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監獄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整個罪惡城邦監獄裡的所有囚犯——十個監區,近5000名囚犯——全部被徵用到工地,去建一座大型的角鬥場。
每年十二月份的冬至日,是罪惡城邦的建城紀念日。
按照千年以來的傳統,這一天要舉辦一場盛大的慶祝活動——罪惡狂歡夜。
舉行的地點就是在角鬥場,而慶祝活動的主要內容,是觀看一百名囚犯的互相廝殺。
由於老的角鬥場年久失修,幾天前的一場大風又幾乎將它摧毀,所以司徒淵決定在三個月之內,重新建造一座新的“樂園。”
姜寶牙被釋放出來的那一天,囚犯們都已經開工二十多天了。
他直接被送往了建築工地,第三監區囚犯所在的施工區域。
現在,他算是第三監區最出風頭的人物了。
當他從囚車上下來的那一刻,所有人停下手上的活,全都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變化。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在他身上卻像是過了幾年。
他仍然戴著那副鐵鐐,臉龐變得有些瘦削,線條也更硬朗了。
額頭上還未消除的傷痕,以及嘴唇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更增添了他的男人氣概。
不過變化最大的還是他的神態。
一個月的時間歷練了人間煉獄般的酷刑,他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滄桑過後的肅殺之氣。
只是他似乎自己沒有發覺。
負責監工的獄警,帶他來到一堆磚石前,安排他壘磚。
獄警剛一轉身離開,飛猴幫的人立刻都圍了上去,一齊尊稱道:“松鼠哥!”
姜寶牙只是淡淡的點點頭,額頭上籠罩著一層愁容。
與他第一次從刀山地獄裡出來不同,他現在全身遍佈著各式各樣的傷痕,光是看著就疼。
不過他好像並不在意,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松鼠哥,你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小弟們紛紛問道。
他們沒想到姜寶牙這一次傷得這麼嚴重,說好的金剛不壞之身呢?
不過大家也都能理解:一個月的時間輪流遭受十七座地獄的刑罰,就算再是金剛鐵骨也受不了啊。
松鼠哥能活著出來,已經算是神蹟了。
“沒什麼,”姜寶牙這時淡淡的答道,“就算有些不爽。”
“我懂了,松鼠哥。”鐵甲說道,“要不要我去找毒王搞一些治傷藥回來?他的藥很有奇效,咱們兄弟們都用過。”
“不必了,你不懂。”
鐵甲奇怪道:“松鼠哥不是因為這身上的傷而不爽的嗎?”
姜寶牙搖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難道是有人對您老不敬?”鐵甲不由得憤憤起來。
“我是在裡面沒待夠。”姜寶牙說。
空氣忽然有些凝固。
眾人見姜寶牙神色平靜,並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
可是……這筆裝得也有點兒過頭了吧?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沒呆夠?
但姜寶牙說的確實是真心話,他真的沒待夠。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這一次務必一口氣合成所有的地獄功,然後合成最終的“無間神功”。
之前他合成“地獄刀山功”,花了三天的時間。
這樣算下來,剩下的十七座地獄監獄每天輪流一座,他總共需要三輪,共受刑51天才可以。
然而他進行到第二輪的中段就被放出來了。每一座地獄監獄的刑罰之力,都只吸取了五分之三。
就好比他現在擁有17 個瓶子,每個瓶子都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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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有7個滿瓶,10個空瓶,也比現在要好很多。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受罰受得好好的,卻在輪換監獄的途中,突然被帶上了一輛囚車,來到了這裡。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進去。
而且,聖賢有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等到下次他再被送進去的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熬得下來了。
“這樣不行!”
姜寶牙心想:趁著現在身上還“熱乎著”,必須馬上找到司徒健,再搞他一下,讓他把自己送回去。
於是,他的目光開始四處巡視著。
整個工地上有幾千名囚犯。他知道司徒健一定就在附近,不然這麼多囚犯很容易出事。
大概看了一圈兒,沒有發現,姜寶牙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司徒健,你在哪呢?你給我出來!”
冷不丁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嚇傻了。
飛猴幫的人、血幫的人、毒幫的人,全都瞠目結舌的看著姜寶牙。
整個監獄裡,誰敢直接稱呼司徒健的名字?
還口氣這麼囂張的大呼大叫?
松鼠哥莫不是瘋了?
“餓死鬼,你快出來!我松鼠哥現在找你,十秒鐘之內馬上給我出現!”
我勒個擦!
這一下讓所有囚犯更加震驚不已。
你還敢叫他餓死鬼?
你自己快要變成鬼了吧!?
這兩聲喊叫,此時順風飄到了整個工地。
幾千名囚犯都一齊停了下來,向姜寶牙的方位看過來。
在這十個監區之內的犯人,也有不少狠角色,也曾經跟司徒健對著幹過,但還沒有一個人敢大庭廣眾之下叫出這三個字。
“餓死鬼,你個慫貨,你個縮頭烏龜,你個王八蛋,我肝你祖宗!”
完了完了,竟然又開始敢罵他了!
犯人們光是聽著,就已經全身打起了哆嗦。好像這話是從自己的嘴裡罵出來似的。
此時,一股難以言說的死寂,籠罩在了整個工地上方。
所有人頭頂都懸起一團烏雲,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來臨!
然而,姜寶牙罵了半天,司徒健卻始終都沒有現身。
只有一些獄警出現,惡狠狠的催促著囚犯們繼續幹活。
但奇怪的是,獄警們並不搭理姜寶牙,好像得到了什麼秘密指令似的,讓他繼續一個人在那罵著!
真他娘的邪門啊!囚犯們一個個臉上都是這種表情。
不過,幸好司徒健沒有出現,不然他們真怕再被姜寶牙連累了。
大家繼續悶頭幹活,一言不發,工地上就聽著姜寶牙一個人在那破口大罵。
罵了半天,姜寶牙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司徒健為什麼不出現?
不會是在地獄監獄裡自己把他嚇著了吧?
可蹊蹺的是,那些獄警竟然也不來管自己。
司徒健給他們下令了?
司徒健已經察覺到自己是在故意挑事?所以才躲起來不給自己進監獄的機會?
正踟躕著,姜寶牙的視線中,逐漸出現了另兩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