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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不敢

呆呆站在熱熱鬧鬧的街道上,一臉疲憊滄桑的錢形平次雙眼無神的看著不遠處,代代木講座所在的大樓。

望著依舊燈火通明的三樓,錢形平次沉默不語,他的眼睛似乎在告訴別人,他心裡的糾結和害怕。

因為感覺身體有點冷,手持兩杯熱乎乎咖啡走來的宮平一郎,第一眼就看到錢形平次那蕭條的背影。

他暗嘆一口氣,快步走上前去,將其中遞給錢形平次,說道。

“來平次,喝點熱熱身體。”

“啊,多謝了一郎。”錢形平次聲音有些頹廢,動作僵硬的接過好友遞來的咖啡。

見到原本應該意氣風發的老兄弟,現在這樣一幅憔悴的樣子,宮平一郎忍不住,又長嘆一口氣。

不過,錢形平次似乎沒有注意到,而是繼續呆呆的拿著咖啡,繼續看著不遠處的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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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平一郎抿了抿嘴唇,在心裡掙扎一會,最後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

“我說,平次,為什麼你不去見一見悠君呢?你這樣子,又能解決什麼事啊。”

聞言,宮平一郎發現,自己老夥計的背影似乎像是垮了一樣,錢形平次雙肩垂了下來,直挺挺的背似乎有些彎曲。

隨後,傳來了錢形平次有些自嘲的聲音。

“一郎,你覺得,我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去見悠啊。”

宮平一郎怔住了,是啊,俗話說的好,虎毒不食子,平次之前的所作所為,要讓悠怎麼去原諒他。

更何況,現在悠肯叫他一聲老頭子,都只能說這個孩子,心還沒有徹底死透。

只是。

宮平一郎轉過頭去,錢形平次臉上的疲憊和滄桑,清晰的倒映在他眼裡。看了一小會,宮平一郎再次長嘆一口氣,和錢形平次一樣,默不作聲的看著遠處的大樓。

宮平一郎的建議,又何曾不是自己的想法呢,錢形平次臉上的浮現一絲愧疚之色。

當初,錢形平次其實對於錢形悠會是偷窺犯,這個訊息,他是不相信的,身為父親,自己兒子的表現,他又怎麼不清楚呢。

只是,錢形悠當時一言不發,面對自己的惱火,錢形悠連一句給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有,哪怕當時他否定這個訊息,自己都會去......

這樣軟弱的態度,這樣認命的舉動,才是讓當時錢形平次最為憤怒的原因,只是那個時候,沒有調查過事情經過的錢形平次。

他又怎能猜到,錢形悠背後的原因。

後來,將錢形悠趕出家門,並不是錢形平次決意不認這個兒子,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錢形平次也不會特意找一個安全的公寓和放任自己的妻子給他送生活費,讓他不至於自生自滅。

更多的,錢形平次還是想磨礪一下錢形悠,那時的他錯誤認為,錢形悠的軟弱是自己庇護下養成的。

如果,失去自己的庇護,說不定,錢形悠就能再次站起來,改變自己。如果真的是這樣發展的話。

即便錢形悠恨自己,錢形平次都不會有後悔的想法。

雖然,事實確實如他所想的一樣,錢形悠重新爬出來了,同樣的,錢形悠也如自己所料一樣,怨恨自己。

可是。

錢形平次摸了摸放在口袋裡的一個小塑料瓶,雖然沒有拿出來,但是錢形平次,這個塑料瓶曾是當初,他從那間舊公寓裡,趁著錢形悠忙活著搬家的時候,從一個櫃子裡翻出來的。

現在瓶子是空的,但是當初這個瓶子裡裝的是滿滿一瓶的安眠藥。

想一想當初看到的那份心理評估報告,錢形平次心裡充滿了苦澀和後怕。

自己,自己,自己差一點就失去自己的兒子了。

所以,差一點把兒子逼上絕路的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去見錢形悠呢,哪怕現在錢形悠只肯喊自己老頭子。

錢形平次都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時。

目視著大樓的錢形平次,發現了一個身影。

自己的兒子,錢形悠,正一邊與自己左手邊的一個男生有說有笑,同時在錢形悠的右手邊也有著一個長髮的女生,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打鬧,一邊步行離開了大樓。

錢形平次心裡松了一口氣。

“小悠還能這麼開心的笑著,真的,真的.....”

真的太好了。

最後幾個字,像是千斤巨石一樣,堵在他的喉嚨裡。

好一會,錢形平次才平靜下來,對著身後的宮平一郎說道。

“走吧。”

之後,不等宮平一郎回答,他便轉身進入停放在一旁的車內。

手上的咖啡,他,一口都沒有喝。

...........

“嗯?”

錢形悠奇怪的往後邊看了一眼。

“怎麼了悠?”而一旁的藤井夏生有些不解的問道。同樣,站在另一邊的霞之丘詩羽也是不解的看著他。

錢形悠認真的環視一眼身後。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但是等他向後望去時,錢形悠並沒有發現什麼,背後的街道上,依舊是一副熱熱鬧鬧的樣子。

“錯覺吧。”

錢形悠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然後就有些頭疼的看著身旁的霞之丘詩羽。

他可算是知道,為什麼那天,明明只是談論霞之丘詩羽的問題,而松島嵐和町田菀子卻偏偏大張旗鼓的,把自己都叫去。

原來還是打著讓自己指導的主意。

早知道會有這麼麻煩的事,錢形悠那個時候,打死也不會在霞之丘詩羽構思稿子和幫忙審查了。

明明,就不想踩這個水窪的。

“我說,詩羽,你不老老實實的在家趕稿子,你跑來跟著我補習幹嘛?”

“為了以後不讓我的成績被你拉開的太遠,我覺得補習是有必要的。”霞之丘詩羽理所當然的說道。

只是,如果霞之丘詩羽,沒有心虛的捋起垂落的長髮,就更有說服力了。

“欸,不是,町田編輯不是催著你交稿嗎?你還不趕緊去寫?”

“編輯會理解我的。”

“你這幅樣子,以後誰敢給你做責編啊。”

“有啊,町田菀子不是人嗎?”

“你......”

(巴拉巴拉)

藤井夏生有些羨慕的看著正在互懟的兩人,在他眼裡,錢形悠和霞之丘詩羽之間的互動可不是互懟。

更像是一種打情罵俏。

他,藤井夏生,一點都沒有別的想法,沒錯,他一點都不妒忌。

‘啊......可惡,還是好羨慕啊。’

內心裡的藤井夏生,這個檸檬恰的是一瓢心酸一瓢眼淚的。

同時,他看向錢形悠的目光更加熾烈了,現在錢形悠在他心裡的地位,可是比起那個供自己吃,供自己喝,還生怕自己出什麼事的父親還要高。

誰叫錢形悠突然間成為他崇拜的,寫出了《嫌疑人X的獻身》《白夜行》的明竹老師呢,而且身邊還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性朋友。

不過,錢形悠一直很反對別人四處宣揚錢形悠背後的身份的,所以,在被霞之丘詩羽拆穿了身份之後,錢形悠已經不是一次警告藤井夏生撕掉自己的偽裝。

“惹,夏生,你的眼光好噁心啊,能不能不要這麼看著我?”

啊,抱歉,請允許我收回之前的話。

藤井夏生看著一臉嫌棄和害怕的錢形悠,他突然間覺得,錢形悠真的很欠揍啊。

而且,為什麼連霞之丘桑都是一樣嫌棄的表情。

你們是說好的吧!!

可惡!

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