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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破城

“韓遂已經到襄武了吧?”

“啟稟主公,屬下剛剛接到涼州堂飛鴿傳書,韓遂和宋建的兩軍已經開始渡河。按照他們行軍和鴿子飛行的速度,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襄武城下了!”

“那馬騰呢?”

“馬將軍已經出祖厲,到了會寧!”

“所謂的偽詔大義,所謂的半壁江山,這是何等的誘惑?馬壽成這人雖說還是有些首鼠兩端,但是他既然這個時候還敢堅定的站在我們這一邊,那麼以後涼州照舊以他為首!”

“諾!”

“傅彥材(傅幹字)不愧是南容膝下兒郎,這一腔熱血終究還是與眾不同。不過,南容數年前便已經為國捐軀,我們切不可讓傅家從此斷了血脈,告訴馬壽成三日之後驅兵襄武平定涼州,讓韓遂和宋建有來無回!”

“諾!”

晨風獵獵,旌旗飄飄。

趙野向山崖前的王黎行了一個軍禮,接過剛剛寫好的紙條塞進信鴿腳下的竹管中,雙手輕輕伸開。信鴿撲稜撲稜的飛到半空,接著雙翅一震,在眾人頭頂盤旋了一圈,消失在遠方。

……

時光匆匆,大漠的陽光已經將指標調到了第三日的未時。

襄武城頭血流成河,襄武城下屍骨如山。

城牆上,無數的漢軍將士倒在血泊中,他們手中長劍、弓弩已斷,他們的身上早已沒有了溫度,但是他們依然趴在箭跺口,就是死也朝著叛軍的方向。

城頭下,更多的草原兒郎如山一般堆積在城牆下、城門前,殘肢斷臂,血染黃沙。他們之中有馬家軍,有韓遂的部隊,也有宋建的騎士,他們雖然已經付出了生命,但是他們依舊不屈的書寫著勇士的壯歌。

馬超,這名鐵打的漢子,嘴角上已經開始皸裂,他已經開始上火,他心中的怒火直欲將城牆上的傅幹給活活燒死。

整整三日了,十萬餘聯軍依舊被阻擋在這座看上去並不是那麼高大的城牆下。他們為之付出的努力、鮮血甚至生命,都讓他們這些不可一世的草原兒郎成為了一個笑話。

“再來!”

一道聲音在馬超身旁響起,顯然這並非馬超的將令,顯然激起怒火的也不止他一人,還有一直在他面前示弱的老狐狸韓遂。韓遂一聲怒喝,閻行長槍一揮,又是一萬勇士直撲城下,再度激起漫天的飛血。

三天的激戰,雙方將士你來我往你死我活,身心早已疲憊。

疲憊得舉不起刀,張不開弓,甚至已經疲憊

得不願去想慈母的白髮、春閨的遙望,或者自己的親人、朋友和袍澤又有多少人再次跌倒在這一波的攻擊中爬不起來。

但他們依舊舉起了刀,張開了弓。

長劍和大刀齊出,斷肢與殘血飛濺,戰鬥更加的激烈了。

“城門破了!”

忽然,城門口咔擦一聲,一名兵士手舞足蹈的跳到衝車上大吼大叫,韓遂和馬超心中同時一震齊齊向城下望去,只見城門不知道何時已經破裂了一道口子,彷彿巨獸身上不可磨滅的刀痕。

“嗖!”

又是一道黑色電閃照亮城下,一支守城巨弩穿胸而過,那兵士還在舞蹈,胸前卻已經如同那城門一般,一個明晃晃的大洞透著血色和死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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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

馬超、韓遂哪裡還會在乎那名破城的勇士,二人一聲長嘯,大纛一揮,十萬餘大軍直衝城下。黃沙漫漫,馬蹄滔滔,如九霄雷霆一般的震撼,亦如狂風驟雨一般亂湊,彷彿沒有什麼秩序,也沒有什麼規律。

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古代戰場的悲壯和熱血之美!

餘秋雨先生不就是說過:如雨的馬蹄,如雷的吶喊,如注的熱血。中原慈母的白髮,江南春閨的遙望,湖湘稚兒的夜哭。故鄉柳蔭下的訣別,將軍咆哮時的怒目以及丟盔棄甲後的軍旗。這一切都是中華歷史的荒原!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現在,這一幕又在歷史的荒原上劃過。

……

十萬男兒,哦不,除去這幾日的傷損,九萬三千餘男兒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嗷嗷直叫奔向城門。

馬超和閻行拍馬陣前,兩支長槍閃電般劈在那已經破碎的城門上,城門再也承受不住這萬鈞之力,“哐”的一聲砸在泥土中,激盪起無邊的黃沙。

草原鐵騎蜂擁而入,他們手中的彎刀反射著悽豔的寒光,他們眼中的目光猶如噬人的猛獸。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殺掉城中殘餘將士替袍澤報仇,迫不及待的想一睹城中那些大戶人家閨女和青樓女子的風華,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看著那些漢人匍匐在馬前磕頭求饒。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他們雖然已經進了城門,卻也只是進了城門,並沒有步入到襄武城裡的大街小巷中。

他們的眼前早已撅起了三五道數米寬的壕溝,數不清的竹尖鹿砦和殘刀斷劍倒立在壕溝裡,一看便知那是用來阻止聯軍入城的防守利器。

壕溝的對面三五丈處則

是一道由泥土和砂石堆砌而成五六尺高的土牆,城門後通向城牆的樓梯上同樣也被數米高的土牆截斷,土牆後擺放著數架守城弩,弓弦緊繃宛若饕餮張口,口中一支支利箭散發出森然的藍光。

傅幹及其帳下的將士就站在幾處土牆之後,他們臉上的表情亦如利箭一樣的冰冷。

“咕嚕咕嚕”,馬超身邊的一名兵士吞了一口氣,傅幹的手卻已經漸漸放下,雄渾的嘶吼聲伴隨著數千支利箭從城門的對面和兩側飛了過來。

利箭如雨,殺聲盈天。

馬超和閻行措手不及,只得握起手中的長槍拼命的清掃著迎面而來的殺氣。

可惜,他們的戰馬和手下的騎士卻享受不到那麼好的待遇。

雖然倉促間他們亦曾將盾牌舉在身前,但這種由馬鈞升級後的守城弩威力巨大,一排巨弩過後,盾牌破裂人仰馬翻,更多的利箭從那些開啟的口子穿了過來。而更糟糕的是,他們的身後同樣是來自聯軍的隊伍,城門已經被他們的袍澤堵得嚴嚴實實。

無數的勇士倒在他們的身前、兩側,鮮血濺在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絲絲溫暖,亦帶著一絲絲寒意。

他們已經退無可退。

退即死,前或許還能生!

馬超和閻行冷哼一聲,將幾名後退的戰士一槍搏殺,其餘的勇士咬了咬牙再度飛身而上,抱著袍澤們的屍首直接向壕溝和土牆衝了過去。

太陽已經開始西斜,指標又向前撥轉了一個時辰。

箭雨還在繼續,壕溝已快漸漸填平!

但馬超和閻行二人的臉色卻愈發的不堪了,忿怒就寫在他們的臉上。

攻城三日傷折五六千,破城一個時辰卻整整丟了三千孩兒們的性命!這讓他們情何以堪?這讓他們如何面對天下群雄,告訴大家他們方是西涼的第一(或第二)的勇士?

直到胯下戰馬長嘶,戰馬的鮮血從他們的眸子裡亮起,二人再也按捺不住了,一聲長嘯從馬背上高高躍起,蜻蜓點水一般在前方的勇士頭上或肩上一踮,好似兩隻展翅的金鵬落在壕溝前。

“退!”

聽得傅幹一聲暴喝,一陣鉦鳴響起,箭雨忽然不見,土牆前的將士們亦如潮水般退去。

等馬超和閻行二人再次躍上土牆之時,土牆前已是大地一片乾淨,除了土牆下拋卻的守城弩、屍體和血泥外,一個活著的人影都沒有,甚至連一片落葉都尋不見。

他們前方縱橫交錯的巷陌口依然橫握著數道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