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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回 盂仙

石決明看著弁宮方向,淡淡的道:“薔薇沒有失言,弁宮破了,只是這種犧牲,不知道值不值得。”

“要有所成,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彼岸花和薔薇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以身殉道,至死不渝。”雄天然道。

他說著,有些擔心虞美人,如果也像薔薇這般殉道,他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為她高興。

“彼岸花去了,薔薇去了,接下來這宮,就讓我來吧。”虞美人道。

“千萬小心,別太勉強了,後面還有我們。”龍舌蘭交待道。

虞美人回頭朝三女淡淡一笑,然後就向盂宮而去。

在靈霄殿前,青華道人正用雙手搭在長生道人的背上,青色的治療能量源源不斷地輸入長生道人的仙體內。

看著長生道人的臉色紅潤了些,東方修己難看的臉色才逐漸好看了些。在他的旁邊,黃穆元儘管愁容滿面,但似乎並不想影響青華道人,故踱步也很輕。

就在這時,黃穆然忽的抬頭遠視,似乎在感受著南天門的情況。

“不好,甄宮破了。”東皇爵幾人齊齊抬頭遠望,臉上震驚不已。

東皇冕嘆息一聲:“五宮若破,這神聖的大殿就要被血玷汙了。”

正說著,就見紫薇道人、真武大帝領著眾多傷重不一的仙道之軍回到了靈霄殿。

“北方怎麼樣了?”青華道人剛好完成了治療,站起來問。

“八聖人與七尊主為了阻止死用九身合一突破到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已經身死道消了。可死的戰力還是突破了瓶頸,要不是女媧娘娘的雲相出了手,我們都不能活著回來。”紫薇道人道。

“現在我們將傷重的仙道帶回,必須馬上換軍去鎮守北天門。”真武大帝道。

“鎮守北天門?可現在南天門已破,石決明的人更是破了甄宮,再這麼一路破宮,就要殺到靈霄殿了。”青華道人沉聲道。

“我知道,可其它三門不固守,羅睺、九墮、冥河必定趁機攻破,到時就更難支撐了。”紫薇道人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倆就去融宮協助鎮守。”長生大帝站了起身,看著紫薇道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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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的傷還沒痊癒,要不我去融宮,你負責守靈虛殿。”青華道人看著長生道人說。

“那好吧,希望我們能夠撐到三清來。”長生道人想了想,不再堅持,有些無奈的道。

虞美人來到了盂宮,但宮中空無一人,似乎根本就無人鎮守。

“出來吧,別在躲躲藏藏了。”虞美人手握長劍,冷冷的喝道。只是回答她的只有聲音振動的空氣波動,哪裡有什麼人影。

“如果你不出來,我就要透過去河宮了。”虞美人警惕的道。

這時,一陣細小的哭聲傳來,嗚嗚嗚……正是小女孩的聲音。

虞美人大驚,尋找著聲音來源,卻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靠坐在硃紅的大殿柱子哭泣。

虞美人一步步走近,那是一個六七歲的可愛女孩,只是現在哭泣得很傷心。

“你別演了,這盂宮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小女孩?”虞美人冷冷的道。

小女孩看了眼虞美人,沒有理她,繼續嗚咽的哭著。

虞美人不敢靠近女孩,因為她怕自己中計,尤其是盂仙的計。

接下來是女孩子哭,而虞美人隔著幾米警惕的看著她哭,遇到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了很久,虞美人突然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熟悉,尤其是那無助的眼神,令人心痛、憐憫。

“怎麼回事?她……她怎麼……”虞美人不敢再想下去,只好儘管用溫和的聲音問:“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又哭了一會兒,才用帶哭腔的稚嫩聲音回答道:“我……我……姐姐,我叫小虞,我的爸爸媽媽都不見了,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嗎?”

“小虞?”虞美人頓時如遭雷擊,她總覺得這個女孩有些熟悉,現在才明白,原來這個小女孩就是小時候的她自己!

“這……這是怎麼回事?”虞美人想著,思考著自己是不是進入了幻境。

作為孤兒,只有她明白一個人的孤單和無助,自己的父母不見了,永遠的舍下了她。

她的父母是怎麼死的,當年的她的確不知道。後來遇到了雄天然,十五歲才查知,因為一名仙人降妖時與妖鬥法,結果她的父母被仙人打出的餘威給誤殺了。

仙人打架,凡人遭殃。石磯娘娘殺了她的父母,讓她自幼成孤,焉能不怨不恨!截教弟子,高高在上,她要報仇,唯有更強。

石磯娘娘,又稱石磯,她本體乃一頑石,後成精,採天地靈氣,受日月精華,得道數千年,尚未成正果。

石磯娘娘住在骷髏山白骨洞,作為得道數千年的妖仙,為截教通天教主的徒弟,武器有太阿劍、八卦雲光帕、八卦龍鬚帕,座騎是青鸞,座下弟子有碧雲童子和彩雲童子。

因為石磯娘娘的誤殺,讓虞美人變成了孤苦伶仃的孩子,若不是雄天然與之相伴成長,她絕對沒有今日的成就,恐怕早就死在荒無人煙的旮旯裡了。

“我以為我忘記了過去,想不到曾經再現,依舊牽人心緒,不能意平。”虞美人喃喃道。

“可惜父母喪後,我的努力始終慘不忍睹,不僅不能殺死石磯為父母報仇,還一路尋求強大的仙道,只到站在這裡。”

虞美人想著,突然眼前朦朧起來,那名哭泣的“自己”消失,彷彿永遠消失了,再也抓不住。

“無力的孤苦讓你更堅強,執念橫生,從此越走越遠,最終成為墮仙,站在了這裡。”一道聲音傳來,一名女子出現,她正是盂仙。

“虞美人,天地本是牢籠,讓人怎麼也掙脫不掉。可那又如何,世間最可怕的不是天地牢籠,而是心中的牢籠,你的內心被囚住,被鎖住,你已經變得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陌生的人。”

“你胡說,休想花言巧語蠱惑人!”虞美人道。

“我不會胡說,幻像中的小女孩才是真實的你,儘管她無助、孤苦,但卻心地善良,令蒼生同悲。但她對現在的你而言,卻是無比的陌生,這是為什麼?因為你已經失去了曾經,失去了初心。”

“盂宮,盂如囚籠,它可以裝下曾經,裝下現在,擁有包容的美德。仇恨或許不可解,但真心問上一句:你現在快樂嗎?”

“我……”

“虞美人,小虞是無辜的,是善良的,像她這樣的小女孩,三界還有很多,正因為不想她們遭遇如小虞那般的命運,我們仙道一直都在努力,這其中就包括讓昊天道人當上天帝之位,這樣一來,三界的秩序就會穩定,弱小的生命才能得到快樂,得到公平。你應該明白,無論是九墮的石決明,魔族的羅睺,還是冥河,他們都只不過是想讓自己擁有無上權威,從而滿足自己的慾望罷了。”

“至於你的仇敵,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去報。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如果昊天當上天帝,那麼三界的秩序就會恢復,無論是魔、仙、墮、妖、巫、人,一旦做出惡事,都會受到相應的制約,你可以不相信因果,但應該相信眾怒難犯的天公地道。”

盂仙緩緩說著,然後坐在地上。

“石磯會遭到報應?”虞美人問。

“當然,無論是人間君王、石磯、通天教主,只要造了妄,都逃避不過劫運,這是早遲之事。”

“可我已經答應了聖君,一定要攻下盂宮,不然就是失信,會於心不安,留下愧疚。”虞美人想了想,然後猶豫的道。

“我不會殺你,更不會逼你,因為傷害是互相的,一個是有損肉身,一個是失去內心。言而有信,這是你的執著,非常的好!”言訖,盂仙站了起來,道:“我本是盂宮的宮殿之靈,一切都是為了守護,如今也到了命運的盡頭,為了讓你返本歸元,我們都化道於天地間吧,這樣一來,你就用生命履行了承諾,我也為守護做了件善事。”

“不戰而成道,我願意信你!”虞美人點了點頭,道。

“嗯,那就好,我們開始吧。”盂仙說著,一掐訣,然後化作無數能量道韻,將虞美人包裹。

漸漸的,虞美人也化作能量道韻,身體消失,靈魂消散,玄妙之道充滿勃勃生機,然後消散在了盂宮中。

這是化道術,以身化道,融於天地,將亙古不變。

“阿虞!阿虞!阿虞……”在盂宮外,雄天然焦急萬分的呼喚著,他聲嘶力竭,顯得極為的無力。

“大哥,這是她的選擇,希望你能體諒她,能和盂仙化道而去,也算是了卻了她的心願。”雄壯飛安慰的道。

“盂仙,沒有任何戰戰,卻用言語化解了一切,是阿虞的內心太過柔弱,還是說這才是真正的她……”雄天然疑惑不解的道。

“都有吧,如果她不願意,盂仙是無法讓她化道而去的。不管如何,本君都很感謝她,這樣一來,盂宮算是破了。六宮破其三,我們的目標又近了一步。”石決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