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威嚴且戰意凜然讓人聞言足以不禁打了個寒顫的聲響在陽關兵鎮地西北角之地,在那漫天的黃沙煙塵中響徹開來。
天外天。
“老祖。”伍子胥緊盯著棋局中那顆在眾棋子當中也是熠熠生輝的黑子,撇著嘴一臉哀怨地說道:“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與坐在他對面的老道人自然清楚自己這個寶貝弟子所指的是什麼。
他呵呵一笑,捋了捋鬍鬚解釋說道:“當初是因為聖女輪迴轉世之身的緣故我這才與姬歌那小子見了個面。”
“既然丫頭打算跟隨姬歌出巫域去,我總不能攔著,輩不輩分的先撇到一邊,總不至於為了這件事傷了聖女的心。”
“此去一路兇險,就憑那小子的手段能護住丫頭,搞不好連他自己都走不出巫域。”
“再加上我與他那一脈的先祖有熊氏頗有淵源,於是便索性直接將那部金戈鐵馬贈予了他。”
伍子胥聽到老祖的解釋後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揶揄了一句,“您倒是夠大方的。”
老祖欣欣然剛要開口,就又聽到伍子胥輕嘆了口氣,“就是對自家人扣扣索索的。”
自己徒弟的這句話這讓素來養氣功夫極好的老道人差點忍不住拍案而起。
其實這也不怪伍子胥,老道人在之前贈予姬歌也就是如天外飛火隕石般沉入姬歌的神海以至於驚動了沉香劍靈的那部功法名為金戈鐵馬。
其實也不應該說是功法,準確說來應該是靈技。
靈技這個稱謂最早已經不知道是由哪門哪派亦或者是那座豪門貴閥提出來的了,但在大千世界洪荒古陸,有那麼一小撮人卻定義了何為靈技。
天下靈技共分八門,翻雲覆雨,天羅地網,目無王法,鏡花水月,魂消魄散,流星趕月,筆走龍蛇再加上老道人贈予姬歌的那門金戈鐵馬總稱為八靈技。
這八門靈技玄通無雙,任意一門都足以使得原本平分秋色的兩人在轉瞬之中就分出勝負生死,能夠讓原本資質平平的練氣士越階跨境而戰。
即便是連踏入返璞歸真二境無欲無求的逍遙人見到八靈技都會道心不穩,眼紅不已,說不定還會不惜走上殺人越貨奪技滅口的道路。
所以在伍子胥見到姬歌施展出金戈鐵馬當中的金戈一技後臉上難免神色怪異。
“只是看樣子姬歌好像並未完全掌握金戈鐵馬。”伍子胥淡淡開口道。
老道人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已經很不錯了。”
八靈技難求是天底下無數練氣士盡所周知的事情,但即便祖墳上冒青煙福緣深厚能夠得到一門靈技,可有沒有那天資悟性能夠修習成功就又是兩回事。
俗話說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可在老道人看來,最起碼八靈技可不是那天雨。
而是春雨,貴如油。
所以姬歌在現如今,在當下能夠施展出金戈鐵馬中的那招金戈就已經能夠從眼界極高的老道人那得到一句“很不錯”的評價了。
“本來當初贈予他時就沒打算能夠在這巫域中看他施展出來,所以這又算是他給我的一個小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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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仙風道骨的老道人笑吟吟地看向棋局,這盤他佈局已久的棋局總歸是要結束了。
伍子胥聞言眨了眨眼睛,“哪怕只有金戈,也能夠讓秦良玉不再像之前那般輕鬆了。”
遂即他向老道人伸出手去,眯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討要道:“老祖,我的呢。”
老道人故作狐疑,“咦,什麼?”
知道老祖在故意裝傻的伍子胥笑眯眯地說道:“老祖,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小心到時候沒人給你養老送終。”
最後這四個字在雲宮,在整座奉天城,甚至是在整座巫域對於面前這個老人來說都算是禁忌之詞,可老人聞言只是一陣哈哈大笑,然後在身上摸索了好一陣才將一玉簡遞給了伍子胥。
“給,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老道人雖然是這般說著,但臉上依舊浮現出幾分肉痛。
“謝謝老祖。”從老道人手中“搶”過玉簡來的伍子胥喜笑顏開地說道。
可等到他以神識探查了玉簡後,卻神色複雜,緘默不語。
那玉簡之上正統上書四個古老篆文。
翻雲覆雨。
...
景心事在對上顧橫波以後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吃力。
一來是兩人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大致清楚各自的跟腳手段,二來就是顧橫波只是要將景心事攔下,至於秦良玉之前說過要自己取其性命一事他自然裝作沒聽到。
有本事你自己來。
顧橫波與景心事互換一拳後各是向後退卻了十數丈,腳掌在虛空之中捈出一條長長的火星黑痕。
“心事,收手吧。”顧橫波穩定下體內洶湧澎湃的靈力,沉聲喊道。
手握永遇樂的景心事聞言微微搖頭,“顧兄你該是知道我脾氣秉性的,哪怕此時父親大人出現在這也勸不住我。”
“你又何必為了一個異族人與整座巫域天下為敵!”顧橫波質問道。
“顧兄,之前我在古籍上曾經翻看過這樣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當然我說這話好像是高看了他姬歌,可意思大致上是那麼個意思。”景心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嘴角挑笑說道。
“不惜讓瓦崗兵鎮的整座將軍府蒙羞?!”顧橫波聞言竟然生出幾分的怒其不爭,擲地有聲地反問道。
景心事輕抿薄唇,但臉上依舊是神色堅毅,“我尚未繼承家主之位,所以我只是我自己。”
“可你是景心事!”顧橫波滿臉憤懣地向景心事奔殺而去,在向前遞出一拳後,身後有法相生出,頂天立地莊穆威嚴,同樣是一拳轟下。
景心事見此沒有絲毫的避讓,右手握劍置於身前,左手雙指併攏化劍在身前的那抹雪白劍身上輕輕劃過。
“沒有見過孫乞兒的桃花,也學不來姬歌的那招隔世,但我景心事自有一劍。”
“這一劍,不知能不能夠接下顧兄的威嚴寶相?”
“疊雷!”
孫乞兒與李藥師那邊也沒有上來便立分高下勝負。
劍招桃花對本命物桃花。
使得虛空震晃激盪起了層層的虛空漣漪。
天地生異象,蒼穹之下開桃花。
孫乞兒後退了三十六步後穩下身形,體內的靈力一陣翻湧,不斷撞擊著他的靈脈結竅,隱隱作痛。
至於李藥師則是在後退了三十八步後才堪堪站穩了腳跟,面頰潮紅,黛眉微蹙。
沒辦法,雖然兩人同為造化境,皆是天才翹楚,但女子若是在同男子比拼氣力之上歸根結底還是略輸一籌。
更何況孫乞兒手中還有那柄以殺力極大而著名的七殺。
所以這也是在此之前秦良玉請李藥師出手拖住孫乞兒而並非是要誅殺他的緣由所在。
若兩人真要壓上各自的大道前程以命相搏,活下來的只會是孫乞兒。
“你身為孫家之人,名門之後,為何要幫異族人而與同
族之人刀劍相向?!”李藥師冷聲問道。
“那你為何又幫秦良玉?”孫乞兒神色平靜地反問道。
“是你李家長輩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心思?”
“總不會是李家打算同秦家示好欲要兩家結秦晉之好所以就讓你這個李家大小姐出賣色相跟隨在秦良玉身邊侍奉左右?”孫乞兒嘴角挑笑,詢問道。
若是之前這些話他這個孫家武痴是絕不可能說出口的,但誰讓自己曾上過姬歌的“賊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抵如此。
所以這種譏諷之言現如今再由孫乞兒說來也是張口即來熟稔的很。
“你放肆!”李藥師如同被孫乞兒說中了心事般臉色慘白但依舊高聲反駁道。
孫乞兒摸了摸鼻翼,瞅這副模樣,該不會真讓信口胡謅的自己說中了吧。
這位能夠讓李家家主更改城名的李家大小姐滿臉怒氣地裹挾著滿天的桃花再次衝殺向孫乞兒。
...
秦良玉一擊敗退姬歌后凌空而立,臉上沒有絲毫的鬆懈神色。
他在等姬歌的後手。
於是他便等到了一聲“金戈起”!
“咻!”
一道破空聲自那不見人影的煙塵中響起。
旋即一道金芒破開重重的塵幕以風雷之勢向著翹首以待的秦良玉襲掠而來!
秦良玉神色一凜,雙手靈力磅礴噴湧而出,幾息之間雙手之中便凝聚出一道蘊含著滔天靈壓的靈團。
緊接著那道金芒裹挾著風雷之聲呼嘯而至。
所經之處虛空生出細微裂痕,靈力紊亂。
秦良玉以雙手凝聚出來的靈團抵禦住了呼嘯而來的金芒。
在他剛剛察覺到自金芒之上傳來的威勢以後臉色一變。
與此同時,那道已經顯現出原形來的金芒化作一杆金戈正一點點刺透秦良玉身前的那道靈團。
秦良玉雙手之上青筋暴起,雙掌微微打顫。
只是自己凝聚出來的靈團依舊抵擋不住那杆金戈的攻伐威勢,一點點的碎裂開來。
“譁!”
隨著一道破碎聲響起,天幕之上有一道身形略顯狼狽地暴退了數百丈之遠。
在其身前亦或者可以說是在其身後,有一道金芒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隨形。
等到秦良玉再次驅身返回此處之時,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股風輕雲淡躊躇滿志。
此時的秦良玉身上衣衫破碎,胸口之上有數道依稀可見白骨的傷口。
長髮凌亂,原本丰神玉朗的臉龐上多出了一道可以說是破相的傷口,半邊臉頰上鮮血淋漓。
低垂下來的右手更是血肉模糊,殷紅的鮮血順著只剩下白骨的手指滴落下來。
“好手段!”秦良玉用左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殺意凜然地評價道。
顯然,即便秦良玉之前沒有放鬆半點警惕依舊是在那杆金戈上吃了個大虧。
“謝謝誇獎。”
西北角的煙塵已經落定,站在斷壁殘垣之上的那道身軀修長的人影抬頭淡淡回了一句。
“可是這又能如何?”已經將那杆金戈毀去覺得姬歌已經無計可施的秦良玉問道。
姬歌聞言便輕輕跺了跺腳,流露出幾分的風流灑脫,“不如何。”
於是又有十數道與之先前一模一樣的氣勢凌人的金戈沖天而起,靜靜懸浮在了姬歌的四周。
金輝交錯,宛若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