微變,“可能這麼些年他唯一一次看走眼就是選擇了我做他的刀鞘吧?”

“其實說到底也怪不得他,是我一直奢望了。”

“大人!”韓束低頭沉聲提醒道。

“我明白。”連翹擺了擺手,神色恢復如常,“既然已經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就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