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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深入地產部門

這陰差陽錯地還幫隆德集團去了個毒瘤,但是地產部門這條線也就此斷掉了。原本他還想用剋扣公款這一點要挾宗奇瑞交代更多的資訊,現在看來只能另謀出路了。眼前的高雯婧就是個不錯的機會,如果不好好利用那不是白白犧牲色相了麼:“雯婧,肖主任給的財報我也看了,但沒發現哪裡有問題啊,到底是什麼環節讓他發現了問題,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也當是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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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關於無錫的幾個專案吧,是他手底下人做的賬,應該是出了紕漏。肖叔叔眼睛尖著呢,三哥你又不是學這方面的當然看不出來。”高雯婧沒有注意到蔡小三的表情變化,忙著用手機回覆訊息,碗裡的飯都沒來得及扒拉幾口。地產專案是個重要部門,負責人跑路了總公司肯定是一團亂。之所以蔡小三的手機這麼安靜,肯定是因為高雯靜把活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無錫的專案,合作項目嗎?”蔡小三儘量地表現地雲淡風輕,也同樣開啟手機關注著事情的動向。據說高瑾昆親自去了總公司處理這件事情。和宗奇瑞有關的一干人等都要接受審查,甚至當初把宗奇瑞招進公司的人都已經被交到了總公司。一個蘿卜一個坑,現在高管群裡主要討論的就是關於找誰來填這個坑。

高雯婧一邊在群裡發表意見,一邊應付著蔡小三的問題:“是,合作項目。好像是,哦對了,三哥,其中一個合作的企業你也知道,就是那個博萊集團。你們之前也有過合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回答完之後,高雯婧便生氣地關掉了手機螢幕,氣鼓鼓地把飯一口一口塞進嘴裡:“我說那幾個叔叔平時什麼都好,就是太固執。爸爸也真是的,居然聽了他們的話,讓三哥你暫時負責地產專案。你一個副總就應該在總公司照顧大局,地產部門永遠都是風吹日曬的,哪裡是個副總該幹的事兒。”

蔡小三也注意到了群裡討論的結果,幾個股東都表示希望蔡小三可以暫時兼任地產部門的經理,以證明他的實力,高瑾昆也表示了同意。只有高雯婧不同意,但據理力爭之下還是敗下陣來。估計到了明天早上,蔡小三就得去那邊報道了。不過嘛,雖然表面上看來也接手一個爛攤子,但卻在正合了他的心意。地產部門天高皇帝遠,自己要查什麼事情也可以很好的掩人耳目。

戲中戲的表演時刻蔡小三自然不能放過,他既要表現得不情願可又要表現得自己願意為了隆德擔此大任的態度,雖然有些難度但也絕對不在話下:“估計還是因為我的上任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他們不想在總公司看見我唄。沒關係,到地產部門去也算是多歷練歷練,高總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還求之不得呢。放心吧雯婧,我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表現表現,爭取讓高總和幾位領導滿意。”之後,蔡小三就抓住高雯婧的手,並在手機上回覆了願意赴任的話。

高雯婧見蔡小三都妥協了也只好作罷,飯畢後便離開了。蔡小三重新回到了書房,把那些資料全部用碎紙機打碎之後分批次用馬桶沖走了。他現在就只能寄希望於宗奇瑞被抓到後不會把自己給供出來,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蔡小三可沒這個準備。因為對於他這個身份來說,到地產部門來當經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降級。所以蔡小三剛到地產部門只見了幾個新提拔上來的職員,就在宗奇瑞的辦公室裡摸索了起來。但昨天晚上這裡的所有紙質檔案都已經被人拿走了,保險櫃也拿去暴力開箱了。

但這間辦公室的前任主人可是個在總公司眼皮底下做手腳的傢伙,他逃跑的時候很著急,加上總公司的人做事再怎麼精細肯定是會有紕漏的。這間辦公室裡肯定還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著他發掘,直到下

一任經理就任之前,他還有很多時間去尋找。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還沒逃跑的這些人裡面有誰是接觸過博萊集團的。

竄逃的幾個人其實就是昨天一起在旁邊酒店裡圍成一桌的幾位,包括那位企圖色誘蔡小三的女秘書。但不用看都知道這些人雖然身在一個需要風裡來雨裡去的部門,但也絕對是利己主義者,工作的內容也不過就是在辦公室裡頤指氣使,下班之後找個地方逍遙快活。主要接觸實業的人肯定就是手底下的人。而這些沒跑的人肯定沒有同流合汙,這樣的人說話是可信的,也正是剛剛從這個部門直升上來的幾人。於是蔡小三便以瞭解宗奇瑞貪汙行徑的目的,再次讓他們挨個進來接受詢問。

第一個進來的是戴著窄框眼睛的男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西裝是嶄新的,鬍子應該是早上剛剔的,應該是昨晚的突然提拔讓他看起來精神煥發。畢竟從組長升任總監,好好打扮一下也是應該的。剛進門打完招呼之後,蔡小三就安排他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然後在桌面上翻開他的簡歷。

“曹旭,三十四歲,安徽蕪湖人。六年前到隆德工作,前兩年只是普通的業務員,後來調到地產部門當組長負責採購。在職期間遵守公司規章制度,沒犯過什麼錯誤。連續三年獲得公司優秀職員獎金。從這份資料上來看,你是個相當不錯的員工,但是我這裡好像並沒有收到關於你的升職請求,是得罪了之前的領導嗎?”蔡小三知道自己必須一針見血,直接切入重點。

曹旭顯然是沒想到面前這個看似比自己還要小一些年輕經理會問的這個直接,尷尬地用抬了抬無框眼鏡,不敢直視蔡小三的眼睛:“是的蔡總,想必您也知道宗經理出逃是因為貪汙公款,而最容易做到這一點的其實就是我們小組。從我當上採購組長之後,宗經理幾次向我明裡暗裡表示過要合作貪汙。可我自小接受的教育和道德底線不允許我這麼做,就拒絕了。他找不到理由革我的職,就只能把升職的名額便宜跟他一夥兒的人。所以您看我今天這麼高興,其實不是因為升職,總監的位置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我慶祝的,是宗奇瑞終於出事兒了。”

蔡小三也不禁暗道面前這傢伙還真是腹黑,不過也難怪,就因為堅持底線而被人耽誤升職這麼久,任誰都會有點怨氣:“那麼恭喜你,你現在的職位和你很相襯。我剛來咱們部門工作,很多情況都還要去熟悉。你是這裡的老人,之後的工作還有勞你多幫襯幫襯。哦對了,我聽說宗奇瑞在幾次和無錫的專案上貪汙情形比較嚴重,我想問問你,那幾個專案你瞭解多少?”

曹旭眯眼思考了起來,幾秒鐘之後才斷斷續續地回答了蔡小三:“大概是從四五年前開始吧,總公司覺得在無錫開發新的專案。我和我的小組自然也就擔任了專案的採購部分,可我並不想參與他們的非法行當,所以宗奇瑞找人頂替我的位置把我架空了。但我知道他們選擇的合作物件是當地一個叫博萊集團的企業。具體我不知道是怎麼運作的,之後很多次也是一樣。其實我們整個部門都在他一個人的操控之下,不服從他的人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傀儡一般。”

其實蔡小三也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答案,能夠留下來的人都是沒有參與貪汙的,那麼肯定也不可能接觸到專案中的核心內容。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應該都是多少接觸到過博萊集團的,而不同的分組接觸到的資訊肯定不同,整合在一起應該就可以拼出一個較為的完整的框架。有個方向總比什麼都沒有好,之後蔡小三又叫來了下一位。

同樣的藍皮簡歷翻開,蔡小三面前坐著的是一位懷著孕的少婦,看肚子的大小應該再過不了多久就該放產假了。蔡小三慶幸自己在她生產之前能叫來問話,這個

名叫曾琦蕊的孕婦,剛進門還沒等蔡小三招呼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蔡小三知道她這不是不禮貌,實在是懷著孩子不方便。

原本想做一個和上一位一樣的開場白,可還沒等開口對方卻先出招了:“蔡總,如果您找我來是想跟我說我肚子已經大了不適合繼續工作,讓我回去休產假的話就別免開尊口了。我知道你們這些當領導的都是怎麼想的,孕婦工作不方便不能給公司帶來效益,就以休產假的名義把我支開,等我回來之後發現我剛升的職就已經是別人的了。”

蔡小三滿臉黑線,這姑娘到底是看了多少職場泡沫劇啊,居然能腦補出來這麼陰暗的劇情。連忙擺手表示她誤會了:“你的升職是昨天晚上開會決定的,肯定是把你的情況也考慮在內的。從簡歷上來看,你的資歷也絕對適合現在的職位。所以你大可放心,不會發生你所說的的這種情況。至於你的產假麼,這個我不太瞭解,如果你又需要的話可以打報告,等你休完產假之後還是一樣官復原職。不過我找你來並不是因為這個事情,我很好奇,你今年才28歲卻在公司任職七年,你21歲就來公司了?”

其實當曾琦蕊剛進門的時候蔡小三就注意到了這一點,這姑娘看起來很年輕,甚至比簡歷上的年紀還要年輕。即使是懷了孕不能接觸化妝品,也不難看出無論從皮膚還是精神面貌上來看都可以用逆齡來形容。而且,28歲居然已經有了七年的工齡,這說明曾琦蕊大學還沒畢業就已經進入隆德地產部門了。

曾琦蕊被蔡小三這麼一問頓時沒了剛才的神氣,低著頭把手中餐紙巾揉成一團。短暫的沉默之後,她才哽咽著開口:“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連書都沒讀完就進了公司,說實話在這些年關於這件事的流言蜚語也不少,同事們也經常在背地裡議論。其實他們是對的,我和宗奇瑞確實有一腿。那時候他已經結婚了,我是他的情婦。”

聽到這蔡小三不禁倒吸一哭涼氣,原本只是想從她口中打探些關於博萊的事情,沒想到還能額外知道這麼一段往事:“額其實,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這是你的隱私,我沒有權力詢問你的隱私。”

曾琦蕊用手中的紙團擦掉眼角的淚水,嘆了口氣:“沒關係,這些話我憋在心裡很多年了,一直都找不到一個發洩的地方。既然已經開了這個口,不如都告訴你吧。以前宗奇瑞用我的家庭威脅我,現在他走了,總得有人知道這個畜生的真實面目。這件事情要從八年前說起,那時候我剛上大學沒多久,想找個地方打工賺點零用錢。那時候我的舍友給我找了間會所打工,說是端茶倒水就好了,其他的就當沒看見。我在那裡工作了幾天發現舍友沒騙我,就打算在那裡長做。一切都好好的,直到有一天那個畜生出現了。

我那會兒的追求者還挺多的,不想讓人知道我在那樣的地方工作,怕人家誤會。那畜生就用這個威脅我,說如果不陪他喝酒就把我拍照寄給我的學校,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在會所裡做那樣的工作。我屈服了,我想著只要陪他喝了那杯酒我就可以走了。可那個畜生在酒裡下了藥,從那之後我就成了他的人,準確的說,是他包養的小三。再過了沒多久,他用照片威脅我讓我退學跟他到這裡來工作。說是會給我安排一個很好的工作,不用辛苦也能拿到不少錢。我沒得選,就來了這裡。

我加入了公關部,同時也是他的秘書。沒多久我就明白了,他口中所謂的公關,不過就是用情色交易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我從他的小三變成了他那些合作伙伴,那些老頭子共同的玩物。我很多次想要拒絕,可他說如果我不幹了就把我跟那些老頭子的照片發給我家裡人。我沒辦法,只能等機會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