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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三十而立

2012年是個神奇的年份,在宗國大地上隨便搞點什麼都能賺到錢,全民創業風潮也在這個時間達到了最高峰。提出個並不高明的想法,再隨便弄幾張PPT,就有“人傻錢多”的天使投資人上趕著把錢塞到手裡。網路領域裡這樣的圈地運動更加瘋狂,不知道多少“創業兩年實現財務自由”的神話就是在這時候被塑造起來的。

林田海看得很真切,幕後的推手可不是什麼天使,而是一群已經吃飽喝足,想在黎明的陽光到來之前避免自己灰飛煙滅的吸血鬼而已。到處紅紅火火的創業奇蹟,不斷上市的新領域獨角獸,只是他們試圖把髒錢洗乾淨的爛泥塘罷了。

這些人在乎的只有錢,在乎的只是極少部分人的利益,而不是像他們成天鼓吹的那樣把更好的產品推向市場,把嶄新的思維帶給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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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自己也是壞事做盡的惡棍,但對這些恬不知恥的罪犯,林田海依然不會有好臉色,更不會如他們期望的那樣擺出老大哥的姿態來提攜一二。即便會被汙衊為對國內不肯伸出援手的香蕉人,他也不可能幫他們去吃人。

相當一部分人都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以及其背後的本質和真相是什麼,但大部分人為了自己的私利選擇了視而不見,甚至搭上順風車賺個盆滿缽滿。然而事事皆有代價,只是還未顯現罷了。

同胞的錢,林田海是不願意去賺的,因為他的手段太黑與明搶無異。可這次採訪和最近的局勢,卻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這樣又當又立是不是太做作了,他不出手,有的是人把錢賺走。

“你又在繪製新航線?”當父親陷入了海島大亨的狂想,努力成為卡斯特羅第二的時候,妮娜·艾里森走進了林田海的臥室,卻發現他又在筆記本上不斷寫寫畫畫,一臉糾結樣子病不比她的親爹好到哪裡去。

林田海合上筆記本,很多東西是不能給外人看的,即便他在紐約跟親媽田有紀住一起時,也一直注意著不讓對方接觸到他最底層的秘密,“我們所處的時代在不斷發生變化,想要到達旅途的終點就必須適應它,並不斷奮勇向前。”

“我從小就搞不懂一件事,我的父親早就已經擁有了花不完的錢,可這些年他從未停下賺錢的腳步,甚至連看我們兄弟姐妹一眼的功夫都欠奉。”妮娜·艾里森是痛苦的,沒日沒夜地開派對,在酒精、音樂、奢侈品甚至藥物中麻醉自己,只是欠缺父愛而已,“現在你也是這樣,六十億美元的身家,你有想過怎麼把這些錢花完嗎?”

“如果你只想著給自己建造豪宅,置辦遊艇,吃山珍海味,戴金銀珠寶,六十億美元肯定花不完。”拉奈島那麼大也只賣了三億美金,拉瑞·艾里森的身家可以買一百個這樣的島,問題是他能找到一百個賣家把島賣給他嗎?顯然不能,“但是當你想要改變這世間的任意一條規則時,你卻會發現六十億什麼都不是。”

“規則?”妮娜·艾里森不解。

“是的。”林田海擺了擺手,絲毫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入下去的興趣,“我去洗澡了。”

隨著聖誕節的越來越近,米國的節日氣氛也越來越濃厚了,隨著經濟的好轉人們的腰包再次鼓了起來,開始把大量的金錢投入文娛活動。林田海十分佩服可口可樂的營銷人員,如今世人所熟知的紅棉衣白胡子聖誕老人形象,就是他們創造出來拉動消費的,從這幾十年的發展來看,他們的營銷簡直成功得過了頭。

田有紀牽著兒子的手,走在第五大道燈火輝煌的街邊,不過她的臉上並沒有多少開心的神色,“人家單身狗跟媽媽一起看電影還說得過去,你那麼多女朋友,就不能隨便叫上一個陪你去嗎?”

“就是女朋友多才跟媽媽一起看電影啊。”林田海理所當然地回答到,在西海岸天天都忙得頭暈眼花,回紐約之後才給自己放了一天假,並不想把時間都花在山多拉·達達裡奧身上,是的,身上,“再說單身又怎麼了,連人都不能做了?”

“孔子曾經說過三十兒立的話,三十歲的男人,兒子應該已經學會站立走路了,你再看看你自己呢?”人上了年紀就會失去理想成為鹹魚,田有紀若不是為了兒子連公司都不想開了,只想享受天倫之樂。

“你跟人家孔聖人,說的那是同一個‘而’字麼?”林田海就納了悶了,他的記憶裡老媽特別不喜歡小孩子,別說別人家不認識的小孩了,就連家裡姊妹的孩子她都嫌煩,居然還有催他結婚生子的這麼一天。

“你管是不是同一個字,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母上大人的絕活就是胡攪蠻纏。

林田海真要是開口,願意嫁給他的人恐怕能從布魯克林大橋排到金門大橋,可他從未想過結婚的事情,這其中的牽扯太大了,“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結婚可就是兩個家庭的事情了,憑所謂的愛就要在一起一輩子,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你還好意思說責任?”田有紀恨不能當街一掌斃了這逆子,以前主要在國內工作她還不太清楚情況,來到紐約這邊長住之後才知道這混賬東西有多亂來。曼哈頓島上幾乎處處都有他的傳說,以至於後來她去中央公園跑步,路邊看到個草堆都懷疑是這小子跟女人拱的,“我去便利店買本雜誌,都能遇見九個被你搞過的女人。”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莫問前程有悔,但求今生無愧。”林田海的臉皮之厚,如同戴了石鬼面一樣,怕是子彈打上去都出不了一個白點。但他並不是胡亂搪塞母親,這些年來他在生活作風問題上確實收斂了很多,不再如同過去那樣看到個學妹就想去嚐嚐看人家是不是草莓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