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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不能不舉

“不好了梅澤親分,阿利出事了。”秋田真次透過監控室的玻璃窗,看著下面小鋼珠店內繁忙的景象時,一個小弟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忽然看到裡面有個不認識的人,又一下子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屬下連門都不敲就直接闖進來,讓梅澤勇氣心中暗惱,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被丟光了,除了他的梅澤組之外西城會里哪個部門不是規矩森嚴?然而聽說出事了,又不得不強忍著心中的不快,沉聲詢問:“你說阿利出事了,到底什麼情況?”

瞥了一眼面生的秋田真次,確認組長沒有要對方迴避的意思,這個小弟便趕忙將事情說了一遍,“下午我們正常出去收街道上的服務費,可不知道哪兒來的小混混蹲在街角那幾家店門口抽菸聊天,影響人家生意。阿利上去準備教訓那些混小子一頓,結果剛報了家門就被偷襲,腰上挨了兩刀,已經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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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下面還有若頭以及若頭輔佐,這個被稱作阿利的長尾利男連若中都不是,只是一個若眾而已,但他卻是梅澤勇氣下面最有實力的戰將,而且其父是曾經的長尾組組長,號稱老虎的長尾固,梅澤勇氣能坐穩位置也是因為得到了老組長的託孤,“以他的實力,還能被幾個小混混給偷襲道?”

尼本街頭所謂的小混混就是那種高中都沒讀完,就出社會鬼混的青少年,雖然各個都是愣頭青,動手的時候不知道輕重,但在真正的極道面前只是小孩子而已。長尾利男的實力有目共睹,雖然不如關西雙龍那般恐怖,也不如前任幹事長峰義孝,卻也不是尋常人可以傷得了的,哪怕是偷襲。

“事發突然,我們也不清楚,而且那幾個小子傷了人之後立馬就逃了,我們為了救助阿利就沒去追。”這個若頭輔佐很清楚長尾利男對梅澤組的意義,反正以他們的勢力要找幾個混混不難,所以才沒當場去追,準備事後再找人算賬。

難道是稻川會佈置的陷阱?梅澤勇氣下意識地就往那個方向去想,但那邊的情況現在比西城會還慘,若不是身後的狗熊站出來撐腰,只怕已經被徹底滅掉了,沒理由這時候又冒出來惹事兒。考慮到最近的特殊氣氛,他又不得不懷疑是內部人士做的,如果是專門針對長尾利男,沒有自己人洩露行蹤很難提前做準備。

“那個長尾利男我之前也有所耳聞,滿腦子打打殺殺的任俠思想,就知道給咱們會里惹事兒,梅澤桑得好好看管才是,不然任由他繼續這樣下去,難免步他老子的後塵,被人亂刀砍死在街頭。”秋田真次說完這句話,便擺了擺手。“既然你們還有家事要處理,我就不留著叨擾了,下週選舉的時候見吧。”

“該死。”要是再看不出來這都是秋田真次安排人做的,梅澤勇氣就白混這麼多年了,然而知道了又如何,那幾個小混混此時都不曉得躲到犄角旮旯裡去了,找不到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指責會里的高層,與找死無異。

“組長,現在怎麼辦?”若頭輔佐小心翼翼地問道。

“阿利人呢?”不管秋田真次的恐嚇手段合不合適,至少效果是非常明顯的,梅澤勇氣不敢抱怨只想壓住影響,而且當務之急是處理長尾利男的傷勢,萬一人沒了倒黴的肯定是他這個監護人,不等週一的大會就要有人發難。

“在車裡,我們做了緊急的止血處理,不過傷口沒法縫合……”嚴重的刀傷和槍傷都是要備案的,最基層的小混混還沒事兒,被砍了就直接進醫院好了,大不了關幾天交點錢,可他們這些身上有案底的人絕對不可能跑去醫院治療,跟自首沒兩樣。

都說久病成醫,所以極道中人大多懂點處理傷口的醫學知識,防止關鍵時刻處置不當丟了小命。然而縫合傷口就不是普通人能做的,沒受過專業訓練連結怎麼打都不知道,工具也都需要專門準備。梅澤勇氣人憤恨地砸了一下桌子,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送到沈醫生那裡去,快點。”

東京的陰暗角落裡生活著大量的黑戶,這些人比起生活在陽光下的普通市民要更容易受傷,也更容易生病,然而沒有身份和社保意味著不能去醫院接受治療,所以很多社群醫生也會接一些“雜活”。沈醫生是開診所的,在這一片相當受人尊敬,就是因為他保住了西城會很多人的命。

小診所有著很大的局限性,許多高階儀器都沒有渠道買,更別說專業的血庫了。像長尾利男這種被砍後大量失血的情況,在極道絕不罕見,不進行輸血是肯定不行的,所以這些診所會偷偷搞地下血庫,買異邦人的血存在自己的冷櫃裡。這種血的安全性沒有保障,畢竟缺乏專業的檢測裝置,而且價格非常高,費用大約是去醫院輸血的十倍。

讓會計從賬上支出了二十萬日元的梅澤勇氣把錢遞給了若頭輔佐,讓對方拿著這筆錢去沈醫生那裡求治,“等那小子醒了讓他給我安份點,別一心想著報仇,再出什麼問題未必還有這樣的好運氣,而且……算了,等他醒了我親自去一趟。”他大概能感覺得到,秋田真次對長尾利男下手是因為這小子平時太跳,喊打喊殺不符合西城會目前的基調,若他不親自去叮囑一番的話,以這小子脾性估計還會再出事。

“好的。”若頭輔佐拿著錢快步走了出去,之所以事後沒有把長尾利男直接送到沈醫生那裡去,而是先簡單處理傷口後帶回這裡,就是因為拿不出治療和輸血的費用。別看他們這些人平時風風光光,可兜裡真的跟剛洗過一樣趕緊,連買包煙都要猶豫半天,極道的生意確實很賺錢,可錢全是上層的。

“唉,下周一的那張票,是不能不舉了。”梅澤勇氣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