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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定兗州

《滿江紅?定兗州》

遙望兗州,塵煙外,滿眼蕭索。念昔年,燕舞鶯歌,釣魚水泊。倉頡陵前翠帶繞,濮陽河畔笙歌作。到如今,千里無雞鳴,悵寥廓。

民安在?俱成兵。兵安在?埋城郭。嘆江山難故,九州凋落。今日駕車執長纓,一鞭直渡白馬坡。卻歸來,重遊巨野澤,泛碧波。

……

朝歌,鹿臺遺址。

“朝歌夜弦五十裡,八百諸侯朝靈山。”王黎打量著眼前這座歷史名城,撫摸著地上的焦石,直起身來長嘆一聲,“看著眼前這座城垣,不難想象昔年朝歌作為商朝首都時的繁華和雄壯。

商紂王當年一統中原和東夷,本來是有機會打造出歷史上第一強國的,可惜因其沉湎酒色,窮兵黷武,重刑厚斂,任用宵小之臣,殘害國家骨幹,最終導致周武王上位,而自己也同樣落一個身死國滅的下場!”

郭嘉將手中的酒壺拋給太史慈,點頭說道:“誰說又不是呢?夏桀、商紂均是因荒淫無度暴虐無道,才丟失了天下。所以後來的孟子才說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若是當年商紂王能夠知道有孟子的這番言論,以民為重,沒有那麼多的橫徵暴斂,沒有那麼多的窮兵黷武,西伯侯和周武王有豈能如己所願,取代商周坐了天下?”

“郭軍師,你這就開始勸諫上了?不過,這不是應該是御史臺的本分嗎?你堂堂的軍師祭酒也要參和在裡邊,你就不怕我只給你一份俸祿 嗎?”

“主公…”

王黎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聽著數里外傳來的隱隱約約黃河水聲,似笑非笑的看了郭嘉一眼,擺了擺手打斷了郭嘉的話頭:“不過,你說的不錯,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一國之民方是國家的根本。

領地沒有了,可以打下來。帝王沒有了,也還可以再重新建立一個朝廷。唯有這天下人要是沒有了,那就真的是環堵蕭然,什麼都沒有了。可惜,這些東西,先帝想不到,當今陛下想不到,黃河對岸的維新帝同樣也想不到!”

郭嘉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啊,主公所言極是。所以,維新帝當初剛入兗州之時,並沒有想過進行土地和稅賦的改革,而是一門心思與曹孟德爭一個你死我活,爭一個誰能主政兗州。

卻不知道如今的兗州民不聊生,荒原千里,早已不復了昔日的輝煌。倒是曹孟德採用棗祗和韓浩二人的建議,在魯郡和任城實施屯田制,一年便得谷數十萬斛,比那維新帝務實了許多。”

王黎頷首看向郭嘉:“那麼你以為,他們二人最終會是誰主兗州呢?”

郭嘉嘿嘿一笑,挨著王黎坐下來:“這還用說嗎?得民心者得天下,維新帝雖然現在還披著漢室的皮,但漢室的沒落之勢早已如大廈將傾,無可挽回。

而且,維新帝身邊又盡是一些如董承、伏完之類尸位素餐的庸腐之臣,呂布、張邈等有勇無謀之輩,以及陳宮、李儒等兵行陰詭之士,又如何敵得過那曹孟德的雄才大略?”

“但,你可莫忘記了維新帝身後還有一個袁本初,這袁本初足以抵過維新帝身邊所有的人!”

“不錯,袁本初現在坐擁沃野千里,兵多將廣,謀士如雨。但袁本初同樣志在天下,意欲挾維新帝以令諸侯,維新帝既然自己送上門來,袁本初又怎會讓其逃脫彀中呢?

所以嘉以為,這白馬坡一戰,曹孟德或許會敗,但維新帝同樣也沒有辦法借袁本初之兵重新橫掃兗州,亦只能乖乖的隨著袁軍北渡黃河投入袁本初的懷抱!”

“袁本初的兵馬已經過河了吧,曹孟德他們現在又到了何處?”

“據探子飛鴿傳書,鞠

義、張南他們已經兵指白馬津,而曹孟德的大軍寅時從離狐開拔,相信現在已快近目的地了!”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王黎站起身來,拍了拍灰塵,靠在古城牆上朝遠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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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視野遼闊,黃河滔滔。

……

白馬坡,因山而得名。與白馬津不過十餘里,瀕臨黃河,北與黎陽津隔河相望,據南北之要塞,為自古兵甲必爭之地和行旅客商往來的重要通道。

《開山圖》中曾記載到:山下常有白馬,群行山下,悲鳴而河決,馳走則山崩。故而山名白馬山,坡則稱白馬坡。

昔日楚漢相爭之時,漢高祖劉邦令將軍劉賈、盧綰領兵兩萬,騎兵數百,渡白馬津過白馬坡入楚地,斷絕楚軍糧草,從而拉開了楚軍敗局的序幕。

只是如今高祖早逝,霸王已遠,坡下長滿了野草,再無當日漢軍渡過黃河兵出楚地的遺蹟,或許也只有不遠處滔滔不絕的黃河流水中尚能辨析出當年漢軍的金戈鐵馬,氣吞如虎。

這一日,平息了若干年的白馬坡卻再次迎來了一支精銳雄軍,曹操的雄軍。

“報!主公,前方不遠處發現呂布大軍暫時憩息的痕跡,根據馬蹄車轍和地上殘留的事物來看,他們是往白馬津的方向去了,而且應該才剛剛離開半個時辰!”

聽著斥候的回報,曹操點了點頭:“全軍火速前進,務必在呂布大軍渡過黃河前一戰功成!”

“主公千萬不可!”程昱皺了皺眉和滿寵對視了一眼,上前一步諫道,“主公,呂布、張邈等人不足為慮,但陳宮多謀李儒陰詭,前番濮水之仇不能忘卻,我們還需防備些才是!”

“若非你二人提起,我幾乎誤了大事!”曹操拍了拍額頭,青釭劍譁的一聲脫鞘而出,遙遙一指喝道,“令夏侯淵、夏侯惇和於禁分別為前、左、右三軍統帥,各領八千精兵沿途追擊,其餘眾軍隨我執掌中軍,不得有誤!”

“諾!”

眾將抱拳而出,夏侯淵已經率領前軍離營而出。

五千步卒執兵戈,腳如駿馬飛原野;三千騎兵跨戰馬,蹄似麒麟踏祥雲。前鋒營速度之快,恍若閃電。不過盞茶的功夫,八千前鋒營將士已奔至白馬坡下。

“轟!”

眾人剛剛站定,驀地一聲雷鳴在前方山坳口處炸響,一彪人馬從山坳口飛也似得奔了過來。為首一人身長一丈,頭戴束髮金冠,手執方天畫戟,身跨赤兔寶馬,正是夏侯淵一直追擊的呂布呂奉先。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見了夏侯淵,呂布也不答話,一條方天畫戟已從半空而下。夏侯淵冷哼一聲,雙手猛地將寒月刀朝天一端,將將抵在戟鋒上,激起星芒四射。

麾下的將士同樣直奔呂布大軍而去,兩股鐵流就在這黃河岸邊的白馬坡下猛烈的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價的廝殺聲。

鋒利的刀刃劍芒劈破了雙方將士們的胸膛,也劈開了兩隻大陣的防守,兩支大軍紛紛插進對方陣營腹地攪在一起。

就彷彿元曲中唱的那一樣:“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兩軍所有將士皆是怒髮衝冠,咬牙切齒,紛紛祭起手中的鋒刃卷向對方。呂布大軍為了這幾日來被四處追趕受盡的鳥氣,前鋒大營亦只為拿下呂布那廝還兗州一個清明和平。兩萬人馬只殺得黃河之上揚起漫漫黃沙,白馬坡下染透滾滾紅塵。

“咚咚咚!”

兩軍正亡命搏殺之際,猛聽得白馬坡前鼓角沖天而起,左右兩側的坡上再度轉出兩支軍馬

,宛如白馬津對岸的淇水和衛水一般,兩股激流以滔天的氣勢撞從山坡上一瀉而下,徑直撞入人群中,將夏侯淵的前鋒營撞的七零八落四分五裂,漸漸向後潰敗。

夏侯淵氣得哇哇直叫,可是他根本就無可奈何,眼前的呂布就已經讓他力有不逮,一杆方天畫戟壓得他腳麻手軟抬不起頭來,他又如何敢分心指揮呢?

“元讓勿急,我等來也!”

正著急間,一聲長嘯,夏侯惇、于禁率領的兩路大軍從側後飛撲過來,截住呂布一方大軍兩翼。夏侯惇和於禁同樣揮舞著寒鐵槍、三尖兩刃刀直奔呂布。

曹操的中軍同時趕到,張繡和曹洪親領三千精銳衝入陣中,手中的朝鳳槍和鑌鐵刀好似兩條雲中飛舞的惡龍,張開猙獰的爪牙,在大軍中前後騰挪,左右翻卷,蕩起無邊的腥風,觸之不死既傷。

夏侯淵的前鋒營有了這數支兵馬的加入,頓時士氣大振,而呂布大軍的氣勢卻已逐漸殆亡,攻守相易,白馬坡下很快就變成一場單方面斬殺的屠宰場。

正所謂: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

適才呂布大軍還殺的夏侯淵紛紛敗退,轉眼間自己也變成了落毛的鳳凰。見麾下漸漸潰不成軍,曹軍中湧入越來越多的生力軍,張繡和曹洪二人殺透大陣氣勢正宏,張邈兄弟二人早已抵敵不住。

呂布勃然大怒,一戟蕩開夏侯惇的寒鐵槍,接著長戟在夏侯淵的寒月刀上一繞順勢一帶,夏侯淵吃力不住,寒月刀已劈在於禁的馬頭上,一股血箭飛起,戰馬一聲悲鳴側身倒下,於禁竟被顛下馬來。

“眾軍撤退!”

呂布來不及向於禁補上一戟,一聲長嘯拔馬便向白馬津飛奔。

車粼粼,馬蕭蕭。

雙方數萬大軍在黃河古道上你追我趕,不到一個時辰就來到白馬津前。

此時的白馬津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百十艘大型的運輸船和十數艘艨艟艦停立在渡口上。數以千計的官員、家眷、兵士和宮女等正在登船。遙遙望去,隱約還能看見一杆巨大的華蓋在人群中移動。

曹操勃然色變,正準備發起最後的攻擊,卻見白馬津畔竄出數支人馬來,兵戈熠熠,鐵甲巍巍,旌旗揚揚,足有三五萬人。當先一人縱馬飛馳來到陣前:“孟德何在?出來答話!”

看著前方那人,曹操嘆了口氣,策馬而出,遙遙拱了拱手:“雒陽城下一別已有數年,本初兄,別來無恙乎?”

原來那人竟是曹操昔日偷雞摸狗的好友,當初一同討伐董賊的盟友,當今天下四世三公的袁氏袁紹。

袁紹朝曹操回了一禮:“孟德,當今陛下乃是先帝一脈,先帝卻出自冀州河間王族。紹多曾聽聞陛下常常遙望河間,思鄉情切憂慮過度,因此特領大軍前來迎接陛下歸鄉。孟德乃是高潔之士,想必不會阻攔陛下的一片思鄉之情吧?”

特麼的,思鄉情切?狗屁,維新帝出生於雒陽城中,這輩子只怕連河間都沒有見過,哪裡來的什麼思鄉?但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只能感嘆一聲:為時已晚罷了!

曹操臉上堆起一絲笑容,瞎話張口就來:“操本來就是打算送陳留郡王一程的,既然本初兄已經到來,那就有勞本初兄了!”

袁紹哈哈一笑,向眾軍擺了擺手策馬離去,徒留下曹操獨自立於白馬津畔的寒風之中。

“主公,要不要趁袁紹退軍之際…”

程昱剛走到曹操身前,便已被曹操打斷:“袁軍勢大,我軍勢孤,暫時還沒有做好與他們開戰的準備,就將他丟給王德玉吧!”

“那如今我們怎麼辦?”

“收復兗州,泛舟鉅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