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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跟蹤

張小強託她姐姐送出去的那件禮物和那封信,彷彿被春風融化的一塊浮冰,融入水後再無痕跡。張小強等得絕望,想要放棄,每每在夜夢中醒來,望著窗外的涼月,重又燃起愛火。

張小強覺得,吳小文就像他生命中的明月,時盈時缺,但不曾遠離,也不能躲避。張小強遙想吳小文,如同詩人望月,有時擎杯在手,仰瞻星空,生出“明月幾時有”的殷盼,也有“一江春水無語東流”與我何憐的寂寞和絕望。

他在掙扎和放棄之間糾纏,始終未踏出勇敢追求的那一步。偶爾遇到吳小文,似是撞見撲天蓋日的錢墉江潮,激動的血氣上湧間,腦袋瞬間嗡鳴,衝散了理智和感覺。他像個木頭人一樣垂下頭顱,兩人茫然間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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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見不到,每當張小強想到吳小文,在心中構思與她相遇的場景,琢磨開場白的腹稿,擬定如何以鎮定和幽默面對的言詞時,仍會感到手腳虛浮,內裡打顫,如鯁在喉在心,阻塞了他邁出去的腳步。

每每見到她,擬好的腹稿被心頭激動的狂潮衝得稀碎。再高的防潮堤壩,依然擋不住錢塘江因日月盈虧而起的卷天動地的白浪。

人勝不過自然和本能。吳小文如張小強心中的巨石,重得難受,堵得絕望。

張小強痛惱無匹。他常常在晚飯後離家,凌晨後歸家,獨自一個人靠在樹邊,站在灣沿,隱在角落,躺在樹杈,左右仰望著明月,遙想近念著心中的吳小文。吳小文的身影如光、如電、如神佛、如雕塑,佈滿張小強心頭的角角落落。無論他躺、站、坐、臥,總有某處的一個她在硌著他,使他疼痛,寢食不寧。

吳小文從職高畢業。與吳小文一同畢業的有學電腦的張正兒和同為學醫的張文燕。張正兒去了城裡,尋了一家打字影印社打工,吳小文和她父親吳長齡共同經營著原有的診所,而張文燕經人介紹說給了村會計張俞然的大兒子張鈞明。

隨著集街的繁榮,張家村逐漸分為舊村和新村兩大部分。張俞然為大兒子在新村蓋了一座新房,為了玉成兒子的婚事,並為兩人以後的生活做準備,他拿出一部分錢在新房裡開了一間診所,由張文燕全權負責診所的經營。

自此,張家村有了三間診所,分佈於村北、村中、村南,分別為張星軍家、吳小文家和張文燕經營的診所。吳小文和張文燕勢起後,張星軍家的診所日漸衰落,直至被人忘卻而消失。

吳小文由莊鄉和同學之誼轉為競爭關係。因為競爭的緣故,兩者的服務態度熱情友好,服務行為迅捷用心。

天不作美,王家村因為父親為殘廢軍屬的緣故而被國家安置工作的鄧安軍,此前追求張家村的張爾華無果,因不喜歡她的性格而放手,轉而追求張文燕。

鄧安軍追求張文燕的過程都是暗暗進行的,趁張鈞明不在時,鄧安軍偷偷來到診所,不知施了什麼魔法,使張文燕不顧跟張鈞明的天長地久,鄧安軍也不顧跟張鈞明曾經的同學之誼,兩人突然消失,據說私奔去了鄧安軍的姨家東北海邊。

張文燕家震驚,尋找無果。張俞然家敗壞,無奈之下果斷放棄了張文燕,張鈞明慘淡經營著敗落的診所。

一段時間後,鄉里下了一條命令,要求每村留一個診所納入政府管理,因為吳長齡資歷深,經營時間長久為政府保留,張文燕的診所被取締。

幾個月後鄧安軍與張文燕攜手從東北海邊歸來,開始著手兩人的婚禮。此時鄧安軍父親的病情漸重,需要每週扎針。張文燕雖有技藝卻無藥材,於是推薦了吳小文作為鄧安軍父親的醫護人。

每隔一週的晚上,吳小文便從她家診所出發,攜帶著針具藥材,穿過集街,跨過小橋,到王家村為鄧安軍父親扎針。

一夜無月,張小強照舊獨自一人在集街上閒逛,夢想著邂逅某人,灰暗的夜籠著星光,是他喜歡的顏色,恰好遮住了他臉上的痛苦和憂傷。當他順著西灣水庫邊沿向南,到達王家村小石橋,抬目向王家村觀瞧時,恰能望見鄧安軍的家門。

這時鄧安軍家大門一響,從中閃出兩個人影,在天光地映襯下,藉著人影的神態動作,張小強看出那是一男一女。兩人一前一後。

“慢走啊,不送。”送出多遠後的男人告別說。張小強聽得出來,說話人是鄧安軍。那麼前面的女人是誰?難道?張小強對此有所耳聞。或許他今夜就是遁著這條線下意識地追尋到此。

前面那人擺擺手道聲再見。聲音微弱,是女生但不能分辨是誰。張小強的心頭驀然緊了一下,隱在一片草垛後。不一會兒履聲篤篤從草垛旁經過。鄧安軍已然歸家鎖上大門,張小強從草垛後悄然潛出。

“難道真是她?”張小強從身影和動作裡瞧出了端倪。緩緩地跟上前去。

前面女孩回頭,發現了張小強,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女孩慌了,疾步向前走去。穿過集街,穿過小巷,張小強逐步猜測和確定著她的身份。不對呀?她怎麼不去她家的衚衕,而是去東面的衚衕?張小強疾走近跟。女孩不斷回頭提防著。

最後女孩停在一扇木製大門前停住了,掏出門上的鐵鉤撥弄著門閂。由於緊張和不斷回頭張望,遲遲沒有撥開門閂。張小強終於弄清了她的身份,她是吳小文,而且她晚上不在家睡,而是陪她奶奶一塊睡。

走還是不走呢?張小強思忖著。向前走會被發現。不走則坐定了黑夜跟蹤別人的嫌疑。張小強大踏步向前走去,走過吳小文的背後。吳小文大膽地回頭望著他。他想,吳小文一定認出了他。

張小強沉默無聲而過。

吳小文一定在心中認為他是個卑鄙的懦夫。

那晚,張小強在西灣水庫邊站到凌晨,回家後躺在床上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