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本事的人才急著亮家夥呢,有本事的何必著急?等他亮了傢伙、打了你,你還得佩服他功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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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貓說著:“我更是如此,我本身就是個‘愛羊人士’。”
見王小貓留了“氣口”,於大謙忙問:“愛羊人士?”
“是啊,看到楊女士,我就想到了羊。我是特別喜歡羊,夏天離不開烤串兒,冬天少不了銅鍋涮羊肉。”
“您就這麼‘愛羊’的?多虧您沒想追楊女士。”
“這是玩笑,反正楊女士漂亮、可愛,拍的戲不錯、私下性格也很好,值得我們喜歡。”
“這話對。”
“同時您性格也好、相聲也好,我也特別喜歡您。”
“您太客氣了。”
“不是客氣,我是真喜歡您,喜歡楊老師、喜歡於老師,魚羊一鍋鮮嘛。”
“還是涮鍋子啊?”
“您甭管我涮什麼了,咱說正經的,我可不是爭、因為真是沒對過詞兒,咱說段兒一頭沉的相聲——您不介意吧?”
“這有什麼介意的?您這是照顧我。”
“也不是照顧您,應該說咱們是互相照顧、一起照顧這場節目才對。”
“您這話太對了。”
“捧逗之間嘛,就得這樣,不能像有些個逗哏演員,整天就拿捧哏演員找樂兒,嘴那個損啊。這不好。”
“真是!”於大謙接過王小貓的話,特意“狠狠”地看了一眼郭小鐵、並撇了撇嘴,又對王小貓說,“我愛跟您說相聲。”
王小貓特意跟於大謙握了握手,又對觀眾說:“再說像謙兒哥這樣的捧哏演員,我們逗哏的更得尊重。謙兒哥這捧哏水平,可著相聲圈兒裡,再難找到了。”
“不敢、不敢,您太捧我了……”
王小貓和於大謙說著,郭小鐵在臺下笑著。
這句有什麼好笑的?這就是相聲演員和普通觀眾的不同,首先是笑點比一般人高,且內行眼中精彩的地方跟外行眼中也不同。
郭小鐵知道王小貓前面說的所有的東西、包括回應網友所問的問題,都是“現掛”。別人可能不信,但他太清楚王小貓跟於大謙這次合作真是臨時的,甚至網友那個問題都是他突然問的,王小貓的“現掛”能力著實了得。
當然,郭小鐵同時更知道一個相聲演員的水平不是體現在現掛上的,但因為是臨時合作,王小貓沒有辦法。郭小鐵此時之所以會發笑,就是因為他知道王小貓要開始“入活”了,而馬派相聲死綱死口、三翻四抖,起碼對於他這個內行來說——聽著絕對過癮……
“按說他郭小鐵更應該尊重捧哏演員,為什麼呢?因為他師爺是誰啊?那可是我們相聲界中被譽為‘通天教主’、寶字輩的門長趙佩茹老先生。”
“那可是相聲大家!”
“沒錯兒,趙佩茹老先生能捧能逗,焦家門的入室弟子,焦家兩代大師教他,功力得多紮實?可怹老人家最為人稱道的還得是說捧哏。”
“您說得是。”
“一位先後跟小蘑菇、馬老合作的捧哏演員,被壽爺、馬老、候大師都稱道的捧哏演員,多大的本事?他郭小鐵憑什麼總是調侃捧哏演員?”
“誰說不是呢……”
這就是馬派相聲不急於抖包袱的特點,層層遞進,讓觀眾聽完印象深刻。郭小鐵就很耐心地等著,估計於大謙一會得跳個很深的坑進去。
“我覺得——您捧哏的水平——不次於趙佩茹了。”
“啊?!您……您可不能這麼說,實在不敢當!”
“真的!他郭小鐵能耐是真高,可也得管趙佩茹老先生喊‘爺爺’吧?”
“那錯不了,輩分擺在那兒呢,何況還是他的親師爺。”
“在我心裡,您的捧哏水平——跟趙佩茹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在我心裡您跟他的爺爺是一樣的。”
於大謙在臺上都笑了,說:“您拿我比趙佩茹,我是真的不敢當,可您這話我聽著太舒服了!”
於大謙再說完,臺下本就笑著的觀眾、包括郭小鐵,又都笑得更難以控制了。
郭小鐵心說,自己等著王小貓給於大謙挖坑、抖包袱呢,合著等了半天這坑在自己這呢……他回味了一下王小貓剛才說的,觀眾都不笑了,他又笑了出來。
這就是馬派相聲的魅力,聽著笑點並不太密集,但這麼耐心地一步步“埋著”、“翻著”,到了“抖”的時候就特別火爆,而且聽完一段之後印象也特別深刻、回想起來都覺得過癮。
是啊,沒本事的人才急著亮家夥呢,有本事的何必著急?等他亮了傢伙、打了你,你還得佩服他功夫高……
此時臺上的王小貓也在佩服著於大謙,這純即興的合作,到了現在也沒說好兩人說哪段,於大謙捧哏不但讓他很舒服,“包袱”抖了之後、還能再抖,真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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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剛才這句,隨便一句“謝謝”、“真是”,其實就已經把王小貓的“包袱”抖出來了,可是於大謙這麼快的速度,還能二次加工。
莫說王小貓雖然嘴上說“來段一頭沉的”、其實心裡沒想那麼說,就算真是“一頭沉”的相聲,於大謙也能捧得很出彩。
當然,王小貓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能鋒芒畢露,得把彩頭留給好心捧自己、幫自己的二位。他又對於大謙說:“我是最反對相聲演員拿父母老家兒抓哏,我可沒說您是他爺爺,我說的是您和他爺爺的捧哏水平一樣,不過我們天津人說話愛吞字兒。”
“吞的好!”
郭小鐵在臺下高聲說:“貓兒,你可悠著點兒啊,下一場可是我演。”
這當然是玩笑,也是給觀眾再製造一個笑點。
“你下一場?這場我們先過癮了再說。”
“沒錯兒。”於大謙應和道。
“可說真的,謙兒哥,你水平高啊,但觀眾很少有機會欣賞到您的基本功,有不懂的還以為您不會呢。你看您在我心裡都跟趙老爺子一樣了,趙老爺子可是能碰能逗,你不逗哏無所謂,您給大家展示個什麼怎麼樣?”
於大謙無奈地笑說:“馬派相聲的傳人就是高明,合著您這是一個‘包袱’坑倆人啊?坑完他了,該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