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俗話說得好，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王大哥，殺了這麼多的兔崽子怎麼能不放把火呢？還不趕緊動手！”韓義在旁邊大聲的笑道。
“說得好，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也讓他們嚐嚐家破人亡的味道。”王中軍點燃一個火把，隨即扔在了離自己最近的氈房上面。
這東西本就是布匹製作而成，跟大明朝的磚瓦房還不一樣，遇火就著，剛剛開始的時候火勢還不是很大，只不過藉助這草原上的風勢，如同星星之火一般，瞬間就席捲了整片的氈房，不多時火光衝天，幾十裡外都能看得到。
這一戰沒有任何疑問的勝了，也是這百年的對壘當中，明朝與韃靼人大大小小數百場戰役中贏的最讓人痛快，最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一場戰爭了，尤其是王中軍，以前連做夢想都不敢想的畫面，此刻卻真實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即便是現在，他都覺得這似乎不是真的。
沖天的火光映照著在場的每一個士兵的臉龐，他們騎著戰馬賓士在這巴林部落，每一個人都異常興奮，臉上充滿了笑容。
這場戰役當中李元明故意落在了後面，他知道，此刻的大明將士們急需一場這樣的勝利來發洩，這些人激動的背後，隱藏著的是太多的沉重與悲壯，此刻這裡是屬於他們的。
李元明深深嘆了口氣，沒再說話，轉身走上車隊伍中最後面的那輛馬車，卻看到此時這韃靼少女死死地盯著他，雙目通紅，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仇恨和深深的悲哀。
“看見這一幕心裡面是什麼感覺？難受？想哭？還是想要殺了我？亦或者，心裡面很疼？”李元明眼皮都沒抬一下，將她口中的破布拿了出來，坐在一旁淡淡地開口。
“無恥的漢人！有能耐你就殺了我！”錦瑟咬著嘴唇看著李元明，嘴角露出一絲血跡。
“好話不說第二遍，你對我還有大用處，我為什麼要殺你？更何況你只有活著才能感受到我所感受到的悲哀，才能感受到這銘心刻骨的疼痛，才能讓你感受到大明朝的百姓們心裡面是怎樣的疼痛，而且，這還僅僅只是一處部落！”李元明睜開了雙眼，目光炯炯的看著燃燒的火光。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錦瑟的目光落在馬車外那鮮血淋漓的草地上，緩緩開口。
“呵呵，你現在問我為什麼，你心裡難道就沒有一個答案嗎？如果你不清楚的話去問問你們的大可汗，看看他怎麼說，在一開始他要發動戰爭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會預見今天這種場面，怎麼，難道只有我大明朝的人何以被你們屠戮，反過來就不行了？這就叫做報應！”
仁不掌兵，現在的李元明早已歷練的心若磐石。
“大可汗的想法豈是你們這些人能夠理解的，我們韃靼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草原上，忍受著無邊無際的風沙，沒有遮風擋雨的磚牆，不經歷這些，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我不明白，為什麼大明朝那種富饒之地會誕生你們這些不思進取的人，而我們這勤勞勇敢的族人就只能住帳篷，在馬背上生，在馬背上死，這公平嗎？我們大可汗一心想要帶領族人們過上更好的生活，難道這也有錯嗎？”
錦瑟眼含熱淚，如連珠炮一般對著李元明發問道。
“公平？你跟我說公平？”李元明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有公平二字可言嗎？就拿你舉例來說，同樣是韃靼人，為什麼你可以住在馬車上讓人拉著，為什麼你可以用最好的香料，最好的藥材？為什麼你身邊有功夫最好的人保護你？這公平嗎？回答不出來了嗎？那我再問你，你們韃靼人ti型健碩，而我大明朝的人身形相對比較矮小，這公平嗎？”李元明正視著這個地位不凡的韃靼少女。
“以己之短比己之長，你這個思想觀念很有趣呀小妹妹，只對著我說你們韃靼人哪裡哪裡不容易，為什麼不看看你們的長處呢？古語有云，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我相信你明白什麼意思吧？”
李元明目光灼灼緊緊地盯著錦瑟，想要看看她能夠說出來什麼？
聽到李元明的反駁，錦瑟先是一愣，接著思緒一番重又抬起頭來，“如果像你這麼說的，上天是公平的，那為何我的族人生來就在這草原上？為什麼你們的地方卻如此富饒？”
“就算住的地方富饒，你們沒有就要來搶嗎？就像是現在你整個馬車可抵黃金萬兩，別人來搶了你會是什麼反應？難不成就坐著看他們把這些東西搶走，就不知道反抗嗎？更何況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把地方搶過來就有了的！”李元明據理力爭，毫不退縮。
“問題只有一個，可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卻有無數個，你們大可以跟我們大明朝通商通婚，學習我們的先進技術，為什麼非得要採取侵略這種最野蠻的方法呢？”
錦瑟聽到這番話後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呆，剛想要說些什麼，車外韓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進來。
“將軍，戰場已打掃完畢，我軍將士陣亡三十七人，傷四十人，巴林部落成年男子盡數斬殺，剩餘近六千的婦孺，請問將軍該如何指示？”
聽到這話，錦瑟剛剛想要說的話頓時咽了下去，臉色煞白，緊緊的盯著李元明，“達令大人，那些孩子和婦人你能不能……”
“哼！”李元明冷哼一聲，沒有正面回答她，隨即走下了馬車。
自己一個人留在馬車上的錦瑟，想到這傢伙之前的狠辣手段，忍不住為那近六千的同胞感到擔憂，她的雙肩不斷的抖動，似乎已經看到了恐怖的畫面。
“將軍，這些人怎麼辦？”此刻老王和韓義兩個人已經將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看著這些老弱婦孺著實有些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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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們韃靼人佔領了我們的城池之後就會屠城，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王中軍咬咬牙，比劃了一下。
可李元明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左右來回踱著步子，顯然是在思考著，時間不緊不慢地走著，遠處的氈房火光照亮著每個人的臉，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李元明。
“王大哥，你說要是四五千的韃靼壯漢，我殺起來絕不手軟，可這些婦孺……”李元明深深地嘆了口氣，他還做不到這種鐵石心腸。
“老王，老韓，還是算了，咱們也都不是那種人，給他們個機會吧。”李元明搖搖頭，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來一個色子，“四五六點大，你們就活，一二三點小你們就死，生死就交給你們的長生天吧！”
說完後，李元明咬咬牙，將色子直接扔進韓義拿出來的瓷碗當中，在場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色子上，尤其是那六千的婦孺，畢竟，這關係到他們的生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