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大夥人堵著路。
排頭幾個嘴上叼著煙，看起來吊兒攔當的，流裡流氣。
看他們的模樣就不太像是幹活的。
倒是他們身後那一大批裡面有些看樣子有些像礦工。
林暮瑤有點擔心。
楚風卻徑直走上前，掃視一圈。
流裡流氣的那幾人當中有兩個身上帶著刀子。
還想來狠的？
“終於肯來了？我們要個說法！”一個流裡流氣的傢伙大聲說。
楚風嘴角揚了揚，問道：“要什麼說法？”
“你哪個？滾一邊去，叫那個什麼總裁過來說話！”一個青年就推他。
楚風抬起手輕輕往那只推來的手上輕輕一拍。
那青年就殺豬一樣慘叫起來。
只這一輕拍間，楚風就已經把那人的手腕給拍脫臼了！
那批人立時大怒，紛紛上前一步，看樣子馬上就要開打了。
楚風卻輕輕彈出一根煙，吸了一口說：“這麼脆？太不經打了。”
一個流裡流氣的傢伙終於沉不住氣，一步邁前，一腳就踹了過來。
這一踹極為陰險，因為正是踢向楚風的要害。
楚風又抬手輕輕一拍。
正拍在那人的腳踝。
那人立時放聲慘叫，倒地打滾。
“不經打，就別打。何必呢？”楚風吐出一口煙淡淡地開口。
眾人這才有些怕，紛紛後退了一步，一時搞不清楚這年輕人怎麼這麼厲害。
“你，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楚風指著一個正在腰間摸刀的傢伙說。
那家夥還想摸出刀來，大喊大家一起上，這時哪裡敢，只能瞪圓了眼睛盯著楚風，問：“你到底是誰？關你什麼事？”
“我？我是集團新任總顧問，這個資格夠吧？說，怎麼回事。”
都是些什麼破事！
他可沒有那麼多耐心跟這些廢物玩。
那青年一怔，這才說出一番話來。
原來鬧事的原因有好幾個。
一個是很多人生病了。
病來得很突然，一時又查不出到底得的是什麼病，送去醫院也一時沒有治好；只是說可能跟水源有關。
第二個是職業病的補貼。
在礦山上採礦，對肺部的損害極大，就有相當部分的礦工得了塵肺。
原本治療、補貼等等看起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但是忽然在前一段時間爆出來，某個經理一直都在剋扣！
被那個傢伙吞了至少八成之多。而且是連續好幾年。
要追回這筆錢？
不可能的，因為那家夥已經跑路了。
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根本就不見蹤影，而他銀行賬戶裡竟然也沒有錢。
這好幾年被吞的補貼就有十幾億之多。林氏集團剛好又是困難時期，根本無力補償。
所以一時之間礦上就罷了工，怎麼說都沒用。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第三個當然是有人在故意搞鬼了。
這方面楚風用手指頭都能想得出來。
“這不都是小事嗎？”楚風聳了聳肩。
“怎麼是小事？我可不想在這裡幹活，連點保障都沒有！那可都是大家用命換來的錢，說沒就沒了？”那流裡流氣的傢伙大聲說。
“錢有。明天就補！放心，現在公司裡有大把的錢！行了，都幹活去，負責的經理呢？叫他滾出來見我！”
眾人面面相覷，忽然一人說道：“可是……礦洞裡鬧鬼！”
一聽這話楚風就想笑。
但是他並沒有笑出聲來。
鬧鬼是不可能的。
但是人扮成鬼還是有可能的。
他不由得想到沈家，不會是沈家那邊派了個高手在這裡扮成鬼吧？
那也太下作了！
比僱殺手來暗殺他還要下作。
“行了，知道了，我等下去看看，哪裡在鬧鬼！”
楚風扔下了菸頭，“明天就打過錢來，反正你們自己想清楚。是想在這裡繼續幹下去，還是不想幹了。不想幹了，今天就滾！要是想幹的話，今天就先幹活，明天要是補貼還不到位的話，你們要去哪就去哪，絕不攔著！”
一個比較沉穩的中年人揚了揚手，說道：“先幹活，要是明天補貼不到位，我們直接進城裡去！”
眾人紛紛叫好。
楚風示意那幾個流裡流氣的傢伙留下，指了指地上的那個兩個：“你們會端骨吧？自己接好，你們兩個，帶我們去負責的經理那裡。”
在兩個流裡流氣的傢伙的帶之下，楚風和林暮瑤很快就來到了那個姓林的經理的辦公室裡。
林經理很胖，油光滿面，正坐在電腦後面打網頁遊戲。
看到林暮瑤和楚風進來，吃了一驚，抹了把額頭的汗，趕緊招呼兩人坐下。
楚風開口說道：“林經理是吧？看來你倒是清閒得很啊！”
“沒辦法啊！大家都不幹活，我又壓不住。人實在太多了。現在的工人，難管理啊！”
“那個補貼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事林經理只能嘆氣：“那都是財務那塊管的，原本的財務經理做了假賬，吞了好幾年，真他娘的不是人！事發就跑路了！”
楚風卻問：“到底是事發之後跑路，還是事發之前跑路？”
這話問得林經理愣了一下，仔細回想一下，說道：“估計是他發覺快要事發了，所以提前跑了路……”
楚風點點頭。
林暮瑤恨恨地說：“那是林山海的小 姨 子。”
連叔叔都不叫了。
果然是穿一條褲子的。
時代發展得比較快，在前幾年，一線礦工基本上都是山民，連上個網都不會，自然不會清楚自己的錢被吞了。
而現在則不同以往，資訊發達，人們的知識也更豐富，眼界開闊，自然膽子也更大，所以很多醜事都會爆出來。
又或者是林山海那邊自己爆出來的，為的就是搞垮林氏集團。
果然是商場如戰場，得步步小心。
楚風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路，忽然問：“現在散戶多不多？”
這話說得林經理又抹汗，用眼角餘光看了林暮瑤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說：“總共大概是三十餘個礦洞，都是小礦洞，沒什麼產量的。”
“哦？是嗎？我看看。”
林經理尷尬地笑了一聲：“這位是……”
“我是總顧問，我說的話算話，你放心。”
楚風站起，從這個辦公室幾乎可以看到整片礦山的礦洞。所以選址極佳。
只看了一眼他就大概看清楚了地形。
總共有兩個主礦洞，都很大，分別在左側那座山和右側那座山。
在幾座小山上，有些零零散散的小礦洞，只容板車進出的，那些應該就是散戶們的礦洞了。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塊礦石，“質量不錯嘛。這應該有七十度左右吧？”
林暮瑤乾瞪眼，因為她根本就不認識礦石。
她只是看到楚風手裡的那塊礦石有些白石頭，也有大部分是黑石頭。
僅此而已。
事實上那是褐色的，或者說是暗紅色的。
林經理抹汗，說道：“是啊是啊。”
“勘測圖給我看一下。”
林經理於是在書櫃上翻找，找來找去，抹著汗說：“這個……好像不見了，一定是姓劉的幹的，估計是被她……”
“被她偷走了？”楚風笑道。
“肯定是的！”林經理非常認真的點頭說。
楚風淡淡地問：“那有什麼圖呢？”
他背著手看著牆上貼著的一張礦洞分佈圖，上面都標著編號。
從001到035。
旁邊的黑板還是上上個月的產量標示圖。
他又走到窗邊，指著一處忽然問：“那個是幾號礦洞？”
“那個是……那個是……”
楚風微笑著說：“你這是在抄底啊林經理。開大001號的旁邊，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打豎井下去抄底的吧？夠狠啊！欺負總部無人是嗎？”
林經理忽然大聲說：“那個不關我的事！那是副總的！你要是想管，就去問副總！”
副總？
不就是林山海嗎？
楚風轉頭對林暮瑤搖頭說道：“你這的毛病實在太多了！人人都是吸血鬼，難怪你總部那邊會成為一個空殼子。”
林經理忽然大喊一聲，大聲說：“我不幹了！我不幹了！我辭職！我辭職！”
“慢著，我還有話要問你呢，你倒是說說，你們收購散戶，到底給的是什麼價？想清楚再回答我，因為我也會去問散戶的，我相信他們總有一兩個會說吧？”
林經理嘆了一口氣，低著頭說：“兩成……不過真的不關我的事！這都是副總當年定下來的，我也只是按照慣性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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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瑤再也坐不住了，握著拳頭站起來指著林經理大聲說：“你——我爸當年還那麼器重你，想不到你吃裡扒外！”
林經理滿臉羞愧。
“賬，慢慢算，我們先去礦洞那邊走走，看看那些老鼠會不會鑽出來……老林啊，那邊在裝貨，是裝往哪裡的？”
林經理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下，抬起了頭說：“冶煉廠。”
楚風點點頭。
林經理這才又說：“是副總和別人合夥開的另一個冶煉廠。”
林暮瑤氣得渾身發抖。
“人之常情。”楚風點點頭說，“不過還是先叫他們別裝了吧，林山海那邊，我會收拾他的。”
楚風帶著氣得渾身發抖的林暮瑤出了辦公室，開始巡視起這片領地來。
而這時，科學家已經到了山外，看到了林暮瑤的車，也停了過去，從腰間拔出一把短短的***，每個輪胎都扎上了幾刀，那輛車立時沒氣矮了下去。
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他又鑽進車底下裝了個遙控**。
然後想了想，又鑽他自己車底下也裝了遙控**。
他這才從後備箱裡取出槍來組裝。
一輛摩托從路上經過，摩托車上的人停下問：“喂，你那是獵槍？”
科學家一邊組裝著長槍一邊淡淡地說：“是啊，打獵。”
“哦，那邊山上有野豬。至於那一片光禿禿的，沒有什麼東西啦！”
“哦。”
“要不我跟你一塊去？這兒我熟。”
“不必。”
這時科學家已經組裝起了那杆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沒有瞄準鏡的長槍，扛在了肩上，大步往一側的山上走去。
摩托車上的那人聳了一下肩：“真是個怪人。”
忽然又大聲對科學家的背影叫道：“喂，打到野豬賣不賣？我買啊！”
“你買不起。”
當然，也有一個傢伙正在一個礦工宿舍裡把一柄雪亮的匕首插 進了尺把高的牛皮靴筒裡，輕聲自言自語：“來的人我惹不起？還叫我躲起來。我偏偏不躲。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過一會兒就有人拍門：“喂，開工了！今天先幹活，明天要是補貼還不到位，咱們就進城鬧去！”
“知道了！”
戴上安全帽，別上礦洞，他大步開門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