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區區凝神境竟然敢對戈爾將軍這般說話!”護在戈爾復敵身邊的一名為止氓的天相境隨軍修士大聲喝道。
止氓若真的想要在這驍騎營中站穩腳跟就必須要依附在一棵大樹之上,而身邊半步造化境的戈爾復敵恰恰就是最好的人選。
而且現如今戈爾復敵身受重傷正是他出面表現邀功的良機。
黑衣男子將已經暫且重傷昏迷過去的黃庭輕輕放在地上,並且以靈力將其護住,而且這才站起身來轉身重新看向那個口出狂言的止氓。
“就知道無涯老前輩沒安什麼好心。”看到不遠處黑壓壓的巫族大軍,這個黑衣男子略顯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這個黑衣男子正是被青蔭福地以及長城的無涯趕往巫域腹地接回來的,將半座巫域鬧得地覆天翻名揚四海的姬歌。
之前他們一行人在撕裂虛空穿渡而行時還是青蔭福地的陶老率先察覺到了這片虛空之下的異動,而後又有在長城上待了千年之久的無涯老前輩開口,說是這片赤地之上應該是有巫族與長城兩方大軍開戰,緊接著無涯前輩又看了身旁傷勢已經回覆得七七八八的姬歌一眼,打趣說道:“不如你小子就下去看看,說不定還能順手撈取幾樁戰功。”
姬歌沒想到自己父親竟然會點頭答應下來。
最後他剛想要開口拒絕就被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寧策給輕輕推送出了這片虛空。
所以再等到姬歌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置身世外”,不遠處是天幕之上是兩道交戰的人影以及赤地之上烏壓壓的巫族大軍。
最讓姬歌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發現孤身一人面對著近萬巫族重甲的那人竟然就是之前自己在長城的演武場上與之有過一次交手的隸屬青鳥軍團的黃庭。
當時自己贏了她一招半式不過好像因為摘下了她的面具好像也被她記恨在心,只是沒想到再與她見面之時竟然是在當下這副光景,這讓姬歌唏噓不已。
也就是在姬歌思緒之間,天相境的黃庭已經重傷落敗下來,看到這裡的姬歌才決定動身出手。
雖然與黃庭沒有絲毫的袍澤之情,但她畢竟是長城這邊的人,若自己當真見死不救那也就不是他姬歌了。
所以這才有了後邊戈爾復敵見到的那一幕。
“區區凝神境?”姬歌哂笑一聲,笑著反問道。
當初在巫域之時自己可就是憑著他口中的這個區區凝神境讓諸多造化境的青年一輩都不得“安生”,怎麼到了他口中這凝神境就一文不值了。
“止氓,退下!”戈爾腹敵一邊以靈力治療自己的斷臂之傷,一邊吩咐命令道。
一來若對方背後真有高人強者那止氓這般口無遮攔勢必會將其惹惱,二來若先前那一劍當真是由眼前之人遞出來的,就憑止氓也接不住。
“戈爾大人不必如此。”止氓沉聲說道:“對方只是區區凝神境的練氣士,屬下這就將其斬殺。”
戈爾復敵剛要開口,止氓的身形就已經在眼前消失不見。
隨後便有一道流光裹挾著磅礴的靈力以摧枯拉朽之勢朝著黑衣男子的那處方位席捲而去。
“蠢貨!”戈爾復敵見此低聲罵道。
“將軍請息怒。”站在戈爾復敵身邊的另一天相境隨軍修士拱手說道:“其實讓止氓試一試這小子的境界修為也無妨
。”
“若這小子背後真有高人又或者他就是在扮豬吃老虎,屆時只有將軍開口點頭,我們身後近萬名驍騎營將士便會壓上,等到那時哪怕他是造化境又或者是浮屠境的強者也插翅難逃!”
戈爾復敵聞言冷冷地說道:“你在教我做事?!”
“屬下不敢!”那名隨軍修士趕忙躬身請罪道。
戈爾復敵冷哼一聲,又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那道黑衣男子身上。
一個天相境的修士總能夠試出他的深淺來了吧,若是不行,那就兩個。
姬歌看向朝自己奔殺而來的止氓,神色一凜。
看來對方是真的沒把自己這個凝神境放在眼裡啊。
“小心。”
在姬歌背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響,聲音微弱卻可以聽出她言語當中的急切與緊張。
姬歌不用轉身也能夠猜出說這句話的正是自己身後躺在地上不知道何時甦醒過來的黃庭。
“對方是天相境的修為,你鬥不過他的,更何況在他身後還有虎視眈眈的驍騎營。”黃庭捂著胸口壓下體內那洶湧起伏的氣血,咳出一口鮮血好心提醒道。
“你沒必要為了重傷的我把性命搭在這裡。”黃庭費盡力氣好不容易坐起身來,倚靠在靈力護壁上,一雙眼眸黯淡無光地喊道:“他們要殺得人是我,與你無關,你快走!”
只是不管黃庭如何提醒,站在她身前將鋪天蓋地奔湧而來的天相境威壓盡數擋下以護住她周全的那道身形都不為所動。
“黃庭,你越是這般說我就越不能走了。”姬歌沒有回頭,只是雙手緩緩抬起已經在結印施訣,“你就在這裡好好看著,等我解決掉他們以後就帶你回長城。”
臉色煞白沒有絲毫血色的黃庭聞言滿臉的驚愕之色,她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是長城來人,難道參商他們已經回到長城了?
更讓她感到疑惑的是對方不僅認識自己而且她也從對方的聲音中聽出了幾分熟悉之感,莫不是故人?
“你究竟是誰?!”哪怕是在這危急關頭,黃庭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想到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那人一手托住已經施展出來的璀璨奪目的靈訣緩緩轉過身來,粲然笑道:“我是臣歌啊!”
“是你?!”若不是黃庭此時氣力不足肯定是要喊出聲來的。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生死關頭將自己救下的竟然是第一個摘下自己面具讓自己記恨在心的臣歌。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黃庭不依不饒地問道。
姬歌聳聳肩,“我要是說我恰巧路過你信嗎?”
隨後他如同輕描淡寫般從容不迫地將右手中的那道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靈訣輕輕拋了出去。
旋即脫手的靈訣便化作一抹流光拖著長長的靈尾與奔殺而至的止氓轟撞在了一起。
“砰!”
赤地之上先是有一道猶如雷霆的巨大聲響響徹開來,而後在那轟撞之處又是掀起了一團數十丈之高的煙霾。
黃庭的視線越過眼前的臣歌看到在那團煙霾當中有一道遍體鱗傷的身形倒飛了出去,在地上捈出一道數丈之長的印痕後這才停了下來。
而眼前之人依舊是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但事
實並非如此!
出手的是他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甚至是正眼看過那個巫族天相境的隨軍修士。
“放心,這裡有我。”姬歌猜到了黃庭接下來想要問什麼,可他不想說。
於是他再轉過身去後用這麼一句話堵住了黃庭已經到嘴邊的那些疑問。
黃庭見到臣歌對自己這副模樣後神色不變,只是本來黯淡目光的眼眸中倒映著那道黑衣背影,緊接著那襲黑衣變成了璀璨了星光在她眸底深處熠熠生輝。
姬歌當然沒有注意到身後黃庭的神采變化,更沒有猜到這個長城上女子將領的細微心思轉變,若是他事先知道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最起碼救下黃庭的人不會是他姬歌,而是墨淵亦或者是石破天等人了。
姬歌看向剛一交手就吃了個暗虧弄得灰頭土臉遍體鱗傷的止氓,後者極為狼狽地從地上站起身來,臉色陰沉如水。
“我這個凝神境還不賴吧?”姬歌嘴角噙起一抹諷笑,問道。
止氓身軀一震,將衣袍上的灰塵盡數震散而去,雖然是遍體鱗傷但細細數下來都是輕傷並沒有太過致命的傷痕,但終歸是剛一交手就落了下風,在戈爾復敵面前丟了顏面。
“大人,點子好像有些扎手。”站在戈爾復敵身邊的那個天相境練氣士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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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戈爾復敵吞嚥下一粒軍伍當中的療傷丹藥,神色不善地說道:“而且這道靈訣我之前有見到過,應該是出自巫族的某個世家。”
“大人的意思是他出身巫族?!”那名天相境隨軍修士難以置信地問道。
“若是他是巫族人,可不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也不敢護住那個黃庭。”服下那粒丹藥臉色明顯有所好轉的戈爾復敵眯著雙眸解釋說道。
“那他?”那名隨軍修士欲言又止。
戈爾復敵緊盯著那個突兀攪局的黑衣男子,“只能說明他曾經與巫族之人交過手,又或者曾經遊歷過巫域見識頗多。”
“看來是個世家子弟。”最後戈爾復敵近乎是蓋棺定論說道。
“可即便如此以凝神境的修為也不足以讓止氓吃這麼個大虧。”同為天相境的隨軍修士狐疑道。
“跨境而戰可不就是這些個天資卓絕的世家子弟所擅長的嗎。”戈爾復敵哂笑一聲,饒有興趣地說道。
“那我去幫幫止兄?”
“不用。”戈爾復敵搖搖頭,“再看看。”
能夠對自己遞出那一劍的人又怎麼會只有這種手段。
現如今他要做的是恢復好傷勢,他就不信自己接不住那一劍。
哪怕到現在這個驍騎營的副將依舊覺得因為自己大意才沒能夠接下那招劍式。
可他不知道,那招劍招本就叫做驚鴻。
站在戈爾復敵身後的一名天相境練氣士緊緊注視著遠處的那襲黑衣男子的臉龐,臉上神色複雜。
在四名隨軍修士當中只有他不是長期駐守函谷兵鎮,而是從錄天城那邊接到軍令匆匆趕來的。
所以相較於另外三人他知曉更多最近巫域中發生的大事。
他好像對認得那張面孔,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究竟是在哪裡見到過。
“他究竟是什麼人?”在聽到戈爾復敵蓋棺定論的解釋後,他不著痕跡地搖搖頭,似乎在否認般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