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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五回 侍碑者(四)

可名不敢走出石屋,只得向老人求援。老人嘆了口氣,說:“現在我們唯有試一試了,你提上那三個水囊跟我來!”

可名提上水囊,戰戰兢兢的跟著老人出了屋。外面的動物一見他們出來,“呼啦”一下全站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可名,直看得他腿肚子發軟。

老人用手在地上掏了一個坑,然後將可名隨身帶的一塊油布鋪在了坑裡,默默的禱告了片刻,對可名說:“快,把水都倒進坑裡!”

可名不知老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只能照辦。將兩個水囊裡的水都倒進了坑裡,每一次,老人都要他保持好倒水的姿勢,讓最後幾滴水滴進坑裡,似乎是想讓動物們看見,他們沒有留下一滴水。

只剩下最後一囊水了,可名猶豫地說:“咱們要不要給自己留下一點水?”老人瞪了他一眼:“不行,一滴不剩地倒進去!”

倒完了最後一囊水,兩人退回了石屋。只見那些動物“呼啦”一下,就圍到了水坑邊。

老人催促道:“拿上你的東西,快走!”可名跟著老人走出了石屋,幸運的是,那些動物似乎完全被水吸引了,並沒有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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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之後,可名看看方向,疑惑地問:“這不是往回走嗎?”

老人氣呼呼的說:“當然是往回走,你做錯了事,難道不應該悔過自新嗎?”

兩人回到了那片林子,林中那個水坑已經完全乾涸了。老人先閉目禱告了一陣,又俯下身子,用手扒開厚厚的落葉和沙子,用鼻子嗅著什麼,可名好奇地問他找什麼,老人說:“找水,咱們必須把那眼泉水重新找出來,才能贖清你的罪過,解除對你的詛咒。”

可名一聽,也趴在地上尋找起來。可兩人忙活了好一陣,將坑底清理了一遍,又向下挖了一些,還是沒找到泉眼。

突然,可名驚恐地叫了一聲:“它們又來了!”原來那些動物不知什麼時候又跟了上來,包圍了林子。

老人突然神情激動,嘴裡唸唸有詞,邊喊邊不停的用力向沙坑磕頭,他的腦袋上磕得鮮血淋漓。可名被他瘋狂的舉動嚇壞了,想拉他起來,但被他推開了。

突然,老人抬起了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坑底,可名湊上去一看,不由得驚喜萬分,那坑底竟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泉眼,水往外冒著,不一會兒,坑底就已積了一攤水。

可名漸漸明白了,其實剛才要是再往下掏那麼一點點,就找著泉眼了,老人剛才那麼一磕頭,硬是把泉眼給“撞”了出來!

水坑裡的水漸漸滿了起來,但快到水坑邊緣的時候,就不再上漲。老人拉著可名,躲到了一棵大樹後,只見那些動物慢慢地走近了水坑。

最先到坑邊飲水的是狼。它們喝完了水就快步離去,對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獵物連看也不看一眼。然後才是其他食草動物,它們絕不擁擠爭搶,一撥一撥上去,彷彿早有默契。看來,在這眼泉水周圍,有某種潛規則在起著作用。

可名被眼前的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他突然明白,這眼小小的泉水,是這片沙漠中動物的生命之泉啊!千百年來,沙漠裡的動物和這眼泉水保持著這種依存關係,而昨天,自己卻為圖一時之決,差點兒毀了這一帶的生靈:也許動物們認為自己帶走了泉水,才會一路鍥而不捨地跟蹤;也許因為乾渴難忍,狼才會吸乾駱駝的血。而樹上那條所謂的咒語,只是警告過往的旅客不要因貪婪而毀了這一帶的生靈。

看見泉眼恢復了,老人松了口氣,他告訴可名,他就住在這片沙漠邊緣。多年來,他都保持著一個習慣,就是每年都要來看看這眼泉水。

只有看到泉水流淌,他才有信心繼續在這片沙漠裡生活下去……臨走時,可名又仔細看了看樹上的咒語,懷著虔誠的心情,他向泉水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名至此以後,便修身養性,不敢妄動,並養了一頭金牛。

在一個村的村西頭,有一口水井,千百年來奔騰不息。村民世世代代靠井飲水、浣洗、灌溉。說來也怪,就算天氣再澇再旱,井水總是維持不變。

先人們留有遺訓:這口井不簡單,裡面一定有什麼神秘的東西,別輕易觸犯。

一天晚上,村長阿尤起夜時,突然看到井邊金光閃閃,接著從井裡躥上來一頭黃牛,渾身金黃。黃牛是出來吃草的,它走到哪,井水就跟著流到哪,黃牛一退,水流也跟著退。

原來,這麼多年來,井邊的稻田就是這樣得到灌溉的。

村長被這一幕看呆了,一連三個晚上,他都悄悄地摸到黃牛的不遠處觀看。第一天晚上,黃牛升井後,在井邊三百米範圍內的稻田裡徜徉吃草。第二天晚上,黃牛升井後,在井邊六百米範圍內的稻田裡徜徉吃草。第三天晚上,黃牛升井後,在井邊九百米範圍內的稻田裡徜徉吃草。每當雞叫三巡,黃牛必定撤回井邊,然後一頭扎進水井,無聲無息,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天亮後,村長跑到稻田裡看到,黃牛夜裡雖然吃的是稻田,可稻田並沒有遭到破壞,依然稻禾青青。

“莫非黃牛吸走了稻田的靈氣?那可不得了!”村長想。

世人都有這個毛病,既想牛兒快點跑,又不想牛兒吃得飽。還有,村長擔心黃牛會越走越遠,有一天就不回來了。那樣的話,村莊豈不遭殃?更重要的是,這頭黃牛金光閃閃的,莫非是真金之軀?如果是,如果能得到那頭金牛,子孫後代可保吃喝拉撒不愁。

當然,村長不會把這一切透露給第二個人,包括最親近的家人。

第四天晚上,天色剛擦黑村長就背上弓箭,蟄伏到水井邊的稻田裡。他決定要親手捕捉那頭黃牛。

半夜時分,水井在發出“譁啦啦”的聲響後,那頭黃牛很快從井裡躍到井邊。

它四肢矯健,毛髮淺短,雙眼明亮,憨態可掬,金光閃閃,一步一步地走向稻田,張開嘴巴聞著稻香,閉上眼睛陶醉。

村長一躍而起,咬破手指悄悄地尾隨黃牛。他要趁黃牛不注意時,突然把人血甩過去,據說這樣能定住遊動的金子。

黃牛畢竟不是凡物,還沒等到村長近身,已經有所察覺,奮蹄逃跑。黃牛越跑越遠,村長緊追不捨。

村長沉不住氣了,掏出兩隻箭,在箭頭上沾滿鮮血後,拉弓就射。“嗖嗖”兩聲過後,黃牛發出地動山搖的“哞哞哞”慘叫聲,接著轟然倒在田間。

巨大的聲響震動了整個村莊,驚醒後的人們趕往村西頭的稻田察看究竟,才明白村長獵殺了一頭黃牛。

那年月,村民們難得吃一頓肉。看到眼前躺著一頭死牛,大夥不容分說便你一刀我一刀地割下,提回家分著吃了。

三天後的一天夜裡,地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弄樓屯突然塌陷,村民和房屋、稻田均墜入深坑,無一生還。

村裡有一個寡婦叫阿青,殺牛當晚沒有去搶牛肉,地陷當晚走親戚了,才僥倖躲過一劫。等到阿青帶著兒子阿離回到村裡,才發現村莊已被夷平,村莊中央有一個牛形的大坑。

眼看熱鬧的村莊一夜之間變荒村,阿青自然不敢呆在村裡,便帶著阿離到異鄉謀生去了。

塌陷後,阿青帶著十歲的兒子阿離輾轉來到六十裡以外的住下。

村民看著這對遠道而來的阿青母子,並沒有表現出友善,他們害怕外人來搶田地。經過苦苦哀求,村長才允許阿青母子在村西頭起了一間茅屋,暫時安頓下來。

沒田沒地,阿青每天只好帶著阿離上山砍柴賣柴營生,日子過得很清苦。由於長年累月操勞,有一天阿青累垮了,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這天晚上,阿青睡覺時做了一個夢。夢裡,身為老醫的父親笑著告訴她:“女兒,將會有一頭金牛來找你,你要好好保護它……”

阿青正想追問父親關於牛的事,但她還沒來得及追問夢就醒了。醒來的阿青頭痛欲裂,頭腦昏昏沉沉。

次日早晨,阿離起來做飯,剛開門時就看見茅屋旁臥著一頭黃牛。它閉著眼睛,耷拉著腦袋。

“娘,你快來看,這裡有一頭黃牛!”阿離尖叫起來,叫醒母親。

阿青掙扎著走到屋外,看到了垂頭喪氣的黃牛,背後有箭傷,在流著鮮血。她伸手拍了拍牛背,黃牛無動於衷,嘴裡哼哧哼哧地噴著粗氣,看樣子好像病得不輕。

阿青說:“阿離,你拿一瓢清水來喂牛吧,它可能渴了。”

阿離端了一瓢水,遞到牛鼻子前。黃牛聞了聞,伸出舌頭沾了兩口就不喝了,依然聳拉著腦袋。阿青又叫阿離把一點米飯放進水裡,加熱,做成潲水,再端過來喂牛。

這回黃牛咕咚咕咚喝光水,然後哞哞哞叫了三聲,掙扎著站了起來。

“牛阿牛,你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吧!”

阿青說,她已經忘了夢裡父親的囑託。再說眼前自身難保,哪裡還顧得上照顧一頭牛呢。

阿青繼續躺回床上,阿離則上山砍柴去了。

中午,阿離挑著柴火回家,看到黃牛還站在屋旁,背後的傷口在汩汩流血。

阿青聞聲起床,走過去對黃牛說:“牛啊牛,那我治好你的背傷後你就走吧。”

父親生前曾教給阿青跌打刀傷的草藥,吃過午飯,她讓阿離攙扶自己上山抓草藥去了。

來到山上,阿青趴在地上尋找草藥,同時叫阿離去割一些草,說是帶回家喂牛。

母子二人回家後,把草藥揉碎,拿來一塊碎布綁在牛背上,同時給它喂草。

黃牛敷了藥,津津有味地吃青草,發出哞哞哞的三聲牛叫。憨態可掬的模樣把阿青和阿離給逗樂了。

半個月後,黃牛的箭傷癒合了,它在阿青母子倆的照料下皮毛發亮,虎虎生威。阿青說:“牛啊牛,你現在傷好了,我們母子倆現在養自己都吃力,實在無力養你啊,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吧!”

阿離雖然捨不得,可他從小聽娘的話,知道別人東西不能佔有,也戀戀不捨的趕牛走。

可黃牛好像賴上了阿青母子,任憑他們怎麼追趕,就是不願離去。就算被牽到野外放了,晚上又自己回到茅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