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方蟄的注視，李勝利露出一股子陰狠的眼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得，不用回答了，這還不簡單麼？利益足夠動心的時候，親生父子都能反目成仇。
再看看郭大少，這位此刻是一臉的懊惱和抱歉，別管是不是演的，今天過不去了。
“行吧，我給你們做個見證。你們去談，談好了條件好合好散。”
方蟄給出了一個臺階讓兩人能下來，此前怕是沒少齷齪。
“那你坐，我們出去談。”李勝利松了一口氣，這是他的主場啊，擔心的是方蟄。
郭大少臉色慘白，看著意思很有說法，但方蟄肯定不能站他那邊，沒這個道理。
“別，我出去轉轉，你們談，談好了給我訊息。”說完方蟄起身就走，不給郭大少說話的餘地。撮合他跟李勝利合作做生意，本意是給他個機會，沒想到都能給他玩出問題來。
出門的方蟄在樓下熘達，心不在焉的東張西望，實則是在心裡默默的想如何平衡。
思來想去，方蟄拿出電話撥號，接通後那邊的郭玉容語氣透著開心：“有事麼？”
“沒大事，就一點小事，你大哥……。”方蟄簡單的說了說，說明自己的處置後，最後補了一句：“現在內地的地產行業還在一個低位，這邊分了也好，你大哥可以去特區那邊專心發展。你放心，在那邊做地產呢，賺的不會比在帝都這邊少的。”
郭玉容聽出方蟄的意思了，就是到了特區呢，默許郭玉容用方蟄的名義出手幫郭大少。
“這個事情是我大哥的錯。”郭玉容先替郭大少把責任扛下來，方蟄聽了卻澹澹道：“扯澹，這明明是李勝利找來的麻煩，你家那種家教長大的大舅哥，還能被這種女人騙了？無非是順水推舟，合夥生意肯定有矛盾的，找個不大不小的損失正好散夥。”
郭玉容聽到這話背後寒毛都豎起來了，以她對大哥的瞭解，方蟄猜測的肯定沒太大的錯。就這還是留了餘地的，沒有誰是傻子。郭玉容甚至在腦子裡把事情的脈絡大概都捋清楚了，搞不好這是郭大少跟那夥人的合夥唱的雙黃。
如果這是真的，沒有方蟄的存在，郭大少沒準要把性命留在帝都。
“看結果吧，有你在，不會鬧出人命。”郭玉容很明確的表達出，她聽懂了。
很明顯這就不是小事情了，郭玉容嘴上不說，心裡很著急的。
方蟄掛了電話，點上一支煙還沒抽完呢，電話就響了，看看是李勝利發來的訊息。
走到辦公室門口，正好看見郭大少出來，兩人對面時郭大少尷尬的笑了笑：“那個，我先走一步。”方蟄笑著做個手勢，郭大少快步走開，進了電梯。方蟄緩緩目送，等電梯門關上了才不緊不慢的進了辦公室，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方蟄看看一臉微笑的李勝利，突然冒出另外一個念頭，這不會是李勝利設的局吧？
不動聲色的方蟄坐在對面，翹起二郎腿，點上煙眯著眼睛：“說吧。”
語氣不輕不重的，但是壓迫力十足。這也就是方蟄了，換成別人，李勝利能抽丫的。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事情可不是我做的，我不過是知道了裝著不知道。至於郭大少，真的是被女色迷了眼，他自視太高了，沒想到那女的能做出給他下藥的事情。再說了，那塊地是郭大少看上的，我可沒看上。現在郭大少把責任抗下來了，我正好順勢散夥。”
李勝利非常的坦白，言下之意，就是把自己從失敗中摘的乾乾淨淨，同時還能在散夥中謀取最大的利益。這傢伙從來都不是個好鳥，方蟄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一家之言方蟄不可能完全信，肯定是要求證的，所以乾脆他說了實話。
本來就有利益分歧，不可調和的那種，藉著這個事情散夥，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知道我為何不肯摻和你們這幫人的事情麼？知道我為何死死的抱著製造業不放麼？知道我為何要做半導體麼？那麼很可能虧的血本無歸。”方蟄一連串的問題，李勝利當然的是聽懂了。所以，他只能尷尬的笑了笑，畢竟是有前科的嘛。
“說實話，你在國內始終不碰金融，真是太明智了。”李勝利笑著拿出一盒雪茄，做個手勢，方蟄擺擺手：“不懂這個，抽不出好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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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語雙關的回答，李勝利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在米國靠金融撈金的方蟄說他不懂這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在國內不碰金融，無非就是這一行涉及的利益太大，你怕不小心觸動誰的利益。畢竟以你現在的資金體量來看，回國就是一頭外來的野豬，橫衝直撞的容易誤傷。你知道麼？有人專門研究你，一直在找機會搞你，研究的結果發現完全沒有把柄。那麼多企業在稅收上做文章，你旗下的企業，根本找不到稅收方面的問題。如果你是個小企業就算了，沒有毛病也不是不能給你上點手段。你的企業旗下數萬員工，地方上的利稅大戶，誰敢亂來啊。”
李勝利說到點子上了，這就是方蟄為何死死咬著製造業的原因，就是為了自保。畢竟方蟄不是那種有背景的人，他是純草根的出身。看看李勝利就知道了，他們這種人，為了利益沒什麼感情可言的，說起來真的就不是一路人。
“你身上真的一點人味都沒有。”方蟄忍不住吐槽了。
李勝利笑著搖搖頭：“不不不，我也要分人的。對別人我可能沒人味，但是對你不一樣。我再不是東西，對你也是留著三分敬意的。我知道，要不是我姐的緣故，你早跟我劃清界限了。說來說去，我姐是有大智慧的人啊。她早就看出來，你不是池中之物。”
“你別提你姐啊，我跟你姐開始雖然是一場誤會，後來算是日久生情了，是有真感情的。”
方蟄很不爽的打斷李勝利的話，原因很簡單，他這個人做不到那種為了利益可以放棄一切情感。李勝利被打算了也不生氣，反而笑道：“這就是我敬著你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