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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第四百三十八章 此書從何處得來?

噗通一聲,重物墜地!

“哎呦!”

一名年輕的男子,自樹冠上摔落下來,捂著屁股疼得齜牙咧嘴的蹙緊眉頭,聽方才的聲音定摔得不輕。

“王爺,你還好吧?”

一名隨從打扮的男子,自相鄰的樹上一躍而下,匆匆上前詢問。

“唔……好個屁!爺的屁股……疼死了!”

“要不屬下攙扶王爺先起來?”

“那還不趕緊的!”

“是!”

直到幾名侍衛趕過來,年輕男子則緩了好一會兒,抬腳將方才隱藏的樹給踹了好幾腳,末了命幾名護衛將地上一塊稜角分明的石塊,合力給丟到他看不見的地方。

然後,他走在前頭一路罵罵咧咧的,身後跟著幾名侍衛各個面面相覷,待其中一人於他們耳語了幾句,借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男子的屁股。

此人是誰?

天下三分,除了天啟國與珈藍國之外,還有一個國度,順元國!

此人正是一路尾隨著濮陽懿而來的,順元國的四皇子——夔晗彜。

待夔晗彜怒氣衝衝的回到暫住之地,躺在床上細細的回想,為何好端端的他會從樹冠上,跐溜腳下一滑甩摔下去?

到底是哪兒出現問題了,夔晗彜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記得樹下好像不曾有那麼大的一塊巨石,怎麼會……

不偏不倚,偏生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尖銳的稜角甚至……

疼死他了!

夔晗彜哪裡知道,他的隱身之術,在舞傾城的眼中如同虛設,至於他為何會摔下樹冠,則是因為……

看戲是需要付費的!

時間往後倒退,舞傾城利用乾坤定,將她所在之地的方圓五里盡數定格,趁納蘭如墨愣神的功夫,迅速來到夔晗彜所貓著的樹冠間。

招手取來一塊松脂,以掌為爐,運用火靈力將其化之,再傾倒在樹枝上,只消他稍稍移動,便會腳下一滑,整個人因重心不穩摔落下去。

做好這一切,舞傾城飛身落到地面上,視線在夔晗彜所站之處,與地面來來回回觀察了數次,滿臉憋著邪惡的笑容。運起土靈力將地面之下堅硬的石頭抬高,削去部分較為圓潤的層面,再將石塊上撒上一層薄薄的塵土。

造成的視覺效果,則是石塊本就在此地,未曾有人為翻動的痕跡!

做好這一切之後,她瞬移回到納蘭如墨的身邊,前後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除了蛇群知道她曾經稍稍離開過一會,納蘭如墨對此毫無所覺。

與前往珈藍國駐地去時不同,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於半個時辰之後才回到了邊陲之地的驛站。早已等候在外的一眾侍衛這才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接著侍衛們忙碌起來卻個個面帶笑容,腳步輕快的來回奔走。

一直到舞傾城又一次將納蘭如墨哄睡了之後,她才起身離開,憑著嗅覺找到了驛站的藥房,輕輕地推開門,正瞧見魏景山在給倆得意門生指點藥理,也不打擾他們三人,徑直在外間尋一把椅子坐下,靜靜地等待著。

待魏景山將素來研究的心得一一與二人分享完,已是過了三刻鐘,他一抬頭見外間的椅子上坐著舞傾城,一襲白衣不染纖塵,雲眉粉黛,明眸皓齒,唇不點而朱,舉手投足溫婉嫻雅,透著一股子靈氣,宛若誤闖凡塵的仙子,美得令人窒息。

連他這行將就木的老者,都不由被她身上的輕靈勁,而深深地歎服。難怪素來不近女色,可以說是厭惡女子接近的瑾王殿下,獨獨願意與其親近寵溺。

舞傾城手裡拿著一本書看得仔細,不時的翻動著書頁,時而蹙眉,時而舒展,時而嘴角微彎……師徒三人見此情此景皆不願打擾,靜靜地在裡間的看著她。

“嗯?你們好啦?”

手裡的書恰好看完,舞傾城一抬頭,見魏景山三人看著她愣愣的不說話,於是放下手中的書,出言詢問道。

“小、小王妃,你怎麼來了?讓你久等了,實在是下官的錯!”

魏景山匆匆來到舞傾城身邊施了一禮,語氣極為恭敬,令兩名徒弟心中納悶不已,卻還是隨著他一道行禮。

為怪乎他們覺得魏景山的言行怪異,而是舞傾城確實來頭不小,還有她擁有一身常人望塵莫及的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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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舞傾城與納蘭如墨善未完婚,從理論上講她還不是瑾王妃,充其量只是瑾王未過門的妻子。二則,魏景山是皇上親封的軍醫,由於醫術高超,地位等同於京都皇城內的御醫之首。三是,連珈藍國太子殿下都束手無策的思卉雌雄雙蠱,她竟然能輕鬆化解。

試想一下,若不是瑾王納蘭如墨的首肯,他的一眾暗衛豈敢喚舞傾城“小王妃”?

她的父親乃朝中一品大員,官拜丞相之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風光無量。母親是江南錦繡綢緞莊的大小姐,長兄是內閣大學士,二哥是京都第一富商,三哥乃驃騎大將軍。

魏景山一介軍醫,哪怕官職等同於皇城御醫之首,於舞傾城強大的家世面前,根本不夠看。

最最重要,令他折服的一點,則是她的醫術比他高出不止一星半點,他素來只佩服那些醫術高強之人。

不要說對舞傾城行禮,就是讓魏景山當眾給她跪下,也定然心甘如怡,只求她能在醫術上指點一二。

“魏軍醫說得是哪裡話,是我打擾了三位研究醫術,該說聲抱歉的人,理當是我才是!”

舞傾城隨手將手中的書放下,快步上前將魏景山虛扶了一把,施施然還了一禮,可見其素養家教甚嚴。

“豈敢!豈敢!小王妃正是折煞我等!”

“好了!魏軍醫你如此客道,有件事我都不好意思與你說呢!”

“小王妃有何事?儘管吩咐就是,下官一定竭力為你辦好!”

“魏軍醫,你們三人還是坐下,你先來看看這個!”

舞傾城示意魏景山師徒三人先落座,然後隨手拿起剛剛她放在一旁矮桌上的書,遞入他的手中,再折返回適才的位置上坐下。

“這、這、這……小王妃,此書是從何處得來?”

魏景山隨手翻開沒有書名的冊子,堪堪掃過幾眼,騰然驚坐而起,激動得滿臉通紅,雙手捧著書冊,斷斷續續的終於將心裡的話問完。

“珈藍國太子濮陽懿!”

“小王妃是說,下官手裡的書冊來自濮陽懿?”魏景山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也可以這麼說!”

“下官請小王妃明示!”

“書冊裡的內容的確是來自珈藍國太子濮陽懿,不過這不是原稿,乃是一份一模一樣的手抄稿,所以也算得上的濮陽懿給的!”

廢話!

原稿可是在興邦手中,而她給魏景山的則是……

興邦回到空間內,調整了空間的時間流速,與幻碧一同抄錄的一份手稿!

舞傾城猶記得一進入曦堯空間之時,一路尋到栽種靈蘭依的園子裡,一張案桌擺在興邦原先修煉的地方,桌上放置著幾本書冊,而興邦與幻碧卻不見身影。

一問之下她不由得快要笑噴,其因……

手快寫斷了!

“小、小王妃,珈藍國太子濮陽懿豈會願將此等書籍外傳?”

以魏景山對珈藍國的瞭解,珈藍國對蠱術的狂熱程度不可小覷,養蠱之術是不許外傳的,可手中的書籍分明記載著全都是養蠱的過程及要領,因此他很好奇舞傾城是怎麼得到的。

“由不得他願不願意!”

哼!

不願意?

與濮陽妍妍的性命比起來,濮陽懿更在乎的是血緣之情,對於一個將親情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豈能不妥協?

“小王妃這是何意?”

“濮陽妍妍讓墨哥哥受了那麼多苦,她想要置身事外,哼!做夢!既然珈藍國的人喜歡拿蠱蟲逼迫他人,以期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此我何不效仿一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呵呵!所以……”

“所以什麼?”一個答案呼之欲出,魏景山心急的追問。

“這個嘛……自然是找出被濮陽妍妍藏匿起來的思卉雌蠱,悄悄種在她的身上,讓她好好感受一番,什麼是極致的冰火兩重天的體驗。哼哼!她是怎樣害我墨哥哥命懸一線,本姑娘可是看得真真的,此事我豈能就此放過?”

若不是臨行前悄悄在納蘭如墨身上施展兩心咒,這一世他們還要遺憾再次錯過?

“……”

“至於她能不能在雌蠱作亂時活下去,與我何幹?”

“……那小王妃,珈藍國公主濮陽妍妍死了嗎?”

一國公主若是客死異鄉,兩國之間關係必然會緊張,雖然濮陽妍妍有錯在先,天啟尋仇也佔理,兩國一但戰起,終究會殃及無辜百姓,無論是天啟國瑾王納蘭如墨也好,還是珈藍國公主濮陽妍妍,一但身死,三國局勢將會有大的變動。

“沒有!”

“為何?”

“濮陽懿與濮陽妍妍乃一母同胞,亦是最為親近的嫡親,二人之間感情頗深,為了她竟可以不顧太子身份,當眾下跪祈求放他妹妹一條生路。”

“珈藍國公主有這麼一位疼愛她的胞兄,當真是前世修淶的福分。”魏景山不由得感慨道。

“嗯!他的此舉令我想起遠在京都的三位兄長,心有感觸之下才決定放過濮陽妍妍,故而,饒她一命!”

“小王妃也是重情之人!”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加註在墨哥哥身上的痛苦,我可一點不拉的全討了回來。”

“……”魏景山咽咽口水,默!

難怪暗衛們總議論,惹王爺不虞,頂多丟回暗衛營“回爐重造”,惹怒小王妃絕對會讓人有種“多麼痛的領悟”。

思卉雌雄雙蠱在人體內折騰起來會有多兇殘?

魏景山可是親眼所見的,瑾王殿下身為男子有渾厚的內力護體,再加上兩心咒護住主要心脈,雄蠱毒發過程雖然兇險,性命卻也暫能儲存,雖然當時他不知這些情況,而急得團團轉直拍大腿道自己沒用,因無法挽救瑾王性命而倍感難過。

誰曾想事情竟然出現了轉機,等舞傾城一到為納蘭如墨解毒和取蠱蟲,又經她親手調養之下,不出一個時辰竟然能下地乘坐馬車,領著一眾暗衛去接人,可見她的醫術早已遠遠地超過他,令他不得不心中折服!

“我尋思著這般放過濮陽妍妍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曾聽你提過行醫之時對蠱蟲有些束手無策,故而特意向濮陽懿開了此交換條件,放過珈藍國公主可以,拿養蠱之術的書籍來換!”

“小王妃,請受下官一拜!”魏景山一撩衣袍,噗通一聲跪在舞傾城面前,身後兩名弟子也隨他一同跪下,他又道:“我替邊陲之地飽受蠱蟲之擾的百姓,謝謝過小王妃的活命之恩!”

“哎!魏軍醫,你這是做什麼?起來!快快起來!”

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軍醫下跪致謝,舞傾城嚇得立刻從椅子上彈起,快步上前想要將他扶起來,豈料他執意朝她磕頭謝恩,才在徒弟的攙扶下起身。

“小王妃,有心了,我等定將這卷書籍參透,為邊陲之地的百姓謀福祉。”

“好!說得好!來!我這還有幾卷,全都交給你!”

“還有?”

得到珈藍國太子濮陽懿一本養蠱之術的書籍,魏景山已然開心得快要不知所措了,豈料舞傾城又遞給他好幾冊,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曾經他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得到珈藍國一星半點養蠱之術,卻每每未能如願,時間久了他也就歇了這份心思,誰曾想今日的驚喜一茬接一茬。

“那是自然!難不成濮陽妍妍的性命那麼不值錢?只值一本養蠱之術?濮陽懿不吐點我看得上的東西,焉能放過他們兄妹倆!”

“……小王妃果然好計謀!”

“嘿嘿嘿……對了!魏軍醫這兩位你的得意弟子,確定不為我介紹介紹?”

舞傾城突然指了指一直站在魏景山身後,充當擺設的兩位年輕的男子,笑著對其打趣。

“哎呦!你瞧下官這腦子,他們都是我的族親,這位叫魏良工,那個似魏良吉。你們還不趕緊為小王妃行禮!”

“良工(良吉)見過小王妃!”

魏良工和魏良吉彼此相視一眼,眼神傳遞的訊息:師傅終於想起我們來了,真不容易啊!

“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魏軍醫還有些細節我要與你們細細說說!”

方才舞傾城在等他們師徒三人之時,翻閱了濮陽懿給的書冊,有些地方她覺得尚需要仔細推敲,畢竟天啟對養蠱之術陌生得緊。

“好!小王妃裡面請!”

魏景山一聽,立刻側身將其引進裡間,準備好好探討一番。

……