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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父與子(第一卷補充的結局,已經重新修訂了)

自從那天,錢形悠坦白向著父親錢形平次說出了,自己想要提前前往東京的願望之後。

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天了。

這三天裡。

錢形悠還是好好的將自己的未完成的事項穩妥的安排。

第一天回到學校後,他先是去了校長室,與那位不要臉校長提出休學的請求。

“平日我就不出勤了,考試我還是會準時回來考,直到了畢業證為止,現在的零班,校長也清楚什麼狀況,所以就不需要我多說了。”

當時,聽到錢形悠的話之後,中島盛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

“這個我知道,真的十分感謝你,錢形同學。”

中島盛停頓了一下,還沒等錢形悠回答些什麼,他就對著校長室外喊道。

“那個,麗華進來一下。”

然後,錢形悠看見那位一直跟在校長身邊的助理進來,接著中島麗華便站在校長身旁,與錢形悠面對面。

中島盛看著錢形悠臉上疑問的表情,繼續說著剛剛沒有說完的話。

“這段時間真的十分麻煩錢形同學了,身為你的校長,需要正處於升學關鍵階段的學生來幫忙,我實在是有些羞愧。”

中島盛示意中島麗華將一份檔案遞過去給錢形悠,錢形悠一臉不解伸手接過,於此同時,中島盛說道。

“這裡是市內重點高中的相關資料,還有一部分是我託人找來的資料,希望這些可以幫上你,前同學。”

錢形悠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真誠的中島盛,好一會,錢形悠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卸下自己的偽裝,真心的說了一句。

“十分感謝,中島老師。”

還有幾件事,是錢形悠不知道的。

錢形平次揹著錢形悠,第一次動用了自己的特權,為他這幾年在磯野收到委屈和欺凌拿回代價。

而且,錢形平次打擊範圍有些大,連中島盛這個校長都有些被波及了,不過中島盛並沒有怪罪,反而是在面對錢形平次的時候,他坦誠的承認了自己失職。

不過,其他的主要責任人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主謀們都收到最嚴重的處罰,甚至是一些比較嚴重的,直接被退學。

當初教導錢形悠的老師,因為瀨戶內組的關係,大多都調往其他區任教了,只不過,面對錢形家的勢力,這些雖然遠走的老師們,也不免得落入了師德有虧的評價當中,其中相當一部分老師都失去了更近一步的機會。

至於另外一些小嘍囉們,也就是記過的記過,處分的處分,一些嚴重一點都被退學。

............

後來。

這些種種,錢形悠已經透過自己編輯的關係,都知道了。

而在聽到這些訊息的時候,錢形悠沉默了很久。

說實話,錢形平次這麼大的動作,稍微有些能量的人都能知道,對於這次他的動作,有不少人都驚呆了。

錢形平次,或者是錢形家,上流人士都不陌生,畢竟一個家族能從江戶時代,甚至祖先是從平安時代開始,除去一些隔斷的世代之外,家族裡都有不少成員加入當時的統治者治安機構當中,足以讓人重視。

所以,錢形平次一直以來都是以公平、嚴正、嚴肅的家傳形象待人的,這次竟然會破例私用公器。

也足夠別人遐想連篇了。

所以,作為松島財團的嫡女的松島嵐,自然也是從這些事情上知道了錢形悠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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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形悠至今都記得,電話裡的松島嵐,哭的稀里嘩啦,而且還一邊哭,一邊大聲說:“悠醬,以後歐內醬會保護你的!嗚嗚嗚~~~~”

面對松島嵐的真情流露,感動是沒有的了,錢形悠只覺得自己的胃很疼。

夠了大小姐。

我,錢形悠身為穿越者,如果還要你罩著我,我臉還要不要了?

不過瞭解到事情的經過之後,錢形悠心裡,對於那個便宜父親的看法,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

錢形悠知道,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些執念留下來的,在這其中,執念裡關於母親錢形惠美的部分,已經隨著這段時間裡的相處,在錢形悠真正的承認了錢形惠美的母親身份之後,已經消失不見了。

所以,他十分清楚,這最後的執念,不在其他人身上,就在父親的錢形平次身上。

——————

錢形家客廳。

廳裡的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放著幾瓶啤酒,還有一個菸灰缸。

錢形平次叼著一根煙,臉上表情有些落寞。

此時,錢形家沒有其他人,只有錢形平次一人在家裡。錢形惠美要去為錢形悠準備前往東京的行禮,出門採購了。

而女兒錢形巡自然是跟著出門了。

不過,一向自律又嚴格要求自己的錢形平次,會這樣子放縱自己,還是第一次。

原因也不是其他什麼事情,而是自己的兒子錢形悠的事情。

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那個一直都十分優秀的兒子,會在上國中之後,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錢形平次的心頭,自責、愧疚、自我懷疑、慶幸等等情緒相互交融,久久不能散去。

就在錢形平次發呆的時候,突然間,從門口傳來一陣開門聲音。

他有些疑惑,這個時候還有誰回來。

等錢形平次轉過頭去,發現,錢形悠一臉平淡的站在廳門口,看著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錢形平次突然有股想要和自己這個兒子好好談一談。

只是,看著兒子臉上那副波瀾不驚的面容,縱然是千言萬語,錢形平次也說不出一句話,不過很快,他也想通了,為什麼錢形悠與他之間會有一層若隱若現的隔閡感。

小悠,還是恨我的。

錢形悠雖然臉上還是一副平淡的樣子,但是看著錢形平次臉上難得的有些落寞的表情,他的心裡有些驚訝。

只是,這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呢?

畢竟,他又不是原來的錢形悠,眼前這個男人,他並不是真的很熟。

錢形悠看了眼亂糟糟的客廳,便打算回房間了。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沙發上傳來了錢形平次有些愧疚的聲音。

“對不起,小悠,是爸爸錯了。”

錢形悠雖然一時不明白為什麼錢形平次會這麼說,不過身體裡殘存的執念卻聽懂了。他感受著臉頰旁的淚水劃過的觸覺,嘴巴微微張動。

這些都是執念自己做出的下意識動作,錢形悠在心裡嘆了口氣,便放鬆身體,讓這股執念主導身體。

隱隱約約之中,錢形悠似乎聽到一聲謝謝,不過他來不及多想,就聽到自己衝口而出的話。

“現在才知道錯,當初早幹嘛去了!”

聽見身後憤怒的吶喊,錢形平次震驚的轉過頭去,只見原本還是一臉平淡的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現在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錢形悠”沒有顧及錢形平次臉上的愕然,而是繼續憤怒的質問,眼前這位,自己從小就是自己的偶像的父親。

“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多痛苦!”

“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多希望你可以幫我!”

“你知不知道,我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我心有多麼絕望!”

“我已經死了!錢形悠已經死!”

“是你!是你!是你親手殺死我的!”

“錢形悠”,這個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了,他雙手捂住自己臉,無奈的坐倒在地上,整個人像是一匹受傷的小獸一樣,悲痛的哀嚎著。

兒子的如泣如血的質問,錢形平次終於沒有辦法逃避,他終於知道,真的是當時自己做錯了。

錢形平次跌跌撞撞的走到正坐在地上哭泣的錢形悠,一邊流淚,一邊伸出手抱住了瑟瑟發抖的兒子。雙眼通紅的說著一聲一聲。

“對不起!”

“對不起小悠!”

“對不起!!我的兒子!!”

苦等這麼久,“錢形悠”終於聽到了來自錢形平次的道歉,終於忍不住心裡的不甘和痛苦,他同樣伸出雙手,抱住了錢形平次的寬厚的背脊,用力抓著衣服。

“爸爸,我真的很難過!”

“嗯,沒事了,以後爸爸都不會了!”

“爸爸,我沒有丟你的臉!”

“知道,爸爸都知道,小悠是最棒的。”

..........

那個下午。

錢形父子倆的哭泣的聲音裡。

充滿了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