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青陽州懸鏡使，什麼時候需要靠別人一場虛無縹緲的幻夢給我榮華富貴？”
顧長安冷冷看他一眼。
後者冷哼一聲，旋即扭過頭去。
這一路走來，被對方如此對待，五毒子還是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
縱然知曉這周圍人物都是一手創造出來的虛假之物，可還是忍不住臉紅。
畢竟一大把年紀，這點臉面還是要的。
“夫君？你這不是剛出去嗎？怎麼……”
墨夫人看著顧長安手中的小老頭，有些不解，下意識的問道。
顧長安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她，不經意松了手，那小老頭“哎呦”一聲，摔倒在地上。
墨夫人被這動靜驚了一下，聳動了一下肩膀，有些擔憂地看著顧長安，“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難住了咱們的墨將軍嗎？”
墨夫人柔聲道，湊上前來，有幾分俏皮。
“夫人，我可能要出去一趟，這一次去的比較遠，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
沉默了許久，顧長安總算是開口道。
雖然他知道面前的女子只是夢境中的一個虛幻人物，但是對方在他曾經的記憶中扮演了一個並未與任何人相似的角色。
給他心中，留下過一段獨特的記憶。
相濡以沫，白首不離。
這是顧長安以往從未感受過的經歷。
除了這段記憶之外，他只知人情世故，刀光劍影。
他也知江湖遠不止如此，而墨夫人的出現，哪怕是大夢一場，卻依舊帶給了他一場難以忘卻的記憶。
“夫君若是要出遠門，必然是有大事，不知這一次是皇上要求還是……”
“都不是，不過確實是有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所以……”
“那夫君去吧，記得忙完了之後早就回來，確實等你的。”
墨夫人主動張開雙手擁住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顧長安卻有些木訥地愣在了原地不知，不知如何是好。
這段雖然這夫妻二人的關係緩和了不少，但是肉體上的接觸卻是極少。
再加上因為皇帝每日都送來成堆成堆的奏摺，書房之中的公事都忙不完，連回臥房，出餐廳的時間都欠奉，哪兒有時間你儂我儂，依偎一起。
“會的，若是日後等我忙完了，會回來的。”
顧長安道。
“夫君。”
“嗯？”
“你該不會是又要去那種地方吧？”
“不是，是出京城，去一個比較遠的地方，你可能沒有聽過。”
“好，那你去吧，要不要妾身替您配好馬車和行李？”
“不用了，一切我都安排妥當了，就只是過來跟你道個別。”
顧長安說著，心中還頗有幾分不捨。
但是一場大夢終有醒來的時候，他不可能永遠沉睡在睡夢之中。
而如今，正是這一場大夢該醒的時候了……
顧長安向墨夫人珍重的道了一聲別之後，便繼續帶著五毒子離去。
路上，後者還是忍不住奚落道，“要說你小子聰明嘛，的確聰明，畢竟能夠破解我這毒術的可沒有幾個人，最低也需要長生或者天人境界的修為。”
“而你小子，自己本身境界也不過就是宗師吧？卻可以算得上是天縱奇才，但是說你愚蠢，那也說得過去。”
“凡人修道練武，兒女情長可是大忌，卻偏偏要往這籠子裡鑽，若是有朝一日形成了心魔，豈不是得不償失？”
五毒子說著，顧長安卻也半點也沒有聽進去，而是來到那書房之中，拿出了那幾幅畫券，打算打包帶走。
“你你你！你這人好歹也是大燕朝廷的人，怎麼還幹起來這種打家劫舍的事？”
五毒子著急了。
那些畫卷可是他當年領悟至深深陷符道境界之時的得意作品，哪怕是現在，他自己拿出來時常看一看，也是受益無窮。
可是對方如今卻要當著自己的面收走，豈不是欺人太甚！
“什麼打家劫舍？你出去這十裡八鄉打聽打聽，誰不知道，這是我墨府，我是這書房的主人，這些畫卷也是我老丈人留下來的，現在他死了，他女兒嫁給了我，這些東西也理應是我的。”
顧長安理所當然道。
人有時候該無賴就得無賴，要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
顧長安對此深有體會。
麻利的將書房中的所有畫卷都收拾好，一把塞入懷中。
“老頭，沒想到吧？這夢境之中，其餘的也許都是假的，但是這些畫卷絕對是真實可以帶出去的，要不然也不會讓我領悟這麼多。”
“臭小子，要不乾脆出去之後你拜我為師，我傳授你這毒術如何？要知道，我這輪迴苦毒是我獨門秘方，即便是我宗門弟子，就算是哭著喊著要我傳授，也未必肯。”
五毒子忽而道。
這顧長安的種種表現，讓他起了愛才之心。
他有一身引以為傲的毒術，但卻也一心栽在這裡頭，從來沒有想過日後傳承是否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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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如今，修煉毒術的弊端開始顯露，他的壽命遠遠不如同等境界的其他修士，所以也顯得極為老態。
而等他明確的感受到身體狀況的時候，這時候想要收徒，卻發現自己宗門之中那群酒囊飯袋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而青陽州神體的名號，也是在那時候悄然出現在他眼中的。
原本他的想法是打算鳩佔鵲巢，抓到一位對自己忠心的弟子，讓他駕馭顧長安的神體，修煉毒術，得以傳承。
可是現在卻發現對方如此不好對付，連這看家本領都用出來了，卻還是被破解。
這莫非是天意？
五毒子忍不住想道，隨即心間便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
要不乾脆讓這傢伙繼承自己的一身毒術得了。
左右這一生也即將走到頭了，能看到自己的傳承不滅，已然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曾經殺人放火，幹過無數，為了練就毒術也曾喪盡天良。
如今算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五毒子沒什麼好說的。
“不學。這種旁門左道，還是教給你宗門中的那些弟子好了。”
顧長安道。
雙眸中，忽而金光大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